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耽誤學習？
耽誤學習？
不過幾天黎望被錄用為主持人的消息就下來了，并且是全校公布，并且這件事毫無意外的傳到了伍主任的耳中。
這天，黎望剛被各科老師輪番誇完，把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演示了一個遍，還沒來得及真心實意的高興，就被親愛的伍主任傳喚了過去。
于是，黎望在一班全部同學的目送中，走向了戰場。
還是集體辦公室，黎望剛進去就被可愛的英語老師喊住了。
“诶，黎望，聽說你當主持人了。”英語老師宋岩長了一張精致的娃娃臉，每天都塗着豔麗的唇彩和那張臉形成劇烈反差，第一眼看到她絕對想不到她是兩位孩子的媽媽，因為她那種和學生朋友般的親切感實在是太減齡了。
黎望很喜歡英語老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我能選上。”
英語老師十分有朝氣地笑了起來：“真好！”
“咳咳！”
聽到這聲音黎望立馬回頭，發現是叫自己過來的伍靜，眼神鋒利，薄唇微抿，一副無情的樣子讓黎望立刻收斂起了笑容，唯唯諾諾的點頭叫了聲：“老師好。”
伍靜“唔”了一聲。
黎望冷汗直冒，她平生還未處理過這種場面。回頭一看支持自己的宋岩老師，宋老師默默的在背後給她加油。
“哎，美女老師這麽愛我，我也算值了。”黎望心裏想着乖乖地走到伍靜的辦公桌面前。
伍靜随意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擡頭看向面前乖乖兔一般的學生。
真奇怪，明明伍靜是仰視看着面前的黎望，但是卻充滿了王者的姿态。在黎望之前的高中生涯中，這位令學生聞風喪膽的年級主任幾乎只活在學生們的八卦傳聞中和一面之緣——因為自已是非必要原因看到她就不自覺繞路走。本質上，黎望并沒有像此刻這麽近距離的和伍靜接觸過，畢竟是青春時期的陰影，黎望十分之害怕，現在到有點佩服自己前幾天是怎樣有勇氣在評委老師面前說出那樣一番話的。
“我聽各科老師說你被評選上今年藝術節的主持人了。”伍靜開口。
黎望不敢妄自猜測，這裏面是笑裏藏刀還是體貼問候。
“對，比較幸運。”
“哼。”
這聲“哼”音，讓黎望建立了好幾天的的防線轟然倒塌。
其實黎望設想了無數個場景，有可憐版本的：她眼中飽含淚水，實際上是自己藏在袖子下的手死死的掐自己一把，憋出一把辛酸淚，然而卻被伍靜狠狠地一句：“哭，對我沒用，滾回家抱着你媽哭去。”給打破了。
還有強硬版本：她拿出逼供似的強硬語氣狠狠地一拍伍靜的桌子，語氣更加狠厲：“主持人我當定了，你管不了我！”然鵝，段文曼卻一臉憐憫的對她說：“望望，生命何其短暫又寶貴，幹嘛想不開啊……”
……
回到現在，黎望心驚膽戰的沒說話，那姿态像是天快要塌了，海嘯要把一中淹沒了，全球淡水資源幹涸了。
“不錯嘛，小姑娘，真給老師長臉。”伍靜欣慰的說。
“诶——”
黎望猛地擡頭，難以置信中的懵逼，這又是怎麽回事？海嘯呢？地震呢？大地幹涸呢？
“你那副表情做什麽？”伍靜困惑道，但想到自己多年來在學生中擔任的角色瞬間了然，“黎望，你不會認為我這是來強迫你退出主持人吶。”
這不是很明顯麽……
“啊，沒有沒有。”黎望尴尬笑笑。
“你這個小姑娘。”伍靜笑着點點黎望，“我就看着那麽不通情達理，你說吶宋老師。”
一旁的宋岩老師早就做好了當救場的準備，也是被伍主任這驚天大反轉吓了一跳，趕緊打哈哈道：“怎麽會，伍主任在學生心中的形象無人能比。”
“嘿，”伍靜看着黎望，“你看這宋老師這是一語雙關呢，怪不得在學生中那麽受歡迎。”
黎望趕緊陪笑，想着自己談一筆生意也沒有這樣跌宕起伏。
“沒有沒有，伍老師的氣場真的是太強大了，您看把黎望吓成啥了。”宋岩老師紅唇微笑起來，這時在黎望眼中感覺就像散發着光芒的天使。
“你別怕啊，黎望。”伍老師努力展現一個可親的微笑，奈何不夠熟練，生生把黎望的腿吓得抖了幾抖，“坐啊，又不是懲罰你。”
黎望聽話的坐下，腰背挺直，正襟危坐。
“老師叫你來啊，确實是想好好和你聊聊天。你知道老師不僅是你們的班主任更是一名年級主任，有時候很忙，就會忽略像你這樣寶藏女孩的閃光點。”
黎望點點頭，表示理解。
