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被當做玩具了
被當做玩具了
任焰看到趙二伯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很帥了，畢竟，他長了這麽一張臉是吧？
任焰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
嗯，滿意。
“二伯，我想穿這衣服拍攝，待會你幫我看下視角對不對，有沒有在鏡頭中間，如果在了你跟我點點頭，幫我按一下拍攝鍵吧。”
“這……我不會啊。”二伯為難地說。
“沒事，我也不會，你就随便按快門好了。”
任焰心态極好，拍不拍是一回事，拍不拍得好是另一回事，萬一碰上狗屎運了呢。
任焰早就想穿古裝展示一下自己了，現在天時地利人和，他跑到一棵梅花樹下，對着二伯喊：“這個角度拍得到我麽？”
二伯站在一根支起的相機架子後，半蹲下看着鏡頭中央。
“往左一點。”
“再往右一點，好好好，就那裏。”
任焰朝着他笑了笑，喊：“那您按快門吧。”
二伯按下快門後，任焰深吸了口氣，做了個起手的動作。
下一刻，他虎虎生威地出拳——
這一套拳法是他這兩個月跟着伍剛學的，整體和他之前的軍拳大差不差，也幸虧他之前有功底，是工廠所有人中最快學會這套拳法的，否則他多沒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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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飄雪，梅花，小山坡上獨棟的房子，風雪之中孤傲不群的俠客。
他就是宇宙的中心，萬物的焦點，還未被世人發現的遺世獨立的高手。任焰心中中二爆發，一時間被自己的想象弄得熱血沸騰，胸口猛地燃起一股激情，出手之間，動作矯健而有力，幾個揮拳間甚至能聽見風的聲音。
趙二伯剛剛按下快門後就走到邊上，把手縮在衣服裏看了起來，等任焰半套拳法打下來，他的眼神慢慢變了。
這小子，好像，也有點東西。
任焰還不知道自己在趙二伯心中形象有所改善，他耍完一套拳法後，呼吸略略急促，快步跑回來拿起相機。
“我看看我看看，拍的怎麽樣……哇，拍得很不錯啊！”
鏡頭有很好地收錄到他打拳的動作，畫面也算清晰，任焰非常滿意，抱着相機跑回屋子裏，他打了拳之後身體也不冷了，還是二伯看不過去往他身上扔了件羽絨服。
任焰身上披着羽絨服，滿臉帶着笑，額頭上還有幾分汗水，把視頻轉到手機後，他切了十來秒左右的視頻發到群裏。
【任焰：[視頻][龇牙笑]】
他稍稍等待了一會，幾分鐘後。
【張勻：哇，老板你到底在哪啊，穿得什麽衣服，這也太厲害了！】
【三叔：好看，是伍剛教的那套拳法吧，打得真好。】
【胡楊：[驚訝][震驚]】
【伍剛：的确打得很好，很有勁道。】
【伍剛：衣服也很好看。】
【胡伯：任焰你這衣服是不是小倉庫裏的？果然你穿着最好看了。】
【李老師：臉是帥的，衣服也好看。】
【李老師：[不愧是你]】
群裏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任焰看着大家不管違不違心的稱贊，嘻嘻地笑了起來。
“別笑了。”趙二伯在旁邊忽然道：
“把衣服穿上，感冒了我不負責的。”
“哦。”的确是有點冷了，任焰把衣服重新穿上。他兩只手剛套進袖子裏，桌上手機忽然嗡嗡震動了起來。
是李鳴航。
怎麽了，大過年的還來電話，是發生什麽事了？
任焰可是好老板，想到員工可能會有困難，他立刻接通電話。
“喂——”
“喂，老板，你現在是不是在趙家灣？”
“呃，對……”
“我看到你在群裏發的了，我現在就過來，你等我會，對了，相機在你那吧？”
“在的，呃，你不用過來的，我自己會拍……”
