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呂意笑着擡頭，意識到自己攔着別人的路了，忙直起背正襟危坐。
張白從她身後空出的位置走進去坐下，便默不作聲做起了隐形人。
呂意看了他一眼，一愣，“你嘴角怎麽了？”
張白的嘴角一片淤青，像被人打了一圈，嘴角還有細細的血跡，破了皮，加上張白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樣，膚色比女孩子還要白皙細膩，這傷勢一對比，就顯而易見了。
張白摸了摸唇角，眼神陰鸷，不輕不淡看了她一眼，冷聲道：“關你何事。”
“脾氣別這麽沖麽，帥哥。”呂意不在意道：“同學之間聊表關心而已，不方便說就不說麽，乖喽，別氣麽。”
張白：“……”
他嘴唇動了動，聽到呂意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哄着他，神情複雜，似乎想開口，但最後什麽都沒說。
下課後，張白再次消失，鄭悅蹑手蹑腳過來坐在呂意旁邊，仿佛自己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呂意失笑，“幹嘛呢？”
“知道你同桌幹嘛去了嗎？”
呂意老實搖頭。
鄭悅眯眼看她，“你對咱們班知之甚少，能不能不要整天把注意力放在秦淮身上，稍稍分一點關注咱們班的動态啊。”
呂意望天。
“張白臉上的傷是被別班的混混打的，至于為什麽打他，我也不清楚，據說恩怨在分班前就結下的，昨天晚自習結束後，大家都走光了，被堵在樓梯口打的……”
呂意皺眉，随即疑惑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們回去後，我不是又出去一趟麽，手機讓我落班級裏了，于是回來拿，不小心撞上的，所以你沒看到剛才張白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給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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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意皺眉，“沒有告訴老師？”
鄭悅撇撇嘴，“兩方人馬打的不分你我，張白下手也挺狠，反正都挂彩了，告訴的話兩人肯定都被處分，再說，搞不好還要被叫家長，有腦子的人誰會自讨苦吃。”
呂意面無表情道：“我是說你。”
鄭悅望天，“這不是……被吓的趕緊跑了麽，如果我被遷怒怎麽辦……”
呂意：“……”
窗外傳來幾聲咳嗽聲，聲音有些熟悉，捧着臉發呆的呂意和鄭悅，聽到聲音動作一致的扭頭望向聲源。
秦淮抱着胳膊站在窗邊，無奈看着呂意，“聊什麽呢，那麽入神，我來了快五分鐘了都沒有發現。”
呂意欣喜道：“你怎麽來了？”
秦淮指了指外面，呂意才發現外面在下雨。
天氣逐漸轉冷，秦淮擔心呂意穿着單薄，手邊又沒有衣服加身，便趁着給老師送資料的間隙，過來給她送外套。
呂意接過外套，看着手中的衣服恍然大悟，“原來在你這裏啊，我說之前怎麽找不到這件衣服，還以為我忘在家了。”
“是忘了。”秦淮悠悠道：“不過不是忘在家。”他無奈道，“衣服喜歡亂扔的毛病怎麽改不掉，我從床底下找到的。”
呂意羞愧無地自容。
秦淮嗤笑一聲，知道她是裝的，下次依舊死不悔改，無奈搖頭，看了看教室後面挂的挂鐘，秦淮對呂意道：“快沒時間了，我先走了，冷的話，記得加衣，還有，上課一定要認真聽講，不懂的地方記下來，回頭問我。”
見呂意點頭，秦淮才對鄭悅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秦淮走後，呂意把衣服疊好放好，其實秦淮疊的整整齊齊，根本不用再麻煩呂意，可呂意手賤，把衣服又給抖開，天氣微涼，正舒服，她不想穿，只好動手整理好。
轉過頭，發現鄭悅詭異的看着她，眼底燃燒着熊熊火焰，呂意被吓了一跳，長長舒了一口氣，“別用那種要吃人的眼光看着我。”
鄭悅左右望了望，趴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你倆到哪一步了？”
呂意哭笑不得，還有難言的羞澀，“胡說什麽？上課了，趕緊坐回去。”
鄭悅不依不饒，晃着呂意的手：“你就告訴我麽，告訴我麽……”
呂意看着她，堅定的搖頭，“不行。”
然後把她趕回座位，起初鄭悅還不願意，扒着桌子垂死掙紮，後來張白進來後，鄭悅想起昨夜血性少年，屁滾尿流爬走了。
晚自習結束後，呂意離開教室，鄭悅拉着她到校外打牙祭，吃飽喝足後，兩人才回了宿舍，呂意洗了臉，換了一身衣服，想要往外走，鄭悅在她身後道：“還去跑步？”
“對。”呂意答道。
時間雖然不早了，可操場橡膠跑道上還是有不少夜煉跑步運動的同學，呂意每天早晨每天晚上都會跑上幾圈，除非天氣比較惡劣，幾乎風雨無阻。
