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父親的情婦
第26章 26 父親的情婦
【 不過很多事情往往也就是看透之前複雜,真的理清楚了,也就覺得不過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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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俪語等了妹妹幾乎一天,才終于等到對方的确切回複,從另一個方面佐證了她今天探聽到的內容和心裏想的推論。
泰陽內部的确經歷了一場肅清,從高層到中層到一線員工都有人事變動,李營提及的副總,陳墨然得知的推廣總監劉龍,這都是一條線上的人。
并不是簡單的結構調整和優化,而是突如其來的問責,自上而下拔起了一根利益鏈條,幾乎所有人在優化前都沒有被通知。
蹊跷的是,根據陳俪語在泰陽內部的走動觀察,這些人的離職雖然突然,但是都很平和,其他部門和全司上下難免有紛紛議論,當事人本人卻都沒有異議,即便驚訝,但是也接受了。
為什麽?
一種可能的解釋是,他們被給予了豐厚的賠償金,另一種可能的解釋是,他們本身工作應該被問責,屬于理虧一方,還有一種可能是——有一個秘密需要被掩藏,所以某一些相關人,被清理出了公司。
然後,就是瞿鷹。
信德和泰陽明明是同業競争的關系,卻搭在了一起 ,瞿鷹和自己的準岳父看起來親密無間,他想幹什麽?
陳俪語今天認為他用欺騙感情的方式搞收購,其實只是當下的一種猜測罷了,認真想一想,收購并不是唯一的可能性。
信德要是想收購泰陽,或者搞合并,以瞿鷹和李陽陽的關系,早就可以開始了,硬要放出風聲來對外出售,除了虛晃一槍并沒有其他實際意義,但如果不是收購,無利不起早,瞿鷹一定另有目的,他想要什麽?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李營這種摸爬滾打的老狐貍,會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迷迷糊糊,看男人不準嗎?李陽陽能被瞿鷹哄得暈頭轉向,李營會嗎?
所以,瞿鷹又能給李營帶來什麽,讓他認下了這個準女婿?
泰陽的情況看起來簡單,其實複雜,短短一兩次接觸就有好幾處蹊跷,不過很多事情往往也就是看透之前複雜,真的理清楚了,也就覺得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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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分析到這裏也就可以了,陳俪語很滿意,覺得自己已經算很聰明,消息也夠多,一定能得到老頭的誇獎,至于瞿鷹這道思考題,那就扔給老頭去想,女人問問題的時候總是可愛的,比侃侃而談的時候可愛很多。
特別是,在老男人眼裏。
捏好又軟又媚的聲線,陳俪語撥通了電話。
“喂?honey 呀!”
“什麽事?”
應答的這人并不是楊立興,而是一個語調平直聲線略有些低沉的年輕男人,陳俪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但耐着性子捏着嗓子悠悠道:“阿青啊,怎麽是你接的電話?”
對面不理她的親昵,冷冰冰地說:“泰陽收購的細節,直接向我彙報。”
“我現在不是想彙報,楊總,等我整理好書面文檔一定再和你溝通,你爸爸在不在?”
“先彙報。”對方的語氣不容拒絕,“派你去邊海是做什麽的,忘了嗎?”
“沒有忘呀,你先幫我找一下人嘛,我和他說說話。”
“找他說什麽?”一聲冷笑後,是咬牙切齒的諷刺,“發騷嗎?”
“楊煜青!”陳俪語厲聲喝斷,“你他媽放尊重點!”
“你自重了嗎?”
“裝人樣是吧楊煜青?撩你兩下就豎起來了,我看你也挺騷的啊,衣冠禽獸,腦子裏倒出來不知道多少雜碎,呸!”
“接着說,我會幫你錄下來。”楊煜青語氣平靜地說,“你知道老頭子最讨厭言語粗俗的女人。”
狗日的,軟硬不吃!陳俪語只能壓下火氣,深深吸了幾口氣,腦子裏把自己最喜歡的幾款包全想了一遍,這才平複一點,調整情緒道:“你非要我彙報我就彙報,聽着,李營還有一個兒子在香港,我猜他的主要財産也都已經轉移到……”
“等一下。”楊煜青冷淡地打斷道,“開視頻。”
“幹什麽?”
“視頻會議。”
“這麽晚了,我已經要睡了,視頻什麽視頻?別用會議的借口搞性騷擾!”
楊煜青沒有接她這話,直接挂了電話換號,把視頻邀請打到陳俪語臉上,她眼睛一轉,微微笑了笑,忽然幹脆起來,果斷接了視頻,然後一把扯下睡裙的肩帶。
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擡起眼,鏡片後黑眸驟深,臉色瞬間寒冷如冰,對着屏幕中遠隔千裏實時傳送的電子動态圖像低聲吼道:“你幹什麽?”
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他一人,對着視頻電話發火,實在有些滑稽,這份滑稽通過電纜和衛星傳達到了邊海,陳俪語忍俊不禁,抿了抿嘴角,一本正經道:“楊總,我喜歡裸睡,不好意思了,下次你要搞視頻會議,還是先提前說一下比較好,我準備準備,你……”
話語被截斷,屏幕黑掉了。
“有什麽呢?”她望着黑掉的屏幕笑,“阿青,你又不是沒見過。”
背上一層密布的冷汗,楊煜青口幹舌燥,帶着戒指的手指捏住了玻璃杯杯口,水面搖動,他眼前浮現她一絲不挂的身體。
他怎麽會沒見過。
他不僅見過,曾經還不屑一顧,想爬到他床上的女人太多,像這樣漂亮的少見,但不是沒有,除了美貌之外,她無所傍身,又是個離過婚的女人,可以給一筆錢,然後處理幹淨。
像一尾活魚滑過掌心,她從他眼前略過,總是輕巧地逃開了,楊煜青漸漸覺出陳俪語對他其實并不太上心,買了許多禮物花了許多心思想要掰正她的注意力,卻都反饋寡淡。
或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他這樣以為,卻撞見她與父親的交歡。
隔着一道虛掩的房門,那呻吟聲像鋼刀一樣插在心上,楊立興和他的母親早就離婚,和女人的關系從來沒斷過,娶過比他小的繼母,也把女下屬和人妻當做情婦。他不管這些,只管公司,是貌合神離的父子,密切綁定的只是利益關系,唯一的繼承權在他手裏就好,但是這一次,他竟然忍受不了他的荒唐。
不知廉恥的老東西。
摁滅了殘煙,楊煜青面色黑沉,已經起身,但那聲音停了,陳俪語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撞見他也不避人,這是什麽女人?!睡袍半挂着,眼底臉頰還殘留着情潮的餘溫,那柔軟的,水蛇一樣的身體偏偏貼上來、靠上來,似絕色豔鬼,輕柔地笑着:“阿青,我們要成一家人了。”
他當時說了什麽?楊煜青記起來了,他當然忘不了,他殘酷而冷漠地警告她癡人說夢,只要他在楊家一天,就絕無可能。
“你怕我分你的家産啊……”陳俪語笑道,“我偏要拿。”
這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從真誠的意義來上講。
此後不是劍拔弩張,便是虛與委蛇,嘴裏盡是假情假意,她真的成為了父親的情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