第58章 輪回境3
第58章 輪回境3
“對、對不起師祖,我是看見您的袍角有一片枯葉,想替您摘了下來,可我的腳麻了,不小心就崴了一下。”伶舟善仰起頭,一臉可憐又委屈的小模樣。
君信白垂眸,烏黑的眸冷淡,道:“你的手受傷了?”
伶舟善身子不禁抖了抖,眼底劃過一抹慌亂,草草草,被發現了!我要死了!
他的心髒哐哐哐跳得飛快,腦子緊急轉動,想着是繼續裝傻還是先下手為強。
君信白抓起他的手,單手扒開他的爪子,看見他的手心燒傷一片,漫不經心道:“抱歉,可能是你突然撲過來,我身上的護心靈障不分敵我傷了你。”
啊?伶舟善的心一下子落了回去,吞了吞口水,幸好他還沒來得及沖動。
“我給你塗點藥。”君信白說完,就把他橫抱了起來。
伶舟善睜大了眼睛,驚愕地看着君信白,不是,你們仙道都這麽輕浮的嗎,随随便便就、就抱人起來?
“你的腳不是麻了?”君信白抱着他走向他的屋子。
“哦……”好像也算合理?
可是你君信白不是冷清漠然,冰清玉潔,高不可攀的嗎?為何會這麽關懷你未來徒孫媳?
嗯???
伶舟善心裏還在震驚得此起彼伏,君信白就把他抱進了屋,放到了凳子上坐着。
“手。”君信白從空間裏取出了一些藥。
伶舟善下意識地把手伸過去,眼睛一直探究似地看着君信白。
Advertisement
君信白左手捏起他的手指尖拉了過去,右手拿着藥瓶在他的傷處抖落藥粉,他垂着墨黑濃長的眼睫,神色淡淡,似乎給別人上藥實在正常不過。
可伶舟善覺得有點詭異。
“看什麽。”君信白問。
伶舟善眼睫抖了抖,偏過視線道:“師祖很溫柔,我有些意外。”
“哦?意外?”
“我還以為師祖高不可攀呢。”伶舟善露出恰到好處的羞澀表情。
君信白擡睫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給他纏紗布道:“你知曉什麽人才能讓我不設防,不會激起我的護心靈障嗎。”
“啊?”伶舟善眨了眨眼睛,愕然他為什麽會突然說這個。
這是把自己的弱點告知他嗎!這是能說的嗎,這是他能聽的嗎!
但君信白卻又不說話了,伶舟善等了好一會兒,沒忍住問:“什麽人?”
“我全然信任,全心全意愛着的人。”
伶舟善陷入了沉思。
君信白綁好他的繃帶,問:“腳可還麻?”
不問不知道,伶舟善動了動,發現更麻了。他皺起臉來,用手敲了敲小腿。
君信白看了片刻,将他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伶舟善一驚,腿縮了縮,君信白按住,道:“別動。”
伶舟善舔了舔唇,道:“師、師祖,不用了,我自己來。”
但君信白已經将他的鞋子和足襪脫了,露出一雙柔嫩白皙的腳來,君信白的眸色暗了暗,握住他的腳掌和小腿輕輕揉了起來。
腿和腳掌都很麻,稍微動一下都讓人麻得厲害,伶舟善咬着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憋得眼睛都微微濕潤了。
不過很快,那點麻就被君信白揉開了,伶舟善輕輕呼出氣來,輕聲道:“謝謝師祖。”
君信白任由他把腿收回去,道:“不謝。”
他的視線在伶舟善的手上定了定,意有所指道:“下次別再這麽莽撞。”
伶舟善以為君信白說的是腳麻了還要撲過來的事,又因為自己別有用心,有點心虛,把手藏了起來,道:“嗯嗯。”
君信白站了起來,垂眸看他,意味深長道:“期待你以後的表現。”
有時候獵物非要送上門,就怪不得獵人欣然接受了。
伶舟善一臉懵然,思索着君信白什麽意思,什麽表現,照顧金鱗草的表現?
