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羅墨躺在病床上,還在消化衛溫硯帶給他的那個消息。
他伸出手碰觸自己的臉,摸到的卻是紗布的質感。
他的頭腦混亂的攪成一團,他毀容了嗎?那他會不會和以前一樣,再受到別人的歧視?甚至和以前一樣,再也找不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羅墨不斷地想着,思路越來越遠越來越雜亂。
突然,他緩緩曲起手指,然後握得緊緊的,攥成拳頭。
哪怕這樣會帶動手上的傷口,讓疼痛一陣又一陣的侵襲他的大腦,他也不停止。
他緊閉着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深吐出一口氣。半晌才松開了握得緊緊的手,停止了那自虐一般的行為。
他對自己說,不過是毀容而已,大不了他不要那份新找到的工作了,大不了人生自此分叉,他換一條路走。
總是,還能活下去的。毀容者也有自己的活路。
他又不是女人,何必那麽在乎容貌的好壞。
雖然如此,但是他的心裏還是忍不住對于導致他毀容的異能生出了怨恨。
羅墨壓制住自己紛亂的心思,表面上平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似乎睡着了。實則卻無比清醒,他是想睡卻睡不着。
過了不知多久,單間的門輕微地響了一聲,一個輕柔的腳步聲傳來。
羅墨保持清醒躺在床上,有些詫異的發現,他竟然能夠無比清晰的聽見那本來很細微的開門聲和腳步聲,甚至還能聞見來人身上那淡的不能再淡的香水味,就算來人那衣衫摩擦的細微至極的響動他都聽的清清楚楚!
随着腳步聲的靠近,一個嬌柔的女聲傳來:“呀!羅先生,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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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原本不急不緩的腳步聲變得急促起來。
羅墨的心砰砰狂跳了起來,甚至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他發現自己竟然在聽到那個女聲的同時腦海裏便自動出現了判斷:聲音的主人為年齡26歲的人類女性,無配偶,警戒等級E+。
他暗暗咽了咽口水,想,這是異能所說的精神力和□□提升帶來的?
女護士走到了羅墨的身邊,羅墨睜開眼看着她。
接着,腦海中再次判斷:身高169厘米,體重46千克,胸圍××,腰圍××,臀圍××……
羅墨的臉雖然被紗布包住了,但還是唰的紅了,他在心裏吼了一句:我不想知道這些,快點停止!
那些資料這才停止向羅墨腦中灌輸,與此同時他的腦海中類似于提示音般嘀的響了一聲,然後就那個機械冰冷的聲音再次出現:“鑒別能力已屏蔽。”
羅墨這才松了口氣,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幸好有紗布的遮掩,護士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自然也沒有發現他的異狀。
此時護士正在專心的為羅墨拆開手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紗布,又為他裂開的傷口上了藥。
涼涼的藥膏塗在傷口上,疼痛稍稍減輕了點,羅墨臉上的熱度也漸漸退了下去,他冷靜了下來。
為羅墨上完藥,重新包紮好又做了幾個檢查後,護士就出去了。
而渾身上下都是傷的羅墨自然是一動也沒法動,只能僵直的躺在床上,哪都去不了。
他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視力是前所未有的好,連天花板上那極其細微的裂紋都看的清清楚楚。
半晌,他有點乏力的閉上了眼,讓眼前沉入一片黑暗中,開始整理思路。
他已經知道了異能的使用方法——只要對使用異能的執念夠深應該就可以順利使用它了。只是他至今也想不明□□神力和□□的提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精神力是什麽東西?為什麽精神力提升了□□就必須也要提升?為什麽提升了□□會讓他受傷?……
這些問題都困擾着羅墨,他決定等身體複原了再去好好查閱資料,現在先把這些問題抛至一邊。
他開始思考自己的精神力和□□提升後到底有什麽用處。
據今天他身體的異常來看,第一,精神力和□□的提升可提高他身體的機能,最起碼他現在絕對比以前要耳聰目明。第二,他現在似乎擁有一種基本的鑒別能力,可以通過觀察或的觀察對象的一些基本資料。
目前而言,異能帶給他的提升似乎只有這兩個作用。
想到這,羅墨忍不住想要苦笑,這兩個作用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雞肋,完全不是他所需要的!可他卻因此而毀了容,極有可能讓以後的生活變得無比艱辛……
苦笑的弧度不過剛剛彎了一點,羅墨就感覺臉部肌肉抽痛起來,于是只好将剩下的将要揚起的弧度生生壓下。
這讓羅墨的內心更加郁悶了。
還有,他也不知是昏迷了幾天。他可還記得三天不使用異能則自動進入異能使用狀态這一點。
——可是以他現在這個狀态如果使用異能只有可能會是傷上加傷而已……而且這裏是醫院而非他的家,如果他的異狀被別人看見了……
這點讓羅墨十分擔心。
思忖半天,最終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在醫院養傷的這段時間無論如何都不能使用異能!
為了讓自己不使用異能,萬不得已下,他想出一個法子,如果三天期限到了,他就讓別人把他綁住,禁锢住他的動作,讓他沒辦法使用異能。
——到時候如果有人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大不了說他每三天瘋病發作一次好了。
想周全了後,羅墨稍稍安心了點,帶着一身傷痛進入淺淺的睡眠。
到了下午飯的時間,羅墨有點迷糊的清醒了,帶着只要稍稍一動就痛的傷口痛苦的吃完飯,他躺在床上呆了半天。
當窗外的太陽落得一點不剩的時候,他聽見有人進屋。扭頭一看,是衛溫硯。
老實說,羅墨對衛溫硯實在沒什麽好感,從一開始以金錢相威脅讓他和他上床到後來的強吻,這些事确實是讓他有些厭惡衛溫硯。
不過這次畢竟是衛溫硯救了他,所以羅墨覺得暫時對衛溫硯還是不要用太差的态度比較好。
衛溫硯靠近病床邊,也只是拉過椅子坐下,沉默的看着他。冰冷深黑的雙眼裏面蘊含着的東西讓人看不清。
羅墨沒有看衛溫硯,畢竟衛溫硯坐在他的側面,如果想要看他就得使勁轉眼珠,那樣挺不舒服的,羅墨覺得沒那個必要,所以只是直直盯着天花板。
兩人保持這樣的狀态沒多久,羅墨出聲了:“現在,幾天了?”聲音有點模糊不清,因為羅墨想要減少扯動傷口而帶來的痛楚,所以嘴巴張開活動的幅度很小。
雖然羅墨說的話的含義有些模糊不清,但衛溫硯似乎聽懂了,他說:“現在已經過了兩天了。”頓了頓,又說:“為了避免傷口裂開,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說了。”
羅墨知道已經過了兩天後,心裏一緊,他繼續模模糊糊的說:“綁住我。”
衛溫硯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什麽也沒有問,嗯了一聲,走了出去。
過了沒多久,他手裏拿着段寬寬長長的帶子走了進來。
衛溫硯走到羅墨床邊,掀開被子,聲音冰冷的說:“這個比較寬比較有韌性,掙紮時不容易受傷。”
然後下手利落的将羅墨捆綁在床上。
整個過程,羅墨竟然都沒有感到身體被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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