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尋人丢臉記
尋人丢臉記
地球自轉是地球繞自轉軸自西向東的轉動,地球自轉一周耗時二十三小時五十六分零四秒,約等于二十四小時,也就是一天。
到目前為止,郁小息所在的地球自轉已經轉夠三分之二有多了,就是說,今天,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再除去郁小息睡覺的時段,郁小息今天只剩下不到五個小時了。
(以上有湊字數之嫌疑……)
重點是,要來拿襯衫的蔣越居然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
郁小息鄰桌的高素見郁小息的眼珠子一天都往門外瞟,如今得空,便好奇問了一下:“小息呀,你到底要看什麽啊?”
“沒看什麽啊。”就是某人怎麽到快要下班了還不來拿襯衫呢?她還等着吃免費壽司呢。
“你怕Boss回來突擊檢查?”
郁小息搖頭。
“難道阿麗今天的衣服你和喜歡?”
阿麗的咨詢臺的咨詢員兼事務所的接線員。
郁小息瞄了一眼阿麗今天的衣服,大紅色的雪紡連衣裙,黑色網狀絲襪,大紅色的水晶皮高跟鞋,郁小息“咦”了一聲,搖搖頭,阿麗總是那麽豔麗。如果說阿麗是彩電,郁小息就是黑白電視了。
如今雖然九月中,南國的夏天尾巴很長,她每天上班穿很普通正裝,短袖白襯衫,黑裙子,黑色平底鞋。冬天也最多加一件黑色小西裝外套或者黑色大衣,絲襪在短暫得似乎從來沒有過的春秋會派上用場,但也只是普通的黑色,沒有花紋,更不可能是網狀。
如果是不用上班的日子,她喜歡穿娃娃裝加牛仔褲加,或者娃娃裝及膝裙子加絲襪,或者就是寬松的T恤加牛仔裙了,一雙黑色和一雙白色匡威帆布鞋(這個事她領到第一個月工資的時候特地去買的正版,最後似乎發現沒什麽兩樣……)春夏秋冬皆宜,以上所有顏色也很素。
郁小息自從初中自己買衣服以來,穿過唯一一件豔麗的衣服,就是高中辦身份證照相的時候,攝影師說她衣服顏色太淡了不合格,硬是被攝影師逼着套了一件大紅色的外套。
所以,她會喜歡阿麗的着裝的幾率是為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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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素見郁小息連連搖頭,也沒在問了,反正在高素眼裏,郁小息本來就是一個奇怪的人。
到下班的時候,郁小息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等等蔣越,可是青蛙軍曹成功打敗了蔣越,郁小息只為蔣越遲疑了一秒就沖下樓下去搭公車回家了。
也還好郁小息沒有在公司等蔣越,不然可就要後悔了。
因為郁小息在小區的大門外看到了提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花紋盒子的蔣越。
蔣越見郁小息就算吃驚也依然帶點呆樣的表情就好想笑,“你果然很準時嘛。”
“什麽?”郁小息可不記得她有約蔣越這個時間在這個地點相見啊,為什麽說準時?
“你果然很準時回家看動畫片。”
這個是郁小息那天發信息罵他,說他害她不能準時回家看青蛙軍曹,又吃不到免費壽司。于是蔣越便百度一下,原來青蛙軍曹是個動畫片,每天下午五點半翡翠臺播放的。他也試着到迅雷看過一集的三分之一,可剩下的三分之二如果看下去就對不住他自己了,從那一刻開始,他就斷定,郁小息喜歡看這個真是一個幼稚有奇怪的惡趣味。
郁小息恍悟,自豪地說:“那當然!”說完又突然萌生一種想法,就是蔣越該不會是來阻礙自己回家看軍曹的吧!于是警惕地看着蔣越:“你來幹什麽?”
“拿衣服啊。”
“哦!對哦!”郁小息忙從包裏拿出捆成圓柱狀的袋子,遞給蔣越,“給你。我的免費壽司呢?!”
蔣越看着自己手裏的袋子,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打開一看,還以為是郁小息送菜幹給自己吃呢,蔣越真有點哭笑不得,“郁小息,我的襯衫和你有什麽血海深仇你要這麽報複它?”
“哪裏有!你刷得很辛苦的!你打開看看啊!污漬全都拜拜了!”郁小息明顯很不滿蔣越否定自己的勞動成果。
蔣越頓時感到很愧疚,對他的襯衫。他不該把它交到郁小息手裏的,這無疑是以最迅疾的方式結束了這襯衫的一生。如今還有誰會相信,這個菜幹曾有過分光的名牌身份?
