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車
開車
強強聯手？這倒是一個好主意。
趙文婷的眼裏一下子就閃現出了亮光，這可把張立達高興壞了。
“怎麽樣？心動了吧？”趙文婷最想要回家，現在說到合作她肯定會答應的。
趙文婷笑了笑，說：“怎麽個合作法？”
還真是個不做作扭捏的人，一點也不含糊。
張立達說：“當然是只要有一切表現的機會，我都給分享給你，并且還會毫無保留的支持你。”
聽聽這話，是誰都會感動好不好。
這要是少不更事的姑娘家，絕對當場就嫁了。可是眼前這人是誰啊，趙文婷，一個有過一段失敗婚姻的女人，還會再吃這種糖衣炮彈？想想都不可能。
不過說真的，不管張立達是出于何種目的，如果能幫她返城，那她是再高興不過的。她知道光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遠遠不夠，可能就算累死累活，都不會有人放在眼裏。隊裏有背景有關系的那麽多，等到她回城都不知道猴年馬月了，說不定那時候她早就沒了鬥志，最後就待在鄉下都說不定。不行，說什麽也要回家。家裏還有一位老人在等着她。她答應了奶奶，說會盡快回去，她得陪在她老人家身邊。
奶奶的時間不多了。
她不能再留下什麽遺憾。
趙文婷擡頭看了一眼張立達背後的車，張立達也跟着回頭看看，見她看得這麽認真，便問：“是不是想我帶你兜兜風？”
趙文婷趕緊搖頭，這裏面也沒空調，坐在裏面不就跟個冰窖一樣，還兜風呢。
她為什麽會盯着這個車看，那是因為在她上輩子的記憶裏，再過兩個月多隊裏就會出現一次斷糧，因為冰天雪地，路上都結冰了，司機不敢冒險。趙文婷想這不就是一個機會？如果她那時候将車技和路況掌握得差不多了，不就可以幫大隊運送糧食？
“你在想什麽呢？”張立達看到趙文婷沒有理自己的意思，便詢問道。
趙文婷說：“你教我開車吧？”
噗，張立達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般來說姑娘家不都是會喜歡浪漫的嗎？這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倒是想，但是這不是單車，是大貨車啊。”張立達也不糊塗，再想在自己喜歡的姑娘面前耍帥也要看實際情況。他開上這車也是因為在城裏有過開車的經驗，加上隊裏實在沒人會開車，他才勉為其難接這攤子事。各種辛苦都別提了，關鍵是這山路崎岖，加上現在這天寒地凍的，他都是把心提到嗓子眼的，自己都不敢怎麽開，還怎麽教她？
趙文婷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單車好大貨車的區別，就是因為這機會難得，所以她才想試試。
她斬釘截鐵的說：“我知道，張同志，你就教教我，先和我說一下操作過程和注意事項，我先自己琢磨琢磨，然後等到你有空了，還有這天氣放晴了，你再讓我實地操作下。”
她說的實在太認真了，讓張立達都不意思拒絕了。
他想的是趙文婷難得求自己一次，況且找開車難度極高，說不定等她上了這個駕駛座就害怕的自己退下來了。
于是，張立達同意了趙文婷的提議。
他讓趙文婷跟着自己上車，然後在駕駛艙裏一一給她講解流程，趙文婷聽得很認真，就好像害怕錯過任何一個重點一樣。
後來和張立達分開以後，小臉被凍成紅蘋果的趙文婷回到了屋子裏，大夥都在炕上取暖，佟瑞瑞就趕緊招呼趙文婷過去，将她的手放進自己的被捂得暖和的被子裏。
趙文婷笑着撒嬌說：“還是我們家瑞瑞好。”
佟瑞瑞說：“再好，能有外面那個人好？”
她眼神已經很明顯了，這麽暧昧，一看就是想歪了。
