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猜中
猜中
程幼也拿着畫板經過一樓的洗手間時,看到陸憫正對着鏡子撥開一側的耳發犯難。
“怎麽了?要開始錄了。”程幼也把畫板放到了手邊的櫃子上,禮貌性地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只見陸憫偏過頭,捏着耳廓說:“耳釘戴不上了。”
程幼也走進去,自然而然地從他手中接過耳釘:“我看看......你什麽時候打的耳骨釘,我都沒注意。”
陸憫微弓下腰,湊到程幼也面前,她揉了揉被他“□□”得通紅的耳骨,那一塊兒皮膚隐隐發燙,被她碰過後好像順着耳根子一路紅了下去,她捏着耳釘的鑽石,小心地穿進了耳洞。
上一次她幫陸憫戴耳釘,還是他十八歲生日那天。
“你都不怎麽看我,自然也不會發現吧?你別摸它了,待會兒退不下去我錄不了了。”
陸憫輕飄飄地說着,程幼也故意捏了一下他的耳骨,他痛得“嘶”了一聲。
她嗔怒道:“你再給我口不擇言試試看?”
陸憫無辜地眨了兩下眼睛,走出洗手間後把自己的畫板和程幼也的疊在一起拿着,他的身子往程幼也的方向側了側,低聲說:“你是不是比較喜歡我對別人冷着臉的那個樣子?如果是這樣,我也可以演一演。”
程幼也看他的眼神變得更加莫名其妙,她往旁邊避了半步,然後說:“我什麽身份,能讓陸影帝屈尊降貴演我的理想型?”
程幼也從他懷裏把自己的畫板拿了回來,快一步去了客廳,陸憫看着她的背影,歪着頭露出了一個略帶寵溺的笑容。
程幼也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偶爾不自覺地說出幾句讓他高興的話,就讓他把之前的難過全都忘光了。
開始玩你畫我猜之前,蔣好奇搶先占了程幼也旁邊的座位,林镞身形一頓,處在一個不尴不尬的位置,轉而坐到了她的斜前方,陸憫到了以後坐到了他們對面。
蔣好奇開玩笑地說:“我看前幾期玩的游戲都很大手筆的,怎麽到我來了就是成本這麽低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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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也朝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蔣老師多體諒一下吧,我們實在是沒錢了,今天午飯花的還是你那五百,陸老師都快把番茄炒蛋做出花來了。”
蔣好奇識相地閉了嘴,明白程幼也還在為他偷偷在影院互選中做手腳的事置氣,于是小聲讨好道:“姐,我給你透題,待會兒讓你多拿兩分。”
程幼也哼了一聲,說:“別了,我還不知道你憋着什麽壞要害我呢。”
蔣好奇喊冤:“怎麽會呢——”
你畫我猜這個游戲很簡單,每個人都畫一個和現場嘉賓相關的東西,并且提前在背板寫上答案,第一個猜中的人得2分,被猜中的作畫者得1分,無人猜中則作畫者不得分,最後積分最低的兩個人要回答節目組征集的粉絲問題。
都錄到第四期了,人物關系已經很清晰明了了,宋景疑的目标就一直都在鉑華身上沒動過,鉑華偶爾撩撥撩撥別人也都是點到為止,程幼也那邊早先上演修羅場,林镞局勢一片大好,可最近無論節目中還是節目外,陸憫都有後來者居上的攻勢,具體原因不得而知。
想也知道節目組會選什麽樣的粉絲問題來博眼球,他們都默默地希望自己不是積分最低的那兩個人。
程幼也是第一個畫的,她有意想給林镞讓分,讓他不必回答與自己有關的問題。
畫之前她看了他一眼,掀開畫板的時候蔣好奇卻是第一個搶答的。
他信心滿滿地說:“很明顯,這是一朵牽牛花。”
程幼也故作驚訝地說:“居然被你發現了,這還真的是一朵牽牛花,可是你能不能等我說完是幾個字再搶答?是四個字。”
蔣好奇答錯,他們可以多得到一條線索。
程幼也繼續說:“是組織名。”
林镞這時好像才終于确認,開始前程幼也看他的那一眼是在暗示,于是他松了一口氣,回答道:“青藤劇社,是我和師姐母校的話劇社團,牽牛花是我們劇社的社标。”
程幼也翻過畫板,背面果然寫着青藤劇社四個字。
「你們懂什麽是師姐弟羁絆啊」
「嘤嘤,好幾期了,程林終于發糖了」
「母校社團什麽的,明顯就是為了讓林镞得分才出的題,又讓我磕到了」
陸憫托着下巴,指間轉着記號筆,若有所思地看着林镞露出一個略帶羞澀的表情,像是在衆人面前揭露了一個親昵的秘密,親不親呢不知道,但他和程幼也之間确實有一些心照不宣且不為自己所知的隐秘。
這個認知就足夠讓他不痛快一陣子了。
蔣好奇為了讨好程幼也,果然挑了只有她才知道的題目,他翻過題板,上面畫着一塊三角蛋糕,提示是六個字。
程幼也先是看了看蔣好奇期待的神情,然後又看了看陸憫,最後漫不經心回答:“草莓奶油蛋糕。”
蔣好奇急了:“怎麽會是草莓奶油蛋糕呢!店名,是店名!姐,你不會為了讓我不得分故意答錯的吧?!”
