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2章
那就進屋再說。
許笙一邊和路遠舟一起往屋裏走,一邊在腦子裏搜索。
蘇棠看上去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似的。
突然,她想起前兩天幫路遠舟收拾書櫃的時候,在書裏看到過一張照片。照片上,身着白色西裝的路遠舟牽着一匹白馬,笑得咧出了一口白牙,幸福得跟二傻子似的。而坐在白馬上那個淺淺笑着,身着短婚紗的姑娘就是蘇棠。照片的背面還寫着一句詞:前塵往事斷腸詩,侬為君癡君不知。路遠舟AND蘇棠。
她聽路遠舟提過,之前他差點結婚,但未婚妻另有所愛,在婚禮當天和愛人偷偷私奔,放了他鴿子。為了家裏的面子,他還得走上禮臺招呼各位親友吃好喝好,就當參加一個聚會。
哎呀媽呀,可慘了。
那些是路遠舟的前塵舊事,而她也跟別人談過戀愛,本着互相尊重的原則,她就假裝沒看見那張照片。
兩人誰都不提從前,重新再來呗。
但剛才路遠舟見到前任的反應……
她摸了摸自己臉,見過真人,她覺得蘇棠的某些角度和自己挺像的,都是大氣型女生,路遠舟的審美很穩定。
有些不安,她拉住了路遠舟的手,與路遠舟十指相扣。
就算蘇棠是路遠舟的舊愛,就算蘇棠從頭到腳都散發着天驕之女的味道,她現在才是路遠舟的正牌女友。再說蘇棠不是和別人私奔了嘛,沒事的。她不能胡思亂想,無理取鬧。
一進門,暖氣撲面而來,中式仿古客廳裏一派熱鬧。路遠舟的同族兄弟姐妹正在客廳的一角玩狼人殺。長輩們坐在紅木沙發上聊着天。
前兩次來路家的時候,許笙見過路遠舟的堂妹路曉玲,可現在對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路遠舟将幾人領到父親路建國面前:“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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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笙和許承宇也叫了聲:“叔叔……”
看見蘇棠一家,路建國喜笑顏開:“雲鶴,你們來了。”他看了看蘇棠,“小棠更漂亮了。這孩子能幹,接管蘇氏集團三年,生意做得風生水起,不像我家遠舟,讓他管理酒店,整天就知道玩,業績集團倒數第二。”
路遠舟紅了臉:“爸,我會努力的。”他拉過許笙,“笙笙給您帶的熏肉吃了嗎?”
路建國笑盈盈的:“那東西洗起來麻煩,保姆不會弄。”他看向許笙,“這樣吧小許,今天你去廚房幫忙做飯。”
說話滴水不漏,深谙太極精華,不愧是路家掌門人。
許笙忍不住想冷笑。
如果她和路遠舟還沒結婚呢,還是客人,路建國就安排她做事。
她不是黃毛丫頭,手下管着十幾號人,平時跟別的公司搶單還要撸袖子,又豈是善茬,嘴裏立刻怼出一句:“不會弄就別吃了。”
見許笙怼自己父親,路遠舟差點沒吓傻,趕緊道:“熏肉做起來很簡單的,爸,我去廚房幫忙。”
路建國的臉色只是微微一暗,瞬間恢複了平靜。他笑着道:“改天再吃熏肉吧。遠舟,你把小棠招呼好。”
說完,他和蘇家父母有說有笑地走了開。
路遠舟這才松了口氣,對許笙道:“笙笙,給你介紹個朋友。”
他拉起許笙的手,笑着對蘇棠說:“這是我的未婚妻許笙,”他笑着看向許笙,“笙笙,這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妹妹蘇棠。”
“你好。”蘇棠伸出手。
許笙朝着路遠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朝蘇棠伸出手:“你好。”
“許小姐做什麽工作的?”蘇棠問。
沒等許笙開口,許承宇微挑下巴,插嘴道:“我姐是裝修公司CEO,白手起家,可能幹了。”
他性子直,只是憑直覺發現自家姐姐在路家不受待見,所以要給姐姐找回場子。
“對啊對啊,”路遠舟的堂妹路曉玲跑過來,挽住蘇棠的胳膊,“許笙姐可能幹了,她的公司員工有十五人之多呢,蘇棠姐,你要是裝房子可以找她,給你打折哦。”
蘇棠笑笑:“曉玲,好久不見。”
路曉玲親熱地抱着蘇棠的胳膊晃了晃:“蘇棠姐,好久不見。聽說你前陣子踹了渣男,那我遠舟哥是不是又有機會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在那邊,我們去那裏玩。”
說完兩人有說有笑走開了。
路遠舟臉色都僵了,遲鈍如他也終于感覺到了家裏人對許笙敵意。他牽起許笙的手:“笙笙,承宇,我們上樓,先把外套放一下。”
憋着一股子冷冷的笑,許笙跟着他上了樓。許承宇意興闌珊地跟在他們身後。
幾人進了書房,路遠舟關上房門,朝許笙合十作揖:“小姑奶奶,我們家過節規矩多,今天你多擔待。”
許笙掐住他的胸口,使勁擰了一把,咬牙冷笑:“妹妹的手好涼啊,挺會疼人啊遠舟哥哥?”
