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金錢的味道!
是金錢的味道!
眼看着事情的發展偏離劇情主線越來越遠,這樣又要什麽時候才能回得去現實呢?
看來得出大招了,不過這一次,得先獲取藺子旬的信任才行。
江沅眼神複雜,看了一眼被柏珠藏在櫃子下面的匣子,那裏面就是那張據說能解百毒的藥方。
江沅當晚老老實實睡下,柏珠以為她勸服了自家小姐,才放下一顆心。
夜深人靜,待外屋響起了柏珠的鼾聲,躺在床上的江沅突然瞪大眼睛,原來她一直都在裝睡。
月光照在江沅的腳下,她不敢點燈,只蹑手蹑腳地從櫃子裏掏出那只匣子,江沅抱着匣子走到窗邊,月光下,江沅褪去了白日裏刻意抹黑的男人妝,一張小臉容貌俏麗,她念念有詞道:你要的東西,給你!”
**
第二日一早,江沅準時出現在藺子旬的書房裏。
“殿下早,殿下日日卯時便起,操勞刻苦,廢寝忘食,實在讓微臣慚愧。”藺子旬進來的很準時,江沅一看到他,立馬從座椅上站起來
藺子旬面色如水,他斜睨了一眼江沅,冷冷地道:“那怎麽不見你早些将墁山縣志修出來?”
江沅敷衍一笑,湊到藺子旬面前,俯首帖耳地給藺子旬遞上了一小盤蜜餞。
“殿下的湯藥實在太苦,上次微臣已經領教過了,特地買回來了甜食,蜜餞海棠,糖青梅,殿下喝了藥,配上這個。”江沅一臉關切。
藺子旬冷眼旁觀,并不去接江沅手中的碟子,江沅也不惱怒,把碟子放在桌上,然後裝模作樣地長嘆一聲道:“太子仁厚又一表人才,每日喝藥,生活起居又多受限制,我實在是不忍心看着太子繼續受苦。”
藺子旬背手款步走到幾案前,手心裏摩挲着冰涼的明黃色藥瓶,那是他随身攜帶的吊命藥。
藺子旬并不上套,江沅也不好不接着演下去。
“殿下,你還記得我一入宮,便說過有一樣東西要奉上嗎?”江沅故作神秘道。
“你到底要說什麽?”藺子旬擡起頭來,蒼白的面孔冷漠至極。
江沅背書一般道:“我祖父當年入宮為殿下看過病,不知殿下可有印象,祖父天性懦弱,因為害怕宮中惡勢力報複,能替太子治病的藥方,一直不敢全盤托出,祖父死後,江家一直心中難安,所以由我入宮,把藥方獻給殿下你,不過——”
說到這裏,江沅眼珠子一轉,故意停頓了一下。
藺子旬與江沅對視一眼,江沅眼神貪婪地道:“祖父死後,江家也不從醫了,家業敗落,所以只有幾分薄産,若微臣将藥方獻上,殿下能給一點補償,最好不過。”
“你要多少?”藺子旬淡聲道,他執起一只狼毫,飽蘸墨汁在潔白的紙上落下一筆,态度仿佛置身事外。
江沅湊到藺子旬面前,在他眼前彈出一根食指。
“一百兩黃金。”江沅露出一個狡黠的笑。
不管這太子用了藥能不能痊愈,若能痊愈最好,自己也多了一分回現代的可能性,若半路出什麽岔子,自己還要在這裏繼續茍活,沒有鈔票如何行走江湖?社畜打工狗江沅深谙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藺子旬停下手中的筆,擡起眼簾望着江沅,纖長的睫羽輕輕顫動,半斂的眸光讓人不寒而栗。
江沅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原主就是在獻藥方的時候裝作無意間透露出自己的女兒身份,并趁機邀功,說自己女扮男裝入宮,全都是為了救治藺子旬,一把鼻涕一把淚,梨花帶雨企圖激起藺子旬的愛憐。
可惜原主想錯了,她在藥方上留了一手,不想藺子旬也沒有完全聽信她的話,只不過假意相信,背後卻對原主開始調查。
有了岳清兒的介入,原主逐漸意識到自己想要上位當太子妃的夢破滅了,進而開始黑化作死之路。
江沅在心中捋了捋這劇情,慶幸自己不用跟岳清兒搶男人,自然不用假模假樣失足跌倒藺子旬懷裏,讓藺子旬覺察出她是女人。
可藺子旬那帶着探究的冰冷目光依舊讓她汗毛倒豎,這可是在深宮的爾虞我詐中長大的陰險皇子,表面病弱,等得勢以後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帝王。
束胸帶可是捆得緊緊的。
今日的灰粉抹得格外厚。
不可能露餡吧!