這日過後,君信白再也沒來看伶舟善照料金鱗草,伶舟善見不到君信白,心裏又有點着急了起來。
他一點也不想和李修言成親,假裝也不行。而若要在李修言回來之前得手,現下的時間也不算多了。
如若真等到李修言回來,他還沒得手,他只好暗中殺了李修言……不過也麻煩。
他元神出竅到神憫山之外,坐在魅魔的客棧房間裏,凝眉思索着。
“尊上不是說只有君信白的摯愛之人才能破開他的護心靈障嗎,那就找到他摯愛之人去幫你啊。”魅魔覺得自己真聰明,得意笑道。
伶舟善白了她一眼,道:“他摯愛之人不死了嗎?”
還是被他殺死的。
“對哦!他的未婚妻早就被您殺了!”魅魔怔了怔,又道,“她還能複活嗎?”
“你說呢?”伶舟善冷冷道。
魅魔癟了癟嘴,默了半晌,眼睛又亮了亮道:“逝去之人不可追,但如果出現一個和他死去的摯愛長得很像的人出現呢?那個人有沒有可能靠近他,獲得他的信任和愛意,然後奪取他的七竅玲珑心?”
伶舟善頓悟,沉吟道:“也不是不可能。但去哪找這樣的一個人?”
“我我我!”魅魔舉手,“我可以變幻模樣。”
伶舟善看着她,魅魔和他對視,半晌,伶舟善不耐道:“你倒是變啊。”
魅魔尴尬道:“我不知道他的摯愛長什麽樣。尊上應該知道吧?”
伶舟善無語了一會兒,皺眉挖掘記憶,想了好久,才道:“不記得了。”
兩人面面相觑,陷入了無語的沉默。
魅魔輕咳了一聲道:“有沒有可能,君信白會留一兩幅摯愛的畫像呢?”
伶舟善:“……我去找找。”
說得容易,但伶舟善卻不知道該怎麽合情合理地去君信白所住的吟風殿。
他冥思苦想了兩天,終于把視線轉移到他養得健康茁壯的金鱗草身上,視線頓了好一會兒,又把視線轉移到另一邊正在啄米的靈雞上。
靈雞察覺危急,擡起腦袋,瞪着綠豆般的眼睛與伶舟善大眼瞪小眼。
伶舟善對着可憐的小靈雞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
……
“師祖!師祖!”伶舟善拎着一只雞橫沖直撞地連闖幾個房間,都沒發現這些房間裏有畫像,他再接再厲,又繼續闖,結果一回頭就撞上了一堵肉、牆。
君信白神色莫測地看着他,問:“怎麽了。”
伶舟善立馬拎起雞說:“靈雞不知怎麽回事,突然就暈倒了,我來問問該如何是好!”
“一只靈雞而已,不必驚慌。”君信白掃了一眼他手裏的雞,道,“沒什麽大事,中暑了,炖了吧。”
雞:“???”
伶舟善:“?!”
