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七縷月光
第五十七縷月光
剛睡醒就打開窗通風，疊好被子懷揣着激動的心用完早飯，譚父譚母已經穿戴好，顧章也下了夜班，幾人走進婚紗會館的時候，林清已經等在沙發裏喝了一杯奶茶。
“這些圖冊我都翻過兩遍，倒是有幾套好看的，一會兒都試一試，有的婚紗禮服還是要穿上才能看出來好不好看。”林清和譚父譚母打過招呼挽着譚雅雅手臂上二樓，譚母也在幫着顧章挑選西服。
“禮服要準備兩套，一套敬酒的時候穿，一套儀式的時候穿，要是穿帶點紅色的就喜慶了，當初你譚叔叔就穿了一套酒紅色呢子西服，特別顯精氣神，只是現在不流行了……”一邊走，譚母一邊在一排排成套西服裏挑選，選出幾套就遞給顧章。
“你也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我都可以。”顧章每天穿制服很少穿西服，對西服不太會挑選，隐約記得父母結婚照裏似乎也出現過紅色的西服。
他更想看到譚雅雅穿婚紗的樣子。
林清身邊還有一位導購幫忙挑選，選出來的婚紗和禮服都拿到試衣間挂起來，兩個試衣間相鄰，譚雅雅和顧章分別走進去換衣服，林清和譚父譚母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等待，導購端來幾杯茶接待：“二位身材樣貌都很出衆，挑選的禮服和婚紗也是店裏剛到的新樣式，效果肯定都很好。”
“都是現貨嗎？”
“是的，只要尺碼合适都是成衣。”
顧章先拉開簾子走出來，白色西服年輕幹淨，卻怎麽看都有點違和，譚母搖頭：“不太合适，換下一套試試。”
譚雅雅也換好婚紗拉開簾子，手有些拘謹的遮在胸前，抹胸樣式露出一大片肩背，裙擺上是碎磚和閃片，蓬蓬裙的樣子俏皮活潑，胸前綁帶是蝴蝶結。
林清把她的手拿下去讓她轉一圈：“好看是好看，會不會有點太幼稚？要不換下一套試試？”
譚雅雅也有點接受不了露這麽多，總感覺不太放心，萬一在婚禮現場被踩到裙擺很有走光的風險，果斷回到試衣間重新拉上簾子。
婚紗足夠大也足夠重，費勁脫掉身上的拿起一下套研究了一下往身上套，後背的拉鏈是隐形的，拉鎖又小又細，她伸着胳膊無論是從上往下還是從下往上都夠不到，只能無助的喊林清幫忙。
試衣間的簾子被拉開一條小縫，她以為是林清，就沒回頭，全部注意力都在後背的拉鏈上：“這件婚紗不太好穿，拉鏈太隐形，要是真的選這套，婚禮上要幫忙穿幫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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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拉鏈被拉好，轉回頭，第一眼看見酒紅色的西服愣住了，在往上是顧章深邃的眼：“林清呢？”
“她和叔叔阿姨去參觀定制款的婚紗了。”
“……那你剛才不說話，我還以為是林清……”譚雅雅身上的這間婚紗大片用了蕾絲元素，肩帶是纏繞的藤蔓狀，胸前一小片在半透蕾絲下若隐若現，再往下才是雙層紗遮蓋住引人遐想的白膩，腰間也做了收腰設計，再往下是小拖尾造型，露出的雙臂勻稱白皙，又拉長了腰臀比，細腰更顯眼。
“好看嗎？”譚雅雅有些不自在，感覺空氣有些悶。
“好看。”
“你的也好看，估計這套是我媽喜歡的，你不知道，我爸媽結婚的婚紗照現在還挂在他們卧室……”譚雅雅打量着顧章身上的西服，簡約大方，在小細節做過處理，袖口用了暗紋花樣。
“不出去嗎？”見顧章沒有要出去的樣子，譚雅雅怕父母回來會看見他們擠在一個試衣間裏，貌似不太好。
顧章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撲簌簌地落在她耳側，譚雅雅耳朵和脖頸很敏感，身體一陣顫栗，癢得腳尖都蜷了起來。
“……你做什麽……”聲音也又軟又輕。
顧章親了親她的頸側，沒再繼續下去，淺淺的濕痕沾染到空氣變得微涼，黑眸沉沉的看着她，呼吸聲伴随着心跳混亂的交織在一起。
無聲看了她一會兒，躁動的心平複下去：“很美。”
譚雅雅擡手捂了一下頸側，那種溫軟濕熱的感覺似乎還在，聽見嘈雜的說笑聲越來越近，慌亂推着他走出試衣間。
