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卡佩家族02
卡佩家族02
“你要找父親做什麽？”亞修斯的語氣沉下。
“向父親證明自己的價值，獲得他的重視。”
亞修斯不知道黑格打算用什麽方式來證明自己的“價值”，自從她上次給黑格送食物，就察覺到黑格的變化，至于哪裏變了，那時的亞修斯也說不太清，可現在她知道原因了。
黑格變得鎮定，即便她身處這樣惡劣的環境，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也明亮，完全變了樣。以前的黑格總是擔驚受怕，以及對自己未來感到絕望。
“你打算向父親證明自己有什麽價值？”亞修斯又問。
卡佩家族的人都知……不，哪怕是外人都知道她們的父親是個極其在意“價值”的人，只要擁有價值，父親就會給予對方花了眼一樣的好處，相反地，就會被父親抛棄。
卡佩家族的孩子從三歲開始就握劍玩劍，等到再長大一些，五歲的時候就會開始正式學習劍術。
黑格是早産兒的緣故，身體太虛弱，在劍術上更是表現得相當差，連普通身強體壯的孩子都比不上，因此被卡佩公爵厭棄。
在卡佩公爵看來，黑格的存在會給他抹黑，所以才會把黑格關在這種地方，就是希望這個“無用的女兒”死在這裏。
想着這些事情，亞修斯心中已經逐漸将“父親”這個稱呼轉變為“卡佩公爵”。
“跟他說，我會成為魔法師。”黑格邊說，邊解開麻布包裹的食物，她驚訝這次居然有腌肉。
“魔法師？！”亞修斯的音量不由地提了上去，接着又慌張地看了四周，确認無人，她壓低聲音繼續問，“你說的……是真的？”
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魔法師”這個稱呼是陌生的，也帶着威懾力，因為正常來說，魔法師不會出現在某個國家裏，就算出現了，也被別的魔法師帶走——帶到“傳說中”的卡塔之城。
曾有一名魔法師幾乎仰着鼻孔對所有人說：“魔法師屬于卡塔之城，只有卡塔之城才适合魔法師。”
有權力地位勢力以及金錢的人都想一名魔法師為他效忠，可魔法師不會效忠別的勢力，只效忠于卡塔之城，卡塔之城也被稱為魔法師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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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黑格真的成為魔法師，卡佩公爵絕對會把黑格當作是價值連城的寶石一樣，放在柔軟的墊子上，小心翼翼地保存、呵護。
“真的。”
黑格給出肯定的回答，亞修斯還是忍不住叮囑：“你應該知道欺騙卡佩公爵的下場吧？”
“知道。”
——會活生生扔進他圈養的魔物堆裏，被魔物吃掉。
黑格拔出木塞，喝了一口水後開始吃腌肉以及面包。她其實想洗了手才吃，然而現在根本沒有條件，能解決肚子餓的問題已經很好了。當然，她不想浪費一滴能喝下去的水。
亞修斯多看了幾眼黑格：“我要走了……我會盡快找機會跟父親提這件事情。”
她走下小凳子，将它撿起。
走廊寬敞，地上鋪着深紅色地毯，地毯上還有帶着古老氣息的花紋，地毯下則是冰冷的瓷磚。牆壁上半部分貼着帶有花紋的牆紙，且挂着油畫，下半部分釘上了雕刻的木頭。天花板上空還懸挂黑色鐵制的燈飾，一支又一支的蠟燭矗立着。
走廊一前一右，只有前方的走廊有落地窗，非常明亮，右邊則是一片漆黑，像是無底深淵。
亞修斯穿着深褐色的褲子，黑色長靴，上身襯衫以及深褐色的馬甲。她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盛開着鮮豔的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嬌豔。園丁穿梭在培育的花中，細心地照料着。
她忽然朝後方、朝那扇門看去，後迅速轉身，大步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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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亞修斯送來的食物比上次稍多了一些，能夠撐過今天。
黑格将東西稍微收拾了一下，趁着現在是白天，稍微明亮一點，就把抽屜裏的那本東西拿出來，然後走到門前，借助從方正高高的口子照射進來的光看清楚了一些。
書本的封面是深黑紅色的，指腹能夠感受到上面還有印在上面的花紋。
翻開書想要看看書上寫了什麽東西，但是太黑了，字都是糊的。
黑格放棄了，打算從這裏出去之後，再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書。
“回溯”之前，她知道有這本書，但沒能帶走。後來又因為恐懼這間房間，一直沒有來，漸漸就忘記這件事。
黑格坐在床上，盯着那個方正的口子。
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什麽會害怕這個房間？
黑格收回目光，黑暗中的雙眼平靜。
