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7章
醉酒的感覺是如此奇怪,身體如在雲端,每個毛孔都往外透着酒氣,十分暢快。可轉瞬又從雲端上跌落,被一只雄獅按在身下,一口一口地咬。被咬的地方又癢又疼,她伸手去推,推不動。睜開眼,她看到了滿是汗珠的健壯胸膛,還有天花板上昏黃的燈。
本能地,她狠狠地朝身上的人抓了一把,在那人的胸膛上留下了幾道血痕。
“嘶……”對方吸了口冷氣,抓住她的手腕按住,輕聲安慰,“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笙松了口氣。
“路遠舟,”她嗚咽出聲,“我難受。”
路遠舟輕聲哄道:“這種時候停不下來的,忍忍,一會兒就好。”
聞言她發起了火,掙開手腕的鉗制,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路遠舟愣住了。
随後翻到一邊,揉着臉頰:“真野,我喜歡,但是下次你別打我的臉。”
聽他這麽說,許笙翻身趴到他身上,伸出手指描繪着熟悉的眉目,醉眼朦胧:“路遠舟,你和你哥太像了,不過我已經能分辨你們兩個人了。”
路遠舟饒有興致,伸手撫摸着她的頭發,微微拖長了聲調:“哦,你怎麽分辨的?”
許笙得意地笑了笑:“你哥一看就不是好人吶,沒你可愛沒你單純,沒你溫柔沒你有教養。”她低頭啄了啄路遠舟的嘴唇,“可好像你沒有你哥帥。”
路遠舟盯了她半天,将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胸膛上,嘆了口氣:“抱歉,這輩子你要和不那麽優秀的我呆在一起。”
許笙嘿嘿一笑:“我也不怎麽樣。”說着話,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
在溢滿檀香味的懷抱中,身體裏的躁動不安漸漸平複,她墜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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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笙被一陣鬧鐘聲驚醒,她頭疼得很,嘟囔了一聲:“路遠舟,關了鬧鐘!”
鬧鐘被關上,身旁的人起身走了出去。
這一睡又不知睡了多久。
她是被刺眼的陽光晃醒的,睜開眼睛,看着床邊随風蕩漾的白色紗簾,發了半天呆。
突然,她一個激靈坐起身,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關機的。她趕緊打開手機,已經下午一點,手機上幾十個未接電話,大部分都是客戶。
糟糕,耽誤事兒了。
她翻身下床,抓起衣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往門外沖。
渾身又酸又痛,口幹舌燥,可她此刻根本顧不上。
路遠舟穿着米色家居服,帶着小黃鴨圖案圍裙,正拿着抹布在一樓客廳打掃衛生。
“你怎麽不叫醒我呢?”她質問了一聲,沖向餐桌,抓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裏送。
路遠舟站起身,手拿抹布插着腰,妥妥一副惡毒管家婆的摸樣:“你還敢說,昨天你醉成一灘爛泥了。幸虧哥哥遇到你,把你送回來,不然你就危險了,以後不要在外面喝酒知道嗎?”
許笙一邊吃包子一邊往外沖,因為速度很快,身上的包都飛了起來。
路遠舟氣不打一處來:“喂,我跟你說話呢。”
許笙充耳不聞,沖出家門,狠狠地甩上了門。
路遠舟愣在了原地,半天,捂着胸口罵:“枉我還請假在家照顧你,氣死我了。”
電子鎖“咔嚓”一聲響,門又開了。
許笙心急火燎地,又從屋外沖了進來。她嘴裏鼓鼓囊囊,塞滿了包子,還光着腳,原來是跑得太急忘了穿鞋。
只見她三下五除二把鞋蹬好,沖到路遠舟面前,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含糊道:“聽見了,以後不喝酒。”
說完又跑出了門。
路遠舟站在原地,伸手抹掉臉上的包子渣,無奈地嘆了口氣。
有了商場的單子,許笙又忙了起來,每天在幾個工地來回跑。
她這一忙,也就沒有時間再和路遠舟讨論結婚的事,反正路遠舟家戶口本也一直沒補辦好,路遠舟又不能和家裏翻臉,兩人現在想結婚也結不了。
許承宇做了“金融狗”,也忙得團團轉,整天加班到淩晨。
終于,許承宇休了一天假。
許笙也想休息一下,于是拉着許承宇一起,窩在家裏看了整整一天的恐怖片。為了儀式感,兩人拉上了窗簾關上了燈,還買了可樂和薯片。
路遠舟下班回來,只見屋子裏黑漆漆的一片,客廳中回蕩着鬼怪“嗷嗷嗷”的叫聲。他笑了笑,問:“在幹嘛呢?”