譚父譚母和林清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表情都很愉悅，見到顧章和譚雅雅眼睛一亮：“這套倒是不錯……”圍着倆人打量起來。
“你臉怎麽這麽紅？”林清擡手摸了一下譚雅雅緋紅的面頰：“熱的？”
導購員馬上把兩側的窗戶敞開一些：“可能是屋子裏陽光照進來曬到了，通通風有沒有好一點？”說完接了一杯水遞過去。
譚雅雅掩飾着喝了一杯水：“可能是熱的吧。”
顧章只笑笑不說話，譚母果然對酒紅色西服很滿意，又試了幾套最好還是定下了酒紅色西服和小拖尾婚紗，敬酒服選的是白色西裝和櫻紅色旗袍，偏日常風，就算不是喜宴也能穿。
譚雅雅站在浴室裏的鏡子前，發現淡淡的紅痕點綴在白皙的頸上格外顯眼，像是被蚊蟲叮咬的一個小包，可她心裏清楚是怎麽回事，沒想到他在試衣間裏也敢亂來，耳根又紅了。
穿好睡裙走出去，譚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譚母正在敷面膜，招呼着：“你也過來敷一片面膜，明天開始去美容院補補水美美白。”
譚雅雅坐到沙發上也貼上面膜，拿起桌上的一盒燕麥奶插吸管。
“你這脖子上是怎麽回事？白天還沒看見，是家裏有蚊子？別是吃什麽過敏了……”譚母湊近仔細研究。
譚雅雅側身躲了一下，有些心虛的用手摸了一下：“可能是剛才搓澡太用力了，明天應該就能好。”
“這樣啊……你最近可要注意，別亂吃東西，到時候臉上冒痘拍照就不好看了。”譚母叮囑：“領證的那天穿白色衣服，最好帶領子的，看着正式，現在都流行這麽穿……”
譚雅雅要不是臉上敷面膜，就要撲到母親懷裏去撒撒嬌：“結婚了也還是住在這裏，你們随時回來都可以見的嘛……”
“你不懂，那也不一樣了，結了婚就是有了自己的家，我們不能再什麽事都管，會讓顧章心裏不舒坦的……”譚母語重心長感慨着：“你也別總是考慮自己，也要試着做飯照顧家，畢竟顧章是要上班的，總是他來照顧你也會感到疲憊……”
譚雅雅鼻尖一酸抽噎了下，不想在父母面前太傷感，摘掉面膜：“我的到時候了，去洗臉。”
譚雅雅每天晚上餓着肚子入睡，早上被撲鼻的香氣勾起，洗漱後穿着一件粉色荷葉邊睡衣坐到餐桌上，不顧形象拿起一片炸饅頭片兒塞入嘴裏，黃燦燦的，外酥裏嫩，還帶着雞蛋的香氣。
“你怎麽先吃上了？去叫顧章過來吃飯。”譚母端着一碗湯放到桌上，摘掉隔熱手套。
譚雅雅給自己先盛了一碗喝一口，把嘴裏的饅頭片咽下，然後才跑到對面把顧章叫過來一起吃飯。
倆人都穿着白色襯衫，譚母盛了一碗湯放到顧章面前，坐下後叮囑譚雅雅：“吃完飯你倆就把該帶的證件都帶着，去領證吧，我和你爸就不過去了，我們直接去批發喜糖喜貼和煙酒，還有喜被也需要置辦，對了，咱們北方婚禮上的習俗是出嫁的時候要買一盞紅色的臺燈，婚禮當晚是要亮一夜的，還有紅色的鞋，紅包也要準備多一些…”
譚雅雅沒想到結婚需要準備這麽多東西。
“…你們領完證以後去商場挑一下結婚對戒，這個在婚禮上也是要互相交換的。”
顧章原本想要買鑽戒，沒想到這個想法剛一提出，譚雅雅和譚母雙雙否認，覺得黃金更保值。
婚姻登記處在城南，距離譚雅雅家還是挺遠的，考慮到市區不方便停車，還是選擇坐地鐵過去。
初夏的天氣溫暖和煦，白襯衫外面不需要再套外套就可以直接出門，微風拂面，帶着淺淺的溫柔。
早高峰已經過去，地鐵上人不多，譚雅雅和顧章要乘坐五站，掏出手拎小包中的藍牙耳機，一只帶到自己耳朵上，一只塞到顧章耳朵上，歡快的音樂聲舒緩緊張的心情，兩只手自然交握在一起。
拍照和辦理手續都很順利，拿到結婚證的時候譚雅雅發了一個朋友圈，公開她和顧章的關系，收到一堆祝福和贊美。
“這就……合法了？”
顧章攔腰摟住她，在街上就要親下來：“不信你試試？”
“別……”譚雅雅推了他一下，見他順着力道退後，也反應過來他是故意逗她：“你現在越來越……不高冷了。”
“在你面前不需要高冷。”顧章牽着譚雅雅一起去商場買首飾。
周日商場有活動，懸吊在頂層的氣球全部用網兜罩住，活動主持人在臺上拿着話筒主持，許多人圍在表演臺前看熱鬧，随着倒計時，氣球全部從上空飄落，譚雅雅也仰着頭看過去，眼裏是五顏六色的，嘴角也不自覺跟着上揚，表演臺上有一對情侶正在求婚，臺下的人全部為他們歡呼。
“想要這樣的求婚？”顧章的聲音就在耳畔，譚雅雅被他噴出的哈氣燙了一下側頭。
“不是，就是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