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為着這事兒, 李若水連吃飯都不香了,抽了空将投資的事情同傅綿綿說了後,也告辭回家了。
和洞洞幺複盤了一下:【眼下也沒聽說哪裏有什麽天災人禍的?是不是就意味着即便這劇情亂了套, 也不會影響整個世界了?】
洞洞幺無法給李若水明确的答複, 更何況這種事情前所未有, 它毫無經驗。【話是這樣, 也有可能是因為病毒的緣故, 不過水水我要提醒你, 即便現在司雲翎和冰妹之間好像沒看出有什麽深厚感情, 但這婚事已經作數了的,你小哥這橫插一腳,是不對的。】
那可不,說是第三者也不為過了。
不由得長嘆了口氣:【這可怎麽辦啊?】一面又想起那還沒拿出去的土豆, 決定還是趕在年前去麓水莊園一趟,不然這過年後就是正月,不動土, 拖下去就開春了,到時候種植不知道是不是晚了些。
只是這個時辰過去,今晚怕是回不來了, 便特意和文氏打了聲招呼。
如今有了小白,這一趟回來長高長大了不少, 毛光水滑的,李若水騎着小白就自己出城去。
到了麓水莊園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了,她沒提前打招呼忽然來此, 滿莊園的人都急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趕過來同她說話。
話題也沒繞過今年地裏的好收成,而且有了稻谷和玉米金玉在前, 如今他們對于明年的棉花也是滿懷期待。
又因要過年,這莊園上下到處都充滿了年味,那院子裏頭挂滿了各種臘味香腸,李若水只看一眼都覺得唾液快速分泌。
晚上又吃了一鍋豬蹄火鍋,豬是莊園裏自己養的,白日裏才殺,裏頭搓了些肉丸子,加了些荸荠,鮮香軟彈,半點不膩。
看她吃得這麽香,洞洞幺忍不住吐槽道:【我覺得你中午也沒有那麽難過,其實說到底你吃不下飯,是嫌棄人家的飯菜不好吃。】
不然的話,它不信才半天的功夫,李若水的心情就變好了,所以現在能大吃特吃。
李若水抹了抹嘴角上殘留的香味,【亂說,我中午的确是為那事兒沒胃口,但我現在想通了,我發愁也沒用,難道還能叫我小哥不喜歡冰妹了麽?至于以後如何,車到山前必有路。】
【呵。】洞洞幺眼睛一直盯着鍋裏,也想嘗一嘗,奈何它現在還沒長大,沒有人的身體,這些東西也吃不上。
吃過晚飯,李若水将老陳和阿大都留下來。
衆人見此,心裏立即就明白過來,只怕這一次李若水又帶了什麽好寶貝來。
果不其然,只見她拿出一個像是果子,但是又不像的奇怪東西,不免是充滿了好奇心:“小姐,這又是什麽?”
“這叫土豆,又叫白薯洋芋馬鈴薯地蛋,反正名字多了去,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東西種植出來,可以做菜又能做主食,最最最重要的是,耐寒不挑種植環境,就是那北方山尖尖上常年有雪的山上,也能種。”就是可能豐收沒有那樣豐茂罷了。
一聽可以做主食,且又耐寒不挑種植環境,老陳阿大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如此說來,此物倒是比稻谷還要好上幾分。”那稻谷雖好,但卻要水田,于高山少水的地方,是無法下種的。
眼下的老陳阿大已經不是從前只在莊園裏足不出戶的老管家和農夫了,他們是見過皇帝的人,這可是國家最高領導人,且還有未來的接班人太子司雲翎。親眼看到景帝和太子司雲翎看到金玉滿堂和稻穗時候激動掉下來的眼淚。
因此他們的思想也是得到了一定的升華,如今所考慮的,也不單單是種植出來後夠他們莊園吃和主子吃,更想到了如何惠及天下的老百姓們。
所以這土豆能在高山種植,不挑肥瘦地,他們當然是歡喜。
只是看到只有一個土豆,到底是有些遺憾:“小姐,只有一個種子麽?”那要猴年馬月才能給那些地勢偏遠的莊家人們提供種子啊?
李若水也為這個問題惋惜過,但問題實在是沒有多餘的。不過還是安慰道:“不要小看哦,這個土豆我已經研究過了,這麽大,肯定能切成十來份,到時候切口粘上草木灰,隔日便能種下去,和種植玉米應該是一樣的,且這土豆的枝葉并不高大,明年開春繼續在地裏種植其他農作物,并不影響地裏開春正常的耕種,完全可以套種。”
聽了這話,老陳阿大皆是一喜,“如此說來,也可以有十來棵?”