“我的壽司呢!我的壽司呢!你別說話不算話!”郁小息催促蔣越,其實她已經看到蔣越手裏提着的是東祿壽司店的盒子了,她只想蔣越快點把盒子交給她,好讓她壽司軍曹兩不誤。
“這個!拿着!”蔣越把壽司盒往郁小息手裏一放,郁小息立馬捉得緊緊的。
郁小息見壽司已經到手,歡歡喜喜,匆匆忙忙跟蔣越道再見,然後就跑進小區,回家看軍曹了。
蔣越看着郁小息的背影,臉上浮現一絲無奈有略帶寵溺的笑容。
這郁小息怎麽也不懂得說點“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之類的客套話呢,自己又不會真的去坐坐。而且,那個自己看來無聊至極的軍曹對郁小息有那麽大的吸引力嗎?
她也不瞅瞅那壽司,自己可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他哪裏來那麽多的免費卡啊!上次灌湯包的免費卡是因為那個店面是他工作室設計裝修的,老板很喜歡就額外送的卡,那天他騙郁小息說有吃壽司的免費卡不過是一時情急,只是為了阻止郁小息亂說話而胡亂編的借口罷了。
郁小息看完軍曹,吃了壽司,留了一半給媽媽。
陳晚清是保健院兒科的護士,一年四季都有一大群小朋友要發燒感冒咳嗽打針,陳晚清按照規定是五點半下班的,但卻常常因為來看病打針的小孩子很多,總是拖到六點多才下班,回到家都七點多了,有時候婦産科有急診去幫忙的話,郁小息睡覺了,陳晚清還沒有回來呢。
郁小息決定去洗澡,到陽臺收了衣服,把媽媽的衣服疊好放進衣櫃,自己的衣服不用疊,明天要穿,拿好睡衣,就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媽媽回來了,很自覺地在吃壽司。
“好吃呀,小息,季奉買的?”陳晚清最了解自己的女兒,她這麽吝啬是絕對不可能自己去買全城最貴的壽司店出産的壽司的。
“不是……”
“哦?那是誰?”
郁小息頭大了,每次自己提到那個男生,即使只是在敘述一件事情的時候不小心一筆帶過提到的跑龍套男生,也會問長問短,要是說是蔣越,不知道媽媽要問到什麽時候了。
于是決定這麽說:“不是的話你以為還有誰?”
陳晚清完全同意郁小息的觀點,點頭,“也對,還是季奉孝順啊!坦克,過來,外婆賞你一塊蟹子壽司!”
坦克成為郁小息家一員的時候,郁小息曾和陳晚清争論過到底誰才是坦克的媽媽,郁小息死活不肯讓步,硬要坦克當自己女兒,陳晚清無法,只好屈身當坦克的外婆了。
郁小息看了坦克吃壽司一下就進房間了。
郁小息是習慣每天都洗頭的,即使她頭發不到腰,但也過肩了,九點之前要自然幹了睡覺是不可能,所以,郁小息就習慣每天都拿風筒吹啊吹啊吹。
今天也吹啊吹,吹着吹着,隐約聽到“BB你有短信啊”,關了風筒,看手機,兩條信息,一條是施嘉閩的,一條的蔣越的。按照交情順序,當然先看施嘉閩的啦!
“小息,彭晖有沒有去你那?”
然後看蔣越的。把所有未看信息看完再回也是郁小息的怪習慣。
“小笨蛋,壽司好吃不?你知道這個壽司套餐的名字嗎?就叫小笨蛋!”
郁小息咬咬牙,回信息,“你才是笨蛋!”
又回施嘉閩,“沒有,怎麽了?彭晖又不見了嗎?你們這次又吵什麽啦?”
彭晖每次和施嘉閩吵架就會避着施嘉閩不見,然後來自己這倒苦水。可是今天沒有來啊,或許是在路上吧。
才剛放下手機準備繼續吹頭發,喜羊羊和灰太狼的主題曲就響起來了。
“喂。”
“喂,我是獅子!為什麽說我是笨蛋?剛才那個信息是彭晖回的嗎?彭晖是不是在你那裏?”
“獅子大人啊,你一下問我那麽多我怎麽答?我沒有罵你笨蛋,我……”郁小息想到,難道是自己把信息發亂了?“彭晖沒有在我這裏,你們又吵架了嗎?”
獅子沉默一會,才道:“嗯,吵架了,她很生氣,我以為她會去找你,她沒有回家,也沒有去你那裏,我們吵架都差不多兩個小時了!我怕她有危險!”
“兩個小時?”郁小息探頭到房門外看了看客廳的鐘,“你們下班就吵架啦?”
“嗯,吵完彭晖就走了,我以為她會回家就在家等她,結果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手機也關機了。”
郁小息聽得出施嘉閩的聲音有多麽的焦急,“你別急嘛!我們出去找她!”
“好,我在我們家附近看看,你在你家那邊看看,沿路往公司找,到公司彙合,保持電話聯系!”施嘉閩說完就馬上蓋了電話。
郁小息雖然也擔心彭晖,但也沒有施嘉閩那麽緊張,還嘟囔着:這獅子還真不客氣哦!他都想好找人路線了,就等自己提出來不成?
