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中調查
暗中調查
安暖身為一名智力健全、絕無精神病史的鹹魚姑娘。怎麽也想不通自己昨天為什麽會鬼迷心竅，答應和只見過一次面的宋以謙領證。
她很努力的回想二人昨晚見面的細節，想找出點蛛絲馬跡：
相親當天，二人第一次見面。
鑒于安暖在一些渣男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她直接開門見山：“宋先生，為了節省時間，我覺得有些話在相親前必須先說清楚。我的相親是以結婚為目的的。”
宋以謙溫文爾雅的點點頭，推了推鼻梁上斯文的無框眼鏡沉思片刻後說：“嗯。這幾天我坐急診，明後兩天還有幾場手術，那就大後天去領證。”
……天知道這是他倆第一次見面、各自說的第一句話啊！說完這兩句話的時候西餐的前菜都還沒來得及上哇！
關鍵安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鬼使神差的随他說了個：“好。”字。
回家輾轉反思了一夜後的她萬分後悔。
不過安暖想想她忽然莫名其妙地答應宋以謙扯證，可能和她最近被她爸媽逼的差點神經衰弱有關。
這就要從安暖的職業講起了。
安暖作為一個地方銀行的主辦櫃員，天天忙上忙下，既要對付對公客戶，又要對外服務個人客戶，每天下午還要整理帶有各種特殊味道的破幣。
而且在經濟下行的大環境下地方銀行融資困難，總行就有了想上市的念頭，開展啥“百日清查”活動，要她把所有反洗錢系統檢測到有異常的賬戶查個遍，而且每個賬戶都要寫份報告。
這導致安暖最近晚上一回家就想躺床上挺屍，每天晚上必更三千的小說都沒空寫。
然而安暖爸媽卻一直卻視女兒二十八了還沒嫁人，為他們二老的人生中的奇恥大辱，天天沒命的催。
就算安暖累睡了他倆還在她房間外說樓下剃頭店的老板娘阿紅有多幸福，女兒一畢業就嫁給美國的高中同學吧啦吧啦。那個棋牌室老鄒的女兒還沒安暖好看，卻嫁了個富商現在天天坐游輪全世界浪裏個浪等等等等……
Advertisement
他們二老甚至還不準備晚飯，讓安暖随便去找個男性朋友晚上吃完了再回家。
等到安暖好不容易在沙發上看本雜志，她爸媽也要她畫上精致的妝容，去小區樓下逛一逛，說不定能碰上個未來的真命天子什麽的……
一系列日漸出格的逼迫，使得安暖差點想要不哪天把廚房裏的煤氣罐偷偷點了。
因此，在這樣非正常的生活背景下，昨天她忽然鬼迷心竅的答應宋以謙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安暖想不通的是和她一樣智力健全、身體健康、沒有背負重大家庭負債的青年才俊宋以謙，為啥會說出這麽詭異的話？
安暖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覺得自己可能掉到了一個騙局裏。
畢竟她家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在市中心的商業區也有十幾套商鋪在收租，每年光租金她爸媽就能收但上百萬。安暖是獨生女，明眼人都知道這些財産以後都要留給她的。
安暖長得漂亮，家庭條件又不差。十個和她相親的有八個是沖着錢來的，還有兩個是看她照片好看想跟她玩玩。
所以她不得不防。
于是第二天安暖就委托自己的律師閨蜜尹月，查一下宋以謙這個小白臉的底細。
結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當天晚上尹月就趕緊把安暖約出來了。
*
尹月訂了間她律師事務所旁邊的咖啡廳。安暖下班晚，來的比較遲。
她以為尹月會先和她講講宋以謙的黑歷史，結果沒想到她一來尹月就開始暴風驟雨似的吐槽她那個同行死對頭甄世乾。
“合夥人了不起？！上過律師周刊就牛B？！本宮從司法考試後一直兢兢業業保持着零敗訴的絕佳口碑啊！都被甄世乾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破功了！”
尹月坐在安暖對面，拉着安暖的小手聲聲泣血：“你知道甄世乾那個家夥有多賤嗎？他為了破我五十二場連勝的記錄，竟然買通我的當事人！買通我的當事人啊！後來我托人問了才知道，這個不争氣的男當事人為了幾個韓國辣妹明星見面會的門票就把我賣了？！他把我當什麽了？把我當什麽了！給他拉門票生意的黃牛嗎！”
“乖，我不是勸過你不要接這種亂七八糟的離婚案。”安暖摸了摸尹月的腦袋。
安暖與尹月在高中就認識了，她知道尹月是個直脾氣，不等尹月把話吐槽完尹月是不會繼續講正事的。
