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if番外
if番外
其實我要比應星先一步動身回去。
尤其是趕在鏡流身陷魔陰的檔口,羅浮實在不怎麽歡迎外來人。巡獵與豐饒的戰争如火如荼,前線又失去一員猛将,更離不開主将。我不能抛下身上的責任,這是職責所在。
與羅浮的交涉并不輕松,再加上戰線推移,等到騰骁松口放應星回朱明,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情。
好事不常有,壞事傳來的速度卻沒一樣慢的。
押送應星的艦隊遭到襲擊,有人将他劫走了。
那應該是霜華唯一一次對着我發脾氣:“我看你是瘋了,如今六禦彈劾,你滿意了嗎?”
将手裏的東西劍器放下,我伸手卸去護身的輕甲,擡頭去看霜華:“一切都要拿證據來說事,沒有證據,憑什麽說是我做的。随意就要把罪名往我頭上蓋,我不可能認。”
霜華幾乎是将手裏查到的東西砸下來:“還要證據?整個仙舟聯盟誰看不出,這件事必然是你做的。你知不知道,你首先是朱明的将軍,是前線的統領者,其次才是應星的妻子。”
霜華不信,她是朱明的策士長,不難摸到我之前的布置。
雖然這麽想過,但我确确實實還沒來得及動手:“我說了,人不在我手上。”
親自走一趟被襲擊的艦隊,我就知道自己給誰背了鍋。
鏡流将行跡處理的很幹淨,我無暇從戰局中脫身,幹脆托在公司相熟的朋友幫忙找人。
等到戰局暫且告一段落,卻已經失去最佳的追蹤時機,寰宇廣闊,沒人知道已經瘋了的鏡流會将人帶到哪兒去。
那段時間懷炎少見的從鑄煉室裏出來,在諸多星域中停留,想要追尋蹤跡,我也在戰後去找尋。
直到一條陌生的通訊消息發到我手機上,一切都戛然而止。
——我殺了應星。
雖然來信人顯示未知,但我知道,那必然是鏡流發過來的消息。
當時我是怎樣的心情呢?其實現在我有些想不起來了,莫過于惱怒之類的人之常情。仙舟人自稱是天人,其實也逃不過七情六欲,不然哪兒來的魔陰身。
“都已經七百年了,再說什麽愛啊恨啊的,實在太不切實際。”我擡眼看向鏡流,“……什麽叫你賜應星萬死?”
當年鏡流說應星死了,有人信,有人不信,直到百年過去,信與不信其實都大差不離了,他回不到朱明,人脈最廣闊的公司也找不到他的蹤跡,很多人都默認那是個死人了。
酒壇在她手中高舉,傾倒的酒液落入她喉中,鏡流輕咳了一聲,伸手抹去濺在唇邊的水珠:“字面意思。我殺了他一遍又一遍,授予他劍藝,教他感受到什麽叫死無葬身之地。”
“白珩死了,不是死在戰場上。我,丹楓,還有應星,我們都要付出代價。”鏡流将手中的酒壇放下,“現在該輪到我了。”
我看着面前沒有絲毫溫度的人:“你瘋了,鏡流。”
“你知道的,七百年前我就瘋了。”
又是一場不歡而散的故人宴席。
我出去時見到等在外面的景元,他臉上總是挂着老成持重的神情,今日卻多了幾分凜冽。
每當溫柔的人格外認真,必然是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景元一只手背在身後,他顯然是聽到方才內部的動靜:“我大約不該叫你過來。”
哪兒有應不應該,裏面坐着的人是他的恩師,也是我的故友。
我擡眼問他:“你答應了鏡流明日要故地重游的要求嗎?”
“答應了。”景元答道。
“是嗎?”我又問他,“你的主治醫師允許了嗎?”
他打着哈想把話題岔過去:“又不是什麽大事,龍女總不能拘着不讓我見朋友。”
身後幽囚獄的大門被嚴絲合縫的關上,我朝前兩步:“白珩身死,鏡流身陷魔陰,至于另外兩個,他們現在各自也有未來,你去做什麽,去當個看客,再親自體會一遍什麽叫風流雲散嗎?”
景元半晌沒吭聲,他思索良久:“你是在遷怒我嗎?”
他看到對面的人收斂了神色,揮着衣袖轉身就走。
彥卿不知道從哪兒又鑽出來:“将軍,惹怒師娘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你師娘明白着呢。”
少年頗為耿直:“不,我覺得師娘想把你甩了。”
“小孩子家家,說什麽話呢?”
“師娘剛才分明是在關心将軍,今天你不領情,明天師娘又不領情,今年你們這樣鬧別扭的次數兩只手都快數不過來了。”
“……走了。再怎麽也輪不到你操心我跟你師娘的事情。”
彥卿第二日一大早就要趕往神策府正廳,他答應了将軍今日要親自跟着重犯,結果出門的時候确跟師娘撞上。
稍微動動腦袋,他就知道師娘是要去哪兒,幹脆問了一句:“師娘是要去丹鼎司嗎?”
他看到師娘點頭,沒忍住再次替将軍求情:“羅浮諸事繁忙,将軍也是不得已從丹鼎司裏出來處理麻煩事,師娘能不能別生将軍的氣了?”
我伸手落在彥卿頭頂,差點沒把少年頭頂的呆毛給壓塌:“我沒有生他的氣。”
他也不知道是領會到什麽意思,沒敢再吭聲了。只慌忙朝我招手,就朝前面的正廳跑過去。
丹鼎司的醫師集市今天照樣熱鬧,白露經常會在這裏看診,今日也不例外。
白露兩只手叉在腰間:“夫人又是來找我問将軍的傷勢吧。将軍他好着呢,倒是你,我前兩天見你的時候還跟你說不準動武,你是不是又不遵醫囑?”
羅浮私下裏總是傳那小道消息并非空穴來風,最主要的原因是源自一百多年前的時候。
自從當年與丹楓的婚事作罷,我與羅浮那些龍師們算是結下了梁子,幾乎百十來年也不會打個照面,白露差不多是被丹楓按着他們頭承認的新龍尊,打出生就沒怎麽在人前露過面。
後來因為陰差陽錯,我見到被他們鎖在房間裏的小女孩兒,差點直接跟他們撕破臉皮。
仙舟的将軍不應該擅自插手持明內務,但那會兒我早就退位讓賢,也不怕他們找人告狀。不過他們大概也不敢告狀,囚禁龍尊可不是什麽适合大肆宣揚的事情。
當時我将白露帶在身邊好一段時間,龍師們确實是敢怒不敢言了,但是一股邪風突然就在整個羅浮刮起來,人人都知道持明無法孕育後代,但他們私底下傳八卦的時候卻挺不亦樂乎的。
兩百年在別的地方都夠更新疊代了,在羅浮甚至掀不過去一個傳言。
我争取周四之前把番外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