趙文婷說：“都是同志關系，我跟他可什麽也沒有。”
佟瑞瑞趕緊說：“文婷，我可是什麽都和你說了，你要是瞞着我，可就是不把我當朋友，那我就生氣了。”
說什麽呢，本來就沒有什麽啊。
難不成還要對佟瑞瑞說自己為了回城要開始利用張立達？
還是說自己馬上要為了得到那個名額去拼命？
估計一說出來就會被她當作瘋子吧。
唉，其實開車問題不大，她上輩子為了找孩子，開着車跑遍了全中國，什麽險峻的山路沒去過，有多幾次都差點遇到泥石流，被山上的石塊砸到都是常有的事。現在的問題就是她該怎麽讓張立達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去運送這批貨物。
老實說她自己也不是很有底氣，得一步一步看了。
“文婷，你在想什麽呢？”得，她又一次走神了。
趙文婷說：“在想我該怎麽讓才能讓你覺得我對張立達沒什麽。”
佟瑞瑞說：“真沒什麽？那你當初為什麽那麽緊張他，他要去游泳還不讓？”
那不是怕他淹死嗎？
佟瑞瑞接着說：“我們生産大隊那麽多人，優秀的人也不少，雖說張立達這人條件還不錯，人也挺好，可是你當時可就只是讓他一個人不要去下河，你說你為什麽會對他這麽特殊？”
怎麽辦，怎麽辦，這一問直接把她給堵住了。也是啊，生産隊這麽多人，她應該寫個大字報讓所有人都別下河游泳，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最後全家白發人送黑發人。傻嘛她，非得做出讓人誤會的事。得，經過這次的教訓，她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麽愚蠢的事了。
她嘆氣說：“可能是上天冥冥之中讓我這麽做的吧，我也不知道，你別再問我了。”趙文婷覺得自己的大腦直接死機，幹脆裝死拒絕回答了。她整個人全都裹到被子裏，連頭也塞到裏面，愣是一點機會也不給佟瑞瑞啊。
不過她這樣反倒是讓佟瑞瑞誤會更深，瞧這樣子估計是板上釘釘，不作答就是默認了。
佟瑞瑞微微皺眉，本來她是想替陸明承過來試探一下趙文婷究竟對他是個什麽想法的。她上次去陸明承那兒，看到陸明承就為了趙文婷随口一說的一句話就那麽上心，氣就不打一處來，她說一定要把這事說給趙文婷聽，不讓他倆再這麽不明不白下去。陸明承攔住她，不要她這麽做，他說趙文婷心裏多半沒他，說出來怕以後見面尴尬。佟瑞瑞不服氣，陸明承越這樣，就越顯得自己輸得徹底，憑什麽趙文婷這麽不稀罕？
現在一看，陸明承倒是很了解文婷，文婷果然心裏沒他。
佟瑞瑞現在是挺糾結的，一邊覺得自己好像比趙文婷低人一等，一邊又慶幸自己的姐妹不喜歡陸明承，這樣陸明承遲早都會死心，然後就會和她在一起。
幾天之後，張立達又開着車過來送東西，正好這天天氣不錯，大太陽天，比之前暖和了不少。他想着之前既然答應了趙文婷的，就幹脆讓她過來試試吧。不過女孩子家家或許就是說着玩的，過了這幾天，還不一定能想起來當初說了什麽呢。
可沒想到的是，等他的車剛一停下，趙文婷和她的幾個好閨蜜就齊刷刷的站在他面前，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別有深意。
那感覺像什麽，像是大家都對他和趙文婷的關系心知肚明了似的。
剛好這會兒李樹苗故意推了趙文婷一把，趙文婷就走到了張立達面前，笑眯眯的對張立達說：“張同志，你好啊。”
是不是特谄媚？她總感覺自己像是太後身邊的一條哈巴狗啊。
好丢臉，但又沒有別的辦法。誰要自己有求于他呢。
張立達想笑又得忍住，挑眉說：“你別這樣，我忽然有點不适應了。”
李樹苗可沒他這麽能忍，她在後面哈哈大笑說：“張同志，你這是一天不打就渾身不舒服是吧？沒見過我們這麽文靜溫柔的小妞？”
