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這場戰争打的并沒有太多的懸念,也是很早之前就有過計劃的。
只不過現在最為重要的事情還是繼承人的選拔,沐游看着日漸忙碌起來的傑瑞斯。
沐游也就順便的在街道上閑逛。
因為最近的事情,街道上的人也很是熱鬧。
沐游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順便聽八卦,從他們的口中也得知了外界的情況。
混亂。
他嘆息一聲,總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似乎沒有什麽意義一樣。
就算他做了一些事,想要改變一些東西,給大部分的人更好的生活,但似乎都是無用功。
因為他們不在乎。
他們還在內鬥。
沐游擡頭看了看天,回到了教堂之中。
他看向那對這自己露出殷切笑容的老者,開口詢問。
“你覺得如今的一切是好還是壞呢?神饋贈大地,反而引發了新一輪的鬥争。”
所有人都在鬥,彼此間較量,互不相讓。
“這不是簡單的饋贈就能夠解決的事情,現在大陸的局勢極其複雜。”老教皇嘆息一聲,原本準備糊弄過去,不過看到沐游臉上的表情他又沉默了一瞬,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掰開了和對方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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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人是特殊的,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做出一些特別的事情。
“大陸動蕩依舊,誰都不服誰,就算現在有人願意安靜下來發展,恢複遠古時期的輝煌那也只是少數。
強者誰都不會服誰,他們只會聽自己的。
所以現在必須要分出一個高下,和魔族的開戰也只是第一步,他們本身好戰,而且如今還鬧出了這麽多的笑話,更是劍指王座,将自己的野心暴露了出來。
我聽聞前段時間的變化消除了不少種族根深蒂固的詛咒,魔王的戰鬥力或許變得更強了。”
聽着這話,沐游的眼神微微閃動,算是接受了這件事。
“之前我聽傑瑞斯說過,人族有內憂外患,麻煩不斷。”
“是,不過暫時你不需要操心,雖然光明的信徒多數來源于人族,但我們并不會聽從人族王室的調遣。”
教皇似乎是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鬧劇,又向沐游強調了幾句。
傑瑞斯會落得那個下場是因為他損害了不少人的利益,那些家夥不會放過傑瑞斯。
同時,光明教會內部也有争鬥,有不少人想要拉下傑瑞斯,自己上位。
而他,更是一種中立的态度,不向着任何一方。
傑瑞斯固然是個好的選擇,且衷心。
但他的心思太大了些,教皇的年紀大了,并不願意冒險。
他只想安穩的守着教堂,不做出那麽多的變革。
改革是會流血的,是會不斷的争鬥,彼此間啃噬血肉,以達成某種目的。
“我知道了。”沐游很自然的點頭,他雖然認可傑瑞斯的做法,但他也不會強迫其他人也如此。
而且就算是他,也更想要平穩,而不是激烈的戰争。
但,似乎現在別無選擇。
沐游嘆息一聲,總覺得前途很是坎坷。
日子在繼續的過着,沐游也在飛速的掌握着魔法。
教皇的表情也越發凝重,被神明眷顧的人前期進步的快他能夠理解。
生而知之的先知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對方比起是在學習,不如說是在逐漸的掌握自己曾經的力量。
只要見過,就能完美複刻。
甚至在幾次嘗試之後,會使用出更加合理且強大的魔法。
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時間,沐游就從對魔法一竅不通,進階為了高階魔法師。
老教皇很确定,這不是對方的極限。
只不過在學習七級以上的魔法之後,對方會下意識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力求掌握的細致入微,保證不會在戰鬥中出現什麽差錯。
聽到他的這個成績,傑瑞斯也是吃了一驚。
“那你接下來要撿起來騎士的訓練嗎?來個魔武雙修?”
