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輪回境1
第56章 輪回境1
花無間看向他,勾起嘴角道:“記得啊,不就是你把我關進這個鬼地方嗎。”
“我以為你忘了。”
“這麽多年,倒是忘記了許多事情。”花無間往後靠,淩空躺着悠悠道,“有時候也會想起一些事。但不會忘記是誰把我抓進來的。”
“那你可記得九方。”
花無間的神情空白片刻,他疑惑地歪了歪頭道:“九方是誰?”
“你想記起他嗎。”
“我都不認識他。”花無間感覺頭有點痛,煩躁道。
“你想見他嗎。”
“都說了我不知道他是誰!”花無間的頭越來越疼,腦中閃過一些很久遠很模糊的片段,脾氣越發暴躁。
可北昊沒有停下來,他的嗓音冷淡,仍繼續道:“你想知道他在哪裏嗎。”
“閉嘴!閉嘴!閉嘴!”花無間痛得無法忍耐,十分煩躁地跳了起來,沖過來抓住北昊的衣領,惡狠狠地瞪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閉嘴!我的頭很疼。”
北昊平靜地看着他,他的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海,漆黑深沉,寂靜得冷酷。
“我想同你做個交易,我能讓你出去,恢複你八成的妖力,告訴你九方在哪。而你要站在神界一邊,幫助祈音做他要做的事。”
花無間雙眼通紅,死死地瞪着面前這個冷淡如冰的男人,他覺得這個男人提出的條件很可笑,如若他出去後翻臉不認人呢?他怎麽确定自己就會按照約定去幫那個叫祈音的。
北昊似乎看見了他的嘲諷,他淡淡道:“如果你做到,我才讓月華告訴你九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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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會為了這個九方而遵守承諾?就拿這個什麽九方來讓我保證?憑什麽?這個九方憑什麽?”花無間嗤笑道。
“你答應嗎。”北昊冷冷道。
花無間看着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你答應嗎。”
花無間的頭更疼了起來,可他心髒跳得更快,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他明明不記得九方這個人,可心底的聲音催促着他趕緊答應。
“你答應嗎。最後一次機會。”北昊臉色仍是很平淡。
“我答應。”花無間投降似的道。
“嗯。”
“這個九方是誰?”
“是你喜歡的人。”
“哦。”
北昊拉開他攥着自己領口的手,道:“那便開始吧。”
“我會恢複記憶嗎。”花無間問。
“不知道。”
“那個祈音是誰啊?”
“是神界的神尊。”
“和你有什麽關系。”
“與你無關。”北昊冷冰冰地看着他道,“我要開始給你輸入神力,打通你封閉滞澀的靈脈,助你長出命尾。”
“嗤。冰塊臉。”花無間對面前這個要幫他的男人毫無好感。
*
為了方便及時接收到消息,祈音便暫住在九重天的神尊殿。神尊殿很大,住上百個人都綽綽有餘,北昊倒也沒有搬出去。
祈音與衆人商議完如何保護人間以及戰事布置後,便回到了神殿,他想了想,還是去找了北昊。
誰知北昊竟然不在。
他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正要走,就聽到有腳步聲近前來,他停住腳步,不一會兒就看見北昊從月亮門轉了進來。
北昊今日的臉色比平常要更白了些,腳步也拖沓沉重了些,祈音眉頭不自覺蹙起道:“你去哪了。”
北昊看見祈音的那瞬,怔了怔,道:“回了趟昆侖。”
“為何面色這般蒼白。”
北昊道:“正好我有事與你說。”
北昊将他要放花無間的事情說出來,祈音面色不顯,沒有說話。
“月華知曉在哪,到時候你遵照我和他的交易,讓月華告訴他就好。”
“你呢。”祈音看着他。
北昊和他對視半晌,低聲道:“我不知道到時候我會在哪。”
“你什麽意思,你是覺得自己要死了嗎。所以你又是救三清維之,又是把花無間放出來,安排好一切,就去死是嗎。”祈音質問道。
“祈音,你知道的,我們這些上古神活了太久了,早就看淡了生死。”北昊神色平靜道,“我只是應我的大圓滿命劫罷了。”
“可我,”祈音怔怔道,“我明明說了我可以把庚餘控制住,這樣你就不會因為他的死而死了。”
“不,你要殺了他。”北昊輕輕撫着他的頭發道,“不要為難,殺了他。”
“你要記得你是衆生的願神,你要為衆生而戰。不要顧慮任何人,去做你該做的事。”
“明明知道會犧牲你,也要做嗎。”
“在你心裏,蒼生應該比我重要。”北昊不知心裏什麽滋味說出了這句話。
祈音張了張唇,沒有說話。他能說什麽呢,難道要說北昊比蒼生重要嗎?