“你拍的太難看了。”
李鳴航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拒絕，語氣堅決而快速地道：“我現在就過來，等我。”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
任焰：“……”
聽着聽筒傳來的嘟嘟聲，任焰一時不知道是先糾結那句“你拍的太難看了”，還是苦惱李鳴航要過來的事情。
不是，我才是領導不是麽，你怎麽那麽兇啊？
李鳴航也是在一個多小時後才到的，任焰看着那輛熟悉的車子，果不其然，從車子下來莫非和李鳴航兩個人。
“你怎麽也過來了？”
“還不是某人非要炫耀自己的身材。”莫非皮笑肉不笑地望了他一眼。
想起來了，莫非現在作為工廠的“臨時工”，也在群裏。
任焰打算等他之後開學了把他踢出去的。
“我接到胡伯電話，說莫非在問趙家灣具體地址，我就跟他聯系了，坐他的車過來的。”
“我們還去了趟公司，拿了其他幾件衣服過來。” 李鳴航舉了舉手上的包。
趙二伯從門裏探出腦袋，皺着眉說：“飯可能不夠。”
來兩個要提前說的嘛，害他只做了三個人的飯。
莫非：“沒事，我吃的少，是吧，焰焰？”
任焰：“呃，對，我也吃得少。”
過年的時候別的不一定，但飯肯定是管夠的，就算這個飯不是米飯，也有面條年糕零食。
吃完飯後，李鳴航就把任焰拉到一邊，他眼睛閃閃發亮：“老板，剛才那套拳法，你再打一次！”
“這個，我……”
“快打快打，我們就是看這個來的。”
“是啊，老板你快去吧，剛拍那麽難看，簡直浪費了你的拳法。”
“去嘛……”
任焰被半推半就地再次走到一棵樹下，李鳴航舉着相機，不時發出指令調整任焰位置。
直到最後，他選了一個自己滿意的位置，才道：“老板，開始吧。”
任焰吸了口氣，長長地吐出，下一秒，他身姿一凜，化掌為拳，堅硬的拳頭劃破空氣！
下午比早上熱，一套拳法下來，任焰臉上已經出了汗，打完拳，他跑到李鳴航身邊：
“怎麽樣？”
“帥呆了！”
李鳴航猛地豎起大拇指，滿臉激動，就連莫非也點了點頭，矜持地說：“打得不錯。”
“我看看，我看看。”
任焰湊了過去。
這……
這明明都是同一臺相機拍的，李鳴航拍攝的效果和他之前拍的截然不同，非要形容的話，就是一個七歲小孩扔的鐵餅和一個正常成年男人扔出鐵餅距離的差別。
在任焰自己拍的視頻裏，就只有他打拳這個事件，而在李鳴航拍攝的視頻裏，他打拳的身姿，動作，他的整個身體都和空氣，和時而飄落的雪花，他旁邊的幾株梅花融合在了一起，那不只是打拳，更像是一副和諧完美的古風繪畫，一段電影場景。
任焰剛開始還能站在第三者角度評價這段視頻，但很快，他就專注在視頻內容裏，滿意地看着裏面的自己。
靠，他好帥！
“老板，我們還帶了其他衣服，你快去試一下。”
任焰：“啊？”
莫非這時候已經原諒了他的嘚瑟，推着他往房間裏走去：
“快，快去試試，我們特意為你選的衣服，超好看的。”
“對的，肯定超适合老板你。”
任焰再次像剛才那樣，被半推半就地拿了衣服進了房間，這套衣服跟剛才的有點不一樣，他換衣服花了點時間，等他再次出來——
“哇——帥啊！”
莫非也是一愣，繼而尖叫出聲：“焰焰你好帥，我好愛！！”
任焰皮相本就出衆，加上從小跟着齊叔練拳晨跑，身體體格體态都是一流，加上這冬天一來，太陽光紫外線弱，他皮膚噌噌噌往原來的膚色恢複，雖說沒他當明星時候白了，但在農村，或者說在普通人之中，還是白的顯眼。
他穿的這一身，不再是古裝武俠服飾，而是什麽朝堂富貴權謀劇中某個世家子弟的服裝，通體呈月牙白色，領口處繡滿金色花紋，手腕處裹着暗紅色皮革箭袖，錦衣華服，面如美玉，最最重要的是，他外面還披着一件正紅色的毛領鬥篷。
白皙的臉龐，烏黑的短發，還有紅色鬥篷，就算是趙二伯，也不得不誇一聲“俊”。
“靠，你小子，不在娛樂圈，真是觀衆的損失。”
莫非喃喃地說。
“不過算了，我沒損失就行。”