沐游短暫的心動了一瞬,很快的就搖搖頭。
“不了,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一副趕時間的模樣,可傑瑞斯沒有再問。
“繼承權的争奪出結果了,現在剩下歐菲拉和另外的一位王子,他們兩人這次要做出些成績來。
而這個成績,就是這次的戰争。”
沐游的臉上露出了少許嫌惡的神色,他詢問道,“以戰争為考核?”
“是的,我稍微運作了一下,和魔族的開戰由歐菲拉領導。”
“另外一邊呢?”
“和精靈矮人一系。”
沐游不再詢問,這兩個聽起來都不是什麽好啃的骨頭。
想想也是,現在的大族哪個不是強悍到壓根不給別人可乘之機的。
能夠在這個物資匮乏的年代依舊統禦一方,都是了不得的家夥。
“嗨!”身着靓麗衣裙的女人走入其中,見到沐游的時候就直接咧嘴大笑了起來。
“我聽到你居然成為了聖子可是吃了一驚呢!不過想想也是,我的朋友如果不是聖子,你的這個長相就真的是可惜了。”
沐游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的這句話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很自然的忽略掉了這句話裏調侃的意味,沐游看向歐菲拉。
“你最近過的怎麽樣?”
“跟你差不多吧。”歐菲拉解釋的也比較含糊,她回想起自己回來的時候母親和自己說過的話。
那位夫人總是看起來溫柔,但實際卻表現的強勢。能夠把握住一切,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那位夫人坐在馬車上,随意的向旁邊一瞥,她沒有詢問自己許久不見的女兒在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些什麽,她所在意的只有結果。
“那個騎士長旁邊的人不簡單。”
“什麽?”歐菲拉當時還沉寂在想要和母親說起自己這段時間的見聞,聽到這話也不自覺的扭頭看向了窗外。
透過馬車的窗簾,歐菲拉能夠清楚的看到那站在傑瑞斯身旁的人。
銀色的長發披散在對方的肩頭,他看起來是那麽的乖巧又漂亮,原本歐菲拉還覺得這樣的一個美人能夠引發一陣轟動的,不過看來現在引發轟動的是另外的一件事。
“那些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麽?”
“将優秀者處死,讓無能者上位,最後一切崩盤。”女人緩慢的閉上了眼,她那雍容華貴的氣質,即使是嘆息都讓人為之沉醉。
“這是一切王朝沒落的根源,原本我還想要結束掉手裏的所有事,帶着你離開,但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我改變了想法。”
女人的視線落下,她的眼神波瀾無驚,“我的女兒,你要去争一争那個位置,你要掌握權力,掌握一切。”
歐菲拉的眼中流露出迷茫,她不明白,自己的母親原本是不讓她摻合那些權利鬥争的,但此刻對方似乎在讓她争?
“母親?”
“按照我說的去做,當然,如果你覺得不太能夠接受的話就把這一切交給我。”
那位女大公這麽說着,歐菲拉也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對于權利的欲望。
回想起這些的歐菲拉看着自己面前對她露出疑惑神色的人,也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沐游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麽,對方似乎一出現在帝國就成為了所謂的聖子。
雖然歐菲拉不的不承認,沐游的模樣确實很好,如果單看模樣的話,沒有人比眼前的人更符合那光輝聖潔的形象了。
“沐游!你現在學習的怎麽樣?”
聽到人問起自己的學習情況,沐游喜滋滋的點頭。
他的手在空中一劃,由純粹魔力構築而成的煙火綻放開來。
“學習的還不錯。”
歐菲拉的視線落在對方的手指上,那在空中出現的魔力煙火比尋常的要縮小無數倍,但反而要精致上不少,這人對于魔力的微操似乎到達了一個她無法理解的水平。
“你,現在是什麽水平?”
“不知道。”沐游搖搖頭,一副自己對此完全不了解的模樣。
歐菲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我信你個鬼啊!
“那就不廢話了,直接步入正題,我們要如何面對魔族?”