讓她覺得很奇怪的是亞修斯，她非常确定自己沒有做過對亞修斯有恩的事情。
不能生育的卡佩夫人……在外界以及整個卡佩家族的人看來，卡佩家族的所有孩子都由卡佩夫人所生。
黑格總覺得之間有什麽關聯，不過線索太少，她也不願多想下去。目前對于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成為一階魔法師。
她閉上雙眼，清晰地感受到周圍一切事物蘊含的自然元素，這些自然元素就像是縷縷香味，看似稀薄，實則濃郁。
非魔法師能夠擁有驚人的能力，就是依靠了這股自然元素，與魔法師不同的是，非魔法師不能調動這些自然元素，只能消化自然元素，讓這些自然元素充斥着肉/身，使得自己變得強大。
魔法師就不一樣了，魔法師是調動自然元素，把自然元素具化，以自然元素為基礎調動、凝聚、塑造自然元素。在魔法師口中，自然元素也稱為魔法元素。
這也是魔法師最驕傲的地方，所以一些魔法師是傲慢的，在這種魔法師眼裏，不能使用魔法，跟猴子沒什麽區別。
能夠感知到自然元素的存在，就說明已經具備成為魔法師的首要條件了，也就是“魔法學徒”，接下來就要建立“魔法體系”，只有建立“魔法體系”才能使用魔法。
“魔法體系”就像是血管一樣，布滿全身，是自然元素在體內運轉的“通道”。
黑格現在的身體不容樂觀，但要比剛“回溯”過來的時候要好上許多，她也有把握建立“魔法體系”，成功建立“魔法體系”并能夠使用魔法就是正經的一階魔法師了。
黑格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眼，擡起雙手，掌心微朝上。
換作是別的魔法師，用這副虛弱的身體建立“魔法體系”，恐怕會死在這裏，可“回溯”前的黑格實力在十階魔法師之上，她沒有經過系統地學習，更沒有一個像樣的魔法師教她怎麽做。
關于魔法的一切，都是黑格自己摸索出來的。
周圍的自然元素逐漸彙聚在她的掌心，以掌心為“入口”，不斷往身體裏挖掘出“魔法體系”。
每個人形成的“魔法體系”路徑都不一樣，獨一無二，無法替代。
淡紫色的光充盈，随着一聲如同撥動硬弦的嗡鳴聲落下，黑格全身的“魔法體系”路徑散發着光芒。
紫色的光輝散去，黑格朝後倒在床上，雙手顫抖。
果然還是有點勉強……不過，能使用魔法總比不能使用魔法更安全。黑格心裏咕哝着。
她知道“父親”會看在她是魔法師的份上捧着她，但哥哥們以及弟弟說不定會使小動作。
黑格忽然想起“回溯”前，自己建立“魔法體系”是出于恐懼、求生欲望，下意識的行為。
湍急的水流間歇地撲到她的臉上，阻礙她的視線以及呼吸，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沖到一處擱淺，渾身濕透，後來被“父親”找到，再後來“父親”得知她能使用魔法後，目光都變得熱切。
那一段時光，自己就像是“父親”最寵愛的“小女兒”一樣，對于她的訴求，無所不應。然而這樣的時光沒有維持多久，她就被“父親”帶到可裏希森林歷練，那裏全是魔物，據說還存在相當于人類智慧的魔物。
“父親”說會保護好她，讓她成長起來，可還是出了意外。
魔物潮沒有征兆地爆發，把卡佩家族帶領的騎士打了個措手不及。
黑格無人保護，混亂中，她只能不斷奔跑來遠離強大的魔物，結果被逼到懸崖壁上，她選擇跳下去，借助風元素魔法，平穩落地。
值得可笑的是，那時的自己過于恐懼，心生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回到“父親”身邊，恢複平靜後，自己才做出正确的選擇——逃離卡佩家族。
後來，再次回到卡佩家族的建築物時，肯維西特帝國已經淪陷了，卡佩家族的所有人，以及這個國家的貴族、王室，都是她的敵人。因為她站在塞爾焦這邊，已經是邁達爾帝國人。
黑格詢問被捆起來的哥哥們：“亞修斯呢？”
身為大哥的費奇聽到這個名字，頹廢的面孔逐漸變得瘋狂。
費奇低聲詭異笑了幾聲，轉變為大聲笑，像是在說着什麽搞笑的事情：“哈哈哈哈，你說她？”
他扯着嘴角，面目猙獰：“她早就死了，在你離開卡佩家族之後沒幾年就死了。她最不應該觊觎卡佩家族主人的位置，偏偏她的天賦又比我好……”
費奇用探究的目光盯着黑格，沒能看到他期望看到的表情，有種一拳打在棉花的感覺。
“她還活着的時候對你多好，你一點都不悲傷？”
悲傷？
除了心底的那一絲遺憾外，黑格感受不到其它情緒。
後來，他們都死了，一個個像是蔬菜一樣被放在“砧板”上，頭顱一個接着一個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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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微愣，坐了起來，低頭捏着一縷頭發。
好像變白了？
她艱難地站起來，站在有光源的地方确認是真的白發。
黑格又摸了摸眼角，難道瞳色也變成紫色了？
“回溯”之前，她獲得了一個權杖，那個權杖有特殊加持，能夠無視這個世界的“規則”，使用不可思議的魔法。
黑格使用那把權杖後，發色就變成白色，瞳孔的顏色變為了紫色。
可現在她還沒有獲得規則之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