許笙盤腿坐在沙發上,頭也不回地往嘴裏塞了幾塊薯片:“養膘。快過來看《山村老屍》。”
路遠舟對恐怖片沒興趣,他沒打擾那對姐弟,換上米色的中式盤扣家居服,走進客廳旁的書房,關上透明的隔音門,取下了架子上那把焦黃色的古琴。
那邊許笙看完恐怖片,回頭一看,只見路遠舟坐在古色古香的書桌旁彈琴,表情淡然,纖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輕挑慢抹。優雅得仿佛一卷淡淡的水墨畫,不由得心一動。
好個誘人的才子啊。
她走過去打開隔音門,倚在門框上,凹出玲珑的曲線,對着路遠舟抛媚眼:“帥哥,你在彈什麽呀?”
路遠舟頭也不擡地說:“《關山月》”
許承宇道:“姐夫,總聽人家說什麽高山流水,你會彈嗎?彈給我們聽聽呗。”
路遠舟按住琴弦,擡眼對着許笙笑:“坐好。”
才子要給自己表演節目了,許笙趕緊回到沙發上,抱着抱枕一臉期待。
路遠舟放緩呼吸,抹起了琴弦。
琴音響起,恍如潺潺流水,又如清風拂過山澗,清爽宜人。
他越彈越陶醉,手指抹、挑、勾、剔、打、摘,如行雲流水……
“噗嗤……”
忽然,許承宇笑出了聲:“我怎麽覺得這琴的聲音像在敲鋼板?”
許笙本來就聽不懂古琴,只覺得古琴的聲音有點暗啞。現在聽許承宇這麽一說,她仔細一琢磨,還真是,也忍不住嘎吱嘎吱地笑了起來。
那對姐弟一笑,路遠舟彈琴的興致全沒了,胸膛裏堵了一團東西,只覺得許笙姐弟的笑容有點可惡。可他向來好性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起身走到門邊問許笙:“今晚吃什麽?”
許笙回過神,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趕緊起身:“飯已經煮好了,黃焖牛肉也炖好了,我再拌個涼菜就吃。”
“再蒸點麻辣香腸。”路遠舟提要求。
許笙笑道:“沒問題。”
她一笑,眼裏星光亂蹦,又漂亮又可愛,路遠舟心裏那點子不滿立刻煙消雲散。
聽不懂古琴又怎麽樣,自己的女人長得好看,人品又好,待自己又好,還想怎麽樣?
他柔聲道:“笙笙,辛苦你了。”
“別拍我馬屁,去把新烘幹的衣服挂好。”許笙安排道。
“好……”路遠舟正要往樓上走,忽然手機響了。
他接通一聽,是酒店保安科長的電話:“經理,酒店第十八層起火了。”
開酒店的最怕發生火情,路遠舟連衣服和鞋都沒換,拔腿就往門外跑:“火勢大不大?叫消防了嗎?……”
許笙拎着他的皮鞋追出去:“路遠舟,換雙鞋,穿着拖鞋你什麽都做不了。”
路遠舟急忙停下。
許笙蹲在他面前将皮鞋往他腳上套,同時喊許承宇:“許承宇,你姐夫着急,你開車帶他去。”
“哎……”許承宇想回屋換衣服。
許笙給路遠舟套好鞋,起身喝了聲:“別換了,馬上走。”
“哎……”許承宇拿着車鑰匙沖了出來。
郎舅兩人一齊跑進了電梯。
許笙站在電梯門口反複叮囑:“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