郁小息雖然覺得彭晖和吹頭發之間很難抉擇,但是,想到,找彭晖的過程中頭發會被晚風吹幹,就從抽屜裏拿了一個小小泰迪熊吊飾,換了衣服,跟媽媽說了,帶上坦克準備出門,手機又響起了。
“喂。”
“喂,彭晖不見了?”原來是蔣越,她還以為是施嘉閩呢。
“嗯嗯。”郁小息确定自己剛才果然是發錯信息了。
“你要去找她?”
“咦?你怎麽知道?!所以我不和你說啦,我要去找她啦!就這樣吧,拜拜。”
“等等!”
“還有什麽快說啊?人命關天啊!”
“我和你一起去找吧,你還沒出門吧,在你家小區門口等。拜拜。”
郁小息還處于呆滞狀态!蔣越幹嘛那麽熱心?莫非他喜歡彭晖?!不管這些了!找彭晖要緊!不過,可是,他怎麽可以那麽快趕到自己家樓下呢?真是怪了。
郁小息一下樓就看到小區門口那個身影了,他還真趕到啦!
蔣越也遠遠看到郁小息了,沖郁小息喊:“郁小息,你還磨磨蹭蹭幹嘛?”
“哦!來了。”郁小息加快了腳步,“坦克,快點。”
小區的鐵門只開了人進出的小門,小門有一條鐵欄是離開地面大概有十厘米啊的,進出就要稍微擡起腳,跨過去才行。
郁小息只顧着看門外的蔣越,把門檻給忘了,拖鞋被卡掉在了門檻那,随便,郁小息也往前摔個跤。
還好蔣越手快,接住了郁小息,皺眉道:“你怎麽總是冒冒失失的啊?你還穿着拖鞋出來?”
郁小息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接了蔣越的電話就不記得換鞋子了!剛才摔跤就已經很丢臉了,更丢臉的是,自己穿着的拖鞋有點不可愛,是那種透明的塑膠老人拖鞋,原本在家裏穿郁小息也覺得很舒服,也沒太在意外觀,可是她就算是下樓扔垃圾買東西都會換過另外一雙有可愛兔子人字拖的,現在好啦,丢臉丢大啦!(丢得好啊丢得妙啊!不丢臉怎麽切題啊!)
“還不都是你!好打不打!我要換鞋子的時候才打電話來!”郁小息甩開蔣越的手,單腳跳回鐵門處,把她覺得丢臉的拖鞋穿上。
“我扶着你你還把自己冒失的責任都推我身上啦?”
“本來就是你!就怪你!”郁小息幹脆把自己丢臉的氣撒點到蔣越身上。
“好好好,怪我怪我。找彭晖要緊。”
蔣越不想因這種小事跟郁小息糾纏,他剛好在附近美食街和客戶吃完飯就受到郁小息那條怪怪的信息了,打電話确認了,就一時口快說來幫忙找了,通話結束才意識到,似乎彭晖不見,和自己也沒多大幹系啊,什麽時候變得愛湊熱鬧了?既然來了,就還是盡快找到彭晖吧。
郁小息也覺得不和蔣越糾纏也是個明智的選擇,她馬上把剛才從抽屜裏拿出來的泰迪熊放到坦克的鼻子前,讓坦克嗅嗅,嘴裏還說:“坦克啊,坦克,你要找到你的同伴飛機啊!”
“你這是幹嘛?”蔣越想郁小息該不會以為吉娃娃可以尋人吧?
“這個是彭晖四年前送我生日禮物,我現在讓坦克聞聞,等會我們就跟着坦克走!”郁小息很驕傲地闡明自己的尋人方法。
“四年前?彭晖的氣味早沒了。而且你指望吉娃娃會尋人?”蔣越越來越搞不懂郁小息的腦袋是什麽做的,這種沒水準的方都會萌生。
“吉娃娃不是狗嗎?你憑什麽歧視我們家坦克!”
“我沒歧視它,我只是就事論事啊。”蔣越還覺得叫坦克這名字很奇怪呢,都沒說出來呢。
“還說沒!坦克,咬他!”
坦克很聽話地張開了嘴,露出了牙齒,一口,就咬向了郁小息放到它鼻子前的泰迪熊身上。
“啊!!!坦克!你反了!不是咬它!是咬他!他!”郁小息氣得直跳,指着蔣越對坦克直嚷嚷。
“好了好了!你要耗到什麽時候!快找!”蔣越如果不阻止郁小息胡鬧下去,恐怕到明天早上都找不到彭晖呢!
他們才走了沒多遠,施嘉閩打電話來,說他在家附近沒線索,現在正向公司出發,問郁小息有沒有找到,郁小息如實回答,還安慰了施嘉閩一下,他的聲音比剛才聽起來更焦急了,還加上可能是跑步太久而帶點急促的喘息。
郁小息不禁想,他們到底因為什麽吵架了?以前彭晖生氣都沒有試過玩失蹤的,這次居然這麽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