以奧法帝國的實力,想要對付其他種族其實是可以的,但很困難。
壽命、魔力,還有物産資源。
這些東西都是制衡的關鍵,可偏偏最後這次的題目居然就是這個。
“老實說,如果傾計全力我們确實有可能戰勝,但一定會損失慘重!”
“關于這一點的話——”剛好走過來的傑瑞斯表情微妙的看了眼沐游,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最開始他看出了這人是個散發着金光的大腿,特別想要抱住對方的時候通過花言巧語騙到了對方的床。
然後把床單被褥給拆了,把床板給劈了,那些東西都給做成其他更有意義的道具之後——
這人成為了所謂教會的聖子,似乎頂頭上司對這人還特別特別的厚愛。
當然,傑瑞斯對于這件事本身并沒有什麽意見,反正他又不是一個向光明神争寵的人。
他熱愛的,認同的,只是對方的理念。
以及,他曾經落魄時,被教會所救的事情。
不過在認識到了沐游之後,他覺得自己曾經的看法實在是太正确不過了。
他居然能夠在那麽久以前就認為光明教會是個好地方!
“嗯?”歐菲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見她這樣,傑瑞斯也忍不住的勾起嘴角來露出一個笑容。他沖着歐菲拉招手,一副要給人看點什麽寶貝的模樣。
歐菲拉撇了傑瑞斯一眼,腦子裏突然模糊的有了一個概念。
看來确實是發生了些什麽事啊。
自從傑瑞斯他們回來之後,騎士團這邊似乎就發生了一些特別的動作。
所有人都深入淺出,似乎很自然的在人前消失了。
不過因為這個時候的王城裏正在發生各種權利争奪,事情鬧得不小,自然也就沒有多少人關注到這裏。
此刻被傑瑞斯一提醒,她突然的對這裏産生了些興趣。
跟随着傑瑞斯繞過了幾道彎,歐菲拉看到了全新的場景。
小的時候她也曾經見識過訓練場是什麽樣的,雖然物資不是很豐厚,但勉強做到了幹淨整潔,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到平等對待。
但此刻……
歐菲拉的見識限制住了她。
此刻目光所及,全都寫滿了壕氣。
“你們,這麽多的錢麽?”
即使不知道具體的價錢,但是看着眼前的所有士兵都換上了新的裝備,她也覺得那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前任國王做的不算太好,只能說是在保持溫飽的水平上,稍微的多撥了一點款。但是現在,絕對是直接進化到了富得流油。
傑瑞斯沒說話。
但就他這反應也讓人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麽。
要說現在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那必須是某個人的出現啊!
沐游很自然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他确實搬了不少倉庫的東西給他們用。
如果他沒有加入任何的勢力,那自然不用考了那麽多。
現在既然他認可了傑瑞斯以及老教皇,那自然也不介意出手幫他們,在資源充足的情況下,這些人的進步速度簡直不要更快。
“充足的戰力以及資源補給都是足夠的。”傑瑞斯指了指裏面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
“那就突襲!”
魔王赫伯特安靜的坐在自己的王位上,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但他依舊在為現在的一切而感到不真實。
仿佛現在所擁有的,都不過是一陣泡影。
“大人?該做準備了。”有侍從匆匆的趕過來,這麽禀報道。
自從那日天上出現了異樣之後,世界的局勢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原本不少的勢力都準備安分發展了,但世界開始複蘇,曾經至高無上道存在似乎降下恩澤。
回想起曾經在書籍上看到過的,輝煌的年歲,就有不少的人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如果能夠再創那樣的輝煌,就能夠流傳千古。
而自己也能坐上至高無上的寶座。
甚至,有可能成神。
這樣的傳言傳的到處都是,有不少的人都因為這種可能性而紅了眼。
就算是赫伯特對于這些傳言并不在意,但他依舊被裹挾着卷入其中。
他必須要戰,要和其他的種族之間分出一個高低,要決出所謂的世界之主。
手按在胸膛上,赫伯特感覺一切的真實應該和他們所說的毫無關系。
即使他什麽都不知道,但他覺得,那日在虛空之中看到的模糊人影應當對于所謂的戰争完全不感興趣。
即使世界在重新恢複,未來可能會再現輝煌又如何?