“本來沒想接的，是甄世乾接了後還向我挑釁。現在想想這估計就是這家夥一開始設計好的。”尹月咬咬牙，冷笑：“甄世乾？我看他就叫真是欠！我總有一天會把他壓在訴訟臺上，讓他跪下叫我爸爸。”
安暖不自覺的腦補了一下那個場景，忍不住抖了抖：“你這也太重口了。”
短暫吐槽完甄世乾以後，尹月今天的氣算是消了一大半。
她當然不會忘記安暖交代的事，畢竟閨蜜的正事才最要緊。尹月和安暖說完她今天的悲催遭遇後，就趕緊把她公文袋中的一沓資料翻出來放桌上。
在翻開那些文件夾前，尹月還是頗為鄭重的問了下安暖：“說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宋以謙這個小白臉？”
安暖嘆了口氣：“你覺得我有可能愛上一個從頭到尾見面不超過三十分鐘的男人嗎？”
“那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招惹這個人。”尹月對安暖知根知底，她估計安暖這也是被她爸媽逼的。
“怎麽說？”安暖有點懵。
她與宋以謙是在一個公園相親會上，通過那裏的工作人員得到的聯系方式。只知道他目前在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當胸外科大夫，算是個不錯的青年才俊。
尹月打開文件夾，上面密密麻麻寫的都是宋以謙的家庭背景還有人物關系圖：“宋以謙家世代經商，做的是外貿生意，家族企業橫跨全球。他算是典型的富家子弟，妥妥的公子哥。你如果只是為了結婚而結婚，攤上這種人家，你惹不起的。”
安暖愣了。
“而且你不覺得細思極恐嗎？”尹月頓了頓，以一個職業律師極其敏銳的邏輯思維開口：“他一個公子哥，為什麽偏偏要跟你扯證？你家裏條件是不錯，但跟他比起來你們就是約等于零。”
安暖陷入了沉思。
其實宋以謙給她的第一印象挺好的，她當初的确有點為了結婚而結婚的念頭。不過聽尹月把事情的利弊明明白白一分析，她忽然有點背後冒冷汗。
“我實在想不通宋以謙的意圖，就猜想你和宋以謙之間，會不會有類似于我們以前上學時看的那些言情小說中的狗血橋段。”
尹月蹙眉翻着文件夾裏的文件：“比如你們小時候認識，後來陰差陽錯分開了，他對你念念不忘？或者他落魄被人欺負的時候，你挺身而出救了他一次？再比如你倆曾經在一個學校讀書，他暗戀了你很久，你自己卻不知道？”
“很遺憾。”尹月合上文件馬上就說：“我幾乎把你們祖上三代的信息都查遍了，沒有任何交集。最後只能找出唯一一個共同點。”
“什麽？”安暖問。
“你倆都是——人。”尹月聳聳肩。
“好冷的笑話，欠削麽你。”安暖拿小勺敲敲她的盤子，瞪了尹月一眼。
尹月也不和安暖開玩笑了，收斂了面色認真道：“以我從業多年的經驗來看，這很可能是那個小白臉給你下的個套。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歡他，勸你明天最好找他撇清關系。”
“下套？”安暖有點想不通。以宋以謙的身世，他圖什麽呢？
“嗯，我懷疑他可能是個gay，你小心點。”尹月把桌上的文件重新收拾好。
安暖一愣。宋以謙，是個gay……
她原先沒想到，不過現在越想越覺得可疑啊。
看到安暖露出驚訝的表情，尹月翻了翻白眼：“有什麽好奇怪的。現在社會上因為性取向不被理解而找人形婚的人很多啊，我們律所就有兩個。瞞着爸媽，等到結婚久了從福利院領養一個小孩就說是自己生的。”
安暖諱莫如深的點點頭。
看來她是得找宋以謙好好談談了。
*
原本安暖和宋以謙約好這天去民政局扯證的，但通過尹月的分析，安暖還是把宋以謙約到了他倆第一次見面的西餐廳裏，打算跟他把話說清楚，一刀兩斷。
“宋先生，抱歉我那天是一時沖動，今天不能和你去民政局了……”安暖有點不好意思開口，畢竟是她出爾反爾，自己理虧。
“理由？”宋以謙依舊一臉風輕雲淡，只是好看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下。
“你太好了，我配不上。”安暖言簡意赅。
聽到這裏，宋以謙忽然笑了，這是安暖第一次見宋以謙笑。
然而雖然宋以謙笑了，但他說出的話卻讓安暖瞬間毛骨悚然：“聽說，安小姐前幾天找人調查過我？”
四周壓迫感忽然加強，安暖身體下意識抖了抖，有種心事被赤果果拆穿的尴尬，一下子不知道該說啥話。
尹月做事一向謹慎靠譜，這宋以謙是怎麽知道的。
宋以謙摘下無框眼鏡，看着略顯不安的安暖，眼眸微眯：“怎麽，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