鄭悅也清楚，但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呂意挑眉笑道：“要和我一起去嗎？”
鄭悅遲疑，豔羨的目光看呂意。
呂意身材高挑，小腹平坦，腰腹間沒有一絲贅肉，長腿纖細，背脊挺直，整個人精神煥發，不露一絲頹态。同樣的作息時間，呂意精神奕奕，如一朵燦爛的向日葵，精力旺盛，走到哪裏開到哪裏，耀眼無比。
雖然大部分原因是和呂意開朗的性格有關，但部分與她的精神面貌分不開。
呂意被鄭悅露骨的打量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去就去，不去就不去麽，幹嘛拿這種想要把我扒光的目光看着我，我好怕啊。”
摸摸自己肚子上的贅肉，鄭悅悲從中來，“如果我和你一起去，身材能和你一樣好麽？”
呂意同情而憐憫地看着她，“如果能每天控制住你的嘴巴，我想應該可以。”
鄭悅：“……”
“行了，走吧。”呂意直接拉過她，兩人一同跑步。
呂意一臉慘不忍睹看着鄭悅幾乎三步一喘，于是放緩腳步在她身邊慢跑，忍着笑在她胸上抹了一把，哈哈大笑，快步跑開。
呂意的無恥行徑惹怒了鄭悅，她提着一口氣跑在呂意身後，呂意轉身，後退着小跑，看着鄭悅要死不活的模樣，贊賞道：“這不是可以跑的快麽。”
鄭悅：“你動作那麽熟練，是不是常常幹這事？”
呂意捧着肚子笑，被鄭悅說中了。
這種事情她确實常幹，只是自始至終對象就只有秦淮一人，秦淮現如今晚上不能同她一起跑步，呂意久不做這事，猛然發現原來自己的手速一點也不生疏。
呂意誠懇道：“我是在幫你。”
呂意轉回身，原地跑了一會兒，等鄭悅追上，兩人并肩慢跑。
呂意思索了一會兒道：“可能你還真的要和我多鍛煉一陣子，你的體力太差，再過不久的運動會，別說跑完全程，估計沒到半路，你多半就要交代了。”
鄭悅慘叫一聲，“什麽？什麽運動會？！”
呂意長嘆一聲，從她身邊跑掉了。
她調整呼吸，彎道轉彎的時候，差點被旁邊突然摔出來的一個人撞到，呂意腳下一動，躲開了，回頭看騷動的數人，然而沒看清人，只聽得幾句罵罵咧咧，然後摔倒的那人，和另外幾個應該是同伴的人推搡着離開。
呂意聳了聳肩，沒有放在心上，抛下鄭悅大半距離後，從後方又重新追上她。
操場上人陸續離開，呂意和鄭悅也出了大門。
呂意臉不紅氣不喘，反觀鄭悅，不住大口呼吸。
鄭悅突然問：“有沒有想過要考哪個大學？”
呂意沉吟了一會兒，搖頭。
“秦淮呢？”鄭悅撞了撞她的胳膊。
“B大吧。”
鄭悅咋舌：“那你呢，你能考進B大嗎？”
呂意面無表情道：“小時候我也想過，後來發現，夢想和現實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夢想之所以稱為夢想，是因為可以任你異想開天。”
鄭悅嘴角抽搐。
呂意：“不說了，有點難堪。你呢。”
呂意轉頭看她。
鄭悅尴尬，“咱們要切合實際。”
呂意和鄭悅面面相觑，然後分別将視線轉向別處，或擡頭望天。
“不過……”鄭悅道：“如果秦淮去了B大，你怎麽辦？”
呂意莫名其妙道：“什麽怎麽辦？”
“現在不覺得，是因為事情還沒有到眼前，如果你們以後考到天南海北的學校，見一面都不容易，隔着千山萬水，四年，誰能承受得了。變數太多。加上大學裏遇到了更優秀的人……”
呂意摸摸下巴：“還真是……”
鄭悅松了口氣，“再說秦淮那麽優秀，無論是長相還是才幹，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拔尖的吧……”鄭悅瞅了瞅呂意的神情，繼續道：“如果……我是說可能，現在他班裏的女生應該有對他有好感的吧……”
呂意點頭，秦淮有多麽優秀，她當然知道。
她忍不住笑，因為鄭悅的态度，她明白鄭悅繞這麽大一個彎子想要告訴她什麽了。
鄭悅道：“你要有危機意識，防範于未然，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颠三倒四，自己也暈頭轉向。”
鄭悅不知道自己隐晦的提示，呂意聽懂了沒，回想自己不經意看到的一幕，她左右為難，不知該不該和呂意說，說出來會不會有離間他倆關系的感覺，只好旁敲側擊道：“你們未來有什麽打算？在你們這件事情上，秦淮是怎麽看待的？”
呂意哭笑不得，“今天你很奇怪，格外關注我們，是有什麽想告訴我的？”
“沒！”鄭悅瘋狂擺手，“就是擔心你，你和他也算青梅竹馬，雖然離高考還有段時間，但細算起來，時間也并不多，他利劍出鞘，已經在為未來打算了，你如果還在原地踏步，遲早有一天會跟不上他。又或者，他移情別戀，到最後，受傷的就是你，戀愛是很美好，如果一直美好下去還好，如果不是……我在講什麽……”鄭悅錘了錘自己的胸口，“算了，當我沒說。”
呂意：“……”
鄭悅腦補的停不下來，只好面容扭曲着停了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