或許,他們戰争到了最後,即将獲得一切,向神明獻上忠誠的時候,那沉睡的神明會給他們雷霆一擊。
“海蜇頭,你說呢?”他的手撐着腦袋,百無聊賴的看着遠處。
至于那過來向他請示的下屬,自然是随便的就打發走了。
他不會不做準備,單純的被動防禦。
敢對魔族出手,那絕對要把人的爪子給砍下來。
那些蠢貨似乎忘記了,曾經骁勇善戰的魔族才是最不能招惹的一方。
“混蛋!你不準這麽叫!”
在赫伯特的耳邊,有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對方的語氣聽起來似乎還有點生氣。
“那你不如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啊?”赫伯特依舊懶洋洋的随意的說道。
見他這樣,稚嫩的聲音似乎更生氣了些,他氣鼓鼓的跺着腳,又有幾分的委屈。
“可惡!混蛋!不要想套我的話!我才不會告訴你呢!這是我和主人的秘密。”
赫伯特的眼眸微閃,帶着幾分好奇的詢問,“你和創世神之間居然是主仆關系嗎?”
感覺自己說錯了話的稚嫩聲音又是氣的不行,發出了好幾聲‘混蛋’的咒罵。
“主人和我之間當然不是這種關系!但我是被主人培育出來的,從出生起,那位大人就很溫柔的在對待我,教會我很多很多的東西!”
稚嫩的聲音帶着幾分的懷念,他記得,自己還是一個小小的水母的時候,對方在海底發現了自己。
然後就點化了他,讓他擁有了智慧,教會他如何管理族群,緊接着,他學會了如何從海底上岸。
再之後,他認識了好多好多的人。
如今的光明神就是所有人的大哥哥,在主人不在的時候幫助他們。
“祂是最溫柔,最好的人。”稚嫩的聲音這麽說道,其中的篤定讓赫伯特都覺得有些動容。
“這樣啊。”赫伯特應了一聲,似乎有些敷衍。
對于那麽久遠的事情,他在意的只有當時發生過的真實,而非單純的幾句恭維和贊美。
“我好奇一件事,如果那位真的那麽好的話,為什麽會消失那麽久都不聞不問呢?”
“或許是因為一些特別的事情。”
“那樣的人物只怕對于世界的興衰毀滅都并不在意吧。”
“不,祂那樣溫柔的人對于這些才是最在乎的,我相信主人是因為不知道才在之前對那些事情無動于衷。”
這一次,赫伯特沒有再回答,他就那麽安靜的坐在王座之上,仿佛一切事情都不會入他的眼。
直到——
“大人!奧法帝國的軍隊打進來了!騎士長傑瑞斯換了一套好厲害的裝備!除了他的劍,他身上的裝備居然都換了一套!”
騎士長的模樣他們不少人都記憶深刻,畢竟這人和他們的魔王也算是老夥計了。
可現在,他們的老朋友聚人換了一身皮過來!
跟窮人乍富一樣,渾身上下穿的別說多氣派了。
當然,也很酷。
“……”赫伯特之前想過很多人,但确實沒有想到傑瑞斯這家夥居然是第一個打過來的。
“也好,迅速的結束吧。”這麽說着,赫伯特起身對着周圍的其他人做出了相應的安排。
他相信自己和傑瑞斯之間是有一個潛在默契的,對方既然敢打過來,那就久違的分出一個高低來。
就算對方看起來富裕了又如何,赫伯特曾經的頭疾還消除了呢。
這場戰鬥,還猶未可知。
跟着一起出去,赫伯特在心底想着,要怎麽樣才能夠酣暢淋漓的戰鬥,同時又不會給自己這邊造成太大的損失呢?