張立達趕緊摸着頭不好意思的說：“不不不，我很喜歡。”
趙文婷一聽就覺得這事不太好，又要被誤會了。她就說嘛，絕對不能給張立達好臉色，不然還以為是她欲擒故縱呢。這李樹苗剛才讓她對張立達溫柔點，說是有求于人，不好好說話這像話嗎？她一琢磨也是啊，所以就有了剛才開頭的招呼。
“張同志，你別聽她們的，你忙完了嗎？上次那事，你還記得吧？”她索性恢複到了之前正常的樣子，還是現在這樣舒服。
張立達心裏樂了，其實在他的心中，趙文婷怎麽樣都好，他不要求她為了自己裝得不像自己，就這樣，這樣就好，只要她高興，他也會開心。
他看了看周圍的路況，指着不遠處路面比較寬敞的地方說：“記得，當然記得。你的事我怎麽能忘？等卸完貨，我們就去那兒，我讓你開一段。畢竟是公家的，只能開一小會，然後我就要開回去了。”
趙文婷很感激的點點頭。能讓她開就已經很好了。
她對張立達說：“張同志，太感謝你了，謝謝。”
“謝什麽，咱倆誰跟誰。”都說了以後他要罩着她的，這點算得了什麽？
就這樣，趙文婷在小姐妹的注目下上了張立達的車。趙文婷看到她們一副嫁女兒的模樣就哭笑不得，幹嘛呢，又不是她要辦喜事了。
算了，先開車，回去再解釋，現在練車最重要。
幾分鐘後，趙文婷被換到了駕駛座上。即使是冬天，也能讓她手心緊張的冒汗，第一次開大車，還得要開的要張立達對她刮目相看，這的确是需要技術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握好方向盤。
踩油門，
車就開動了。
張立達當時看她的樣子本來還是有點戰戰兢兢的，連手都放在把手上呢，這會兒看到趙文婷穩當當的開出了十幾米，一點問題也沒有，他的眼睛就瞪得比電燈泡還大。
他說：“文婷，要不是我知道你以前沒有接觸過車的經歷，我一定會認為你是老手了。你這是什麽腦子啊，也太聰明了吧？一學就會，比我厲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張立達心中，趙文婷就是個奇跡啊，她總會時不時的給自己一些驚喜，你說說有了趙文婷，他眼裏還能容得下別人嗎？
趙文婷停好車，還專門下車檢查了下，路線沒偏離，是直線行駛的，這說明她還得還真的挺穩。要知道在山路上開不比平路，稍有不慎就是大事故。
看來還得多練練。
“張師傅，您覺得我可以和您一起開車嗎？您不是說隊裏只有你一個人，那如果我也學會了，不就可以頂替你的班了？”趙文婷說。
張立達還真沒想到趙文婷會把車開動，而且還開的這麽好，他說：“行吧，既然你有這份心，我又有什麽好不答應的？回頭你多跟我跑幾趟，我好去上面給你報備下。不過你這新手上路，他們給不給你批還真不好說。”
他當然是希望趙文婷能和他一同送貨，畢竟這技術工種，工錢多，而且比起下地幹活要舒服太多，能讓她穩定下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趙文婷心裏也知道這事有點棘手，不過她會努力讓大家證明她可以的。
通過張立達的不懈努力，最終趙文婷還是拿到了開車的資格，這中間可沒少讓張立達出力，還差點因此和大隊的人吵起來了。怎麽呢，當然是生産隊裏有人提建議了，說讓一個沒有經驗的人去開車，而且還是一個女司機，這到時候出了事算誰的？當時生産隊都在議論這事，特別那些多嘴的人就會直接說趙文婷有什麽關系，是不是哪天晚上趁着天黑爬上了誰的床？
這樣的話不用想都知道是誰說的。郭敏麗，除了她還能有誰？這人除了用這種給人潑髒水的法子估計是別的也想不出來了。
