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害他
害他
陳曦是校花，沈孟秋是校草。
兩個人還都是學霸，長邊占據年級榜的一二名。
陳曦第一，沈孟秋第二。
只是高三下半學期，沈孟秋學習突然不穩起來，陳曦當時還信了他的借口，說什麽貪玩忘記複習功課，還特意熬了兩夜整理了自己的筆記給他。
呵。
其實現在想想，很多事情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怪自己當初太放心，誰曾想，男人竟然是個那樣的東西。
婚禮流程就是老一套，沈孟秋穿着西裝站在那人模狗樣的，只是不見了高中時期的搗蛋樣，看樣子沉穩了不少，只是眉目間太過冷靜，仿佛今天娶媳婦的不是他。
許勝楠……
陳曦看着她的肚子皺了下眉。
林夢瑤湊到她耳邊，小聲道：“你看出來了？她懷孕了，看樣子月份都不小了。”
可不是嘛，蓬蓬婚紗都沒遮住她的孕肚。
司儀用誇張的語氣說着新郎新娘的相識、相知和相愛。
“從高中到大學到如今，他們一直緊緊握住彼此的手，沒有分離……”
身後的大屏幕上顯示着他們的合照，看起來非常幸福。
“唉，不是說是高中同學？怎麽高中照片這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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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當時是地下戀吧，畢竟當時還小，對早戀是嚴令禁止的吧。”
不，高中合照這麽少，只因為當時和沈孟秋站在一起的人，不是今天的新娘啊。
燈光打在陳曦美豔的臉上，讓她的臉看起來更加妖媚，林夢瑤看了眼紅毯那頭的沈孟秋，把在心裏藏了這許多年沒有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你值得更好的。”
陳曦想到她發過來的截圖，對着她莞爾一笑：“好。”
婚禮流程過後，大家繼續說說笑笑。
“咱們校花還是這麽爽利，又讓我想起當時你帶着咱們班女生和別班打架的事。”
班主任也記着這事，眯了眯眼睛笑道：“我記着還是為了籃球場地的事？”
提起那些往事，陳曦也有些不好意思：“本來就是咱們班的時間，九班占了不說，還吵吵得跟咱們欺負人一般，怎麽？她弱她有理？也忒不要臉了吧！”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怎麽跟大姐大似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回憶起來越來越清晰。
陳曦在學校一直都是風雲人物，除了學習好相貌佳，她也是學校有名的刺頭，讓老師們又愛又恨。
“我帶你們的時候，校長可沒少批評我。”班主任想到了那時的趣事，笑了，“不過，別的班主任也羨慕我。”
畢竟不是所有的班主任都有一個能為自己勇闖校長大門的學生的。
陳曦敬了班主任一杯：“謝謝您的照顧。”
班主任喝了葡萄汁，看着不遠處向這邊走來的新郎新娘，低聲道：“你值得更好的。”
他突然想起事情發生的那天下午，陳曦冷靜地說要提前離校，等他晚點時間去教室的時候，才從同學們口中知道了什麽，唉。
陳曦笑着将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她當然值得更好的。
頭先跑出去的女孩剛才又折了回來，看到一桌子的同學都還像高中時那樣捧着陳曦，心裏就有些氣不過。
眼睛一閃，那女孩刻意加大音量，道：“陳曦，你可是把沈孟秋害的好慘！”
“行了，就你嘴不閑！”旁邊有看不過去的人低聲呵道。
那女該面上更委屈：“本來就是啊，沈孟秋也是咱們班成績數一數二的，要是最後不出事，也不至于跑到年級二百啊，分手又不是一個人的事……”
怎麽陳曦就不受絲毫影響能考第一啊。
陳曦看着她眼中掩飾不住的得意，水潤的紅唇微抿，也勾起一抹笑。
“你的意思是，我對不起沈孟秋喽？你這麽替他打抱不平，怎麽不當面告訴他啊？”陳曦起身，看着拿着酒杯站在不遠處的一行人，對那女孩笑，“快點啊，在他的面前說，我，陳曦，對不起他……和她。”
