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北邊來

第47章 章

第 49 章

喬家的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算盤，可這算盤撥來撥去，沒有賬本也白搭。喬一成就是賬本，喬家的誰都離不得喬一成，喬一成鬼門關走一遭，除了喬一成外的所有人，對喬一成最大的盼頭就是他長命百歲。喬一成沒了，喬家的老屋才是真沒了。

中午的飯桌上，喬家兄妹剛得知這消息，還沒怎麽反應過來，一頓飯吃的有些拘謹。晚上的飯桌上，明顯喬四美反應過來了，她開始活躍氣氛。

“清遠哥哥。”喬四美端起酒杯，随後又捂了下嘴，改口道；“不！大嫂！”

喬一成真是沒忍住，從小見喬四美耍寶，他就又氣又笑，撇開頭“撲哧”笑出聲。

喬二強跟喬三麗性格上沒有喬四美活潑，再加上家裏剛多了位新成員，一時之間還是不适應，雖然覺得喬四美有些好笑，但還是忍住了。

宋清遠同樣端起酒杯對着喬四美；“好好。”

喬四美剛要飲酒，又把酒杯停在半空中，想想又說；“這稱呼也不太對，我得再想想。”

喬三麗無奈的看了眼喬四美，緩緩道；“也是大哥。”

喬四妹用手指點着空氣；“對對對！大哥！大嫂變大哥！”

然後摟着宋清遠的胳膊道；“大哥，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店裏還勞您多費心。”

宋清遠用酒杯碰了下喬四美的酒杯；“那肯定的啊！都是一家人了。”

喬三麗跟喬二強欠身，也拿酒杯去碰宋清遠的酒杯一同道；“大哥。”

“哎！這稱呼多好聽。”宋清遠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喬一成側頭去看喬四美；“喬四美，你自己的事你要自己解決，總麻煩.. ..”

話未落，宋清遠用身子擋住喬四美，對喬一成略有些埋怨；“你這話說的我可就不愛聽了。四美這麽聰慧的姑娘，哪有麻煩一說。”

然後又看看喬二強跟喬三麗；“你看你們大哥，就愛瞎整。他怕麻煩這麻煩那的，家人之間都稱“咱們”，誰的事都是自己的事，說什麽麻煩的。”

手又摸上酒杯，轉着酒杯繼續道；“我也不能白得你們一聲大哥不是？今天我話就放在這了，喬一成怎麽給你們當大哥，我就怎麽給你們當大哥。你們不要不好意思對我說。”随後怔怔去看喬一成的臉，眼睛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譚；“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看重你們，我就要更看重你們。”又轉回頭望望其餘三個人；“莫要跟我再客氣了，讓我覺得像個外人似的。”

喬三麗急忙說；“大哥，既然都這麽叫你了，怎麽還能把你當外人呢？”

宋清遠坐直了身體，神色認真；“那你們可都要記住這句話了，一家人，不準客氣。”

兄妹三個臨走，喬一成悄悄的喬三麗說；“七七那..”

“大哥，我知道。我們都不跟他說。”然後喬三麗跟喬二強與喬四美離開了喬一成的家。

走出去好久，喬四美問；“姐，你說大哥為什麽不讓咱們對七七說呢。”

“雖然說七七現在跟咱們有聯系，但還是覺得..”喬四美摟着喬三麗手臂，擡頭看看月亮，外面到處都是鞭炮聲，聽着人心裏亂。

“你呀。”喬三麗點了一下喬四美的額頭；“你誤會大哥了，大哥是覺得對不起七七。從小沒照顧過他，大了還從他身上得了便宜，現在他自己又跟宋大哥這樣，他是慚愧，沒做好七七的大哥。”

許未說話的喬二強跟在身邊也緩緩的說；“大哥是在意七七。”

喬四美不再靠着喬三麗走，站直身體道；“二哥，你也不呆嘛。”

“清遠哥哥一定待大哥特別好。”喬四美又靠在喬三麗的身上說；“咱們大哥多要面子一人，現在能跟清遠哥哥一塊兒。”

“你說的對，家裏邊打掃的多幹淨啊。以前哪有這種時候？”

“大哥應該也很喜歡宋大哥，可能要比咱們看見的更喜歡。不然二人怎麽會走一路上呢？”喬二強往天上看，天上絢爛奪目。

三個人誰都沒再講話，路口攔出租車，喬三麗臨上車前道；“既然是大哥選的，咱們就要支持。”

“嗯。”

