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皇朝二十年,定北侯率三十萬定北軍大破入侵國境的塔拉國五十萬鐵騎。收複國土,将塔拉軍趕出國境,再建奇功。
然經此一役,定北侯私蓄定北軍,圖謀不軌之舉敗露。加之定北侯麾下大将徐東,率二十萬精銳趁勢攻入塔拉國都,斬塔拉國王,另扶王族登基,自封為攝政王,公開叛國。
舉國嘩然,皇上震怒,奪定北侯定北軍大印,收定北侯封號,将定北侯發至大理寺待審。後念其軍功赫赫,免其死罪,幽禁于乾王府交其夫乾王看管,非聖谕,終生不得踏出乾王府一步。
令人聞風喪膽的定北侯和她的定北軍從此退出歷史舞臺,絕世美貌,戰無不勝的女将軍再也沒能上戰場。
……
徐東叛逃,沈圓月被押回京城。葛丹孤零零替沈圓月管理北域暗道。也許是前些日子偷來幾個月相處的時光養刁了胃口,葛丹越來越想念沈圓月。
與鳳凰永遠不再見面?或是再次分開好幾年?他再也做不到。有些情感就像不斷發酵的酒,時間越長越醉人。那就醉一輩子吧,人生百年,時間又不多。
沈圓月手裏只剩下鳳凰城暗道一張底牌,作為最後一張底牌的統領,他有本錢僭越。于是以給沈圓月賀生日為名親赴京城,去見她。
三年足不出戶,沈圓月的眉間少了往日的英氣,多了幾分柔情。葛丹見到她時,她正執了一支釣竿倚在欄杆邊釣魚。環佩叮當,烏雲輕挽,臉上描着精致的梨花妝,一身如煙似霧的淡紫色軟煙羅拖拽一地,美得像畫師筆下的仕女圖。
“未奉召,你來做什麽?”回頭淺笑,她問。
聲音輕柔至極,軟軟的落到耳朵裏,勾得葛丹全身一麻,心神蕩漾,神思恍惚。全身從內向外透着一股子癢,像羽毛從身體內外拂過,撩起股股火焰,口幹舌燥。
在做美女一事上,沈圓月頗為失職。不過,若是她稍稍放了三分心思做美女,就了不得了,美得驚心動魄的。就連自以為與她是“老夫老妻”,見面感覺趨于“些微平淡”的葛丹此刻也一時反應不過來。
正直下午,陽光正好,四周安靜。沈圓月的嘴唇在陽光的映襯下嬌豔欲滴,像一枚新熟的紅葡萄。葛丹癡癡地想,此刻若是在家裏該多好,那他就可以歡歡喜喜地捧着她的身子上閣樓……
……洗葡萄……剝葡萄……吃葡萄……
她身上每一處傷口,還有她的呼吸,他都那麽熟悉……
閣樓上只有一張青竹床,夏天光着身子睡上去一片沁涼。床外罩着一層雪白的紗帳。有時某人在小聲哀求的時候,雪白的胳膊會不經意朝紗帳一抓,紗帳落下來,反而将試圖逃跑的人兒裹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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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床下有一塊地板有點松,睡在床上的人一動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咯吱……咯吱……咯吱……
夏天的閣樓,清爽的風吹得人的骨頭都快化成水似的,舒服得讓人永遠不願醒來……
家裏的閣樓,真是世上最可愛的閣樓。
……
“我問你,你來做什麽?”沈圓月的聲音将魂游天外的葛丹拉了回來。
再看沈圓月的表情,斂了三分笑意,微微有些嚴肅,葛丹深吸一口氣收緊了小腹,穩住聲音道:“我來見你。”
沈圓月探究地盯着他:“見着了麽?”
“見着了。”
沈圓月轉身看向湖面:“那你可以走了,旁邊那旁梨賞你路上吃,去火的。”
說這話時,葛丹明顯看到沈圓月的嘴角往上勾了下。
于是膽子瞬間大起來,當然,也可能是渾身熱得難受,他拈起一個梨就要吃。
纖細的手向後一抛,将一張蘭花手絹抛到他手腕上:“把鼻血擦了,我在幽禁,沒事你別來了。”
做了二十年夫妻,葛丹磨出了一些臉皮,此時派上了用場。他将手絹貼身放好,拉起袖子擦了擦鼻血,咬了一口梨,嘟囔道:“讓我把梨吃完再走,行麽?”
沈圓月沒做聲,葛丹就當她同意了,便依靠柱子看她釣魚。
兩人沒再說話,很快,小小的梨吃完了,連梨核也被葛丹嚼碎了咽下肚。
釣竿一動,沈圓月低聲,似自言自語:“我的釣竿上已沒有餌料,如此還上鈎,這魚着實傻。”
葛丹笑:“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師傅只管下鈎就是,無論有無餌料,總有魚追随。那魚的名字叫“至死不渝”。”
沈圓月沉默片刻:“梨已吃完,你該走了。”
“是。”片刻的獨處,葛丹心滿意足,他一面考慮着以後要不要一年來見沈圓月一次,一面快活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葛丹挺容易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