一時間，桌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正往這邊走的沈孟秋和許勝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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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勝楠本就不算紅潤的臉色越發蒼白，妝容就好像是一層假面，套在臉上，一點也不服帖。
她想說些什麽，提前在心裏準備好的話卻一句也沒有說出來。
在看到陳曦的那一刻，她就覺得，自己今天贏不了。
可是，可是如果……
“不……”
聽到身側的人開口，許勝楠一怔，低頭咬了下唇，沒讓別人看到她的臉色。
沈孟秋自顧自說着：“是我對不起你。陳曦，對不起。”
陳曦看了剛才開口的那女孩一眼，爽朗一笑：“沒關系，都過去了，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事兒不大。”
班主任是長輩，沈孟秋和許勝楠先敬了他一杯。
班主任喝了果汁，又說了兩句就被兒子接走了，有事。
陳曦昂頭，跟在沈孟秋身後的伴郎下意識就給她倒酒，她舉起酒杯：“新婚快樂，白頭偕老。”
大學四年，畢業兩年，真正的同框，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
沈孟秋已經不是當初的青澀少年了，他沉穩地拿起自己的酒杯，微笑：“好，你什麽時候辦婚禮，記得發請帖。”
相比于新郎的大氣，新娘就有些尴尬，許勝楠一直低着頭，似乎在發呆，還是身後伴娘提醒，才回過神來。
陳曦在她肚子上轉了一圈，又看了看她有些蒼白的臉，沒說什麽，舉了舉酒杯，先幹了。
許勝楠勾勾嘴角，抿了口葡萄汁。
沈孟秋看着陳曦坐下的背影微微晃了下神，又和其他同學說笑了幾句，才離開。
許勝楠看了下他的側臉，張口欲言，可看着他的眼眸，只握緊了酒杯。
伴郎也是他的高中同學，自然是認識陳曦的，回憶起幾次醉酒沈孟秋的模樣，不禁一聲嘆息，要是……
伴娘是許勝楠的同事，不知道這裏邊的是是非非，回想着剛才自己看到的聽到的，不禁嘀咕起來，許勝楠看着老老實實的，沒想到手段還挺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懷孕拿這做要挾才嫁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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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略吃了幾口，陳曦就放下了筷子，林夢瑤一愣：“不吃了？”
陳曦擦擦嘴：“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拍拍林夢瑤的肩，“沒事找我玩。”
看着陳曦一如既往的潇灑背影，在座的一個女同學嘆息一聲：“怎麽就眼瞎了呢。”
魚目珍珠，竟然分不清？
又想起什麽，嘀咕了一句，“不要臉。”
當初陳曦可沒少幫她，可她背地裏竟然幹的都什麽事？
“陳曦脾氣夠好了，要是我，當時就一巴掌呼到渣男臉上！長得帥又怎麽樣？狗屎！”
“他是狗屎，那……”
“嘻嘻。”
“行了行了，都是同學，人家當事人都沒說什麽，咱們就別瞎操心了，喝酒喝酒。”
“你喝你的呗，管我們幹嘛？唉，當初沈孟秋多喜歡陳曦啊，有人追陳曦，他還和別人打架！現如今卻……”
“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陳曦還是這麽漂亮，今天可是夠低調了，可我的眼睛還是沒辦法從她身上移開，怪不得沈孟秋盯了三年，畢業的時候，她還是收到了一大束花呢！”