“在你們眼中，老師是個只追求成績的勢利老師，但其實老師也非常無奈，一中在伊城其實是個不怎麽出彩的學校，生源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多年下來，我發現在一中的孩子大多只适合應試教育，課外興趣什麽的，只要你想要一個不錯的成績是必然要舍棄一方的。尤其是我這幾年帶的一班學生，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學生，并沒有比差班同學的智商高到哪去，如果有的話，那就是他們足夠努力。足夠聽話，不出錯。”
“因為不敢出錯，特別是在成績上，他們不得不比其他人走的更小心，這麽多年來，你還是第一位一班的同學應聘上了主持人。”
黎望笑着颔首：“我其實也沒有想到。”
伍靜傾身看着眼前的這位自己的學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總覺得冥冥之中，自己應該不會與黎望有過多的交集，當有老師說出她的名字時，她甚至晃了一瞬間才發覺是自己的學生。
“我看了你的成績單，在歷次考試中應該說是很穩的，我聽任課老師說，你每次的作業都寫的十分認真，你很聰明。”
“聰明？”黎望從來沒有聽過那個老師會誇她聰明，大多數老師都會誇她一句踏實好學。
“對啊，能認清自己想要什麽并且非常自律的為之付諸行動，不顧他人的目光，在外人面前看起來很傻，其實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伍靜笑着說道，眼神中是掩飾不住的贊許，“我想，黎望，你只要一直保持這樣的勁頭，無論高考結果如何，你自己應該都不會後悔的。”
黎望怔怔的聽完伍靜對她的評價，心中五味雜陳，在高中可沒有這樣的老師會誇過她。此時的自己所作所為都是無意識後悔多年的結果，自己只能說是迷途知返，而不是真正的聰明。果然，要讓一個人改變什麽，是要經過刻骨銘心或者長年累月的後悔才能的。
“謝謝老師。”黎望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此時的她就像一名在亂石中找到金子的小孩，像是如獲至寶但是又不敢輕易拿起。
“總之，老師是來讓你有更大的自信的，評委老師可對你贊許有加，可別讓她失望。”伍靜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學生。
“嗯好，我會好好努力的。”
“你這孩子，走吧，趕緊回去上課。”伍靜笑着下了逐客令。
黎望趕緊站起來，這次她近距離的觀摩了一遍這位傳說中的刻薄臉。這樣看，伍老師其實鼻梁很高，上面架着一副無框眼鏡但也遮不住那雙深刻的雙眼。透過已經有歲月痕跡的皮膚，黎望其實能看出來伍老師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位大美人。然而，從事教育行業二十餘載，堅硬的外表下其實藏着一顆細膩的心，還有那很少老師會有的力不從心卻又篤定執着。
“謝謝老師，我會聽取老師的教育和鼓勵。”黎望堅定地說。
……
黎望趕着上課鈴聲回到了教室，剛坐到座位上就感覺到班裏一半的眼神都轉了過來。黎望一個個的回以一個安撫的微笑，表示自己還活着，敵軍突然臨陣倒伐了，自己是躺贏的。
這邊，陳願的目光存在感十分強烈，黎望悄悄地轉頭看了一眼，卻發現他卻好像有所預料似的意味深長的笑着看着她。
“你這是什麽表情？”黎望一邊警惕着老師，一邊問自己奇怪的同桌。
陳願小心地湊過來：“三觀颠覆了吧。”
黎望戰術性的後仰：“你——知道？”
陳願抿着唇笑着不說話。
黎望深吸一口氣，怪不得，怪不得自己這兩天緊張着怎樣應付伍靜，陳願卻在旁邊看着不說話，還時不時對她的提議弄得捧腹大笑，當時自己還懷疑陳願一點誠意都沒有。想起陳願是伍靜麾下的物理競賽前鋒，黎望瞬間明白了，陳願這肯定也是經過了三觀震碎的場景。
“喔——”陳願輕聲叫疼，黎望趁着他只穿了一件衛衣，手意外的伸過來掐了他胳膊一把，那滋味真的是酸爽。
“知情不報，咱倆現在就此斷絕同桌關系。”黎望十分小心眼的把自己的課桌往旁邊拉了拉。
陳願看着那條桌縫，伸出長腿把桌子又拉了回來，笑着說：“同桌，別那麽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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