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旗開得勝
旗開得勝
初隽從鏡子裏瞥一眼後排眉來眼去的兩個人,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沒什麽眼力見兒的咳了一聲:“晚上去我家吃火鍋?”
栾添聞聲暼過去一眼:“嗯,不去。”
初隽又翻了個白眼:不去嗯個屁?
游呦看向初隽,又看了看栾添,眨眨眼:火鍋,想吃。
栾添無奈:在家吃。
游呦:顧老師做的好吃。
栾添:“初隽,我們還是去吧。”
初隽:“……”
路過超市,三個人下去簡單買了菜,行李箱送回栾添家,車也沒開,坐了初隽的車。
游呦摸了摸寂寞難耐的肚子:“期然哥來不來?”
初隽:“他?出國了。”
栾添遞過來一瓶溫熱的牛奶:“啧,陸期然怎麽就這麽墨跡。”
游呦盯着手裏的牛奶,想到大概是剛才在超市栾添買的,她都沒注意。
初隽:“再墨跡點,憶姐真就結婚了。”
游呦分神參與閑聊:“憶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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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隽:“你們家栾老師他姐。”
陸期然和栾添的姐姐關系不簡單,這事游呦一早就知道,只是到底不簡單到什麽地步呢?她不知道。
游呦:“期然哥在追你姐麽?”
栾添搖了搖頭:“他們倆半斤八兩,扯不斷理還亂,墨跡,不願意參合。”
游呦點頭,一個是兄弟,一個是親姐姐,兩個又都你情我願,栾添的确有點尴尬,這麽想着,游呦向栾添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又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同情和安慰。
栾添:“……”
到了初隽家,孩子睡了,顧羨把火鍋都準備好了,初隽到廚房洗了洗新買的菜,就算是開飯了。
“怎麽樣?游呦,”顧羨挑了眉,笑道:“你們家栾老師帶你出去玩的好不好?”
“嗯,”游呦一路上都惦記着顧羨的火鍋,嘴裏剛塞了口青菜,“要瓜太搞抗。”
顧羨:“?”
栾添:“煙花太好看。”
初隽:“……”
顧羨見游呦挺餓,又和栾添開口:“你要買哪套房?那躍層的是不是太大了?”
栾添:“你們家這不也四居室?”
顧羨:“我們家有孩子,栾小添兒。”
栾添點頭:“我們家也有。”
見顧羨和初隽目光挪到她身上,小孩抹了抹嘴上的麻汁,點點頭,表示贊成。
她,就是那個小孩。
回了家,游呦難得積極的洗了澡,坐在沙發上,翻栾添手機裏的那套房子的資料。
等到栾添洗澡出來,游呦已經載倒在沙發上,眉頭緊鎖着,不知道在想什麽。
見栾添坐在沙發上,游呦目光在他面上停留兩秒,複又糾結的擰了眉頭:“躍層,壓力太大了。”
栾添忍了一會,還是笑出聲:“沒事,就要躍層,明天帶你去看看。”
游呦看他一眼,坐起來瞅他,不解:“那麽大,要好多錢吧?以後壓力會不會太大,我那書也沒買多少錢,下一本書也還在構思當中,還沒……”
沒等說完,栾添的嘴已經印上來,纏綿半晌,栾添微啞着嗓子:“沒事,你不知道你男朋友大小還是個公司的股東。”
游呦忽閃忽閃着睫毛,聲音軟軟糯糯:“男朋友。”
栾添淺笑,又含了含游呦的嘴唇,輕輕咬了一下:“嗯?”
游呦手環上他的脖頸,紅着臉笑笑:“男朋友。”
栾添看她在自己懷裏笑,一時晃了晃神,念了一聲“游呦”,從嘴唇到耳邊,再到她細膩的脖頸,都印了溫熱的吻。
游呦一頓,她一時有點慌亂,不知該怎麽回應,不知是期待還是緊張。
感受到游呦有點僵硬,栾添頓了頓,把手拿出來,拄在一邊,親回她的嘴唇。
就在游呦七葷八素的時候,聽到栾添低啞的聲音裏含了稀碎的笑意:“早知道,這個男朋友要早點做。”
游呦沒反應過來,又聽栾添說:“你早點睡,明天帶你去看看房,我……還得再洗個澡。”
又在游呦耳畔落下一個輕巧的吻,栾添起身鑽進浴室,不一會,開始響起水聲。
今年過年晚,游呦準備複試沒有那麽緊張,平時還能抽空和設計師一起研究房子的設計圖。
“栾添,”游呦躺在沙發上研究設計師依照她的要求改的圖紙,一邊問栾添:“初試成績怎麽出來的這麽慢?”
