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021 去南平縣
南平縣衙。
一個身穿勁裝的黑衣男子匆匆進了院子，在門口踟蹰片刻，掀開簾子而入。
房間內已然與三日前大不相似，正中紫檀木擺架上，陳列着價值連城的紅珊瑚擺件，床頭香爐內上好的檀香氣袅袅。
一雙堪勝白玉的手掀開厚厚的帳幔，從身畔女子手裏接過琉璃酒盞，輕晃盞中血漿色佳釀，輕抿了一口，薄唇輕啓：“如何？”
黑衣男子低垂着頭，冷漠如冰的面上沒有絲毫波瀾，沉聲道：“屬下探查到，有人曾在清樂鎮見過小王爺。”
“哦？”
周晟微微擡眸，那張堪比妖孽的面孔起了波瀾，勾了勾唇角：“咱們小王爺可真是會找地方，這清樂鎮，聽說是上官老先生隐居之所。”
黑衣男子仿佛冰柱子般，右手扶劍柄，直戳戳地立着，不發一言。
身畔，兩個僅着薄紗的女子小心翼翼地伺候，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周晟自顧自地将酒盞中美酒飲盡，吩咐道：“城外的那批糧食，盡快給晏城縣送過去，告訴晏安，只此一次。”
黑衣男子就要抱拳離去，周晟又吩咐：“再去城中多尋幾個美人到府上，沒準咱們能遇上小王爺。到時，本公子給小王爺進獻幾位美人開開葷。或許，小王爺也必能同本公子這般，憐香惜玉。”
黑衣男子道：“公子若是真憐香惜玉，便不該如此。”
依着小王爺的性子，若這些美人真接近他身側，怕不是丢了性命。
周晟哈哈大笑：“難得，茂易你心軟了，告訴本公子，是不是府上的哪個美人入了你的眼，本公子馬上命她去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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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子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周晟一征，大笑出聲，看着漸漸遠去的背影，低聲道：“美人佳釀，還是本公子痛快！”
身畔美人蔥白的指尖捏着蜜橘瓣，周晟就着美人的手吃了，聽着美人嬌滴滴地詢問：“爺，小王爺是怎麽樣的人？”
周晟撫摸着美人滑嫩的手，頓了頓，唇角的笑意蕩然無存：“想要活命，就祈禱別碰上他。”
——
通往南平縣的馬車上，這位被視為閻王的小王爺，親手剝了一盤子蜜橘，捧着遞到了上官瑤的手邊，笑得比吃了蜜還甜：“這蜜橘極甜，瑤兒姐姐可品嘗一下。”
周懷淵說完，竟親自撚起一瓣兒湊近到她唇邊。
蜜橘酸澀的香氣氤氲，唇角被冰涼的蜜橘觸碰，這股子涼意，從唇角傳到心底。
上官瑤愣了愣，詫異般瞪圓了雙眸，唇角顫了顫，杏眸微跳，斜睨了他一眼。
這個眼神裏含着驚訝，困惑，仿佛對他的動作難以置信。
周懷淵含着笑道：“難道瑤兒姐姐不喜歡蜜橘？老夫人可是在臨行前對懷淵好生叮囑，讓懷淵多照顧瑤兒姐姐。”
上官瑤此時心底，莫名生出幾分無奈出來。
最後，她張了張嘴，把橘瓣吞了下去。
見她吃了，周懷淵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這次同往南平縣，是個交流感情的好機會。
驀地，從馬車底傳出一聲哀怨的聲音：“菱兒也想吃蜜橘。”
上官瑤臉色一變，吩咐道：“停車。”
車夫一拉缰繩，馬車緩緩停了下來，周懷淵從馬車上跳下來，又親手扶着上官瑤下了車。
“出來！”
聽到長姐略微帶着怒氣的嗓音，上官菱小心翼翼地從馬車底鑽了出來，揉着手腕抱怨：“好疼！”
她皺着眉頭瞥了上官菱一眼。
小姑娘粉色襦裙上粘滿了泥點子，發髻歪了，幾縷淩亂的頭發披散在肩頭，臉上髒得像個小花貓一般。
上官瑤胸中怒氣消了大半，掏出帕子親手替她擦臉，心疼道：“你呀！怎麽這般淘氣？”
她這個妹妹，真是膽子大得讓人操心！
上官菱低垂眼睑裝乖巧，撒嬌道：“長姐。”
上官瑤無奈地搖了搖頭，瞪了她一眼。
清絮忙不疊扶着上官菱上了馬車。
原本還以為能與上官瑤獨處的周懷淵，瞬間就成了外人。
臨上馬車前，周懷淵冷冷地瞪了茂英一眼。
茂英：……
因憑空多出的上官菱，原本的行程只能更改，馬車在最近的一處客棧前停下，要了間客房，讓上官菱洗漱換衣。
周懷淵在樓下要了壺茶，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吩咐茂英：“去準備輛馬車。”
茂英疑惑道：“公子，準備馬車幹什麽？上官府上的那輛馬車挺大，不用再多準備了吧？”
周懷淵冷冷地看了茂英一眼，拎起茶壺自顧自地又倒了杯茶。
多餘的馬車，自然是為上官菱準備。
周懷淵此行就是為了與上官瑤獨處，這多餘的上官菱，自然讓他心裏惱火。
不過細細想來，依着上官瑤的性子，她必定不會放心上官菱跟他們一起。
故而，他自然會幫一把手，替她準備好馬車，将上官菱送走。
茂英低頭斂目，生怕又惹怒自家公子，步履匆匆出門去尋馬車。
不說這下大雪天氣，又是在路上，馬車真不好尋！
客房內，上官瑤逼問良久，上官菱才說了實話，原來是祖父近日的功課太多，無奈之下，上官菱竟然想到了離家出走。
上官瑤眉頭微蹙。
這次她是去南平縣辦正事，若是帶上她這個妹妹，還不知道要憑空添了多少麻煩。
“我讓清絮送你回書院。”
上官菱撅着嘴哀嘆：“長姐，你就救我這一次，我保證，絕對不會給你惹麻煩！”
上官瑤拒絕：“不行。”
“長姐，”上官菱皺着小臉，捏着上官瑤的衣角撒嬌，“長姐，你就可憐一下菱兒吧！若是長姐不答應，菱兒下次還會偷偷跑出去。”
上官瑤娥眉緊鎖，唇角顫了顫，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算了，下不為例！”
于是，茂英辛辛苦苦地尋了輛馬車，牽到門口侯着。
本以為能将上官菱送走，卻不想，上官瑤牽着上官菱出了門，看到多出的那輛馬車，勾了勾唇角：“如此，周公子便坐另外一輛馬車吧！”
周懷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