李鳴航已經激動得不行：“快快，老板，我們去外面拍照了！！！”
李鳴航拉着任焰就往外走，因為有毛領鬥篷，倒是也沒那麽冷了，他按李鳴航的要求站在一棵樹下，背對着鏡頭，擡頭嗅着一枝梅花。
“好好好，就是這個動作！”
“太美了太美了。” 李鳴航連呼太美了，臉蛋因為激動而泛出紅暈，手上動作更是沒停過。
“老板，現在你側對着我們，指尖挑起一瓣梅花，用指尖，不要用手指。”
“手指動作再自然點，眼神稍帶一絲淩厲。”
“脖子可以再擡起一點，露出修長的脖頸……”
“……”任焰聽着這指示怎麽越來越澀情，但李鳴航渾然不覺，就連莫非也沒有察覺，甚至還覺得李鳴航的指示非常得正确，非常得到位。
“這個角度真不錯啊，我感覺任焰膚色這麽白，嘴唇可以再塗紅一點，可以更有畫面沖擊力。”
“莫非你審美好好啊。”
“對吧對吧，要是長發就好了，再來一頂發冠。”
“啊，包裏面好像有……”
兩人動作頓時一停。
莫非：“我去找！”
他飛快地跑進屋裏，從包裏翻出一個黑色長發頭套，還有一頂雖然是塑料制，但看起來還挺能以假亂真的金色發冠。
“來來來，任焰你過來。”
但結果兩個人在把發冠戴上去的時候遇到了困難，這兩人都沒這方面經驗，完全不知道怎麽搞。
“你們都讓開！”
趙二伯終于看不過眼，站了出來。
“我來。”
“二伯你會？！”
二伯嘲諷道：“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什麽苦都沒吃過。”
“……”這也不算苦吧？
果然，經過二伯的靈巧之手，頭套和發冠都好端端地戴到了任焰頭上，本來就是翩翩公子，假發一戴，就是翩翩古公子了。
“來來來，老板我們繼續。”
李鳴航溫柔委婉又不容拒絕地把他拉了出去。
任焰：“……”
“老板，這一次我們換一個動作，你席地坐在地上，然後拿起酒杯做仰頭喝酒動作。”
李鳴航剛說完，莫非就拿來了一張墊子，表示放心吧，我們不會讓你真席地坐在雪地上的。
“……”還真謝謝你們了。
“對，老板，表情可以再輕佻一點。”
“頭往左邊歪一點，再歪一點，對，保持住，眼神可以看向我，看莫非方向……”
任焰按着他們的指令，一會站起來一會坐下去，一會溫柔一會冷漠，一會走一會停，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變成了他們的玩具。
“好了好了。”
拍攝了大半個消失，李鳴航和莫非也累了，決定先放過任焰。
兩人進屋子喝水，一邊喝還一邊讨論：“剛剛我還看到了一件黑色披風。”
“對，好像還有一件仿明朝錦衣衛的服裝。”
“那一定要穿！”
任焰在旁邊聽着，心說我是沒有發言權了對吧。
稍作休息後，“工作”再開。
任焰換上了仿明錦衣衛的服裝，外面還披着一件黑色披風，紅衣黑革，極致的顏色對比和皮革帶來的視覺特效，難以想象這是任焰白嫖來的戲服，只能說，他那位朋友實在太愛他了。
這一套衣服本來就足夠“酷”了，莫非還往任焰肩上披上了披風，氣質更加凜冽突出，往那一站，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殺神。
李鳴航：“總覺得少了點東西。”
“我也覺得。”
“嗚……”
趙二伯默默走了出來，把一把弓箭塞到任焰手上。
任焰：“二伯？！”
“沒有管制刀具，湊合一下。”
任焰：不，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麽會有弓箭，算了，成年人，誰沒點愛好呢。
有了弓箭的“錦衣衛”和沒有弓箭的“錦衣衛”就是不一樣，整個氣場都更協調了，仿佛一身戾氣有了可以宣洩的途徑。
任焰随手舉起弓箭，走到梅花林中，搭弓上弦，勁瘦矯健的手臂作勢朝着梅林深處，背對着幾人的背脊微微用力，背闊肌帶動着肱二頭肌拉緊，猶如一輪飽滿的月……
李鳴航眼睛一亮，立刻舉起相機。
“靠，這小子……”莫非默默罵了一句：
“是會裝的。”