宋清遠在廚房洗洗涮涮，喬一成走到旁邊，挽起袖子要幫忙，宋清遠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別沾手。”

“我幫幫你。”

“沒一會兒就刷完了，水拔涼拔涼的。你要是閑不住就幫我擦碗。”

喬一成嘆口氣，幫宋清遠擦碗。

宋清遠在心裏反問自己，可是他想了很久，都沒一個答案。喬一成喜歡自己什麽？宋清遠似乎從見到喬一成那一眼起，他的目光就追随着喬一成，他的心意就偏袒着喬一成，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喬一成，可喬一成呢？

他無從得知，喬一成從沒說過他喜歡宋清遠，只是就在一起了。若說喬一成不喜歡自己，也是不對的，喬一成把他們的感情告訴了家裏人，情誼之重，宋清遠心知肚明。但他很好奇，喬一成喜歡他哪裏呢？什麽呢？又為什麽呢？

“一成，你喜歡我什麽？”宋清遠就這麽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了。

喬一成深深呼了一口氣，看看他。

宋清遠立刻放下碗，口齒不清解釋；“我不是說你不喜歡，不不不，我能感覺你喜歡我....我就是想知道喜歡什麽？”

宋清遠不得不承認他對喬一成越發的得寸進尺。宋清遠說完，就在等着喬一成給他答案。

“犧牲和尊重。”

“這是哪門子喜歡？”宋清遠頭有點疼；“這樣說來，不是誰你都能喜歡了？”

喬一成抿着的嘴角慢慢向上，彎成了一個小弧度；“不，清遠。”

喬一成的聲音不輕不重；“你說的誰都喜歡，是種感覺，同種性質的人，帶有同種性質的感覺，我很容易對這種性質的人産生喜歡。可對你不一樣，那不是一瞬間的感覺，是恒久的。”

喬一成把碗放下；“是彼此犧牲，彼此尊重，彼此需要。”

喬一成說完打了個寒顫，有些肉麻，以後他不要再說了。

宋清遠把喬一成手裏的抹布拿走扔在一旁，手摸上他的後腦勺，一下下親吻他的臉，輕柔而珍惜。兩人腦袋靠在一起，印在眼前的是喬一成閉着眼睛的俊臉，離得近了，能看見喬一成的睫毛微微卷着，他看的出神，喬一成那雙眼睛慢慢睜開了，露出少見的清澈，倒映出宋清遠的的臉。

宋清遠很愛這樣的喬一成，喬一成經年累月的勞累事堆在一起，眼裏都是疲憊和老成，只有在宋清遠的面前才有這樣的神情，讓他有一口吞下去的沖動。

“一成，我想..”

“你想什麽？家裏有東西嗎你就想？”

宋清遠局促的舔了下幹澀的唇，然後點下頭，手漸漸放下，喬一成沒好氣的又說了句；“你還不去穿外套，開車去！”

宋清遠面紅心跳，轉身跑去卧室給喬一成找厚外套，給他穿上，自己也匆匆忙忙穿衣服。

倆人一前一後急匆匆出了門，開上車，一句話都沒說，宋清遠駕車往自己家奔。

到了宋清遠家的小區樓下，二人停好車，碰上門口有人正在點禮花，喬一成跟宋清遠避開，等那人放完，一聲巨響，引的二人擡頭看去，宋清遠用手堵住喬一成的耳朵。世界上有很多迷人的花，煙花最短暫，但最美剎那間，才彌足珍貴。二人都看的出了神。

“還想看嗎？”宋清遠把手從喬一成的耳朵上放下。

喬一成還想再看一遍，只是還需去買很麻煩，可宋清遠未等喬一成開口，便跑開了；“等我。”

喬一成站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剛才放炮的一家三口都上樓回家，宋清遠還沒回來。

小區裏再沒什麽人，喬一成遙想，該是回老家或是窩在家中休息，過年就這樣，人人都想往家裏鑽。

喬一成再見宋清遠時，宋清遠一步一步慢慢走來，喬一成微微歪頭看他；“禮花呢？”

宋清遠站在他面前，有些嬌羞的，兩只手從身後拿出一大把的小呲花，喬一成後退了一步，宋清遠難為情的說；“門口商店沒買到，就只有這個。”

“哦。”喬一成略微擡起下巴看他。

宋清遠洩氣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你等我，我開車去別的地方買，今晚非給給你放十個禮花不可。”

喬一成抓住小臂，從他手中搶了一半過來；“還去買什麽，這亮起來不比銀河的星星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