北昊看着他沉默茫然的樣子,心裏嘆息,将他抱進懷裏,缱绻道:“阿音,我愛你。”
他确實不怕死,但也确實不舍得。真的不舍得,他還沒能夠愛祈音多久。
祈音閉上眼睛,鼻尖萦繞着淡淡的冷雪氣息。
“你可以拒絕我了。”北昊道。
“什麽。”
“拒絕我,說你不喜歡我。”
祈音并沒有像以前那樣快速地說我不喜歡你,他有些不忍心。
“不要騙你自己,也不要騙我。”北昊緊緊抱着他,緊到要把人嵌進骨頭裏,他垂着眼,貪婪地嗅着獨屬祈音的氣息。
“我不喜歡你。”祈音空茫道。
北昊的睫毛顫了顫,心裏又再一次被刺痛了,同時心裏也感覺到一陣欣慰。
“謝謝你不喜歡我。”幸好你不喜歡我。
幸好祈音對他沒有情,并不算太在乎他,否則讓祈音在他與蒼生之間選擇,太殘忍了。
“我不會犧牲你的。我一定能夠生擒庚餘。”祈音忽地推開他,堅定道,“你少在那裏博取我的同情,趁機占我便宜。”
北昊愣了一下,笑了起來。
*
北昊失蹤了,什麽都沒留下。
祈音還沒來得及去找人,庚餘便率領他的大軍兵臨九重天五十裏之外,浩浩蕩蕩,來勢洶洶。
一切都來得太快,祈音不得不穩下心态,下令迎戰。
兩方對壘,兩邊都是黑壓壓的一片,戰場上氣氛緊繃,如同拉緊到極致的弦,随時一觸即發。
硝煙彌漫,劍拔弩張。
“如今是在幹什麽,深情對望嗎。”花無間在旁邊嘲諷道。
月華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們以前打仗就這麽野蠻?”
花無間挑眉:“不然呢。”
“先念一篇讨賊檄文,文明些。”月華道。
花無間蹙眉:“外面竟已經發展成這樣窩囊了嗎。”
九方陶陶道:“現下的情形難道不是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再動嗎。”
祈音忽地動了動,身影一閃,已經到了前面,離對面近了,敵方陣前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他的瞳孔微縮。
是北昊在那裏。他就立在那裏,雙目空洞,面色僵硬,似乎真像是一尊木傀儡。
突然,北昊的眼神凝了凝,轉身就朝陣中心襲去,但很快,他的身影又僵滞住了。
半晌,他的眼神又活了過來,但他沒有再動,而是道:“父神,孩兒與你好久不見,便是這般難看嗎。”
陣中走出了一個男人,他一襲素衣,風度翩然,雅人深致,神色溫和。
“北昊,你的天賦實力強得讓為父嫉妒。”庚餘感嘆道,“你看,眼下你被塵蘿種子控制,竟然還能時不時恢複清醒。”
“實在讓我好生為難。”
“到底是你對祈音的感情不夠,讓塵蘿種子生得不夠厲害。還是為父的控制力不夠。”
“我不會問你為何變成這樣,我只想問你要輪回盤做什麽?”北昊神色冰冷道。
“自然是複活我的歸嬈。”
“如何複活?”
