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縷月光
第十一縷月光
“怎麽是你?”倆人齊齊開口。
劉姨站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這不就巧了,你們認識啊?”
林清更覺得尴尬:“我們是同班同學。”要是提前知道…就算是提前知道,她媽肯定還會讓她來。
“哎呀,這可不就巧了,那你們是同學更好啦,林清從小到大學習都好,上初中以後就能給小學的孩子們輔導作業,你們是想先吃點兒東西,還是先上樓去學習?不然你們先上樓,我把吃的給你們端上去。”有劉姨在的地方就不怕冷場。
“上樓吧。”馬朝陽原本就站在樓梯上。擺了一下手示意林清跟上,轉身上樓。
林清拿起沙發上的書包跟上去,即将踏上樓梯忽然發現還沒換鞋。
有些羞窘的喊住馬朝陽:“馬朝陽,那個…拖鞋在哪裏?”
正在上樓梯的人忽然轉回頭,低頭看向她的鞋:“哦,我去給你拿。”
走下樓梯的時候,林清側身讓開,倆人擦肩而過,馬朝陽害羞的擡手撓了撓後腦。
他是真沒想到來的居然會是林清,平時在學校的時候肆無忌憚和那幫兄弟們也嘲笑過她的身材,此刻還真是有些心虛。
拿了一雙卡通圖案的女士拖鞋給她,林靜站在樓梯口換上拖鞋,本想彎腰自己把鞋子放去門口,沒想到馬朝陽快她一步,倏地,她臉上升起一抹緋色。
二樓走廊上也都鋪着地毯,馬朝陽帶她走進把頭第一間書房,一整面牆的大書櫃是她夢寐以求的。
書桌上淩亂擺放着許多課本和試卷,中性筆也是胡亂的扔着這一只,那一只,還有看上去就很高級的電腦,裏面還傳出游戲聲和說話聲。
馬朝陽走過去把電腦關掉,拽了一張椅子在書桌對面請她坐下,把周五各科老師發下來的卷子擺到面前厚厚的一摞。
林清随意翻了幾張:“你這是都不會,還是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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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朝陽一臉苦悶:“每個字單獨我都認識,合在一起我就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林清從卷子裏找出一道最簡單的先教他。
馬朝陽坐在她對面,卷子擺放在書桌中間,劉姨端着一個果盤和糕點進屋放到桌子上:“這倆孩子怎麽坐這麽遠,講題都不方便呢,陽陽,你搬着凳子坐過來,林清給你講題也方便些,你好好學,要不你媽回來又該念叨你了。”
馬朝陽搬起凳子挪到林清旁邊,和她還隔着半臂的距離。林清長得盡管不是小鳥依人型的,但她仍然是一顆少女心,旁邊坐着一個存在感這麽強的男生,而且還是在他家他的書房裏,有些渾身不自在。
不過就連最簡單的一道題連着講了三遍後,她那些少女心思就都沒了,氣得聲音拔高了兩分,灌一口冰涼的果汁潤潤嗓子,氣才消了點兒。
一上午的時間根本沒講幾道題就過去了,林清離開的時候,馬朝陽屁颠兒跟在後面一直送她出小區,還和崗亭的保安打了招呼,她下次來可以不用登記。
譚雅雅在學習小組也有點兒成效,就像在集訓營一樣,顧章單獨給她出試卷,并且單獨輔導她。
馬朝月盡管再看不慣,也沒再多說什麽,沒了馬朝月出頭,孫萌更是說不了什麽,其餘人也默許了譚雅雅的存在。
趙琛每天都帶一些糕點和水果和譚雅雅倆人分着吃,被顧章瞪過幾回也不在意,依舊執着于把學習小組變成茶話會。
他雖然有些無厘頭,但真的很聰明,學習成績始終前三名,是那種看上去不需要太用功就能取得好成績,叫人嫉妒的學生。
譚雅雅吸取上次請顧章吃燒烤的教訓,始終記得她是要和顧章早戀的,不是要和他找茬的,每次都故意裝作聽不懂他講的題,磨蹭着到最後才離開。
這一回不再用情書表白,而是直接與他明着說。
公交站點此時一個人都沒有,真是說話的好時機。
她鄭重道:“顧章,你先聽我說。”
顧章覺着這句話有些耳熟,上回是她寫的情書被送到辦公室的時候,她就是這個開頭。
心裏打鼓:“又怎麽了?”
譚雅雅一臉嚴肅:“我知道你沒有早戀的打算是怕影響學習,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早戀都是沒有結果的,畢業既分手這個魔咒我也知道。”
“所以呢?”
