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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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藍推開書房門，見女兒端正坐在書桌旁埋頭寫作業，高興之餘又驚訝：“小塵，你，你沒哪不舒服吧？”
穆塵：“媽，我很好啊，怎麽了？”
“沒，沒什麽，媽只是高興。”王燕藍轉身離開，過了一會，手裏端着一杯水進去放到穆塵眼前，“喝點水，別太辛苦。”
“謝謝媽。”
王燕藍站在一邊看女兒認真的寫作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穆塵擡頭，王燕藍微笑：“以前你每次在書房跟媽媽說寫作業，其實沒有吧？”
穆塵心虛的低下頭。
“小塵，你是媽媽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雖說你現在長大了，很多事媽媽也管不到你，但你的性子，媽媽還是了解的。”
倒也沒有責怪女兒的意思，王燕藍從旁邊搬了把椅子坐到穆塵的對面，“媽媽只是覺得，逼你學習逼你考什麽學校都沒意思，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想法，你愛玩，只要不過頭，媽媽都不想過度責備你。你自己認真學習，媽媽自然高興。”
穆塵低着頭，筆尖在紙上戳了幾個眼，王燕藍說的話她都明白，以往王燕藍也跟她說，不需要拼死拼活的學習，只要盡力，能開心的學習，她就很滿意了。
那時候每次聽都不耐煩，找個借口就溜，從來沒有一次認真體會過媽媽對她所含的期盼。
王燕藍不願意打擾女兒的學習，幫她簡單整理一下桌上的東西就打算出去，臨走前在門口對穆塵笑道：“看來小曲很厲害，才來沒多久你就認真學習，改天我要好好謝謝他。”
穆塵被這句話急的擡頭，這可誤會大了，好好學習跟曲凜沒有一分錢關系，可王燕藍已經笑着關好書房門，打算給她留一個清淨的學習空間。
嘴巴維持微張的幅度，穆塵呆呆的看着棕色木門，愣了足有五分鐘。
她記得上輩子除了初中那次出糗的攔截，只有剛進高一的時候和曲凜說過幾句話，語氣還都不太好，除此之外，她和這個讨厭的男生沒有什麽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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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桌上的手機亂蹦，穆塵拿過來一看，俞易發了幾個字過來：有一項作業忘記告訴你。後面是幾張照片，俞易給他詳細劃出了作業內容。
好麽，作業本來就不少，這下子更多了。
沒工夫想其他事，穆塵埋下頭奮筆疾書，之前已經讀到高三了，高中兩年多學習是馬馬虎虎，有不少題都不會，做起來很慢，特別是數學和英語，一道題通常想好久也理不出個頭緒。
寫作業寫的一頭汗，穆塵強忍住抛掉手裏的筆去書架上拿小說過來看的沖動，繼續研究題目。
這才只是個開始，不能現在就投降。
半小時後，王燕藍聽到書房傳出一聲哀嚎：“讓我死了吧！”
接下來的周末時間穆塵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是在書房，王燕藍悄悄打開門看過幾次，穆塵要不然就是埋着頭奮筆疾書，要不然抓耳撓腮的思考，但她每次進去，穆塵面前放着的都是課本和資料還有一桌的草稿紙。
周一，王燕藍做好早飯打算去喊穆塵起床，穆塵穿戴整齊從自己房間走出來跟她打招呼：“媽，早安。”
“早。”王燕藍還是第一次看到女兒主動起床吃早飯，以往喊她起床是個很艱難的活。
穆塵看起來精神很好，自己倒杯豆漿坐在餐桌旁吃早飯，昨天寫作業寫很晚，還打了幾個電話給俞易請教，總算是完成了所有作業，這可是她第一次自己完成作業，心情十分不錯，進校門的時候還蹦跳了幾下。
“喲呵，心情不錯嘛。”俞易和俞容背着書包從後面追上來，俞容神經兮兮的拉住穆塵胳膊壓低聲音：“我跟你說，老劉最近不是搞那個什麽幫扶嘛，你知道誰來幫你嗎？我的天哪太可怕了……”
“曲凜。”穆塵白了俞容一眼，這小子平時最喜歡八卦，打聽這打聽那，可是他這消息也太不及時，等他的消息菜都早涼了。
俞容眨眨眼：“你都知道了？”
穆塵懶得跟他們說曲凜前天都去過他家裏了，今天心情挺好，不想談那個讓人皺眉的人。
俞易看時間快到早讀，催兩人快進教室，俞容做出一個準備小跑的動作：“小塵，我聽說是曲凜主動跟老劉要求帶你的。”
穆塵愣住了，指了指自己：“曲凜主動要求帶我？”
“快點進去，有事下課再說，老劉過來了。”俞易在他倆肩膀人一人一掌，他已經看到老劉的臉了。
按捺下心裏的疑問，三個人狂奔起來，在老劉過來之前進教室坐好。
老劉很快進來，剛在講臺上站好上課鈴就響起來，這是早讀課，通常朗讀語文和英語，老劉是他們的班主任，也教他們數學，每次早讀課都會來，有時候還會給他們抽背臺詞和文言文。
