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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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一臉茫然，曲凜好心的提醒：“昨天劉老師讓我給你輔導一下數學，你讓我到你家裏來的，不記得了？”
穆塵挖空腦子回憶高一那會是不是發生過劉老師讓曲凜輔導她的事，劉老師是他們高中的班主任，一個很認真的老師，當年好像是搞過一次連帶幫扶的活動，但穆塵成績并不屬于被幫扶的對象。
大概是猜出來穆塵在疑惑什麽，曲凜主動解釋：“劉老師說你的底子還不錯，如果好好輔導一下成績能有個質的飛躍。”
穆塵瞄他，先不管是不是劉老師跟她下達的任務，她可不願意讓一個死對頭來給她輔導功課，當下表示拒絕：“我怎麽敢勞駕您呢？”
“幫助同學是我應該做的啊。”曲凜看起來十分真誠，“你放心，我會盡力的。”
穆塵在心裏給曲凜的理解能力打了個極大的叉，牛頭不對馬嘴，就是怕你太“盡力”才拒絕，只怕到時候分分鐘吐血。
王燕藍端着一盤菜在餐廳招呼他們：“小塵，請你同學過來吃飯吧。”
穆塵應一聲，都沒來得及出聲，曲凜已經站起身來主動的去廚房：“阿姨，我幫您吧，真是不好意思，還要麻煩您。”
“哎呦你這個小夥子真會說話，你來給我們家小塵輔導功課，我感激都來不及呢，吃頓飯還跟阿姨客氣。”王燕藍似乎十分喜歡曲凜，跟他說話的時候笑的嘴都合不攏，“你們多吃點，下午就在我家給小塵輔導！”
“！！”穆塵臉上的肉抖了幾下，原來媽媽已經知道還安排好了，看這情況自己如果出言反對，她媽一定會生氣。
王燕藍看穆塵坐那不動，好奇的過去拍她頭：“發什麽呆啊，快來吃飯，讓你同學等你不禮貌啊。”
認命的站起來跟王燕藍走到餐桌旁，曲凜正在那裏擺放碗筷，王燕藍連忙接手，讓曲凜坐下吃飯，曲凜笑的很斯文：“謝謝阿姨。”
“哼，戲精。”穆塵吐槽，結梁子那次也是，曲凜就好像人格分裂似的，見到長輩立馬就能換個人。
王燕藍：“你說什麽？”
穆塵吓一跳，自己默默的吐槽一不小心說出口了：“沒什麽沒什麽，媽，你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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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藍不滿：“別管你媽，快招呼你同學呀，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大周末的不在家休息，特意來給你補習功課。”
“曲凜，你，吃菜。”穆塵咬着牙擺出一個笑臉，夾了一筷子肥肉給他，“快吃吧。”
根據穆塵的了解，他們這個年紀的基本沒人喜歡吃肥肉，給曲凜夾塊肥肉就是想看他笑話，在別人家裏做客，總不好挑食。
曲凜面色不改的夾起肥肉放到嘴裏，嚼了幾下咽下去：“很好吃，阿姨的手藝真好，比餐館做的還好吃。”
王燕藍笑的眼睛都看不見：“哎呀哎呀，那你多吃點，多吃點。”
又一次落敗，親眼看着曲凜連吃好幾塊肥肉，心裏直罵街，這個曲凜，肯定是個魔鬼，怎麽連肥肉都喜歡吃。
吃了沒多久，曲凜手拿筷子認真的看着穆塵：“穆同學，你看我們今天從哪裏開始複習好？”
“……”
穆塵內心直打顫，跳河之前她都高三了，哪裏還記得高一的這個時間段學了些什麽，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麽回答。
王燕藍微微皺眉：“小曲問你話呢。”
“要不然我們從第一章開始講解吧？這樣你理解起來方便。”曲凜用詢問的眼神看她，“好不好？”
如同得到特赦令，穆塵忙不疊的連連點頭，掩飾的扒飯。
這頓飯吃的很是融洽，主要是體現在王燕藍和曲凜一直在說話，從學校裏好玩的事說到曲凜的家庭，從穆塵的糗事說到自己的工作，毫不知曉內情的看見大概會覺得王燕藍和曲凜才是母子，穆塵是個外人。
穆塵化悲憤為食量，足足吃了兩大碗米飯。
一頓飯結束，王燕藍死活不讓曲凜跟進廚房幫她洗碗，催穆塵跟曲凜去複習功課，穆塵冷漠的帶曲凜進書房。
“你來我家不是幫我複習吧？”穆塵露出真面目，靠在牆上瞪曲凜。
“你以為呢？”曲凜不客氣的找了張椅子坐下，這是王燕藍專門留出來給穆塵學習用的，但穆塵基本到這裏來的目的都是偷看小說。
穆塵不耐煩的看他：“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有事就直說。”
曲凜跟初中的時候相比沒什麽差別，只是鼻梁上多出一副眼鏡，說話的時候眼睛藏在鏡片之後，看不透他想什麽：“第一，确實是劉老師讓我來給你輔導的；第二，我答應了劉老師，如果期末考試你成績上不了班級前十五，我就不再做這個副班長。”