李若水颔首,又與他們說這土豆到時候做成澱粉後的用處,或是烤着吃炸着吃煮着吃,甚至做出土豆粉,或是跟各種蔬菜肉類都能完美搭配。
雖說她這解說有些幹巴巴的,但是老陳和阿大的想象力足夠,還是滿懷期待。
只是想着只怕明年五六月出土了,也沒有多少,自是舍不得吃,還是要留着做種子。
于是最終只能吞了吞口水。
在這莊園裏住了一夜,也不知是不是受此處熱鬧淳樸的過年氣氛影響,李若水心情的确好了不少,但過年終究是得回家去,無奈同大家告別。
雖然早前莊子上就已經往府上送了不少年禮,但李若水今兒回去,老陳還是打發了幾個壯漢幫忙拉着不少東西一起送她回去。
司雲飛一直授命守在麓水莊園四周,哪怕這寒冬臘月新年大節也不意外。
起先他是不願意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莊園裏的人在景帝來了後也知道他們的存在。他索性也不避諱了,隔三差五就到莊園裏打牙祭,什麽都是新鮮現摘的,豬牛羊是自己養的,簡直是吃嘛嘛香。
唯一不足的是那古麗西琳一直沒走,總纏着自己。
人心都是軟的,如今見他們狐月國的人都已經回去了,就留了她一個人在這裏,司雲飛終究是有些不忍心,時常給她送些東西去。
李若水的馬路過古麗西琳那毛氈棚的時候,和洞洞幺又診斷出了一個戀愛腦來。
這古麗西琳竟然為愛挖野菜,她哥哥母親都已經回狐月國了,她不跟着去做公主就算了,竟然就在這山下搭了個棚子,專門守着司雲飛。
這天底下怕不是就司雲飛這麽一個男人了,她至于麽?
她本來是想下馬去勸幾句的,但這次被洞洞幺攔住了:【水水你別去添亂了,你去勸她,她估計就像是你不能理解她為了追求真愛的決心,說了白費口舌。】
【追求愛情我沒阻攔,可這前提是要愛自己啊。她這好好的公主不樂意做,跑到這山間做起野人來,這是腦子有問題。】
【這世界裏腦子有問題的多了去。】洞洞幺無奈搖頭,忽想起一人,便哈哈笑起來:【你也別緊盯着這些女配角女主角們看啊,何止他們是戀愛腦,我看司雲峥也是戀愛腦,原著裏你都那樣壞了,他還喜歡你,現在就更不必說了。】
李若水反駁:【胡說,他現在和司雲翎一樣,是個事業咖。】
說起幹事業這事兒,就不得不佩服這司雲翎了,果然是未來做皇帝的好料子啊。兒女私情于他來說,簡直就是事業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李若水離開眠州這段時間,他竟然一次都未曾見過冰妹,這就過份了,說好的團寵文女主呢?
可是現在女主身邊不要說原來的官配男主了,就是男配們都不沾邊,自己一個人在相府後院裏養豬,這算是什麽事麽?
大年三十就在李若水和洞洞幺的吐槽中到來了,守歲什麽的不存在,他們今年要進宮一起去觀賞焰火。
但是她哥哥和司雲峥都不在,少了許多趣味,長寧王妃又有身孕,自然是沒有來,而且如今她父母在跟前,聽說她母親的身體似乎也在恢複。
一切好像又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這讓李若水對于病毒感染世界之事,也是充滿了些期待,目前就等着她哥哥和司雲峥的好消息了。
過了年後,新年裏多的是各家小姐們的帖子。
本來去年她替宮裏娘娘祈福之事,叫許多小姐們覺得李若水大抵沒有未來了,哪裏曉得現在才知道,她根本不是去祈福,而是去了眠州,且還立下了不是世功勳。
如今分明就是陛下眼前的香饽饽,于是邀約的帖子又多了起來。
只是李若水沒有什麽要好的手帕交,志同道合的李焉知又在自家,所以除了永安公主府裏來的帖子之外,餘下的都拒絕了。
反正她現在又不靠找主角們的麻煩獲取反派值。
自打景帝要将她的名字和雕像擺放到淩雲閣開始,每日都能斷斷續續收到不少方反派值。
多的時候能到萬,少的時候也有一兩千,反正就現在這反派值,能夠她活幾輩子了。
也是如此,劇情崩得四分五裂沒眼看,她也洞洞幺都無動于衷了,只關注着沒有什麽天災人禍的發生,就能确定沒有影響到世界的發展。
更何況每隔三天刷刷9527他們發布的任務,運氣好的時候得個有利于這個世界發展的大獎,就想辦法拿去邀功。
日子過得倒是平平淡淡的。
開了春,那南宮緋雲也來了。
她是司雲峥的表妹,江湖女俠,自是和上京這些貴族女子們不一般,又聽說是南宮家的掌上明珠,上京的貴女們眼看着她住進了長寧王府,又開始替李若水這個未婚妻瞎操心。
甚至有人話本子看多了,覺得表哥和表妹那必然是一見鐘情,到時候李若水這個青梅不敵天降表妹,指不定這婚事還得黃。
誰知道南宮緋雲來上京,壓根就不是看什麽姑祖母和姑祖父,或是看什麽長寧王妃這個表姑的。
她在長寧王府待了一天,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李若水家來。
李若水是她的偶像,當初在那平月山下頃刻間斬殺數名武林盟弟子的畫面如今還在她的眼前。
而且李若水三番五次救她的性命,所以現在她心目中,李若水那形象光輝又高大,她還沒見過司雲峥,但已經先入為主,覺得他肯定配不上李若水。
隔三差五的,就要勸李若水好生考慮這樁婚事。
讓洞洞幺十分懷疑:【這南宮緋雲怎麽回事啊?她怎麽天天說司雲峥的壞話?】感覺,正常情況下,她不是該去司雲峥面前說李若水的壞話麽?