“這就不便告訴你了。”
“你是要抽取天道之力,讓歸嬈的時間倒退回歸,複原以前的生命,對嗎。”
庚餘臉色微變,笑道:“你很聰明。”
“沒有了天道之力的輪回盤,還有用嗎。”北昊緩緩看向周圍聽到他們談話的幾人,“你們也想自己沒有了輪回嗎。”
臧胥眸色微動,寂無華垂眸,掩去眼底異色。其他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庚餘的臉色沉了沉,手一揮便将聽到此話的人的記憶給消去了。
“北昊,你太不聽話了。”
話落,北昊的神魂又被絲線般的觸手給控制住了,他掙紮着露出了嘲諷的笑來。
“你會輸的。”
“是嗎。”庚餘咬牙,又加大力度去拉扯北昊的神魂。
“看夠了嗎。”庚餘忽地轉過臉去,眼睛直直對上一直望着這邊的祈音。
兩方的距離都離得很遠,從彼此的位置都只能看見對方的影子。按理說他們離得這麽遠,祈音是聽不到庚餘和北昊的對話,也聽不到庚餘的問話。
但庚餘和祈音心照不宣,都知道彼此能聽得見對方的話。
“庚餘堕邪,搶奪輪回盤,為禍蒼生,人人得而誅之。”祈音臉色冷肅,将自己的話音傳遍整個戰場。
“殺。”
威嚴曠遠的神音一落,猶如戰鼓敲響,拉緊的弦倏地斷了。
霎時間,雙方将士沖向彼此,喊殺聲震天,不一會兒戰場上交戰的靈光四射,各色靈流攻擊激烈。
然而戰局剛開,天上卻忽地展開一張近乎透明,但寫滿了字的紙。整張紙很大,幾乎籠罩了整片天。
“這是什麽法寶?”花無間蹙眉道。
月華先是疑惑,片刻,瞳孔驟縮,道:“化臻紙!”
緊接着一只金毫玉筆也出現了,最後是一只古樸巨大的輪回盤緩緩浮現。
“化臻紙,命錄筆,輪回盤……糟了!庚餘是想把我們帶進他創造的輪回世界裏去!”
花無間臉色一變:“草!”
兩人急忙要去毀了那張紙,但已經遲了,輪回盤轉動,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命錄筆,化臻紙的神力,以及輪回盤的天道之力同時釋放。
衆人的眼前全部驀地一黑,進入了那化臻紙上寫的故事裏去了。
***
魔淵極深處,有一塊劍冢,上面插滿了冷劍,而在那中心,數百道鎖鏈交雜纏繞着一具寫滿符咒的墨黑沉重棺材。
忽地,那棺材劇烈顫動了起來,周圍的數千把劍铮铮作響,淩厲劍氣四溢。棺材上的符咒發着瑩瑩光亮,鎖鏈如被狂風吹響,铛铛響了起來。
棺材震動得越厲害,那些劍和鎖鏈就顫動得越厲害,符咒便也亮得越厲害。
幾方似乎在極致僵持對峙,過了好一會兒,棺材的板倏然被掀開,棺材板在半空中炸開,與此同時數千把劍驀地從地上而起,齊齊要朝棺材而去,但卻又在棺材上空半仗高的地方滞住了。
瑩白如玉的修長手指搭在棺材邊緣,有人緩緩地從裏面坐了起來,那人墨發碧眸,膚白如雪,出塵絕豔。
這位被封印了三百年的誅仙魔尊扭了扭脖子,脖子發出咔嚓咔嚓的細碎聲,一張嘴就是:“我草你祖宗的仙道,老子回來了。都給爺等死。”
然而這位嚣張至極的魔尊爬出棺材後,身上冒出了許多個劍洞,洞裏汩汩流出魔血,他臉色難看蒼白,豎起中指,然後直直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神憫山,星應宮。
正在閉眸打坐的君信白倏然睜開了眼睛,擡頭望向天上星辰,那枚原本暗淡的七煞星閃了閃。
他垂眸,算了算,眸底微微一沉。
魔星複生,世道即将大亂。
*
三個月後,誅仙魔宮,勤政殿。
伶舟善懶散地靠坐在金椅上,聽着各位魔臣戰戰兢兢地禀報這些年魔界的大大小小之事。
“哦,你們這些年過得很好嘛。”伶舟善漫不經心道。
“冤枉啊魔尊陛下!您不在的這些日日夜夜,我們是苦思冥想,思前想後,左思右想您啊!臣可想死您了!”他以前的狗腿子兼剛被他趕下魔皇之位的血魔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苦道。
伶舟善将手裏剛摳下的黃金椅金箔扔向他,道:“你他麽三百年了,書還是一個字沒讀?!”