“要是輸給傑瑞斯問題也不是太大,起碼那家夥不會胡來。”
赫伯特即使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可也不的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輸了該如何的問題。
起碼,和傑瑞斯還是能有商有量的。
只不過,剛走出來的赫伯特視線落在人群中那格外顯眼的人,對方的銀色發絲被人精心的編了起來,銀色的長發垂落而下,身上穿着的純白長袍更是讓他的氣質變得更加出塵。
視線落在對方衣服上的标識,以及對方很融洽呆在人群中的模樣。
赫伯特的臉色很是詭異。
什麽時候,這麽一個魅魔都能夠毫無違和感的融入教會的圈子裏了。
特別還是光明教會這群有着潔癖的家夥。
如果說是之前那帶着僞裝的情況赫伯特還能理解,畢竟這家夥的來歷明顯有問題,在刻意的隐藏之下,沒人認出來還算是正常的。
但現在……
看看那家夥飄在白色鬥篷下面的黑色愛心尾巴啊!
你們這些神職人員是眼瞎嗎?
沐游自己其實也是有那麽點奇怪的,他最開始也是準備隐藏一下自己的,但後來他發現,整個教會的人都有點毛病。
不帶什麽貶義,就是單純的覺得他們有點不太正常。
自從知道了沐游于光明教會的意義之後,這些人不管沐游表現出多麽離譜的東西都不會質疑。
這不是老教皇獨享的專利,而是從上到下,整個教會成員的表現。
他的魔法進步飛快,幾乎一月一個級別的往上蹦,這屬于正常現象。
他莫名其妙的拿出了一大堆的資源,其中還有不少算是早已消失的材料也屬于正常現象。
他的頭頂冒出了尖角,身後出現了尾巴……他們也能夠很自然的裝做看不到。
如果有人不識好歹的指了出來,這些家夥甚至還會群起而攻之。
飛得對方改口說自己其實什麽都沒有看到才算是結束。
沐游不能理解,不過對于他們的這種舉動他還是坦然的接受了。
這些人在身體力行的告訴自己,無關種族和其他,他們就是很單純的認定了沐游,以及肯定了他的光明神。
回想起那時不時就會變成貓咪來和自己撒嬌的光明神,沐游也覺得很是無語,你見過小貓咪拿着鍋鏟做飯,并且還會關切問你累不累,別着涼了的嗎?
小貓咪不會說話,但魔力能夠解決一切的問題,懸浮的半透明對話框會出現在空中。
這樣的操作會讓沐游産生更加明顯的割裂感,就像這一切還是游戲一樣。
搖搖頭,把自己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抛了出去。
他注意到赫伯特似乎在看自己,咧嘴笑了笑。
舌尖舔過自己的小尖牙,似乎是在故意的挑釁對方。
赫伯特額頭的青筋跳動了幾下,總覺得對面的人不懷好意。
不過也是,不管這家夥的真實身份是什麽,他都是魅魔。
都是屬于魔族的。
可偏偏!這家夥居然帶着大部隊來讨伐魔界了!
不得不說這是個地獄笑話。
或許是對方在人群中過分顯眼,其他的魔族也下意識的看向了沐游,其中的幾人剛巧認識他,也就很自然的開始了新一輪的八卦傳遞。
“赫伯特!既然你出來了,那我們也該好好聊一聊了。”傑瑞斯注意到魔王一副走神的模樣,不的不開口喚醒對方。
“嗯。”赫伯特點點頭,那張帥氣淡漠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神情。
沐游的視線落在對方的身上,他能夠感覺到,赫伯特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之前的這個人,身上總是帶着一種很矛盾的氛圍感。
明顯能夠感覺到,對方想要靠近自己,但又壓抑着那情緒,不得不說,正因為對方的這種矛盾,特別想讓沐游去逗一逗對方。
常年臭着一張臉的魔王,會露出什麽樣的有趣表情來呢?
