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鐘少看上的人
鐘少看上的人
阮阮一回到家裏，就被小夥伴們包圍了。
她的小夥伴基本上都是她的同學，白白胖胖的小女孩就叫顧圓圓；皮膚黑黑但是很有精氣神的小夥子是隔了三條街外修車鋪的錢正，大家都叫他錢小正；還有一個一看就非常熱情開朗的小姑娘，一看到阮阮回來就激動地撲上去“吧唧”在阮阮白嫩嫩的臉上親了一口，這娃是個顏控，叫舒蔚。
“阮阮，你可終于回來啦。”顧圓圓傻乎乎地笑着，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從身後拿到阮阮面前，“十六歲生日快樂呀。”
“謝謝圓圓。”阮阮甜甜地笑了，錢正和舒蔚也把他們準備的禮物都拿了出來，阮阮一一道謝，小夥伴立馬就叽叽喳喳地問她早上收獲如何，源中怎麽樣......
“阮阮，聽說源中很大很漂亮，是不是真的呀？”舒蔚滿眼羨慕的望着阮阮，他們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讀不起源中這種學校，成績也差了一些考不上，只能在公立高中繼續讀了。
錢正摸了摸頭，望着阮阮笑的憨厚，“聽說源中夥食好，你到時候給我們帶個雞腿呗？”
阮阮正準備耐心地回答小夥伴們的好奇心，阮老頭和邱老太就端着幾個托盤從廚房走出來，一邊看着他們一邊笑，“來來來，別急別急，先吃點東西。”
他們也想聽小寶講講早上的收獲呢，可不能錯過阮阮的“演講”。
兩個大托盤裏，一個放着一個粉色的八寸的草莓慕斯蛋糕，周圍還有一些小糕點和蛋撻，另外一個大托盤則是用精致漂亮的盤子裝着各種水果，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小夥伴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三雙大眼睛亮閃閃地望着兩個老人，異口同聲地道：“謝謝阮爺爺邱奶奶。”
大家一邊吃水果，阮阮一邊給他們講學校的事情，至于早上遇到的“鐘同學”的事情則被她選擇性略過了。
小夥伴們對源中表示向往，只可惜源中比較少向外界開放，阮阮早上都是拿着錄取通知單進去的，不過，阮阮忽然想起來，門衛好像都沒過問鐘同學诶？
可能他們以為鐘同學是和她一起的吧？
阮阮正想着，又被小夥伴們追問，“那我們能去看你嗎？在周末的時候和爺爺奶奶一起去？”
“應該可以吧。”阮阮看着笑眯眯望着他們的阮老頭和邱老太，大眼睛帶着亮閃閃的水潤光芒，“外公外婆，我回頭問問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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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乖寶說什麽都好，兩個老人家笑眯眯地看着她。
拉上窗簾，點上蠟燭，阮阮雙手合十，許了個願望。
睜開眼，阮阮吹滅了蠟燭。
她十六歲了。
歡歡喜喜地過完了生日，阮阮讓小夥伴們幫忙擡着她的幾幅畫，一起送到那家畫廊裏。
“阮阮，你的畫真能賣錢了嗎？”顧圓圓邊吭哧吭哧地擡着，邊喘着氣問她，白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好奇，不過很快又自我肯定了，“你的畫畫的那麽好，肯定可以賣大錢的！”
見舒蔚和錢正也望着她，阮阮有些不好意思，聲音輕輕的，“這家畫廊還不錯，給的錢好像也挺高的，這次如果能賣出去，請你們撸串呀。”