“臣、臣成日朝思暮想您,沒空讀書啊……”血魔三藥委屈道。
伶舟善的視線緩緩掃過殿下衆臣,瞧着這些一半熟悉,一半陌生的臉,釋放出自己的威壓,直到衆人都抖着腿跪下匍匐後,才收起自己的警告威壓。
“今日起,本座歸來,仍是魔界的魔尊,若有不服者,大可向本座挑戰。”
衆人忙說不敢不敢。
伶舟善回到自己的寝殿,舊傷又發作了,他蹙緊眉頭,設上結界,才放心地在床榻上發着冷汗,打起滾來。
萬箭穿身的痛,非一般人能承受。縱然他現在能夠從那個封印劍陣出來,不代表他已經完全沒事了。
事實上,他現在的實力遠不及他巅峰時候的實力。一旦他實力不濟的事被發現,他将會被魔界那些野心勃勃的野狗們吞食得一根骨頭都不剩。
尤其是那個成日插科打诨的血魔三藥。
當下之際,他最好是盡快找到能夠治愈身體,恢複實力的法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疼痛才緩了下來。
他咬了咬牙,手腳虛浮地拿出在空間戒指的《靈界秘籍大典》細細查看。
一個時辰後,他叫來自己的多年心腹魅魔。
“現在哪裏有集藥仙體,沉香骨,七竅玲珑心于一身的人?”伶舟善擰眉問道。
魅魔聞言,眼睛亮了亮,驚喜道:“尊上,您終于要學合歡雙修之法了嗎!”
伶舟善一扇子敲她腦袋,道:“你說什麽鬼東西,這怎麽扯到合歡雙修之法了?”
魅魔委屈地捂着腦袋道:“沉香骨就是最适合雙修的體質,堪稱頂級爐鼎。要是再加上藥仙體,那就是頂級中的頂級。”
伶舟善陷入了沉思,道:“藥仙體和沉香骨共存的體質,确實極為稀罕。不過我現下最需要的是七竅玲珑心。”
“那您拿到七竅玲珑心後,能不能把這個爐鼎賞賜給我?”魅魔眼巴巴道。
伶舟善銳利地眼神看向她,道:“你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
魅魔眨了眨漂亮的眼睛,道:“仙道第一人,君信白就是。我觊觎他好多年了,”她對了對手指道,“就是不敢去勾搭。”
“君信白?”伶舟善眉頭跳了跳,面色陰鸷道,“他還沒死呢。”
他與君信白的仇怨極深,他曾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了君信白的父母和他即将成婚的愛侶,而後來君信白也報了仇,帶領仙道衆人将他們魔族趕進荒涼寒冷的北荒大地,又把他重傷,用萬劍冢封印。
如若不是他天賦異禀,留了一手,假死逃過了一劫,恐怕他也不能再醒來了。
雖說他們确實算得上死敵,但其實伶舟善并不了解君信白,君信白更不了解他,甚至連他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他外出露面都是戴着面具的。
伶舟善總是戴着面具的原因,無他,就是長得太過好看,殺人的時候不方便。
魅魔微笑道:“不僅沒死,而且過得老滋潤了。”
“哦……”伶舟善思忖道,“你覺得我該如何獲得他的七竅玲珑心呢。”
“讓我去勾引他,讓他心甘情願給我。”魅魔羞紅臉道。
“好主意!”伶舟善打了個響指道,“就這麽辦。你準備準備。”
魅魔的臉一下子垮了,道:“您都不聽我的話,我根本不敢勾搭。”
“廢物。”伶舟善不悅道。
魅魔委屈巴巴,道:“他太強了,我真的害怕。”
伶舟善恨鐵不成鋼地瞪她。
魅魔看着伶舟善,臉頰紅熱,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伶舟善不爽道:“有屁快放。”