這天，就在郭敏麗她們抱團的在屋子裏大聊特聊的時候，趙文婷突然暴力的把門踢開，然後惡狠狠的走到郭敏麗面前，這可把郭敏麗吓了個半死，畢竟剛還在說人家壞話呢，心虛是肯定的。她拍拍自己的胸，一副受驚的樣子，說：“幹什麽，要打架啊？”
一看這趙文婷的樣子就是來勢洶洶。
其實大家都知道趙文婷的脾氣，知道和她打架肯定打不過。但是她們也知道這趙文婷想回家想回城，是絕對不能打架的，如果打架，那組織上絕對會給處分，那麽她想回家可能就遙遙無期了。所以郭敏麗才會這麽說。
趙文婷說：“來啊，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走，出去幹一架，能動手就絕不動口。”
她撸起袖子，已經做好了要幹架的姿勢。
這下可真把郭敏麗給弄怕了，她都結巴了好嗎？
“你，趙文婷你瘋了，你不想回家了？”
趙文婷笑了，她說：“不回了，我不回去不是正和你意嗎？郭敏麗，我就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是不是就想我能一直待在這裏，然後陪你到老啊？那好，既然你對我這麽有情誼，我又怎麽肯不給你這個面子。走，外面聊聊。”
一副叱咤風雲的江湖女頭頭，連名演員都直呼內行。
郭敏麗咽了一下口水，說：“趙文婷，誰跟你要打架，你是不是抽風了？”
說着她就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旁邊的人見狀當然是要意思意思勸架。
趙文婷哪裏肯讓她們再繼續打這樣的迂回戰術，說走就走。她直接拉住郭敏麗，直接就往外面拖。
好家夥，一個人VS好幾個人，打架相互拉扯，都快把中間的郭敏麗扯成兩半了。
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是吃飯吃少了，沒了力氣，還是想故意買隊友，又或者是害怕郭敏麗兩手因此脫臼，反正是最後讓趙文婷贏了。趙文婷順順利利的牽着郭敏麗出屋子，急得她那是嗷嗷叫啊。
她都哭了好嗎？你們這些塑料姐妹也沒人願意出頭救她，深深懷疑你們也早就對這人不滿很久了。
“趙文婷，你別這樣，好歹都是住一個屋檐下的，你幹嘛非要和我過不去呢？”郭敏麗哀嚎道，她順勢抱住門口的那棵大柱子，說什麽也不走了。失去了大陣營的庇護，她的聲音明顯弱了許多。
趙文婷說：“大姐，是你和我過不去，我還想問你為什麽呢？別掙紮了，今天就是你我決一勝負的時候，受死吧！”
她使用自己的洪荒之力，愣是把郭敏麗從那大柱子上拖了下來。
估計這時候郭敏麗都有尿褲子的沖動了。
等她倆出了大門，門口就停了那輛運輸的車子。
趙文婷将她推到副駕駛座上，然後自己爬上了主駕駛座。
郭敏麗說：“你要幹嘛？”
趙文婷冷笑着，用一種很恐怖的表情對她說：“同歸于盡啊。”
郭敏麗瞪大眼睛，然後她的手拼命去開那個門，但這丫的不知道是太急還是本身智商就不行，門愣是打不開。趙文婷都快笑死了好嗎？她故意說：“別開了，這門我早就鎖了。”那時候有個屁的鎖，就是專門吓唬她的，反正郭敏麗現在已經崩潰了。
郭敏麗說：“趙文婷，你趕緊給我放開，我求求你了，我真沒惹你啊，你就放過我好不好？”
趙文婷沒理她，她發動了車，然後還專門對郭敏麗友情提示了一下：“小心哦，真正的旅程就要開始了……”
趙文婷和張立達開車運物資的時候還說起這事。
張立達說：“你膽子也太大了，你不知道她和書記的關系啊，要是有個什麽好歹來，別說你能不能在隊裏開車了，就是以後有什麽事，你都要小心會不會被穿小鞋。”
趙文婷想到那天帶着郭敏麗開了一圈下來，她臉慘白到就跟鬼一樣，然後整個人都不好，她就笑得肚子痛。她才不怕張立達這些呢，有郭敏麗天天在書記面前說她壞話，她早就被書記列入黑名單了好嗎？根本就不存在之後會怎麽樣。與其這樣，倒不如放手一搏，全生産隊的人當時都來圍觀了，生怕錯過了什麽好戲。你說說這樣的機會什麽時候才會有？能在全部人面前展示她的技術，用事實啪啪啪打他們的臉，看他們到時候還怎麽說。