路遠舟疼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老天爺,他不是故意的。他和蘇棠從小一起長大,蘇棠是他年少時的摯愛,照顧蘇棠,給蘇棠善後早已成為他的習慣。不管蘇棠做過什麽,他都對蘇棠恨不起來。剛才摸到蘇棠的手很涼,他習慣性地就關心起來了。
不敢反抗,他擠出僵硬的笑:“笙笙,你別亂想,我只把她當妹妹。”
許笙冷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妹妹,她不是你的前未婚妻嗎?”
還沒等蘇棠路遠舟反應,旁邊的許承宇臉紅脖子粗,嚷嚷起來:“搞什麽?元宵節家宴,路遠舟你請你的前任來,沒把我姐當回事是吧?”
他一把扯過許笙:“姐,我們走。”
路遠舟趕緊摟住許笙的腰,屁股往下墜耍賴:“人是我爸請的,我爸請的,跟我沒關系。我對蘇棠現在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我發誓。”
許笙微微眯眼:“路遠舟,我感覺你家變卦了,不想讓咱們結婚了。”
路遠舟大腦飛速運轉,他仰頭看着許笙,一通甜言蜜語輸出:“我不管他們怎麽想,我的未婚妻只有你,我要娶的人也只有你。”
許笙忍不住樂出了聲:“這還差不多。”
天快黑的時候,路爺爺看了看天色,嘆了口氣:“不等藴川了,開飯吧。”
衆人進入餐廳,坐到巨大的圓桌旁。許笙剛想在路遠舟身邊坐下,路遠舟的繼母祁阿姨笑盈盈地招呼道:“小許,來,你和你弟弟坐這邊。”
難道路家的規矩,情侶不能坐一起?許笙有些疑惑,但還是和許承宇一起繞到祁阿姨說的位置坐下。可剛一擡頭,就看到路遠舟的二姑拉着蘇棠在路遠舟身邊坐下。
許笙一愣。
路遠舟和身邊的父親聊完天,回頭看着身邊坐着蘇棠也是一愣。
“遠舟,蘇棠,你們很久沒見面了,聊聊音樂嘛。”路二姑笑道。
路遠舟看了看桌對面許笙黝黑的臉,飛速起身,聳拉着耳朵跑到許笙身邊坐下。
“遠舟,過來,大過節的,跟叔伯們說說話。”路建國下令。
聞言,路遠舟有些為難,湊到許笙身邊小聲道:“那邊離叔伯們近,今天我先坐過去。”
許笙點點頭。
于是路遠舟又聳拉着耳朵坐了回去。
一會兒吃過飯就走,許笙告訴自己。
許承宇捏緊了拳頭,要不是看許笙一臉平靜,他早鬧起來了。
家宴路爺爺舉起酒杯,說了幾句元宵節吉祥話,大家開始動筷子,聊起了家長裏短。
面前一桌子好菜,也因為沒人搭理,許笙和許承宇專心吃飯,互相聊天,兩耳不聞窗路家事。
“遠舟,你給蘇棠夾一塊甲魚肝嘛。”路二姑催促道。
聞言,蘇棠偏過頭看着路遠舟。
路遠舟一怔,笑道:“蘇棠自己會夾的。”他對蘇棠比了個請的手勢,“夾菜,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就在這時,外面門廳傳來保姆的聲音:“大公子來了。”
餐廳裏的人一齊噤聲,一衆小輩紛紛起身看向門口。
路遠舟離開座位走到門邊,拉開大門,喊了聲:“哥,怎麽才來?”
“嗯,臨時會議,耽誤了一些時間。”
門口傳來說話聲,聲音和路遠舟很像,但語氣更加沉穩內斂。就在許笙也磨磨蹭蹭站起身時,男人走了進來。
一身熨帖的雙排扣深藍色條紋西裝,胸口別着一枚金色的羽毛狀胸針,內搭高領灰藍色T恤。
他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表情嚴肅,鼻梁上一副金絲眼鏡。
明明和路遠舟一模一樣的俊朗相貌,眉宇間卻透着一股可遠觀不可亵渎的疏離感。
将手中深藍色毛呢大衣遞給身邊的保姆,他說了句:“勞駕,挂一下。”然後拍了拍路遠舟的肩膀,朝餐桌走過來。
路過許笙面前時,他扭頭朝許笙看了一眼,嘴角浮出一抹清冷的笑意。
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蓋過周圍人的氣息,悄無聲息地飄了過來。
許笙莫名其妙地心一慌,朝他點頭示意。
只一瞬,路藴川就将目光收了回去。
“爺爺,爸爸,各位叔伯,抱歉我來晚了。”跟長輩們打過招呼,路藴川拉開路建國下首的椅子坐下,環顧四周,緩緩道,“今天是家宴,大家不用拘謹,坐。”
衆人這才紛紛坐下。
路遠舟殷勤地接過保姆遞來的碗碟放在路藴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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