李若水搖着頭,對此事毫不在意:【沒事啊,雲峥哥哥現在又不在,反正聽不到。】至于她對于這些話則是左耳進右耳出。
倒是現在閑下來了,聽說武林盟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尤其是日月教官方蓋章認證後,魔教之說便逐漸少起來。
而且朝廷又将那漕運分成三股,各方江湖勢力都有機會争取,所以現在武林盟岌岌可危,也沒心思去準備什麽武林盟主競選了。
更何況那束竹言失蹤到如今還沒下落。
李若水偶爾從南宮緋雲口中聽得這些消息,只覺得這江湖好生熱鬧,倒不如趁機出去逛一圈?
加上身邊有個特別合适的江湖搭子南宮緋雲,所以兩人一合計,金銀幫忙遮掩,李若水就和南宮緋雲偷偷離京了。
期間,每一次看到李若水施展輕功或是紅绫傘拿出來,南宮緋雲就要誇贊李若水一次,順便吐槽一下自己那個沒見過面的表哥司雲峥。
司雲峥是沒有聽到,但如今已經成功卧底打入內部的他,近日來連連打噴嚏,以至于讓關心他的總管女兒以為他這一陣子過于勞累,着了風寒,又是給添衣又是親自熬湯熬藥的。
李丹青在一旁看着,眉頭皺得老高,趁着沒人之際,警告着司雲峥:“世子莫要忘記了此番任務,可別迷失在這溫香軟玉裏。”
司雲峥慌了,他整日被那總管的女兒騷擾已經十分頭疼,現在未來大舅兄還不信任自己。當下聽到這話,只連忙解釋道:“我避她如蛇蠍,奈何她一定要往前來,實在不行,我将臉燙傷吧。”
李丹青以為他開玩笑,沒想到他要動真格,給吓了一跳,連忙給攔住:“別,我妹妹就喜歡你這張臉。”
吓得司雲峥趕緊放下那燒得通紅的烙鐵,“那怎麽辦?現在一直接觸不到他們的核心人員。”反而天天被香眉纏着。
李丹青盯着司雲峥的臉,“要不,你犧牲一下?”随後看朝了不遠處走過來的總管女兒。
“不行!”司雲峥想都沒想就果斷拒絕。
于是李丹青苦口婆心勸:“那這樣拖下去,誰知道猴年馬月能回去?若水今年已經十七了,你要是在這裏卧底個七八年,你确定我爹娘讓若水一直做個老姑娘?”
肯定給若水另外找個好婆家。
司雲峥一聽這話,想都不敢想李若水若是嫁了別人,自己該怎麽活?當即一咬牙,心一橫,“好,不過這是你讓我去的,到時候你不許同若水說。”
李丹青點着頭,只差沒有指天發誓了。
司雲峥這才放了心。
然後當晚回來,他就看着司雲峥一臉傷心愧疚地洗手,搓了又搓,雙手搓得通紅,不禁讓李丹青有些疑惑:“你這是作甚?”莫不是抓粑粑了?
沒想到司雲峥擡起頭看朝他,滿目的怨恨:“都怪你,今日那香眉抓了我的手。”
其實也是個十七八歲美貌少女,且相貌也不差,一雙眼睛還生得異常勾人。
按理吧,李丹青覺得不虧的,分明是自己這未來妹夫占了便宜,但是沒想到他怎麽一副失節的悲憤。
表示十分不理解,“牽一下怎麽了,又不會懷孕,你怕什麽。”
司雲峥卻仍舊拿絲瓜瓤搓着手,嘴裏喃喃念叨:“我不幹淨了,以後若是若水妹妹嫌棄我怎麽辦?”