“那行，我要吃三十串羊肉。”錢正眼睛一亮，笑嘻嘻地一手扛着一副包裝的嚴實畫框，聽着聲音都讓人歡快了起來，“大口吃肉，美得很！”
“都行，你們想吃什麽就吃什。”阮阮笑眯眯地和他們小心地下樓，到二樓的時候還特地認真觀察了一下發現沒人出來，松了口氣。
小夥伴們沒注意她的小動作，可是到了樓下，不想遇到的人還是出現了。
“喲，扛着你的破爛去哪裏？垃圾場？”
周妍剛被白露請客吃高檔西餐廳，原本壞心情終于好了一些，見到阮阮那張臉，心情瞬間就惡劣了起來。
她可沒忘記前天遇到的恥辱，都是敗眼前這個小賤人所賜。
不見到她還好，見到了周妍心裏的憤恨就像噴泉一樣忍不住冒出來。
不過想到白露說，那位鐘少并沒有去找她或者再過問她，周妍心裏又好受了一些，挑剔地掃視了正扛着畫框的阮阮一眼。
就這瘦弱的小身板，也就那張臉能看，胸......周妍的臉黑了一些，那胸，看着是比她還飽滿一些的。
“周妍，你把嘴巴放幹淨點！”舒蔚放下東西，一邊擦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怒瞪着她，“給自己積點德不好嗎！”
周妍愛欺負阮阮，這是他們幾個都知道的事情。
又因為他們是鄰居，除非搬走，不然怎麽也躲不開她，這是最讓人煩惱的地方。
明明家裏是賣鹵味的，還整天裝的跟個有錢人家的高貴小姐一樣，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心？
“閉嘴，跟屁蟲！”周妍冷哼了一聲，見他們人多，而自己只有一個人，覺得現在不是收拾阮阮的好時機，拎着包包高跟鞋踢踢踏踏地就走了。
見幾個小夥伴都怒瞪着她的背影，天氣又有點熱，阮阮咬咬唇，有些愧疚，對他們道：“要不然你們幫我放到這裏就好，我在這裏等等說不定也有車的。”
小夥伴們又怎麽能同意呢？
一個個堅持着要幫她扛到大馬路上去。
他們這老舊小區，車不好開進來，也不好叫車，還是馬路上容易。
阮阮很感動，她想了想，待會她還想請小夥伴們吃冰，就叫了兩輛車，因為東西多，也不算浪費。
她和顧圓圓一輛車，錢正和舒蔚一輛車，白胖女孩的目光卻總是瞥向後視鏡，阮阮心裏一動，悄聲問顧圓圓，“圓圓，你在看他們倆嗎？”
顧圓圓有些不好意思，搖了搖頭，小聲道：“沒有呢，我只是看他們有沒有跟上我們。”
阮阮便不再提這個話茬了。
其實她有時候心思很細膩，不僅體現在畫畫的時候對細節的把控上，還體現在對人情感變化的感應上。
只是有些事情，當事人都沒什麽表示，她根本不必說什麽。到了需要她幫忙的時候，阮阮才能給小夥伴們以善意的幫助。
到了畫廊，阮阮和小夥伴們剛扛到門口，就有人迎了上來，禮貌地接走了她的幾幅畫，而她和朋友們也被請到接待室裏休息喝茶。
“這裏，好像有點高級。”舒蔚忍不住好奇地張望了一下，感慨了一番，“不愧是藝術家的世界。”
阮阮一邊喝着溫水，一邊淺笑着看着她，“那我像個藝術家嗎？”
舒蔚左看右看都不像，最後還是顧圓圓蹦了一句，“阮阮就是個小甜心。”
大家都笑開了。
一個工作人員恭敬地敲門，“阮阮小姐，我們老板請您單獨過去一下。”
單獨？小夥伴們面面相觑，擔心地望着她，阮阮對他們眨了眨眼，比了個OK的手勢，就跟着工作人員走了。
這裏她來過一次，上次也和老板小姐姐見過面，以為打開辦公室會見到大美女老板，卻沒想到裏面不止一個人，阮阮就有些拘束。
屋子裏面還有一個戴着銀邊眼鏡的男生，聽見動靜目光轉過來，畫廊的美女老板笑着跟她一邊打招呼讓她坐下一邊介紹着屋子裏另外一個人，“阮阮，這位是我們的客戶吳哲少爺，就是他想要買你的畫。”
阮阮看了那位斯文的帶着銀框眼鏡的少年一眼，怎麽也想不到要買自己畫的竟然是個差不多大的同齡人，輕輕咬了咬唇，低聲道：“您好，我是這些畫的作者阮阮。”
