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好奇
生好奇
這問題現在先不考慮,對于馮小憐來說,自己活着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看到所有的事情會真相大白的。
想到這一點之後馮小憐就告訴蘇利奴:“這事兒別管了,就這麽過吧。”
蘇利奴不解,小少年擰着眉頭問:“不管了?這是個大事兒啊。要萬一......我是說萬一,要是有人對您不利怎麽辦?這可是兩萬金呀!”
財帛動人心,蘇利奴的意思還是要防備着的。萬一要是這莊園裏面的某些人對這些錢財動了貪念可怎麽辦?
“我知道,如今咱們誰不防備啊?”馮小憐真的很惜命,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那真的是任何人都防。
可是千防萬防有些人是防不住的,比如說蘇利奴和貍奴這一對兄妹。蘇利奴這個時候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萬一要是将來有人找上我......”
蘇利奴雖然聰明伶俐,然而到底沒有到老奸巨猾那一步,就是有的時候表忠心也表達的非常笨拙。和馮小憐之間有什麽就說什麽了,所以這個時候自然是毫不忌諱的問若是自己經受不住誘惑怎麽辦?
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提醒馮小憐還是要多加防備,哪怕是心腹也不能放松了防備。
馮小憐看了蘇利奴一眼,“你要是答應,必定是我做了對不起你和你妹妹的事兒。要是天下沒有一個可信任的人,那這一輩子過得也挺沒意思的。小夥子,人生自古誰無死?哪有那長生不老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馮小憐這個時候能倚仗的是平臺,所以別的途徑是不用在意的。
而且馮小憐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浪費太多時間,就問蘇利奴:“除了這些消息之外你還打聽過什麽消息嗎?”
“哦,還有一個大消息,關于北齊皇帝高玮的。”蘇利奴在說話的時候還悄悄的看了馮小憐的表情,馮小憐被他看的忍不住煩躁:“有話就說,你這樣吞吞吐吐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有傳言說那狗皇帝準備來咱們這裏,要來投奔您。”
馮小憐露出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來,這感覺比吃了蒼蠅還要惡心。
“咱們這裏?”馮小憐說這話的時候趕快看了看外邊,太陽還好好的挂在天上,這個時候既不是夜裏不是自己做噩夢,也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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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說是要冊封主人您為皇後,然而他們南下的時候被周朝大軍堵住了。所以他們不得不改道直奔青州,聽說,也僅僅是聽說,這消息如今還沒有證實,說是他們打算渡江南下去投奔陳朝。”
馮小憐真的想不明白,按道理來說北齊在北方大地上還有一支大軍,怎麽就不抵抗而是想去找陳朝尋求庇護呢?
任城王高湝手裏還有四萬人馬呢,這位任城王是高玮的親叔叔,雖然他們高家的親屬關系是殺來殺去,但是這亡國滅族的當口,任城王是不會和高玮自相殘殺的。
要換成馮小憐處在那昏君的位置上,無論怎麽說也要搏一搏,做一個困獸猶鬥,難不成他連最後的拼搏都不想做了,只想渡江南下找地方逃命嗎?
馮小憐忍不住皺眉,問蘇利奴:“那昏君的事先別說,任城王那裏有什麽行動嗎?”
“有,和廣寧王高孝珩合兵一處,聽說要和宇文憲在河北大戰,這一戰若是高家贏了尚且能贏得片刻喘息之機,若是宇文家贏了那麽一戰定北方。
這兩位高家宗室王手中的大軍乃是最後一支北齊官兵了。等到這一戰結束之後,想來北方應該沒什麽戰事了。”
馮小憐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只是天下人的一個美好期盼罷了,平定了北齊,匈奴那裏也不會讓中原這裏安穩下來的,肯定會時不時的前來騷擾,不過說起來這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馮小憐現在能做的仍然是讓自己發展壯大,壯大到足以讓自己能自保的地步。
而此時宇文憲看着馮小憐走了之後,讓人收拾了帳篷裏面的殘席,和帳中的文臣武将們坐下說一說接下來要做的事兒。
大軍眼下要做的事有兩件。
第一就是尋找剩餘的北齊主力進行決戰!
這件事兒是小事兒,因為北齊的主力已經集結完畢。而北周的大軍可以立即開拔,兩軍決戰的日子并不遠了。
“......對這件事本王有安排,已經派人将本王的親筆信給任城王送去了,能勸降最好,若是對方不投降倒也不必手軟。”說到這裏宇文憲停頓了一下,告誡帳下諸将:“若是俘獲了高齊宗室,不必淩辱,要以禮相待,全部送往長安。”
帳下諸将紛紛點頭,這樣的事兒他們見的多了。先将俘獲的重要人物送到長安,優待一段時間之後,讓那些主要人物悄無聲息的死去,留下些邊緣人物證明朝廷還是很開明的,沒有痛下殺手。
也不是所有宗室都是這樣對待,就看這些人配合不配合,有的很老實,自然能得茍活的機會。比如說李淵祖上做過十六國時期西涼的皇帝,西涼後主李歆父子投降後活的好好的,李淵是他們這一支的直系後裔。
有些就很不配合,自然不會有好下場。
第一件事是大事,布置的也很順利。宇文憲作為大軍統帥,命令發布下去之後執行的非常好。這樣的大事按照命令執行,所以讨論的也不多。
真正讓大家議論紛紛的是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駐軍河北。
河北這地方和別的地方不一樣,這裏自古就是一個糧倉,同樣自古也是游俠兒衆多的地方,要不然人家也不會說自古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
發展到如今這地方沃野千裏,百姓卻流離失所,盜匪四起。別說從這裏抽稅了,光是每年治理地方都不知道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這地方又不能不管,如果不管幾年之後讓這些盜匪們彼此兼并,到時候就成了朝廷難以根除的毒瘤。
如果管,該怎麽管?