“你不會做菜?”君信白問。
伶舟善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發展到做菜的話題上了,他遲疑道:“……不會。”
“那你燒火,我來。”君信白轉身往廚房方向去。
伶舟善愣在原地,直到君信白停下腳步,側了側臉示意他跟上後,他才茫然地跟上君信白的腳步。
殺雞拔毛無需君信白親自動手,伶舟善自告奮勇,結果把自己惹得一腦袋雞毛。
君信白眼裏添了些許笑意,幫他把腦袋上的雞毛一根根拿下來,伶舟善鼓起勇氣問道:“能不能借您的浴池一用。”
君信白的手頓了頓,眸底晦暗,似笑非笑道:“你可真是膽大妄為。”
啊,那到底借不借嘛。
“可以借,不過要先吃飯。”君信白道。
“那我幫師祖切菜燒火。”伶舟善殷勤道。
君信白看似這麽不食人間煙火,竟然還親自做飯做菜,實在是讓伶舟善很驚訝。
他一邊洗菜,一邊偷偷看着君信白慢條斯理地處理那只雞。
君信白把寬袖綁了起來,露出一雙有力結實的小臂,他的手掌寬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上稍微用力時,手背上隐隐有青筋浮現,原本只不過是簡單處理食材,卻因為動手的是君信白,又讓這個場景分外養眼。伶舟善想到魅魔時常說的一個詞——秀色可餐。
因為伶舟善從來不碰廚房,所以他洗起菜來格外拖沓,君信白把靈雞處理完,伶舟善盆裏的青菜才洗了一半。
君信白看了過來,伶舟善立刻收回目光,盯着自己的青菜。
“你覺得你什麽時候能洗好。”君信白走到他身邊看了一會兒,說。
伶舟善立刻裝作可憐巴巴的樣子看他,小聲道:“對不起師祖,我很快就能洗好。”
君信白側過臉看他,道:“我教你。”
伶舟善眨了眨眼,君信白就握住他正在洗菜的手,手把手教着他洗菜,時而說出一些需要注意的洗菜小技巧。
兩人靠得太近,近到伶舟善能聞到君信白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種冷雪落在青竹上的味道,清新冷冽。
兩雙手在清澈的水裏交纏在一起,一起輕輕撫過嫩綠的菜葉,伶舟善看着這一幕,總覺得哪裏不對!
但是他不知道不對在哪。
總覺得好像有什麽奇怪的氣氛在漫延……正經的師祖和徒孫媳會一起這樣洗菜嗎?
伶舟善稍稍側過視線,看見君信白神色淡淡,是真的在認真地教他洗菜。
君信白垂着眼睫,長長的濃睫将他幽深晦暗的眸色掩蓋,他的視線凝在沈琮細瘦修長的手指上,大概是因為浸在冷水裏,原本玉白的手指透出一點點粉色,實在是令人着迷的好看。
不知為何,君信白一直覺得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假的,明明他從小的生活經歷都是那麽真實,每一個細節是這麽的無懈可擊,身邊的人都這麽生動自然,可他心底深處還是有一種莫名的虛假感。
而這種始終萦繞在他心底的虛假感,讓他面對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時,有一種超然世外的冷淡和漠然。
直到他第一次見到沈琮,他突然覺得整個世界活了。他覺得沈琮是真實存在的,是真正活色生香的,真正鮮明靈動的。
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他竟然因為有沈琮的存在,而接受了這個世界是真的。
所以他從此分外渴望沈琮,想要接近他,利用一切機會去碰觸他。
哪怕他知道沈琮是他徒孫的未婚夫,哪怕他知道這是違背倫理道德的,哪怕他知道這是無恥放浪的行徑。哪怕他知道沈琮或許圖謀不軌。
向來隐忍克制,清冷持正的心性因為那種對沈琮的莫名狂熱,而如決堤的江河,再難以控制。
君信白的指腹摩挲過伶舟善的每一個骨節,伶舟善微不可察地顫了顫,淡淡發麻的感覺傳遍全身。
伶舟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君信白竟然就把自己的手指扣進了他的指縫,伶舟善愕然地看向他,君信白幽黑的眸子望着他,道:“還沒洗完,你躲什麽。”
那一瞬間,伶舟善感覺到了一種可怕的侵入感,他喉結動了動,壓着發麻的感覺,道:“師祖,能快點嘛,我餓了。”
“餓了。”君信白淡淡地重複着他的話。
“嗯嗯。”伶舟善點頭。
君信白放開他的手,伶舟善立刻把手縮回去,君信白瞥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麽,然後釋放出靈力,靈力将水攪動,自發地洗起了菜。
所以能用靈力洗菜,為什麽要親自動手?!