“我也記得我也記得！白色的對吧？特別漂亮！就是不知道是誰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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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出大廳的時候，春意突然聽到身後一陣喧鬧，下意識扭頭去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年人正揪着沈孟秋的手肘大聲說着什麽，旁邊穿着藍色襯衣的面容有些疲憊的中年女士正拉着老人的胳膊，似在勸阻。
雖然只是一個側影，春意還是看清楚了，那是許勝楠的母親。
以前聽說許勝楠家境不太好，看起來是真的，陳曦扭頭繼續往前走，一不留神就撞到了自己前面的一個人。
“對不起。”
“沒關系。”
握住自己胳膊的手細白修長骨骼分明，陳曦不是手控，卻也先升起一股好感。
聽聲音，像是個年輕人。
陳曦擡頭，一張俊秀的臉就映入眼簾。
話還沒說，她先彎了眼：“我還說是誰呢？小孟冬，好久不見，你長大了啊！”
沈孟冬嘴角彎彎：“哪裏……”
陳曦：嗯？
“……長大了？要是真的長大，你就不叫我小孟冬了。”
陳曦笑，拍拍他的肩：“下次喊你大孟冬。”
雖然陳曦和沈孟秋鬧得不開心，可和其他人沒關系，兩家樓上樓下住了那麽多年，小時候兩人沒少去對方家裏蹭飯。
可是說起來，陳曦對于沈孟冬，是在初三升高一的暑假才熟悉起來的，畢竟之前沈孟冬一直生活在他奶奶家，直到該上初三的時候才回來。
記憶中膽小內向的小孩子居然長那麽高了，陳曦心裏感嘆了一句時光飛逝。
“畢業了吧？現在在哪工作呢？”對于這個乖巧的弟弟，陳曦還是挺喜歡的。
“光明小學，體育老師。”沈孟冬眼裏帶笑，看起來十分滿意這份工作。
裏邊喧鬧聲越來越大，陳曦側了側身：“快進去吧。”
沈孟秋倒也沒問她怎麽走這麽早的話，點了下頭就走了。
沈孟冬腳下一頓，偏頭看了眼袅袅背影，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才繼續向裏走。
“老孟一輩子好面子，怎麽選了這麽個兒媳婦……”
“你是不知道剛才婚禮之前，他們那一桌扔了一地垃圾！哎呦呦！真是沒眼看！”
“我瞧着她媽倒是不錯，就是其他的……”
瞧見沈孟冬過來了，說話的一個忙指指裏邊：“快去看看，你媽剛才臉色有些不大好。”
“謝謝劉阿姨。”沈孟冬說完，找了幾個人把這裏安置好才離開。
劉阿姨嘆息一聲，繼續和自己朋友咬耳朵：“老孟整天想着她大兒子，也不想想她小兒子，好好的名牌大學畢業，就算工作不好找，使使勁，也不能讓孩子去小學當體育老師啊。”
“老大找工作可是掏了許多錢！還有他家給老大買的房子，我聽說那地段可是不便宜……”
“心偏的都沒邊了。”
“還不是因為自小沒養在身邊！”
沈孟冬還沒推開門，就聽到了屋裏傳來的抱怨聲。
“你說說這都什麽事？他們邋遢也就算了，可禮金是怎麽一回事？按理說今天這費用該是兩家一人一半，他們倒好，一分錢不出還想着把錢拿走？”
“那老頭還想給我擺譜？他有什麽臉擺譜？咱們家拿錢買房買車，他們還說咱們給的彩禮少？你讓他去看看，誰家的新娘子是光禿禿過來的！我真想問問他們家是賣閨女的不？”
“媽！我不是說了……”
“說說說！你就知道說！娶了媳婦忘了娘！白疼你了我！”
面上不變，沈孟冬推開門：“媽，外邊都收拾好了。”
孟麗梅見小兒子過來了，忙擦擦眼，擠出一個笑：“嗯，累了吧？快歇歇！今天你也是起了個大早，也是辛苦。”
沈孟冬笑笑，依言坐下。
孟麗梅沒忍住，又絮絮叨叨和大兒子抱怨，沈孟秋極力忍耐。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再吵下去也沒用，孟麗梅只說了兩句就住嘴了，喝口水順順氣，嘆息一聲：“算了算了，就這樣吧。”說着又白了兒子一眼，“還不都是為着你？”
沈孟秋忙站在孟麗梅身後捏肩捶背，嘴裏還念叨：“我就知道媽最疼我了。”
多母慈子孝的一幅畫面，沈孟冬安靜坐在角落裏，只靜靜地看着。
“對了？你爸呢？”孟麗梅突然開口道，“電話還沒說完？”
“沒辦法，店裏忙嘛！”
“你結婚他倒是清閑。”
扣門聲打斷了孟麗梅的抱怨。
“親家。”許勝楠的媽媽推開門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