“所以,我們就談一場沒人知道,不用互相負責,畢業就分手的友誼戀,我也不會纏着你黏糊你,也不會要求你做這個做那個,各種節日也不需要一起過……”
顧章壓下心裏莫名的煩悶,冷聲道:“那我為什麽要挂着這個名頭?”
“這樣以後回憶起來,也是有過早戀經驗的人,就算講給未來的兒女,也更令人信服,青春就一回,我不想匆匆而過什麽都留不下。”譚雅雅目光澄澈,裏面是單純和天真。
顧章深邃平靜的眼眸注視着她,眼底似乎有情緒波動起伏:“你知道什麽叫早戀嗎?是一種青春期荷爾蒙分泌過多的産物,對異性産生好奇的心理,并不是真的喜歡或者愛。”
顧章一邊說一邊靠近譚雅雅,壓迫感使得她不斷後退,直到腿彎碰到凳子,退無可退。
顧章還在說:“你知道什麽是早戀嗎?知道早戀都要做什麽嗎?”
他的話裏似乎有某種暗示,譚雅雅不得不重視起來,側着頭回避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體驗一下,沒說真的要做什麽…”
“體驗一下?既然是想要留下難忘的回憶,那有些事情就不是你說不做就不做的,何況我是男生,有的事也說不準,青春期的男生都是不理智的…”沒說完的話似乎被他含在喉嚨裏,伴随着略顯低沉的嗓音。
譚雅雅後頸起了一片雞皮疙瘩,看着眼前放大的臉,驚慌失措的推了他一把,顧章也順勢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挑眉道:“就算是這樣,也還要試試嗎?”眼底是意味深長。
譚雅雅倉皇而逃,公交車都不和他一起乘了,直接招手打了個車離開,回到家還心有餘悸,臉上發熱心髒亂跳。
那些話居然是顧章說的,他不是一向高冷嗎?
真是想不到,原來和其他男生也沒差別。
想象着他和那些滿臉青春痘的男生一樣,拉着窗簾躲在被子裏偷偷摸摸看小網站,頓時什麽形象都沒了。
學習小組她不可能不去,但是除了學習沒再和顧章多說一句話,這躲避不及的态度叫馬朝月一時間琢磨不透,就連孫萌都觀察了許久有些摸不着頭緒。
難不成故障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隐疾?
這一回顧章在學習小組成了被孤立的存在,他樂得清淨根本不在乎,依舊每天給譚雅雅出幾份試卷,批改過後再給她講解,只不過往常總是喜歡磨蹭時間的人不敢再故意拖拉,學習效果提高一大截。
回家以後第一件事也是掏出書本複習,挑燈夜讀,還鄭重其事的和譚母交代,讓她晚上再煮一碗面當宵夜,不然腦力消耗太大,會餓得睡不着。
譚雅雅咬着牙堅持了幾天,每當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就擡頭看看眼前的便簽紙,上面寫着NO.1。
決心要把顧章從年級第一的寶座上拉下來,到時候趾高氣昂的嘲笑他。
林清面臨的也是同樣的狀況,給馬朝陽輔導了幾回,效果微乎其微,她已經打算要放棄了。
劉姨并不強求,看着她一臉為難,寬慰道:“好姑娘,不是你的錯,陽陽落下的基礎确實太多了。之前也沒考慮過給他輔導一下,他父母工作都忙,常年在外地出差。這孩子就沒人管教,一下子讓你給他補上來,确實有點難。”
“給他找一個住家家教比較好,能夠一對一輔導他。除了上學的時間,每天晚上給他輔導一些基礎題。慢慢把成績提高上來,我只有周六周日兩天的時間,就算再怎麽努力也沒效果,況且高考在即…”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馬朝陽從門後走出來冷哼一聲:“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劉姨見馬朝陽臉色不太好,趕緊替林清解釋:“不是那個意思,哪能是那個意思呀,就是吧,這馬上高考了,你們都是同學,應該也知道學習比較緊張,她是怕你這邊耽誤。”
馬朝陽還是冷着臉,絲毫都沒相信劉姨的話。
林清不得不解釋道:“你這回周考的成績我看了,依舊沒有提升,我想着是不是我給你輔導的時間間隔有點兒太久,所以建議你找一位住家家教,這樣可以每天晚上抽出時間來多給你講題,效果會比我給你輔導的要好。”
馬朝陽無話可說:“那不如這樣吧,我找一位住家家教負責我周一到周五晚間的作業,周六周日還是你來。”
天氣晴朗,陽光非常耀眼,林清站在門口已經有一段時間,被曬得出了一身汗,白嫩的肌膚變得粉紅,臉頰上升起兩朵紅暈,像是年畫上的胖娃娃,馬朝陽一時間看的有些挪不開眼。
林清笑的很陽光:“咱們還是同學,有什麽不會的,你可以在學校問我,沒必要非得周六周日單獨輔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