伶舟善輕輕磨了磨牙,倒是沒敢問出口。
處理好所有的食材後,君信白開始下菜炒菜,伶舟善在竈臺邊灰頭土臉地生着火。
君信白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手上有力地翻炒着食材。
等君信白真把所有的菜都做好後,伶舟善是真的餓了。
君信白把最後一盤菜擺上桌,伶舟善拿着一碗香噴噴的米飯,問:“可以吃了嗎。”
“嗯。”
伶舟善二話不說,開始快速吃了起來。他雖然吃得很快,但吃相卻不難看,有一種很長時間才能養起來的矜貴優雅。
君信白看着人面獸心的樣子,做菜還是相當不錯的,伶舟善連吃兩大碗飯,吃速才開始慢下來。
等到他徹底吃飽後,摸了摸肚子,擡頭就瞧見君信白正看着他,他才後知後覺好像君信白沒吃多少,一大半菜全進他肚子裏了。
伶舟善尴尬地笑了笑,豎起拇指贊美道:“師祖這做飯手藝真是天上有地下無啊!”
“哦?”
“真的,師祖做的飯真的特別好吃,要不是我肚子吃不完,我恨不得全塞嘴裏。師祖未來的娘子絕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伶舟善一通誇誇,心裏又冷笑可惜了,有這麽好的手藝卻偏偏活不長了。
趁君信白死之前,他一定要嘗夠本才行。伶舟善暗暗地想。
君信白唇角微微翹起,伸出手在他方才燒火惹上黑灰的臉上抹了抹,又在他的嘴角拈下一顆飯粒來,道:“喜歡吃就好。”
伶舟善的臉燒紅,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和嘴角,心裏懊惱在死對頭面前丢了這麽大一個臉。
罷了罷了,反正今天丢的臉也不少了!哼!
吃完飯後,君信白就将伶舟善帶去了側殿的浴池,浴池不小,有靈泉三分之一這麽大,裏面池壁下鑲嵌着自動生熱的靈石。
“謝謝師祖。那我就先去洗了,您去忙您的吧。”伶舟善感激道。
君信白望了一眼熱氣缭繞的浴池,點了點頭。
等君信白走了,伶舟善關好大門,才放心脫了衣服下到浴池裏去。
伶舟善靠在池壁,仰起頭,舒服地嘆息,又忍不住罵這些奢侈會享受的仙道魁首一番。
但他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洗澡,所以他泡了一會兒,就元神出了竅,跑了出去。
他先是去了書房,仔細搜尋了一番,确定裏面沒有藏着君信白已往未婚妻的畫像,又去了修煉室、練劍室,最後才去了君信白的卧室。
君信白正靠在坐榻上,握着一卷書卷,垂着眸,沉靜認真地看着書。窗外的陽光正好投在他前方不遠處,明亮的光将他清冷俊美的臉映照得分外清晰。
雖然伶舟善現在是元神出竅,又可以隐藏了氣息,君信白理應看不到他,但他還是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挪到他卧室裏的書案裏,書案邊有一個齊高的古董瓷瓶,裏面放着幾幅卷軸,伶舟善懷疑那些卷軸是畫,但他可不敢在君信白在的時候打開那些卷軸。
于是他陷入了兩難,僵在原地。
君信白忽地動了動,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伶舟善吓得屏住了呼吸,靜止不動。
半晌,君信白又把視線偏了一點,望向自己的書案,似乎在想什麽。
伶舟善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正準備先走,下次再想辦法。卻見君信白站了起來,朝他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伶舟善還沒來得及離開卧室,他的去向就被走過來的君信白恰好擋住了。