“不是考完出來還信誓旦旦的麽,怎麽現在開始想這個事了?”
“倒也不是怕考不上…”游呦蹭了蹭,躺到栾添腿上:“但是…我要是考不上怎麽辦?”
栾添:“…”她可真糾結啊,栾添伸手拿游呦手裏的設計圖看,邊回她:“不會考不上的,”淺笑一聲,“考不上我給你走後門。”
游呦拍他一下:“誰要你走後門!”
“多出一個房間你設計放什麽?衣帽間?”栾添不應他,繼續研究圖紙。
“也不需要衣帽間吧,房間的衣櫃其實夠用了,就客房?萬一以後姐姐回國呢?”
栾添點頭,頓了頓把圖紙擱下:“姐姐?我姐姐?嗯…咱姐姐?”
游呦一愣,他最近怎麽老是咬文嚼字的,撇過頭不理他。
栾添笑一聲,也沒追問:“昨天家裏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游呦沒吱聲。昨天晚上游媽打來電話,問游呦什麽時候回家,游呦反倒是爽快,利利索索把栾添怎麽惹她又怎麽哄她抖出來,應了年前一定回家。
游媽表示既然是男女朋友,住在一起也沒什麽,倒是最好希望可以在年夜飯的時候見一見這個女婿。
游呦一個人不敢做主,栾添常年不去瑞士見二老,偶爾視頻電話,偶爾問問栾憶,過年二老自然是要盼着他去瑞士團圓。
栾添伸手順游呦的頭發:“我昨天也給家裏打電話了。”
游呦擡眼看他,他鮮少提及家人,常提起不過是長姐栾憶,而提起栾憶,多得是和陸期然之間绮麗色彩的事。
栾添繼續說:“我說了,今年過年,不去瑞士了。”
游呦反應過來,坐起來挺認真的擰了眉頭:“那怎麽行?你好久沒見你爸媽了吧?他們肯定想你吧,而且過年怎麽能不去看看他們?”
栾添笑一聲沒回話,好像覺得挺有意思。
游呦挺着急的,往前湊了湊:“上次你不還說,爸媽年紀大了,要早點成家,讓他們安心?他們肯定特想你,盼着過年團圓呢,你別笑了,正經一點,唔……”
栾添吻上她的嘴唇,輕柔而撩人,游呦身子一軟,差點栽到地上,虧得栾添一邊意亂情迷,一邊把她摟進懷裏。
游呦一直不明白,栾添怎麽能做到一邊和她耳鬓厮磨,一邊又能抽出空講話。
比如現在,栾添沉了沉嗓音:“游呦不知道,我還能更不正經點。”
栾添一路吻到游呦的鎖骨,手不安分的鑽進衣服,游呦不自在的動了動,栾添輕輕咬了咬她:“游呦,別動。”
游呦像是故意的,又動了動,栾添一頓,擡眼看她,吓了她一跳,那樣的眼神,赤裸裸的,充滿占有欲的,那樣的栾添,她還是第一次見。
待她回過神,家居服裏頭的已經悉數褪下,栾添的手在她衣服裏亂動,她害羞的環住他的脖頸,臉埋在他脖窩裏。
一個不留神,□□聲從她鼻息見鑽出來,和栾添略顯厚重雜亂的呼吸混在一起,說不出的色情。
色情?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游呦動了動:“栾…栾老師。”
栾添手上動作一頓,另一只手鑽進去,把她裏頭的衣服扣好,然後把手拿出來,輕撫她的背。
“餓不餓?”栾添順她的長發,啞着嗓子問她。
“不…不餓。”游呦紅着臉往他懷裏蹭了蹭,好熱,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蒸發了。
栾添默了好一會,松開她盯着她看,挑了眉梢,說不出的孟浪:“我餓了。”
還沒等游呦反應,栾添已經壓過去,把她按到沙發上,俯身親她,在她耳側呵氣:“游呦……”有吻上她的嘴唇,和平常不一樣的,帶着侵略性的,讓游呦的心怦怦亂跳。
一路向下,栾添含住游呦的耳垂,輕輕咬了一下,游呦麻了一下。
聽到栾添輕聲說:“你家的雪好不好看?”
游呦沒反應過來,不知怎麽一直腦袋裏只有一個詞——色令智昏。
好一會,栾添嘴唇離開她的,含着笑俯身看她:“嗯?”