沐游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不是太合适,不過他還是抿嘴偷笑着。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傑瑞斯和赫伯特似乎在這一剎那下定了某種決定一樣,都在同一時間飛躍向空中,兵器相撞,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沐游的視線很自然的落在了雙方的身上,他們似乎決定以自己的力量來結束本該由無數的人命堆砌起來的戰争。
見所有人都在掠陣以及圍觀,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情況,沐游也就很自然的掩藏身型鑽到了對面。
擡手拍了拍一個眼熟的侍衛,沐游好奇詢問,“最近赫伯特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什麽?別煩我,大人他……”話說到一半,那侍衛突然的察覺到了什麽不太對頭的地方,側頭一看正正對上了沐游的臉。
他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注意到周圍似乎沒人注意到這裏,壓低了聲音,“你問大人做什麽?”
“沒什麽啊,就是好奇他怎麽樣了嘛。”
“……你,是站在什麽角度上操心大人的?”
侍衛可沒有忘記,沐游剛才是站在對面的。
更別提……他現在身上還穿着一身神職人員長袍的沐游,更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你覺得我和他應該是什麽關系呢?再說了,站的位置不一樣也不代表了立場不一樣吧?問這話的人如果是騎士長你會不會答嗎。”
侍衛很想說,你這個類比能一樣嗎?突然的又反應過來,好像還真的沒什麽毛病。
雖然那位确實不太可能和自己說這些,但,對方如果要問的話那他确實不太可能不告訴。
而且侍衛又想了一下,這人和大人的關系似乎還挺微妙的?而且最近的事情道也确實沒有多少需要隐瞞的。
只能暫時的把沐游的這個詢問當成關心的侍衛也就簡單的解釋了兩句,魔王的生活聽起來也很是枯燥,沐游覺得自己光是這麽聽着都要忍不住的打哈切。
侍衛原本還準備像是彙報工作一樣的講述,但說了幾句之後也反應了過來自己這麽做很蠢。
“總之,大人的日常真的很無聊啦,他這個人除了訓練之外對于其他的事情也都不怎麽在意的。”
沐游看着對方,很想問上一句。
你這話敢對着魔王赫伯特說嗎?我很懷疑你在表達對頂頭上司的不滿。
“不過要說有什麽大事的話,應該還是先魔王的離開,以及魔王不再被病痛折磨了吧,之前隔着老遠都能聽到城堡裏的怒吼。”
從這人的語氣裏聽出了幸災樂禍,沐游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你們似乎都不怎麽怕他。”
“怕誰?大人嗎?嗯,如果硬要說的話其實是怕的。但是他會哽着脖子,用最兇狠的語氣說‘老子剛才的語氣不好!要生氣你們揍老子一拳!’這樣的話,真的很搞笑啊。”
沐游聽懂了,這人是在哈哈笑的嘲諷他家頂頭上司。
他也仰頭看着天空之上的對決,眼眸微微眯起。
以前他看不太懂這些東西,屬于眼睛跟得上,但是大腦一片漿糊。
不過現在有老教皇的提點,他對這方面的了解突飛猛進,招式、魔法他都能夠如數家珍。
不過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階層的戰鬥。
他現在屬于一種理論跟得上,但實戰還差一些的程度。
即使他和傑瑞斯比試過好幾次,對這位騎士的了解也算是不差,但此刻的戰局還是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沐游又盯着看了一會,沒再多說什麽,很自然的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歐菲拉側頭看了眼,壓低了聲音,“你是不是有什麽疑慮?”
“嗯?”沐游很奇怪的看了眼她,完全不理解為什麽歐菲拉會問出這種問題來。
不過在對上對方眼神的時候,他還是反應了過來,自己現在的表現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即使,他們對自己沒有什麽懷疑,可自己坦然表露自己身份,不做任何隐藏的表現還是讓不少人都有些擔心。
他的尾巴和角,現在可是一點都沒有掩飾的。
“你不要擔心我啦,我自己心底有數,畢竟,我并不屬于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