君信白朝他走近了一步,伶舟善被迫往後退,兩人一進一退,直到伶舟善的後腰抵在了書案邊沿,他秉着呼吸,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如果不是君信白的視線并不在他的身上,他幾乎要以為君信白能看見他了。
突然君信白後退了一步,伶舟善連忙往後撤,走到了書案和書架中間,他剛要從另一個方向溜走,就見君信白躬身拿起古董瓷瓶裏的一個卷軸出來,他頓時又停下了腳步。
君信白拿出一個卷軸,走到書案後頓了頓,又往前走了幾步,正好堵住了伶舟善的路,伶舟善磨牙瞪他,不得不往後退。
在書架上看了一會兒,抽出了一本書,再轉過身要回到書案時,便又把伶舟善逼退,最後竟然将伶舟善困在了他和書案中間。
伶舟善瘋了,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落到這個進退不得的境地。
君信白将手搭在案桌上,可以說将伶舟善圈抱在了懷裏,偏偏他還無所知的樣子。
伶舟善努力隐藏自己的氣息,無措地站在原地。
君信白微微傾身,和伶舟善貼得更近,兩人呼吸近在咫尺,伶舟善立刻轉過身去,背對着他。
然而也并沒有好多少,君信白燙熱的呼吸就這麽噴灑在他的耳朵上,癢得他難受,好像細微的電流竄過,十分別扭。
君信白打開卷軸,是一幅行書利落遒勁的書法作品。
伶舟善有些失望,竟然不是畫像。
君信白伸手在卷軸上一抹而過,卷軸上的字就消失了,他拿起毛筆,開始在卷軸上寫字。
幸好君信白的身軀和書案還有一段距離,完全能夠容下伶舟善的元神軀,不然但凡君信白再離得近一點,他的身軀就會穿過了伶舟善的元神軀,這樣必定能感知到伶舟善的存在。
現在伶舟善的處境有點困難,想要不直接碰到君信白的身軀直接出去,不太容易。
而在想辦法的這段時間裏,他只能盡量身子往前傾,不讓君信白碰到他。
他一邊腦筋急轉,一邊看着君信白握筆揮毫,寫出一個個漂亮淩厲的字來。
寫了好一會兒,伶舟善都看困了,撐着桌子,身體往前傾,腦袋一點一點。
君信白的筆尖微不可察地頓了頓,視線劃過伶舟善的後腦,擱下筆,躬身去拿側邊古董瓷瓶裏的另外卷軸。
伶舟善哪裏知道君信白這突然的動作,一下子下半個的元神軀就被君信白穿過了,兩方重疊交穿的一剎那,伶舟善驀地打了一激靈。
他又連忙壓低身子,幾乎将整個身子趴在了書案上,扒在書案上的手指收緊輕顫,耳朵紅熱一片。
他頭皮炸了,君信白一定會發現他的存在,他一定會被君信白揪出來,打散元神的。
但他等了等,卻沒等到君信白其他的動作,君信白只是在拿卷軸時難以察覺地停滞了兩息,呼吸莫名亂了幾分。
君信白握着卷軸的手不自覺收緊,像是用了極大忍耐似的,才抽出了卷軸,身子站直。
伶舟善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的氣息透露出來,扶着桌案撐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沒有再動,風從窗口吹了進來,吹動了桌上的卷軸,将室內莫名燥熱的氣息吹散了些許。
君信白動了,他把桌上的卷軸收了起來,然後把手上的卷軸展開,這次是一幅美人圖。
還未見到時,伶舟善無法想起來君信白的摯愛長什麽樣,但這卷軸一打開,看見圖上的美人時,伶舟善卻能立刻想起來這就是君信白死去的那個未婚愛侶。
君信白凝視着這幅圖,神色仍舊淡淡,沒有絲毫變化,半晌,他又将圖給抹掉,拿起畫筆,開始畫畫。
伶舟善側過臉看着君信白,心裏有點奇怪,縱然時間已經過了三百多年,但也不至于這麽快就忘了自己的摯愛未婚妻吧,怎麽看見愛侶的畫像竟然這麽無動于衷。
難道是因為君信白的愛太內斂克制了,他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