仿佛聽到個極大的笑話，穆塵冷哼一聲：“你當不當副班長跟我有什麽關系，再說誰給你的勇氣用我當賭注的？”
“随你怎麽說，我現在倒是想跟你打個賭，你敢不敢？”曲凜冷靜的看着穆塵，對她眼裏的敵意視若無睹。
穆塵不傻，知道這是激将法，跟曲凜能有什麽賭好打，她才不想跟這人有什麽聯系，碰上他就沒好事。
“不打。”這兩個字正好溜到唇邊，穆塵忽然想到，如果讓曲凜幫她補習，不就可以趁機給曲凜制造麻煩嗎，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那種。
“打！你說！”
曲凜一字一句說的十分清楚：“高中三年，每次考試，不管大考還是小考，你都必須跟我比成績，誰輸了，誰就必須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穆塵皮笑肉不笑：“我的成績和堂堂副班長怎麽比，你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那你選一個折中的方法，比如說，什麽時候開始比，哪些考試可以比。”曲凜說話不急不慢，絲毫沒有打賭的興奮和激動，一雙眼睛藏在厚厚的玻璃片後面也看不清。
穆塵的基礎還行，只是無心向學，目前班級裏大概五十幾號人，她的成績排在二十左右，但現在才高一，如果把所有的知識點從頭開始撿起來，應該有希望和曲凜比一比。
“從下個學期開始，每次期中期末考作為打賭的時間，但是我也得事先說好，你既然輔導我，不能因為怕我超過你就有意不好好教，也不能使壞招，要比，我們就好好比。”穆塵盯着曲凜，頗為認真，“你同意嗎？”
曲凜低下了頭，看樣子是在考慮。
穆塵也不急，推開窗戶啊邊吹口哨邊看着樓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
曲凜在她背後說道：“就這樣決定，我也得事先告訴你，我認真輔導你，你別想在學習的時候給我使什麽壞。”
被說中心思，穆塵掩飾的揉鼻子，邊反駁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也想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啊。”
“那最好，不過為了防止變卦，我們簽個協議。”曲凜從書包裏掏出一張白紙，上面用筆寫着幾行字，穆塵接過來仔細看，正是他們剛剛說到的內容，右下方簽名處空着。
曲凜遞了只筆過去：“沒問題就簽字吧，我們一人一份。”
一個字一個字的看清條款，穆塵确認這裏面沒任何陷阱，大方的一揮筆簽下自己的大名。
幾分鐘後，曲凜把自己那份協議收好，背着書包站起來：“今天我還有事，明天是周日，我要在家寫作業，周一開始給你輔導。”
穆塵懶得看他，曲凜走到門口擰開把手又回過頭來，對穆塵笑了一下：“忘了告訴你，我最喜歡吃肥肉，特別是五花肉，另外，你寫的字太難看了。”
“咚”的一聲，不等穆塵反應過來砰一下關上門走了。
下意識的攤開那張協議看自己的簽名，不說不知道，這麽一看，特別是跟曲凜的字放在一起對比，确實不算好看。
哼，字好看又能怎麽樣，你等着，我一定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把協議放到抽屜裏，穆塵拿出從俞易那帶回來的作業明細，準備從今天開始就好好學習，所幸的是，她的書包在書房裏，高一時候的課本資料輔導材料一應俱全。
寫了兩個字，穆塵覺得有哪裏不太對，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把自己的臉仔細查看一遍，沒什麽啊，除了黑眼圈有點重，其他都都對勁啊。
站起身來拍拍衣服跺跺腳，都沒問題啊，除了衣服上有不少灰，哪裏都挺幹淨的。
看半天都沒哪裏跟往常不一樣，穆塵坐回書桌前準備繼續寫作業，寫了兩行字她猛地拍桌子，終于覺出哪裏不對了！
曲凜拿給她簽字的兩張協議是從書包裏拿出來的，也就是說，曲凜到她家之前就準備好那東西，來這裏并不是單純聽從劉老師的安排，而是計劃萬全的，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簽那個東西！
她和曲凜的交集僅限于兩次逃課記名和在學校門口的那次“對峙”，上輩子兩人高中之後幾乎沒說過話，曲凜做他的優秀學生，穆塵不上不下的吊在班級中段，當然，她還是看他很刺眼就對了。
怎麽死過一次之後，曲凜會主動跑來她家呢？就算有老師的授意，穆塵也覺得怪怪的。
有一種掉進陷阱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