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葛丹以前在酒坊幫過工,曉得怎麽釀酒。他用那一百兩銀子盤下城南的酒坊,修繕了酒坊損壞的器具,買了些高粱開始釀燒酒。
他用的高粱成色好,釀酒時間把握準确,釀出的酒夠勁兒夠香。可以前的酒坊老板喜歡在酒裏摻水,壞了城南酒坊的名聲,葛丹剛出鍋的第一批酒只賣了兩斤。
沈無言手上鈎着個葫蘆酒壺到酒坊找他:“沒生意?”
葛丹笑着擋到她面前:“昨天喝那麽多,今天你不能再喝了。”
沈無言甩着酒壺從他身邊擠了過去,直奔酒壇:“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唯有喝酒解悶。”
兩人同床共枕數日,美人在懷,葛丹夜夜噴鼻血。可他總覺得稍稍越軌便唐突了鳳凰,畢竟沈無言嫁給他時不情不願的,所以一直辛苦忍着。
沈無言知道他有賊心沒賊膽,便時常拿此事打趣他。
但打趣歸打趣,沈無言有點酒瘾,葛丹哪敢讓她過度飲酒傷身,急忙追上去:“你不能再喝了。”
沈無言身手敏捷,兩手一撐從一個酒壇上翻了過去,隔着酒壇對葛丹說:“有本事,不用武藝攔住我啊。”
男人最不能忍受挑釁,葛丹撸起袖子就追,兩人在酒壇間孩子似的追來追去。
當然葛丹的體力要好得多。沈無言跑累了,背靠酒壇笑盈盈用手扇風:“不跑了,我認輸。當家的,酒要是再賣不出去,我們喝西北風?”
看到她臉蛋紅撲撲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葛丹心神蕩漾,看着她憨憨地笑:“我的酒好,慢慢地就好賣了。”
其實賣酒不難,只是葛丹只有一個人,要釀酒要打理酒坊,傍晚還得趕回家做飯收拾家務,還沒時間想賣酒的問題。
“我替你賣,但是你要給我提成。”沈無言笑道。
“你在家享福就好。”
沈無言伸伸懶腰:“呆在家裏什麽都不做,手腳都鏽住了。你要不讓我做點事,我就給你找麻煩。”她調皮地挑起下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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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灰眸裏掠過的狡黠笑意,葛丹渾身一暖,魂都搖晃起來,此刻無論沈無言提什麽要求他都不會拒絕:“好,但是你不能偷酒喝。”
沈無言不缺精力,就缺賺錢的門道。以前到處打架,打完還得請客吃飯存不下幾個錢。現在有了正經活計,她來了二十分精神,立馬租了輛小驢車,拉了幾壇酒就往平時罩着的酒家賭坊花柳店送。
要是碰到熟人就拉住人家,硬要人家嘗嘗她的酒。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幹活,一天說的話加起來比平時一年說的話還多。
小兩口一個買原料,釀酒,招小工,打理酒坊。一個整天滿城轉悠賣酒。累得兩人回到家沾枕頭就睡。
過了一個月,漸漸有人來酒坊訂酒買酒,酒坊終于有了盈利。
錢來得不容易,沈無言用得很省。她舍不得買燒雞,便買了兩只雞爪子提前回家做飯慶祝。等葛丹一進屋,她歡天喜地将一只焦黑的雞爪子遞給他:“家裏當家的,大吉大利,吃只抓錢爪。”
葛丹接過雞爪子,問:“瞧你高興得,有什麽喜事?”
“賺錢了啊,一吊錢。”沈無言将分好的錢袋塞到葛丹手裏,“你半吊,我半吊。”
葛丹将錢袋還給她:“做飯的,你管錢就好。”
沈無言突然愣住了,眼圈一紅,轉身拉起袖子擦鼻子。
葛丹急了,趕緊問:“怎麽,不舒服?誰欺負你了?”
沈無言擡頭對他笑,眼圈紅紅的:“眼睛進灰了。”
其實沈無言自己也覺得很奇怪,雖然離開沈家莊後她逍遙自在,但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時常泛起,讓她喘不過氣來,這種恐懼的感覺她向來只能獨自面對。可剛才接過錢的瞬間,她突然感覺有了依靠,放佛疲憊了好幾十年,終于不用再一個人一樣,好輕松。
“我看看……”葛丹扳開她的眼皮吹了吹,“看不見……”
話未說完,沈無言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下。
觸電似的,葛丹渾身一麻,雙腿一軟就要往地上蹲。被沈無言揪住雙肩提住:“不許暈。”
“無言……”葛丹手足無措,兩條毛毛蟲似的鼻血爬了出來。
沈無言咧咧嘴,将抹布扔到他臉上:“我還算标志吧。”說完往外面走,“算了,看你挺累的。”
葛丹拿着抹布愣了半天,猛地回過神。頓時熱血直沖腦門,腦子還沒想,雙腳奔着沈無言就去了。
追上沈無言,一把将她扛在肩頭,葛丹一邊說着:“我不累,一點都不累,不累……”
一邊沖進卧室,甩上了房門。
……
沒多久,房裏傳來了男人剛勁有力的嘶吼,還有女人軟綿綿的輕哼。一剛一柔相互纏繞密不可分,猶如外硬內軟的花生酥糖,甜得天空露出了漫天晚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