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新的副本,梅花林!
新的副本,梅花林!
時間進入了11月,11月對任焰來說意味着兩件事:
菜地裏的菜又成熟了;
二號豬舍建設竣工。
關于第一件事,很明顯的,食堂裏近期蔬菜逐漸向自家供應靠近,品類也更加穩定,什麽蘿蔔芥菜大白菜,每天輪流換,生怕吃不完,也的确不吃完……食堂外能看到張伯曬在外面的大白菜,還有食堂牆角出現的大罐頭,裏面泡着切碎了的白菜葉……
“我說過多少遍了,菜地種什麽菜都是有規劃的,你不能說想種什麽就種什麽的!”
李池森委委屈屈地說:“可是蘿蔔葉喂豬真的很好,豬也愛吃......”
“蘿蔔種那麽多沒用!”
“怎麽會沒用呢,蘿蔔多好吃啊,蘿蔔絲蘿蔔泥腌蘿蔔,最後剩下蘿蔔葉給豬吃!”
張勻:“......”
眼看着張勻一臉要發火的樣子,任焰立刻:溜了溜了。
——至于第二點,任焰早從兩個月前就開始做準備,該談的設備都談好了,等着工廠一竣工就能搬進來。
一般一個新的豬場,都是從外面買來豬仔,但同樣的,任焰讓三叔早些時間就在挑選後備種豬了,所謂後備種豬就是還沒配種,留作繁殖用的種豬,有時候老的種豬到年紀了或者生育損傷生産條件不好了,也會從後備豬裏挑選“上位”。
這次新廠建設完成,之後的豬仔填充就要看後備種豬的“大爆發“了,希望這群年輕仔都能努力。任焰毫無心理負擔地給他的豬仔們決定好了命運。
任焰已經走到了倉庫,對着正在核對飼料進出庫單的伍剛道:
“伍哥,我明天要用車,就開那輛五菱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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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伍剛現在管工廠的資産,包括車輛調配都得事先跟他說一聲,任焰覺得這樣挺好的,是公司就得有個規章制度。
他這回出門是因為之前跟齊叔交好,頗為照顧他們工廠的哪位做風機的老板要退休了,那個老板跟齊叔年紀相仿,今年也61歲了,按現在人口平均壽命來算,61歲不算老,幹到七十來歲的比比皆是。
不過人想退休享福去了,他家裏有兩個孩子,大女兒早幾年前就結婚了,小兒子去年畢了業能擔負起責任了,二老就想把公司交給兒子,自己享受退休生活了。
“這挺好的。”
對于夢想就是把豬場做大做好,差不多五六十歲就退休的任焰來說,這簡直就是他理想中的生活啊。
“哈哈,你的事我都亭宇跟說了,以後你有事就找他,他敢推脫我飛回去揍他!”
“哎,謝謝鐘叔了,您什麽時候開始您的退休計劃啊?”
“現在先試着把工廠交給他,過完年和老婆子一起出去玩……”
趁着二老還沒出門,任焰打算今早去看看他們。
第二天一早,任焰獨自開車去了,上次見面也就差了幾個月,但身上的氣場完全變了,那感覺,就好像身上的擔子全都卸了下來,現在看二老,就跟村口晚飯後出門遛狗壓馬路的大爺大媽一個樣。
悠閑啊。
任焰笑:“叔叔阿姨是真放松了啊,就是辛苦小鐘總了,不知道他習不習慣。”
鐘老哈哈大笑道:“不習慣也得習慣,誰不是這麽過來的,他還沒白手起家直接能繼承一個廠了呢。”
“你也別叫他小鐘總了,他比你大幾歲,你就叫他聲哥吧。”
“好啊,上回沒見到,今天見見鐘哥。”
二老把任焰引到樓上辦公室,坐了沒多久,前太子爺現新老板就過來了。
鐘亭宇是機械工程專業碩士畢業,目前27歲,正處于一個人一生中最好的時光,他之前就從父母那聽說過任焰的事,現在終于見面,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
“我早聽說過任老板長很帥,但沒想到這麽帥,蓬荜生輝啊。”
任焰笑:“誇張了,也就超過了平均水平億點點而已。”
“哈。”
“你們兩也別互相叫什麽總了,寒不寒碜,小焰叫你哥,你就叫他名字。”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任焰。”
“鐘哥。”
“哎,這就對了。”
二老見兩人相談甚歡,就把空間讓給二人,自己出門遛彎去了。等人離開後,鐘亭宇道:
“你是時言?”