洞洞幺此刻要是在,聽到這話,必然要給司雲峥封一個全文第一戀愛腦。
李丹青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正當時,忽然聽得他們倆居住的小院房門被敲響,外頭傳來急促的聲音:“新貨來了,大家快到廣場集合。”
如今他們倆所在之地,正是南方一處偏僻的小村莊。這村子從前遭過天災後,老百姓們逐漸遷走,便荒廢了下來。
然後這個神秘組織便将此隐蔽之地作為根據地之一。
此處負責一切事務的,正是香眉的父親,人稱大總管,可笑的是他倆來了這裏将近兩個月的時間了,竟然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
而此刻外面人口中的貨,正是新一批從別處拐來的孩童以及年輕少女們。
這些所謂的貨也是這個神秘組織最大的收益來源。
但是兩人還是沒查到這些所謂的收益,最終是流向何處,進入誰人的口袋。
兩人應聲趕到的時候,原來的村莊打谷場裏,已經擠滿了人,至于那最中間,便是所謂的貨。
李若水和南宮緋雲也在其中,這幾日跟一幫年輕姑娘擠在那狹小的馬車裏,人都被腌透了,渾身是各種臭味,臉上也滿是污垢。
但是成功被抓來,兩人還是十分興奮的,如今兩雙充滿了光芒新奇的眼睛,正哧溜溜地轉動着,掃視着四周的環境。
也不知是不是她們倆的眼神過于明目張膽,沒有半點驚慌害怕,一下就被那敏銳的大總管給捕捉到了。
與此同時,發現了異樣的還有李丹青和司雲峥,兩人相視了一眼,雖然對方滿臉污垢,看不清楚容貌,但那是親妹妹和未婚妻,怎麽可能認錯?
更何況人與人之間的如何區分,最重要的便是在眼神上,就比如那兩個長得一樣的人,哪裏都相似,但那一雙眼睛,絕對不可能一樣的。
他們倆自打接手這案件一來,因無消息斷了後就無從下手,最終只能斷了與上京和朝廷的聯系,改變自己的身份。
也是廢了好幾個月的功夫,才徹底進入這裏。
又混了兩月,方得到了這一處大總管的信任,成了個小喽啰。
所以消息完全封閉,幾乎也不出這小村子,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只依稀曉得李若水去眠州成功了,那衛無忌做了和尚。
但并不知道李若水會武功,且還不低。
因此兩人此刻現在都心急如焚。
正是此時,身後傳來聲音:“臻哥哥,一會兒要血祭,今日正是你給組織證明忠心的好機會。”
所謂的血祭,就是讓這些新入夥的人手裏沾血,在這些新來的貨裏挑選一個人,讓他們殺死。
如果殺了,以後就是他們組織的人,不殺,那麽就是死路一條,是叛徒,就等着被殺吧。
反正想要真正加入他們的內部核心,就必須要同流合污。
司雲峥和李丹青一直都知道這個規矩,所以一直都心驚膽顫等着,總不可能為了破案而殺無辜之人吧?
可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
“嗯。”司雲峥沒有露出破綻,點頭應了聲。
那香眉聞言滿意地笑了笑,便朝着人群中間走過去,她要親自給司雲峥挑選一個好一點的貨。
而也是這時候,李若水發現了她哥和司雲峥的身影,當即就激動地朝洞洞幺嚎起來:【洞洞幺,緣份要不要這麽奇妙?我哥和司雲峥耶。】
洞洞幺可沒她這麽興奮:【我剛才聽了一圈,按照規矩,今日将你們帶來,是因為他們的這神秘組織又有新人加入,但是新人想要徹底融入組織,獲得信任,還是得親手殺一個人,俗稱血祭。所以現在要從你們中間挑選倒黴鬼。】
幾乎是洞洞幺剛解釋完,一臉興奮的南宮緋雲就被香眉點中了,一面還朝司雲峥招手:“臻哥哥,這是我為你選的,怎麽樣?”
南宮緋雲不聽李若水勸,非穿得花枝招展的,将自己渾身的優點都展露出來,所以即便現在滿身污垢,那香眉作為一個女子,還是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不凡的美人。
因此想要提溜出來,驗一驗司雲峥可是能接受得了這美人關。
為此她還叫人打水來,專門替這南宮緋雲擦幹淨了臉。還按照規矩解開她身上的繩索,指着前面的司雲峥道:“現在你有一條生路,你如果能殺了他,你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