游呦頓了頓,盯着栾添滾動的喉結,一時失神:“……栾老師,你…長得真好看。”
栾添被逗笑,輕輕吻了吻她的下巴:“好看?”游呦點頭,他又笑:“嗯,是你的了,看吧。”
游呦伸出小手,摸了摸栾添的眉毛,眼睛然後是嘴唇,再向下劃,是好看的喉結……
栾添及時将她的手捉住,扯了個笑:“游呦,你這是在挑戰我的控制力。”
游呦縮了縮手,不敢造次。
栾添伸手将游呦的碎發別在耳後,盯着她紅的發燙的臉,問:“游呦,你總是這麽害羞,可怎麽辦?”
游呦将手放在臉上,嘟嘟嘴:“我不害羞啊…就是太熱了。”
栾添單邊挑了挑眉,又是說不出的孟浪:“熱?”栾添身子前傾,與游呦呼吸可聞:“怎麽就…熱了呢?”
游呦卡了一下,終于忍無可忍,推開他跑了,丢下一句沒什麽力度的氣話:“老不正經。”
自從這次回來,游呦再也不敢随便鑽到栾添的被窩裏,說不準哪天,真的就被吃幹抹淨了。
而栾添一到夜裏,也難得消停,偶爾在游呦的床上躺一會,也是看看書,閑聊一會,到了時間就準時出去,絕不耽擱。
“聽顧羨說,最近你要籌備出新書?”
游呦拍拍臉上的護膚品,爬上床,拿了本經濟周刊,學着栾添的樣子,靠在床頭回他:“嗯,正在和顧老師商量,其實上一本書也就寫了我當初構思的一部分,想都寫完。”
栾添看着手裏的書,點頭:“也好。”
游呦:“你看了我送你的書沒有?”
栾添:“嗯。”
游呦:“顧老師說我的文筆要是再細膩一點,這個構思肯定會火的。”
栾添:“嗯。”
游呦:“…栾添你是狗麽?”
栾添:“嗯,嗯?”
栾添放下書看她,她也正看栾添,讪笑一聲:“以為你沒在聽我講話。”栾添往前湊湊,游呦下意識扯了被子,往後退了退。
栾添沒再往前,繼續看書:“下學期我就一個研究生名額,你可要好好努力。”
游呦也繼續看書,不敢玩火:“初老師名額也少麽?”
“大概三個?”
“那就好。”
栾添把書放下,側頭看她:“初隽?你問那只狗幹嘛?”
游呦也歪頭,與他對視:“別的老師不認識,而且我覺得,其實初老師挺厲害的。”
栾添擰眉,似乎有點不滿意:“我不厲害?”
游呦不解:“厲害啊,這有什麽好比的?”
“那你不跟我?要跟初隽那只狗?嗯?”栾添尾音拖得很長,似乎是挺不滿意。
“可是,你做我導師,我就是你學生了啊。”游呦不解,她一直認為這是心照不宣的事,畢竟她們的關系理應避嫌。
“學生怎麽了?”栾添不以為然的,挑了一下眉頭,不太滿意。
“唔……”游呦摸了一下鼻子,不知該說什麽,沒再搭話。
“啧,”栾添見她不言語,把書扔在一邊,俯身壓住她,“這麽不願意做我的學生?”
游呦沒想通事情怎麽就發展成這樣了,用手推了推:“沒說不願意……唔。”
還沒等她說完,栾添帶着點不滿的吻已經覆上來,她微微掙紮,栾添用一只手輕輕松松的就捏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到她脖子後,她被迫微微擡頭,正迎合了他的動作。
好一會,栾添松開她的嘴,挑了挑眉:“做我的學生?”
游呦倔強的搖了搖頭。
栾添嘴角一挑,冷哼一聲,伸手松了松領口,綢緞睡衣領口開了兩顆扣子,漏出白皙光潔的鎖骨,竟然說不出的…魅惑?!
游呦愣了愣,一個沒忍住咽了個口水。
栾添細致入微,又笑一聲:“怎麽?饞了?”
游呦睜大眼睛,吓了一跳,這,怎麽會是栾添能說出的話?饞了?什麽叫饞了?饞什麽了?饞…饞他的身子?
游呦将目光挪回他的臉上,沒控制住聲音,微微顫抖一下:“你…你幹什麽?”