任焰點頭:“對。”
鐘亭宇笑:“我就聽我爸媽說他朋友的一個兒子去娛樂圈闖蕩過,我還以為是個小透明,沒想到是大明星,我還是現實中第一次見到明星。”
“見了也就一般般吧,就比普通人帥一點。”
“那還是帥很多的。”
鐘亭宇年輕,對他的明星身份還是有點興趣的,問:“你真抛下你的明星不當專心回來搞工廠了?”
“是啊,我很認真的。”
“那你這志趣有點超凡脫俗啊。”
兩人都是年輕人,鐘亭宇剛出大學還沒幾年社會經驗,心智偏幼稚,任焰在娛樂圈闖蕩兩年,心智偏成熟,正好心理層面搭在了一起,很快熟悉了起來。
“其實我也有個事想請你幫忙。”
“你說。”
“我一個朋友,他家是種果樹的,也想搞個農家樂,他那地段挺好的,在兩城交界的公路旁,地勢也平,搞個農家樂方便過路人吃飯。他就是不太有信心,想找個前輩讨教讨教。”
“讨教不敢當,可以随便聊聊。”
任焰坦蕩道:“正好,我也想多認識些朋友。”
“你說得對,我們以後是該多認識些朋友,來,加個微信。”
兩人加了微信,又加了鐘亭宇那位朋友的微信,當下就約好了過兩天過去。
兩天後,任焰按鐘亭宇給的時間地點自己開車去了果園。
那是靠近道路的一片果林,位置十分顯眼,三層樓獨棟房子在果林中間,就像是遺世獨立的小別墅。
鐘亭宇的朋友也是一個年輕人,跟鐘亭宇是初中高中六年同學,關系很鐵,兩人一到,他立刻拿出自家産的許多水果來招待他們。
“來來來,不要客氣,都是自己家的。”
這位朋友叫沈加晨,他家的果園是春收枇杷夏收桃,秋季則是以柑橘為重,還有些石榴啊梨之類的,等到了冬天,大家就老老實實準備過冬。
沈加晨把一捧蜜柑放到桌上,熱情地說:
“我們家柑橘得過省獎的,雖然是銀獎,但也很不錯的,特甜。”
浙江這邊的柑橘以小巧玲珑,皮薄水潤為特色,任焰從小就是吃小橘子的,果實甜得不得了,直到出去了才看到那種大橘子,或者說叫“柑”。
任焰沒客氣地嘗了幾個,果然很甜很水潤。
“嘿。”沈加晨見任焰沒客氣也不端着了,笑着說道:
“其實我們想做這個農家樂還是過往的旅游提起的,他們看到旁邊有個果園,有的不急着趕路的就想過來看看,買點第一手最新鮮的水果,其中不少人提起,這要是能吃飯,他們中午累了還能吃個便飯,吃完帶點水果走,多方便。”
“之前我爸媽沒有那麽精力就沒做,現在我來果園幫忙就想做做看。”
他說的話合情合理,這個地段的确是好,還有一篇果園當最佳招攬客人的招牌,都不用打gg,在路邊插上一塊“內有農家樂,可吃飯”的牌子就好。
“我的農家樂其實也還沒正式開放,不過我的确有點做農家樂的心得,尤其是前期的準備……”
任焰就經營農家樂前期的證件申請,衛生審核,還有餐品調配,肉食蔬菜什麽比例準備幾個方面,洋洋灑灑說了大半個小時,沈加晨連連點頭,時而插問幾句。
等任焰一股腦地把經驗心得都說完了,沈加晨道:“聽起來好像也不難,就是不知道做起來難不難。”
“難不難都得試試看,開始做了你咬牙也要做下去,說不定就成功了。”
“說得對,天無絕人之路,沒有開始就沒有成果。”
“哎,今天過來了就留下吃個午飯呗,我爸以前是廚師,做菜手藝很好的。”
鐘亭宇笑:“那你繼承你爸手藝沒?”