“嗯……如果想勾引的話,那……如果是陛下去的話,肯定事半功倍。”魅魔扭扭捏捏道。
伶舟善眯了眯眼睛,冷意乍洩,道:“我看你是活膩了。”
魅魔趕緊哭喪着臉求饒。
兩個月後。
“……小琮,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李修言停下話語,問旁邊的人。
李修言,神憫山璞玉長老的大弟子,修為高強,乃是當代青年中的佼佼者。
伶舟善不動聲色地回神,露出一個乖巧溫順的笑容道:“知道了,修言哥哥。”
李修言呆了呆,臉有點熱,不敢與他對視般挪開了視線,輕咳一聲,道:“嗯,那你先歇息吧,我們明日就去拜見師父。”
“好。”
“那,那我先走了。”李修言道。
“好哦,修言哥哥慢走。”伶舟善可愛地擺了擺手道。
等李修言走後,伶舟善才轉變了臉色,變得随意和陰沉。
君信白常年待在神憫山,別說是山外之人,連尋常弟子都難以靠近,伶舟善思來想去,只好接近他的徒孫——李修言。
十八年前,一個修士為了救幼小的李修言而亡,李修言為了報答其救命之恩,答應了修士,等修士的半妖兒子長大後,他就會娶半妖兒子過門,庇佑他一輩子。
現下,伶舟善便假冒了那個半妖兒子沈琮,找上了李修言。那個半妖正好也是碧瞳,伶舟善便大膽嚣張地以真面貌示人。
只是讓他煩躁的是,這個李修言似乎很喜歡他的皮囊,動不動就偷看臉紅。
真想把他的眼睛挖了。
翌日,李修言帶着伶舟善拜見了璞玉長老,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這便是大師兄的未婚小夫郎?”
“長得可真好看啊~大師兄真是有福了!”
“聽說是個半妖,那眼睛還是綠色的,真漂亮!”
“嘁,一個半妖,妖不妖,人不人的,根本配不上大師兄。”
“孟紅玉,人家配不上,你配得上?”
“嘻嘻,可是這個小夫郎比你好看太多了!”
“聽說宗裏來了個大美人兒……”那人倒吸一口氣,“可太美了,怎麽會有男子長得這麽好看~~~”
……
因為李修言的緣故,沈琮得以外門弟子的身份留在宗裏。
拜別璞玉長老後,李修言帶着沈琮去他的住處,還是因為李修言的身份高,沈琮分得了一個在半腰的清靜角落。
“好了,小琮,以後這裏就是你的住處了。”李修言抿唇笑了笑,道,“以後你有什麽事就找我,不必害怕,以後會慢慢習慣的。”
伶舟善乖巧地點了點頭。
李修言的手指動了動,按下摸摸他腦袋的沖動,又道:“我要去打理師祖的藥園了,你乖乖待在屋裏,晚上我再來看你。”
師祖,君信白。
“修言哥哥,你要去打理藥園嗎?”
“嗯。”李修言應道。
“辛不辛苦?”
“還好,只要習慣了,兩個時辰就能幹完。”
伶舟善做出害怕的樣子,依賴地看着他,道:“那我能不能跟你去啊?”
李修言有些為難,伶舟善連忙抓住他的袖子,晃了晃,撒嬌道:“我初來乍到,一個人待在實在害怕。如果我和修言哥哥一起就不害怕,還能幫修言哥哥一起打理藥園。好不好?”
伶舟善眨了眨眼,剔透碧青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滿心滿眼的期待和依賴。
李修言咽了咽口水,道:“好、好吧。”
伶舟善歪了歪頭,甜甜地笑了。
伶舟善:我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