吳哲看着少女有些拘謹地坐在黑色的皮沙發上，短裙下露出的一雙長腿又白又直，纖細漂亮，極其吸引人。那低垂着的眼睛，看他的時候，像是有鈎子一樣，羽扇般的睫毛，撓的他的心癢癢的。
吳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看到照片上的人，鬼迷心竅地也跟人要了一份資料，還得知了那天他們包廂裏的畫就是她賣的，便心癢難耐地想接觸他更多。
見鐘家小少爺兩天都沒什麽動靜後，他終于忍不住打了個電話，想見那天在照片裏驚鴻一瞥的少女。
沒想到，真人比照片裏更美，更靈動，比她畫裏的向日葵還要明豔動人。
吳哲的喉嚨動了動，看了畫廊老板一眼。
老板馬上很上道地笑盈盈地對阮阮道：“阮阮，是這樣的，吳哲少爺很喜歡你的畫，他希望如果你要賣畫的話，都賣給他可以嗎？”
見阮阮有些驚訝地望了過來，她連忙補充道，“當然，價錢好商量，吳哲少爺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她也能拿到一份好的提成，不是嗎？這本身就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阮阮有些猶豫，又有些心動，她怯怯地望了一眼那至始至終沒有說話的銀框眼鏡少年，莫名地覺得他好像不是很好相處。
哪知少年的目光和她對視上了，阮阮瑟縮了一下，收回了目光，低着頭握緊了自己的小拳頭，“好的，我接受。”
畢竟賣誰不是賣呢？能夠将自己的辛勤付出，換取果實，對創作者來說就是一件極其欣慰的事情了。
她知道自己又幾斤幾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人能看上自己的畫，喜歡自己的畫就已經很好很幸運了。
和老板簽完了合同，阮阮正準備離開和小夥伴彙合，卻沒想到那看起來不好相處的少年朝她走了過來，有些平凡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你叫阮阮是吧？我也喜歡畫，希望有空我們能探讨一下。”
金主大人說話了，阮阮只能點頭答應，帶着心裏的一絲奇怪的感覺和小夥伴們一起離開畫廊，坐到冰店裏一起吃芒果紅豆冰。
綿綿冰的口感在味蕾炸開，阮阮思索着的眉頭卻一直沒有放下來，吃的不亦樂乎的小夥伴們問的時候阮阮也搖搖頭沒說什麽。
畢竟，她也不明白那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畫廊裏，吳哲看着少女纖弱的背影消失，正準備讓人把畫帶走，電話響了。
挂完電話，吳哲直接就把手機給扔了。
“嘭”的一聲，手機屏幕摔成了蜘蛛網。
畫廊的美女老板吓了一跳，小心地問他：“吳哲少爺，出什麽事了嗎？”
吳哲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瘦長臉，就是二把手家的兒子陳金，讓他把阮阮的話給鐘徹送過去，說鐘徹剛剛忽然打電話問他，這個女孩子是不是賣畫的事情。
陳金剛好知道吳哲動了這女孩的心思，趕緊打電話阻止他，讓他斷了這份念想。
“鐘少看上的人，咱們還是不要了吧？咱什麽漂亮妞沒有啊。”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海市來的小霸王忽然改變了注意，陳金也很無奈，卻更不想發小和人家杠上，“這鐘家要是一切順利，那可不就是更不能得罪了嗎？咱們哪能惹得起？聽兄弟的，放手吧。”
吳哲捏緊手指，冷冷地應了一聲。
挂了電話，就把手機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