江沅頭上冷汗直冒。
“你要的東西簡單,不過就是錢財而已,今夜你過來,把藥方帶上。”藺子旬垂下眼簾,聲線平穩。
江沅咚咚直跳的心髒恢複了正常,長舒一口氣道:“好,我一定赴約。”
是夜,東宮的宮燈一盞一盞點亮,江沅晚飯後找了個借口就出門,藥方子被拿出來這件事,她一點都沒有透露給柏珠,柏珠一心效忠的可是原主,她若知道自己家小姐已經換了芯子,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了。
一切小心為妙,江沅趁着四下無人,來到東宮正殿太子寝宮外面,還未來得及求見,早候在外面的天冬立馬把江沅帶進去。
一間隐蔽的靜室門被打開,門後露出的卻是白潋那張眉宇間都是警惕的臉。
既然是太子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出現在這裏也不奇怪。
江沅給了他一個“見到你我一點都不驚訝”的眼神,邁進了門檻。
據江沅在手機上倉促翻閱那部小說的記憶,男主藺子旬雖然後期腹黑,但也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所以她大膽前來,只要她不像原主一樣在藥方上做手腳,也不怕藺子旬提上褲子不認人,拿了藥方就要她的命。
“我要的東西呢?”江沅環視了一下這間靜室,屋裏似乎沒有放什麽箱子匣子之類。
若是給銀票,那自己該到哪裏去兌換?錢莊還是國庫?江沅心裏沒有底。
白潋嫌棄地看了一眼江沅,指着靜室後面一張不起眼的簾子道:“在後面。”
江沅深呼吸一口氣,長這麽大,她還沒有見過這麽多金子呢,貨真價實的黃金,想想就眩暈。
她把揣在胸口的一個小小狹長匣子拿出來,白潋毫不客氣地從她手裏把匣子奪走,江沅聳聳肩,幹脆利落地走到那簾子後面去。
一枚枚金元寶整齊地疊放在一個大木箱裏,江沅雙目放光,迫不及待地趴到箱子上。
是金錢的味道!
江沅一枚一枚地數那元寶的個數,突然眼前寒光一閃,一柄白色的刀刃出其不意地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刀刃冰冷,江沅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饒命,有話好說!”江沅嘴角抽搐道。
白潋不知何時閃身到了江沅的身邊,他眼露殺機,手腕一轉,那把抵在江沅喉頭的刀更用力了些。
“你說的方子就是這個?大膽,竟敢戲弄太子,是不想活命了?”說罷,一張薄薄的紙張被扔到江沅臉上。
江沅顫抖着手指夾住那張簡陋的紙,這張紙就是剛才從自己拿過來的那個匣子裏取出來的藥方?
難道藥方出了問題?
蒼天在上,自己也沒有動過啊。
“梨子一兩、冰糖三錢、山楂二兩……“江沅口中低聲念着,藥房中後面還跟着一些尋常的食材,譬如豌豆三錢、白扁豆一錢,看上去跟解毒沒有半毛錢關系,江沅一臉震驚,她翻到紙張的後面,只見上面幾個小字——專療女人善妒。
江沅:……
電光火石之間,江沅腦海中一道電流閃過,完蛋,居然忘記原着中原主仗着有幾分聰慧的頭腦,藥方就默記在她心中,她給藺子旬的那張藥方,是自己重新寫了出一半藥材的方子,根本就沒動她從墁山縣背來的那個匣子。
匣子裏的藥方有問題這個BUG,竟然被自己無意間暴露出來。
江沅哭出兩道寬面條淚來。
“殿下,是拉進地牢淩遲處死,還是尋個罪名扔進內關監裏,淨了身送給曹公公當跟班?”白潋拿着刀刃來回在江沅脖子上劃動。
江沅閉上眼睛,揣測自己是直接死,還是被拉進淨身房中發現女人身份後再被處死。
“繞我一命啊,我還有法子,我趕緊聯系我爹,把藥方給我送來,不要啊,最起碼給我留個全屍啊,死了以後能回現實嗎?”江沅哀嚎着,企圖做最後的掙紮。
“放下刀。”藺子旬冰冷的聲音在這時候響起。
江沅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望着藺子旬,白潋不解道:“殿下?”
“給你一個月時間,若藥方找不到,我要你項上人頭。”藺子旬白衣勝雪,濃睫微擡,眼底的眸色卻如隆冬寒冰一般,讓江沅背後涼飕飕。
若找不到藥方,估計不止人頭搬家這麽簡單,在這個法制不健全酷刑沒被禁止的世界,恐怕五馬分屍、掏心挖肝都有可能。
江沅點頭如搗蒜。
江沅劫後餘生,連滾帶爬離開東宮寝宮。
她身後不遠處,白潋蹙眉道:“殿下,這人如此貪財好利,又貪生怕死,蘭妃能派這麽一個人過來嗎?”
藺子旬默然,眼神中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