栾添輕勾嘴角,漏出一個十足孟浪的笑:“嗯?什麽幹什麽?”伸手解開游呦領口的一顆扣子,動作輕輕的,卻撩得游呦心亂跳,心跳聲雷鳴一樣。
游呦手被捉着,沒法動,急得有點慌:“栾…栾老師。”
“現在知道叫老師了?不是要選初隽做導師?”栾添伸手解開第二個,漏出游呦的鎖骨,栾添細長的手指在上頭輕輕刮了一下,眼睫下垂,看不清他眼底是什麽神色。
游呦咽了口唾沫,緊張的手腳發麻:“我…我會努力做你的研究生的。”
栾添擡眼看她:“晚了。”
游呦:“!”見栾添眼神中的認真,以及壓在自己身上的他,微微不一樣的變化,游呦才反應很慢的慌了,慌得帶了點哭腔:“栾…栾添。”
栾添盯着她看了半天,嘆了口氣:“我帶你?”
游呦:“怎麽…怎麽帶?”
栾添忍了忍眉心一蹦一蹦的疼,解釋:“做我的研究生?”
游呦反應慢半拍點了頭。
“睡吧。”
游呦又點頭。
栾添才起身走了。
夜裏栾添估摸着時間,給栾憶打了個電話。
栾憶于他,很特別。
雖是姐弟,但因為小時候父母下海經商,常年在國外,栾憶一直都是擔着一個家長的身份,栾憶懂事的早,離開爸媽也早,獨立而早熟的她,于栾添而言,當真是長姐如母。
将游呦介紹給家人,早就在他的計劃之內,只是面對栾憶,難免還會緊張。有種将自己傾注心血的成果展示給家長的惴惴不安。
是莫名的期待和緊張。
不是怕游呦不夠好,而是倏爾有了另一半,像是宣告徹底長大,像雛鳥羽翼漸豐許久,終于得以展翅離去時的局促和眷戀。
栾憶清冷的嗓音傳過來:“小添兒?還記着給我打電話哪?”
栾添調侃:“這不是怕打擾你和陸期然麽。”
栾憶笑一聲:“滾。”
栾添從不過問栾憶感情的事,沒繼續那個話題:“前幾天給爸打電話,他說媽身體挺好的,讓我告訴你不用惦記。”
栾憶在那頭雲淡風輕的“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栾添:“公司怎麽樣?”
栾憶漫不經心的,原本就清冷的聲音又多了些淡淡的悠閑:“挺好的,你呢?你怎麽樣?教書先生當的慣?”
栾添舔舔嘴唇:“姐。”
栾憶一頓,認真往下聽,栾添從小就在她身邊,除了生他,一個母親該做的她都做了,比親媽還要了解這個弟弟。這一聲姐,叫的鄭而重之。
“我遇見了個女生。”
“陸期然說了,你學生?”
“嗯,不算正兒八百的學生,但也上過我的選修課,”栾添頓了一下,“想帶她見見爸媽。”
栾憶:“……”
栾憶待栾添,除去姐弟之情,更多的,是長輩對幼子的憐愛之情,雖是同輩,但她養育栾添長大,不可謂不盡心盡力,盡管與父母常年不見,栾添也未曾在親情上有過缺失。
靜默了好一會,栾憶開口:“有沒有見過人家姑娘的父母?今年過年去拜訪一下,不要少了禮數。”
栾添嗯了一聲。
栾憶又開口:“不要帶小姑娘去瑞士,讓人家緊張,自然要三書六聘娶姑娘進門,年後我帶爸媽回國。”
栾添覺得栾憶周到,應了一聲好。
栾憶:“讓爸媽去拜訪人家父母,聽說小姑娘家的長輩還是學者?可能更講究這個。”栾憶一頓,“小添兒,這事多和爸媽商量,還要多問問人家姑娘的意思,畢竟我也沒經驗。”
栾添一怔,栾憶上一次帶着這樣清冷的桑音和他說話,教他做事,是什麽時候,大概還是高中,或者初中,是啊,養他長大的長姐,原來已經離他這麽遠了,早就已經該到嫁做人婦的年紀了。
而她,遲遲沒有與她喜歡的人在一起。
栾憶的一輩子,似乎把所有生活的熱情,都投入到栾添的培養教育中,讓栾添無波無瀾的長大,盡管沒在父母身邊,也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而她,在那個只有幼小栾添的家,不得不承擔起家長的責任,然後在那個本該是少女的年紀,披盔戴甲長成大人的樣子。
栾添胡思亂想着,聽到栾憶開口:“小姑娘叫什麽?”
栾添:“游呦,游子吟的游,呦呦鹿鳴的呦。”
栾憶嗯了一聲,說了一句要去開會,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