今天也不例外，他站在講臺上掃視一遍，發現沒人遲到，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大家開始吧。”說完背着手走下講臺，開始在課桌之間穿梭。
穆塵坐在最後一排，俞容是她的同桌，拿着一本單詞叽叽咕咕的背，穆塵也打算背單詞，翻到課本最後一頁，見老劉停在最前排座位的同學那，好像是在跟同學說什麽。
“喂，你說曲凜主動跟老劉要求帶我，是什麽意思？”把課本豎起來擋住自己的臉，穆塵低聲問道，同時瞄了瞄側前方的位置，曲凜就坐在那裏，現在好像也是在背單詞。
俞容翻着眼皮看，确定老劉沒有過來，聲音壓的更低：“我是聽高毅說，那天他去辦公室送作業，正好聽到老劉問曲凜為什麽要給穆塵輔導數學，後面的話他沒聽到。”
高毅也是平時跟他們一起玩的同學，穆塵和他關系不錯，兩人不是同一所初中升上來，高毅不知道曲凜和穆塵的“恩怨”。
老劉跟前排的同學說完話，又開始往後面溜達，穆塵趕緊大聲背單詞：“d,i,s,c,u,s,s discuss，讨論，動詞。”
老劉恰好走到他們近前，見兩人都在認真的背單詞，笑眯眯的看着穆塵：“不錯不錯，今天早讀沒打瞌睡。”
穆塵臉一熱：“老師，以後都不會打瞌睡睡覺，我保證。”
老劉拍了拍她的腦袋，轉向另一排課桌。
俞容繼續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笑：“你說曲凜是不是看上你了，我看你倆……”
“哇啊啊啊啊啊啊！”一聲相當凄厲的慘叫響徹教室，本來充滿嗡嗡嗡讀書聲的教室立時安靜下來，這會如果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聲響。
老劉準确的找到了聲音的來源方向并大跨步的走過去：“怎麽了？誰喊的？”
俞容臉色通紅，弱弱的舉了個手：“老師，我剛剛被蟲子咬了一下。”
老劉一下子緊張起來：“要不要緊？咬哪了？”
一旁穆塵十分冷靜：“沒事的老師，是螞蟻，已經被我捏死了。”
邊看着俞容笑，“是不是啊俞容？”
俞容咬着牙點頭，對老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是的老師，現在已經不怎麽疼了，沒事，謝謝老師。”
老劉還是不太放心：“要是不舒服就告訴老師，被螞蟻咬也可大可小。”
俞容使勁點頭，老劉見他沒什麽不對，示意其他人繼續早讀，自己繼續巡視。
穆塵重新把書本豎起來遮住自己的腦袋：“你再敢胡說我掐死你，你這張嘴跟你哥怎麽一點都不像，成天胡說八道。”
“我錯了老妹，我就随便說說。”俞容哭喪着臉，剛剛穆塵擰了一下他胳膊的肉，那個勁頭大的，他估計一會得發青。
穆塵不想再跟這個嘴上沒把門的表哥說什麽，狠狠白他一眼，真的背起了單詞。
“d,i,s,c,u,s,s discuss，讨論，動詞……”
早讀課只有三十分鐘，俞容和俞易沒吃早飯，下課後去食堂覓食，穆塵癱坐在位置上，背單詞真受罪，以前也背過，今天背了五個，但是明天一覺醒來肯定忘掉四個。
“背單詞要講究方法，根據這個記憶曲線。”一個小本子扔到穆塵桌子上，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擡頭，果然，又是曲凜。
曲凜站在那，從上而下俯視她：“別忘了我們的協議，想要跟我比，光是數學一門功課好，是不夠的。”
這樣的角度，穆塵莫名覺得曲凜在鄙視他，很有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不慌不忙的站起來，穆塵把那個小本子收起來，昂着腦袋看曲凜：“別得意，只要你不搗亂，我不會輸給你。”
“那我等着。”曲凜又變魔術般的拿出一張紙，“這是我安排的補習時間。”
穆塵随意的掃一眼，對時間的安排沒異議，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曲凜見沒問題，轉身想走，穆塵想到早上在門口俞容的那句話，叫住他：“曲凜，你等等。”
轉過身來，曲凜面無表情的看她。
穆塵忽然覺得問這種問題挺羞恥的，就好像直接問人家是不是暗戀她，臉皮再厚，要問這種事也不好意思的很。
“沒什麽，我，我就想跟你說，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跟我打賭的。”
曲凜“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穿過課桌去教室外面。
繞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曲凜接起電話：“很順利……嗯……沒問題……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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