程幼也聳了下肩,說:“你沒和我說過。”
陸憫抛給他們倆一個無奈的眼神,找補道:“你可能記錯了,你是和我說的,黑絲絨蛋糕店,你家的蛋糕店。”
鉑華已經不想攙和到他們之間了,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被誤傷,她趁鏡頭在拍攝那一邊的時候湊到宋景疑耳邊,說:“我待會兒畫完,你答S7就行了。”
不料宋景疑居然皺眉,他有點不高興地說:“你是覺得我沒看過你主持的比賽,寒碜我呢?你主持的第一場世界賽,還是你前男友奪冠那一年,哦,還是你們分手那一年。”
鉑華讪讪地扳正回身子,覺得自己吃力反倒還不讨好了。
但宋景疑也沒有為難她,最後她和宋景疑互相得分,積分三分,并列第一,出題人還剩陸憫和林镞兩個人。
陸憫筆下畫得很快,翻過畫板時只有從小到大三個圓圈,鉑華玩笑道:“陸老師你這畫的,你該不會是很期待粉絲提問環節吧?你可要小心......”
鉑華沒說完的話,彈幕替她補上了。
「你可要小心,我們要你回答那天晚上你親的誰」
「是的,我們很缺德的!」
但陸憫卻很鎮定自若地說:“三個字。”
其餘五個人寂靜了将近十秒鐘,程幼也才扶着額頭,很不樂意地回答:“是程幼也。”
「怎麽會是程幼也!」
「怎麽可能是程幼也!」
「你說這是程幼也?!」
可陸憫翻過畫板,上面的的确确赫然寫着“程幼也”三個字,一筆一畫十分認真。
蔣好奇和彈幕異口同聲:“怎麽會是程幼也呢??”
程幼也嘆了口氣,咋了一下舌,用記號筆的另一端指着三個圓圈解釋說:“小的是橙子,中間的是柚子,最大的那個是椰子......”
客廳的幾個人連帶着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同倒吸了一口涼氣,集體陷入了沉默。
「橙柚椰......」
「我不敢想小情侶私底下還會給對方起什麽花名......」
「有點幼稚,還有點甜是怎麽回事?」
「憫帝私底下是這種風格嗎......」
程幼也百口莫辯了,陸憫沒給她透過題,而且他倆私底下也沒肉麻到玩這種情趣,只是她只要多看陸憫一眼,就能知道他要使什麽壞。
她瞪了陸憫一眼,後者卻毫不避諱地投回了一個目光,反倒是她先扭過頭去了。
最後一個出題人是林镞,他必須要出一個一定會被答出來的問題,才能擺脫和蔣好奇一起位列倒數一二的命運,但他看起來好像并不擔心,低下頭寥寥幾筆,翻過畫板時,上面畫的是一條銅錢樣式的手串,提示是四個字。
他還沒在畫板背面寫完答案,程幼也剛準備搶答,坐在她對面的陸憫卻好像沒打算給她這個機會。
“追她冬星。”
陸憫的話音輕輕落地,程幼也和林镞一齊擡頭看向他,表情都有些震驚,林镞像是沉了一口氣,兩秒鐘後才慢慢翻過畫板,上面的“冬”字還沒有寫完。
陸憫的視線落到程幼也的身上,他慢條斯理地說:“追她冬星裏陶圳送給邵英的定情信物,我也是程老師的劇迷,多少知道一點。”
程幼也看他的眼神變得非常複雜,她不知道為什麽陸憫會知道這個,他從沒來看過《追她冬星》,還是說他來過,只是她不知道?不,不會的。
彈幕此時也迎來了一波小高潮。
「這是我能看的嗎?什麽頂級修羅場啊?」
「帝幼這期真的賣好大......」
「“劇迷”這個稱呼會不會有點太暧昧了,令我浮想聯翩」
「難道憫帝之前就看過追她冬星?他這麽大的流量出現在劇場怎麽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啊?」
「說不定是去看的排練哦」
「你看程幼也那個表情,去看的排練她會是這個表情嗎?」
角落裏的蔣好奇冷不丁地出聲,打破了現場的沉默:“合着現在我成最低分了,這麽玩是吧?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粉絲有什麽問題要提問我。”
第四期的尾聲,在一衆歡快的彈幕中,有一條彈幕一劃而過:
「你們看熱搜了嗎?穩江暴雨,程幼也和陸憫好像都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