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老友間的一次談話
老友間的一次談話
訓練室。
“有些不太對……銀灰，距離我們上次在維多利亞分別已經過去了十年，這期間你的身手竟然還有些退步了，你的身上有暗傷嗎？”推進之王放下那柄時常跟在身邊的錘子，皺着眉看着開始喘粗氣的銀灰。她能明顯感覺到銀灰的身體條件不如在維多利亞的那幾年。
“是有些傷。”銀灰也顧不得體面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我說你啊，你應該先好好把傷養好——別坐地上，那邊有椅子。”推進之王伸手把銀灰拽了起來。
“我也想有休息日，只是我的敵人可不給我休息的時間。”他苦笑。
“那麽你的敵人是誰呢？”推進之王的目光如同的鋒利的寶劍，看得銀灰有些坐立不安。對，從來都是這樣，他想要隐瞞的事情永遠瞞不過推進之王。背景神秘的格拉斯哥幫首領有着常人難以匹敵的眼界與見識、她舉手投足間體現出的優雅、驚人的學識、極為出色的身手與力量。那時候的銀灰就開始懷疑推進之王可能是維多利亞的某個大貴族所培養出的繼承人。
推進之王、不，維娜不可能不知道謝拉格那幾年發生的事情，銀灰想到。
“真是糟糕，我看你的臉色就知道你這些年的确不容易。”維娜在他的身邊坐下。
“你先別管我是如何知道謝拉格近幾年發生的事情。”她打斷了銀灰想要說的話。“說真的，你以為她是溫柔可愛、不谙世事的妹妹，結果這個可愛的妹妹還是長成了心狠手辣的政治家——你果然是個不懂人心的兄長啊。”維娜用一種戲谑的口吻說道。
“銀灰，你自己承擔那麽多事情，小心承受不住被壓垮，為什麽當初不試着和她一同分擔呢？也許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當然，我只是說也許。”
“看，最後還不是你們希瓦艾什兄妹一起聯手革除敵人，結果都是一樣的。”“不一樣，維娜，我只是希望恩雅和恩希亞能夠像一個普通女孩子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普通女孩子？可得了吧，老夥計。”
“如果你将一個已經習慣了現在環境的人強行拽到另一個陌生的環境，這個時候她還能忍，學着适應，可二度改變環境，這很容易讓人精神崩潰——偏離話題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你能原諒初雪對你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嗎？”
“算了，你臉上的表情已經告訴我答案了。”維娜嘆氣。
“既然她姓希瓦艾什，就要為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榮耀而負責，誰不以自己的家族為光榮呢？而她也有這個能力，這你自己也體驗過了吧？”
“是啊，用一種頗為慘痛的代價。”他像個脫水的章魚一樣粘嗒嗒往後靠在牆上，看上去怪可憐的。
維娜想起第一次見到銀灰的時候，透過那雙盛滿雪境美景的眼睛，看到了踽踽獨行的靈魂在泥潭中前行，他們都是一樣的，但不同的是，維娜的身邊有着真正可以交心的夥伴，而銀灰卻選擇獨自背負這一切——這樣他遲早會被壓垮。
“真難得你還會安慰人。”
“我們是朋友，銀灰，你完全可以在困難的時候向我求助，可我不會将格拉斯哥幫拉下說，因為推進之王不會幫助你。”
“——但維娜會幫助你。”
銀灰明白她的意思。
維娜信任着銀灰，這段跨越了十年時間的友誼并未時光荏苒而被掩埋，如果銀灰真的有一天會遇見無法打敗的難關，這個阿斯蘭女人會為了他孤身奔赴那個未知的戰場，不是以推進之王的身份，而是以銀灰的朋友維娜這個身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