面對着這麽多的土匪,必定要留下一只大軍鎮守河北,然而糧草從哪兒來?又要留下誰在這裏鎮守?會不會在幾年之後鎮守在此地的大軍不聽調遣又成了新的軍頭?
宇文憲和朝廷裏面一些人比較傾向讓馮小憐剿滅本地的土匪就是因為擔心駐軍會出現尾大不掉的問題。以本地土匪克制本地土匪,只需要付出一些糧草就能得到想要的效果,這是最經濟實惠有用且不留後患的辦法。
然而馮小憐不同意。
帳篷裏面大家議論紛紛,有的人想留下來,慷慨激昂地說着本地土匪是如何泯滅人性,這裏面重點被罵的就是馮小憐。
馮小憐對普通人不下手,然而對那一些藏有大量糧食的莊園卻從不客氣,所以馮小憐就是本地最惡名昭彰的土匪頭子之一。
宇文憲聽着下面這一些文臣武将們罵的起勁,臉上并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因為聽說這邊開會,想來偷聽的李淵和楊廣也在帳篷外邊的陰影裏面聽着。
李淵用胳膊捅了捅楊廣:“人家罵你的小娘子呢,你這會兒不說兩句。”要是放在平時,楊廣這個時候肯定會替馮小憐罵回去。
看楊廣沒什麽反應,李淵笑着問:“是不是剛才大表哥罵你了?你這人就該被他罵幾句。”
楊廣就用眼角瞟了瞟這位表哥,沒說什麽話。
帳篷裏面吵吵嚷嚷,天氣又熱,又站了那麽多人,宇文憲就覺得更燥熱了,而且一點風都不透進來更讓人覺得煩躁。
“行了行了,這件事兒以後再議吧。”
在場很多人閉了嘴,看着宇文憲擺了擺手紛紛退了出來。
看着大家都出來了,李淵扯了一把楊廣随着人群一塊走了出來。李淵扯着楊廣很自然的融入到了楊堅的派系人馬中,聽着周圍幾位老大人邊走邊聊。
“看來齊王殿下是不想管這件事兒,說到底還是要等長安的皇上拿主意。”
“如果是這樣,我們就應該請隋公想想辦法,河北是個好地方,必要安插咱們的人手才行。”
其他人不停的點頭,就地理位置而言,這個地方很重要,而且是千裏大平原,将來多多少少能收上來一些稅,在這裏駐軍不會虧,油水也算豐厚。怎麽說也比在北方匈奴草原邊上駐軍來的強吧。
更重要的是頂級門閥這裏就有三家,與這些人打好關系将來在朝堂上做事兒也方便很多。
無論哪個派系掌握了這裏在這裏駐軍那都是一本萬利的好事兒。
在短短的這一節路上,幾位老大人已經把事情怎麽辦給想好了,大家在各自的帳篷口紛紛拱手告別,随後迫不及待的鑽進帳篷裏面涼快去了。
楊勇以少主的身份想和幾位老大人聊聊,用眼神把李淵和楊廣這一對兄弟給趕走。李淵就趕快扯着楊廣去了楊廣的帳篷裏。
李淵看楊廣回來直接倒在了榻上,這時候随從送了一盆冰進來,李淵接着冰盆放到了楊廣身邊。
“剛才大表哥罵的你很兇嗎?你怎麽現在看着還沒點精神?”
楊廣又用眼角看了李淵一眼,翻身從盆裏拿了一塊冰把玩,“他沒罵我!我就是在想百姓是什麽?”
“是什麽?”李淵疑惑的問:“是百姓啊!還能是什麽?”
楊廣沒搭理他,百姓是什麽?是北方世家權貴眼裏的兩腳羊啊!
而河北的流寇是什麽?是頭上長了角的羊,頂人很疼看着很兇的羊!
尤其是叫做馮小憐的那只羊,這羊有病,專門頂人,給草都不吃,早晚要殺了她剝皮吃肉!
楊廣想通了之後站起來,他握着冰塊站到帳篷口看着外面。封疆大吏被稱作州牧,代天牧民!
一個“牧”就說明了一切。
他忍不住在心裏問,既然官員把百姓當羊,那麽自古以來從三皇五帝到剛駕崩的先皇,他們這些皇帝把百姓和官員當做什麽?
皇帝們都在想什麽?
楊廣很好奇!
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