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與景元
我與景元
具體如何并沒能傳到外面,但是婚書已經被撕毀的消息卻流傳的飛快,看來那些龍師們真是越發記恨我了,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跟着下不來臺。
……丹楓可是羅浮的持明龍尊,那是套在他身上解不開的負累。
甚嚣塵上的傳言沒能阻攔我在星海中斬殺敵人的步伐,卻絆住另外一邊的人。
丹楓說他會将這件事妥善處理好。
可惜等我帶着所屬雲騎回到朱明,他似乎也沒能把諸事處理完。
非特殊情況,仙舟人是不會被允許離開座艦的,那一年将軍格外大方,直到我将停泊星系所有孽物連根拔起之後給我放了個長假,說是如果我想,可以出去逛逛。
“羅浮不是個好去處。”将軍把蓋好公章的文書遞給我,“我希望你能想明白,那對你們都不好。”
所以說家大業大有時候也有壞處。
像是現如今坐在我身旁的丹楓,還有被困在朱明的我自己。
他的眼睛依舊明亮,可我卻與初見時大不同了。
我被飲月君手把手教成一個讓将軍、連朱明六禦都滿意的劍首,他教的太好了,好到将軍都跟着反悔,于是不動聲色就在我們分開一事上動了點手腳。
羅浮的龍師們狂妄自大,大概沒有腦子去提前煽動持明族人。只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說是将軍錯了,那是我敬重的長輩,在任期間為朱明殚精竭慮數百年。
像是本來就波瀾起伏的池水,他往下多撒了一滴,本來就渾濁的池水最後翻湧成什麽樣子,與他可能有點關系,又沒有那麽多關系。
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移到遠處的花枝上:“再見。”
持明族的轉生機制擺在那裏,等過個百十來年,從繭裏爬出來的持明就不會再是丹楓了。
可惜飲月君脾氣大,聽了這話連個道別都沒留下。
趁着熱鬧,我也跟着見了新出世的炎庭君一面,年幼的持明族頭頂一雙龍角,望過來的時候眼睛裏沒有絲毫雜質。
這就是持明族,翻開新的一頁,往事就與他們再無關聯。
不過百年時間,我身旁的人與事着實寥落不少。只有懷炎沒變,他一心鑽進工造司裏面,倒是免了許多紛擾。
将軍府裏的花不知道又開落多少茬兒,我已記不清這是繼任職位後第幾年。鏡流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直到後來帝弓七天将再次聚集在虛陵,是關于景元接任羅浮将軍一事。
初見時只有我腰間高的少年,現今也長成能擔負重任的模樣了。
世事真是不饒人。
我是在虛陵見到許久不曾碰面的鏡流,她用一縷黑色的帶子遮住了雙眼,又一次提劍去闖十王司總部。
可惜這回她也沒能成功。
在我離開之前,扯掉帶子的鏡流睜開眼:“等我闖過十王司最深處的那道門,再去找你切磋喝酒。”
“好。”我應下了。
倒是景元朝我招了招手:“如果有空,歡迎來羅浮坐坐。”
不過仙舟的将軍少有能正常退休的,我也不覺得自己會是例外,幹脆将手裏剛折下來的花枝遞給還在說話的人:“有機會再說。”
景元顯然也精通推脫的藝術,只伸手将花枝接過去。他低頭琢磨着接過來的桃花,就此放面前的人離開。
我是在任職将軍的第一百三十年開始服用萬壽無情丹。
懷炎很不贊同我的行為,于是我幹脆把他從工造司裏拉出來,把手裏多的工作推給他,還是閑的,有事忙就不會再來我這兒挑茬兒了。
可惜我還是沒逃過長生種宛若宿命一般的詛咒,在聽新劍首折在孽物手中時,那是我第一次陷入魔陰身。
仙舟人多在八百歲陷入魔陰身,可我陷入初次魔陰身那一年不過六百餘歲。
雖然遲了數百年,懷炎還是在我之後接過了朱明一應事項,要準備前往虛陵面見帝弓。
我是與他一同前往虛陵的,帶着我往日所珍藏的許多劍器。
鏡流在前幾年已經闖過十王司總部最深處那道門,徹底掙脫十王司的看管,如今身在星海之中,不知何日才能再見。
雖然這些年我劍藝沒什麽進境,但是還不至于連闖一道門的勇氣都跟着散盡。
可惜衆妙之門不是好闖的地方。
我在虛陵落腳,直到帶來的劍器一把接着一把碎裂,我依舊沒能闖過那道門。不過我的劍藝在一次又一次磨砺中精進,我能夠感覺到,我與那道門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帝弓的将軍們這回不知道又來商議什麽事。懷炎在我耳邊唠叨了半天,最後将那些被我收集起來的劍器碎片帶走,說是重鑄完下次有機會再給我帶過來。至于景元,其實我也搞不懂他是過來幹什麽。
他就像是見到老朋友,于是順理成章坐在我身邊,結果開口卻不是敘舊。
景元的目光掃過被我抱在懷裏的劍器,這才慢悠悠道:“元帥說你就快要闖過衆妙之門了,到時候去羅浮走一趟如何?我記得你有好些年未曾踏足過羅浮,如今再去看看,說不定也能感受到新鮮。”
他消息還真是靈通。
十王司其實甚少對闖過衆妙之門的人加以約束。
能夠闖過衆妙之門的人,必然在一日日的磨砺中,将整個人塑造成無堅不摧的模樣。于某一道越發純粹,就很難将心思放在別的地方,回憶過往的時間少了,魔陰身自然也不會時時刻刻都要沖出禁锢。
只不過,在虛陵落腳的人不少,但是據我所知,只有鏡流一個人真的闖過了那道門。
景元像是能讀出我的想法,帶着笑意的聲音很快傳到我耳邊:“我可還記得初見時你于敵陣中沖殺的模樣,比之師父也不遑多讓。盡管早就辭去了劍首的虛名坐鎮後方,師父每次與你切磋完,回來時的評價卻一次比一次高。”
我擡眼看向他。
景元唇角正勾起,上挑的眼尾勾勒成多情的弧度,他仔細看着一個人的時候,會讓那個被注視的生出某種錯覺。
我聽他繼續道:“快些闖過衆妙之門吧,那樣你就自由了,從此星海中無處不可去。”
回憶中許多東西已經不可考,只是我恍惚記起來,景元在年幼時,夢鄉似乎是想要做一個巡海游俠。
向往自由快活的少年郎長成了大人,他好像已經忘記曾經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其實那些東西只是被藏在心底,只是他從騰骁手裏接過羅浮,如今身為帝弓的令使,就再也沒辦法觸碰到曾經的願望了。
……比起鏡流,其實景元與我才是最相似的那個。
寫的時候我還跟基友說,感覺我對丹楓真的好殘忍,他不會再犯下彌天大錯,但是也不會再成為列車組的丹恒了。
一定是mhy把我變成這樣的嗚嗚嗚
把飲月之亂蝴蝶掉,幾乎把首版大綱整個都廢了,原本定的還有列車組出場之後,時隔多年舊情人見面的劇情,現在全沒了來着,後面景元的劇情寫完應該就算是結束了,可能會寫個短if(飲月之亂沒蝴蝶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