“哎,我,我就打個下手啦……”
兩人中午就留下吃了頓飯,吃完飯,他們也沒立即離開,因為離果園不遠有座山,說以前望過去楓林很美,一直很想登上去看看,于是三個年輕人吃完飯稍作休息了會,就準備準備去爬山了。
浙江山多,很多農村都是四面環山,村子正好出于山與山的平地上,即為“岙”,所以但凡你在浙江農村長大,就沒有沒爬過山的,自家沒爬過,親戚家的山肯定爬過——當然了,任焰也不清楚現在小孩子低頭手機擡頭電腦,有沒有經歷過滿山亂跑的童年。
這座山海拔不高,只有兩百多米高。一路上去有盤旋的公路供車子行駛,但爬山的樂趣就是走在小路上感受山間氣息,三個年輕人膽子又大,就抛開了馬路,循着一條有歲月痕跡的小路慢悠悠登上了山。
這一路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走走停停,也沒有覺得多累,爬到頂峰後就是一片空曠的平地,山上種滿了樹,再往下看,山間幾處露出紅色屋瓦,看來此地還藏匿着幾個小村莊。
“那邊有人家,我們過去借口水喝。”
借水喝是假的,想休息是真的。上山路走了一個小時的确有點頭暈眼花,正好不遠處有戶人家,三人進去後一通比劃,那戶人家很快認出了沈加晨。
“你是山下種果樹的老沈家的孩子啊,都這麽大了,來來,進來坐,你媽最近身體還好吧……”
托沈加晨的福,任焰和鐘亭宇在院子裏坐下,手上端着杯水喘息了一會。
年輕人體力好,沒過一會精氣神就又恢複了,這周圍的風景的确是好,純天然的。任焰沒耐住寂寞,拿着水又轉悠了出去,他剛爬上一座小山丘,忽地眼睛一亮。
在山丘下方,一片傾斜的田地上,盛開着數不盡數的梅花。
淡粉淺黃,素白深紅,或是一塊塊不同區域熱烈綻放着,或者其中兩三種顏色夾雜盛開,讓人仿若置身金庸小說的桃花島——此處應為梅花島,11月清冽山風吹來,輕飄飄的花瓣在風中紛紛揚揚地揚起,又晃晃悠悠地落下,在人心尖拂過一道貓爪似的瘙癢。
這畫面太夢幻,任焰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過了小一回,才收拾住心情,他定睛一看,發現梅花林裏有一棟小屋子,才走近幾步,還沒靠近,就看到一個老頭兒從屋子裏走出來,手上端着一個茶壺正要往邊上倒水。
見到任焰,他愣了愣,看向任焰的眼神帶着詢問。
“你有什麽事?”老頭兒語氣不客氣地問。
“這些梅花是你種的麽?”
“啊。”
任焰上前一步,激動道:“這些梅花好好看!”
老伯:“我知道?”
“你能教我怎麽種梅花麽?或者說,您願意跟我回去種梅花麽?!”
“……”老伯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着他,語氣冷淡:
“不願意。”
當然不願意了你誰啊!
任焰知道自己唐突了,他收起臉上癡漢般的神色,清了清嗓子說:
“伯伯,我是杜平村的,我在村裏有個養豬場,現在在辦農家樂,您種的梅花很漂亮,我想在我那也種上這些漂亮的梅花。”
老伯一臉關他屁事的表情,好吧,的确是關他屁事。
任焰放棄了一上來就請人給自己打工的打算,轉頭看向旁邊的梅花。
“伯伯,我聽說梅花有很多品種,這個品種是什麽啊?”
他攬下一枝梅花,嗅着梅花上的香味,淡雅而芬芳,不濃郁卻讓人心下一凜。
老頭對人不客氣,但對梅花卻如數家珍:“這是玉臺照水。”
“玉臺照水。”
任焰默默念了幾遍,道:“好名字。”
“那這個呢?”他指着旁邊花瓣純白,苞心卻帶着一點粉的梅花問。
“這是華農玉蝶。”
華農玉蝶,啊,聽起來更美了。
任焰眼睛都發着光,恨不得一個乾坤大挪移把這些梅花挪到自己家去。
“那這個呢?”
他走了一圈,又攀下一枝花型極其簡單,只有少少數瓣粉色花瓣,極其小巧玲珑的梅花。
“這是跳雪。”
太美了,每個名字都好美。
任焰就跟城裏人陡然到農村似的,在梅花林裏徘徊賞析,時而伸手刷刷花蕊,時而猶如惡霸般捏一捏梅花瓣,還對着一株難得的綠色梅花深情不去。
“我最喜歡白色的,白色的最素雅最聖潔,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惜……不過淡黃色的也很漂亮,嬌嬌嫩嫩的,随風搖曳的時候好像在撒嬌……這個朱砂紅也好漂亮哦,下雪天一定很美,啊,那裏還有一株綠色的梅花!”
任焰眼睛一亮,興奮地喊道,最終,他像是無法做出決定般苦惱地說:
“我覺得不管哪種梅花都很漂亮啊,怎麽辦啊我最喜歡哪個啊?”
老伯:再說一遍,關我屁事!!
老伯:這小子鐵定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