趙文婷說：“這不是好好的嗎？有你兜着，我還怕啥？”
就要撿好聽的說，畢竟張立達是幫她的人。
這話自然是對張立達很受用，他從兜裏掏出一雙手套扔到趙文婷面前，說：“戴上，這大冬天的，我怕你凍到手了。”
趙文婷聽出了道道，她也和張立達跑了好幾次了，期間張立達都沒說讓她開車，估計也是不太放心吧，畢竟上路實操可是兩碼事，再者說了後面都是那麽多人的口糧，可不是開玩笑的。可是這會兒張立達遞給自己手套，是不是已經承認她的能力了？不行，就算不允許，趙文婷也想試試，她說：“那我就收下了，謝謝。”
張立達說：“你再跟我說謝謝我跟你急。”
趙文婷笑了，她說：“張師傅，你看今天天氣還挺不錯，是不是？”
這話傻子都能聽出是什麽意思。
張立達又怎麽會不懂？他環顧下四周，覺得還真沒問題後就說：“來吧，給你開開，學了這麽多天，總得要出師的。”
說完他就從車上下來，趙文婷也不含糊，她也從自己的座位上跳下來，然後就撞到剛要和她換位置的張立達。
兩人都撞得不輕，張立達摸着自己的鼻子，然後再檢查下她的，說：“這幸好我倆穿得多，要是夏天，還不得撞翻在地啊？我下來就好了，你直接坐到那邊去。”
趙文婷說：“這可不行，哪有師傅走路，徒弟享福的道理？都得走走，這才公平嘛。”
她倒是很開心，一蹦一跳的就跑去那邊爬上車。
張立達寵溺的看着趙文婷，不過她的心思全在車子上，壓根也沒注意到他在看她。
一路上張立達一直盯着前後方，生怕會出什麽岔子。
他感覺這比自己開還累。
好在一路下來趙文婷也開得很順當，基本沒出什麽差錯，這已經很難得了。
張立達不知道的是，這一路趙文婷手裏的汗就沒幹過，這幸好有手套，不然她還真不知道會怎麽樣。一個人開車，和帶着這麽多人的物資開車，壓力要大太多了。她一直在深呼吸，就是希望自己能保持注意力，把這車順利的開回家。
這一來一回多次往返之後，還真把兩個人的關系拉進了許多。之前趙文婷在聽到李樹苗她們調侃的時候還會反駁幾句，後面直接就任由她們說了。
快過年了，大家因為是第一次在這裏一起過年，所以都特別興奮。
看着每個人都因為過年都樂呵樂呵的，趙文婷心情也挺好。
不過她發現佟瑞瑞這幾天似乎有些不太開心，怎麽了，難道是想家了？
于是她過去安慰這位小公主，她說：“想他們就多給他們寫寫信，嗯？”
佟瑞瑞立刻抱住趙文婷，像是有個傾訴的對象一樣，一股腦兒的就将自己的煩惱說了出來：“文婷，我不是在想爸媽，我是在擔心一個人，你說現在天寒地凍的，他住的房子又那麽簡陋，最近又下了幾場雪，送上去的東西越來越少，我們這倒好，開開心心一起過年，他呢，一個人吃不好穿不好，我一想到這事就難受，為什麽要把他分配到那個地方去，就那麽看他不順眼嗎？”
不用說就能猜到是誰，趙文婷嘆氣，她這個傻妹妹啊。
心裏有人就會打心眼裏愛這個人。
自從陸明承被派到那裏，佟瑞瑞都去看了他多少次了啊，他們應該是把關系定下來了吧。
這麽一想，趙文婷忽然就覺得釋然了，兩個相愛的在一起，比什麽都強。
這輩子沒了她阻攔，就好好相愛吧。
她說：“你是怕他餓着吧？”
佟瑞瑞點頭，她說：“我聽說已經快十天沒送東西上去了，天下着雪，我也不敢一個人上去，怕出什麽意外。”
趙文婷拍拍她的肩，這還不簡單，她說：“早點和我說啊，收拾收拾，明天上山給他送東西去。”
佟瑞瑞笑嘻嘻的趕緊抱住趙文婷，她說：“文婷，你對我太好了，怎麽辦，我都快喜歡上你了。”
趙文婷故意撅着嘴裝作不高興，她哼哼說：“喜歡我？都已經被人拐跑了，你看看你，你心裏還有幾分有我的？說出來你也不心虛，這丫頭。”