幾個人玩給“任焰換裝”游戲玩了兩個多小時，從中午十二點多玩到下午兩點半，後來李鳴航拍照拍滿足了，任焰也累了，游戲終止，換成了莫非興致勃勃地試穿衣服，任焰給他拍照。
兩人在外邊玩鬧，李鳴航就在屋子裏剪輯視頻，處理圖片。
照片裏的青年鮮衣怒馬，意氣奮發，哪怕雪花和梅花如何豔麗，都奪不走他身上散發出的光彩。而視頻裏的他更是矯健生動，一舉一動吸人眼球，仿佛天生的明星。
李鳴航咬了咬牙，腦中忽然有個莫名的想法，要是任焰還在娛樂圈，演幾個古裝劇就好了。
又過了會，任焰和莫非從外面走進，臉上還帶着疲倦而興奮的表情。
莫非：“哈，累了。”
任焰：“？該累的人是我吧，我可是整整兩個多小時被你們當做玩具。”
“什麽玩具啊，說話真難聽。”莫非正色道：“請你尊稱自己為洋娃娃好麽。”
“滾！”
鬧過了這麽一陣，幾個平均年齡21.5歲的男生都餓了，窩在二伯屋子裏吃炒年糕，家裏面還有幾只雞爪剩，他們一邊吃年糕一邊啃雞爪。
“李鳴航，別忙了，先來吃飯。”
“哦。”
李鳴航嘴上應着，可還是過了幾分鐘才過去。
“照片處理好了。”
三個人就一邊吃點心一邊翻看照片，李鳴航的拍照技術本來就好，經過他處理的照片像極了電視電影的劇照，人雪景完全融合，明明只是一個遠遠的背影，但看上去卻極為挺拔堅毅。又點開視頻，只見風雪之中，幾瓣梅花飄飄而下，雪粒子遮住了青年的臉龐，讓他的模樣在雪中模糊，唯有驚鴻豔影般的動作牢牢吸引他人目光。
這不比真人還好看？
莫非嘲笑道：“我說了吧，你的拍照技術跟李鳴航比起來，簡直狗shit。”
“吃你的吧。”
李鳴航在手上沒有相機的時候是一個極為腼腆溫柔的大男孩，他沖着兩人笑了笑，低頭快速扒了幾口年糕。
碗裏年糕很快消失了一半。
“老板……”
“嗯？”
李鳴航單純憨實的臉龐露出幾分祈求，星星眼楚楚可憐：
“老板，我可不可以把那個視頻發到網上？我絕對不會露出你的臉的！”
任焰怔了怔，其實他在李鳴航拿起相機拍攝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李鳴航是一個很善于分享的人，在看到美好事物的時候，他想的不是占有，而是分享。
要不然也不用大過年的特意趕過來了。
看任焰不回答，李鳴航表情逐漸黯淡，低下了頭。
“好了。”
任焰拍了拍他的肩膀：“記得不要露臉，還有晚上就要删掉。”
“好！”
李鳴航一個興奮，差點連筷子都飛了，他三兩下扒完了年糕，拿起手機走到邊上，開始操作，嘴上興奮地碎碎念着：
“這樣，這樣，然後再這樣……”
莫非看着兩人互動，這時收回視線，道：“不怕被人發現了？”
任焰聳了聳肩：“就當是過年福利吧，而且不露臉，誰會那麽無聊猜是我。”
“嗯......”
莫非想到一點，恍然大悟：“對哦，都兩月份了你怕什麽。”
“嗯。”
“再說了，李鳴航拍的這麽好，別說別人認不出來你，你爸都認不出來，你有什麽好怕的。”
“......你小子，這年是誠心不想好好過了是吧？”
李鳴航現在發視頻技術十分娴熟，而且視頻都是之前制作好的，時長也只有一分鐘，很快上傳完成，點擊發送。
完成！
看着還沒有回複的評論區，李鳴航微微一笑，從相冊裏選出幾張既沒有正面走讓他非常滿意的照片，發了出去。
這張好看，這張也好看，全部都好看！
他老板最好看！
玩鬧過後終于累了，正好四個人，可以窩在屋子裏打雙扣。
起初是任焰和莫非一組，結果兩個人慘輸，後來兩個人分開，各有輸贏，輪了一圈，兩個人又到一起了，輸得慘不忍睹。
“靠，任焰你行不行，不要拖累我！”
“這是我該說的好麽？”
“快點打完快點分開，受不了！！”
正當莫非哀嚎之際，任焰的電話突然響了。
“鐘亭宇？”
他單手接起電話。
“喂？”
“喂，任焰，你是不是在趙家灣？”
“啊，對啊，你怎麽知道？”
鐘亭宇笑：“你上熱搜了你知道麽？”
“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