佟瑞瑞說：“我這不是給張同志讓路嗎？只要張同志心裏有你啊我就放心了。”
又來……沒完了都。
趙文婷背着東西準備上山的那一刻就後悔了，她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為什麽要背這麽多東西上山，還是在下雪的時候？人家大老爺們都不願意來，她來這裏做什麽？不知道每走一步都很危險？她腦子真是有問題。
她一邊暗罵自己傻叉，一邊又不得不拉着佟瑞瑞往前走。沒錯，佟瑞瑞比她更不适應這樣的環境，兩個人在冰天雪地裏，還不知道會不會腳滑跌下山去。
見情郎啊，這事估計也就只有佟瑞瑞能做出來，她是打死也不會做的。
“瑞瑞，看來你是真愛啊。”趙文婷感慨。
佟瑞瑞抿抿嘴說：“文婷，你別取笑我了，要是換你，你會不會做？”
趙文婷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很果斷的搖頭，她說：“不會。”
佟瑞瑞說：“那是你喜歡的人不在那上面，如果是張同志，你估計比我做的還要好。”
得了吧，趙文婷可沒這麽偉大，她這純粹是看在佟瑞瑞的面子上，不希望她在春節還以淚洗面，擔心來擔心去，把自己給整廢了。
這山怎麽這麽高，以前還不覺得，現在趙文婷背着沉重的簍子，外加一個人，真的都快絕望了。佟瑞瑞嘴上說着堅持，可是等她倆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的體力明顯跟不上了。怎麽辦，這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兩個人又不能停下來休息太久，不然非凍死不可去。趙文婷一咬牙，就拉着佟瑞瑞，讓她說關于陸明承的事。她知道一旦讓佟瑞瑞轉移注意力，那麽她就不會覺得這麽累了。
“她啊，我覺得真的什麽都好，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麽缺點。文婷，我相信他一定會是個很好的丈夫，會把家裏都收拾的妥妥帖帖，有耐心，會照顧小孩，你知道嗎？我都能想象他以後有孩子的模樣，他一定是會把孩子寵上天的人吧？”果然，一聊起來就停不下來了，佟瑞瑞說起了很多關于他們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以前趙文婷對陸明承有恨，腦子裏全是他不好的事。但現在一想，她的猜測還真的都能一一對上。當初他們兩個人結婚之後，做家務的活還真是陸明承一手包辦的，他還在她懷孕後期親自給她洗過腳，雖然兩人總是洗着洗着又會因為不大不小的事吵得不可開交，但陸明承第二天仍是會把洗腳水打過來。用他的說辭是“我可不想委屈我家寶貝。”所以才忍氣吞聲給這位惡婦洗腳的。趙文婷不樂意啊，合着自己就是一生子工具呗，她一腳踢翻洗腳盆，水濺得他全身都是。氣得陸明承當場就走了，在外面蹲了好半天，誰也沒理誰。
現在想想，就讓他洗也沒什麽，享福還不會，非要弄得大家不歡而散。
至于孩子，陸明承一開始是挺喜歡他們的小寶的，在他回城前的那幾個月裏，他對孩子真的好得不得了，為了孩子他還專門去河裏抓魚，抓泥鳅過來給她們母子倆炖湯喝。這傻子，被人打了都不吭聲，鼻青臉腫的也要把東西帶回來。
他們兩個人的婚姻的确是有過美好的回憶，但那終究都是一場夢，是原本就不屬于趙文婷的東西。在陸明承抛下她們母子返城之後，一切都變了，他開始疏遠她們，這讓趙文婷出奇的憤怒，精神也受了不少影響。想到這裏，趙文婷就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