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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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許念笙先是覺得耳朵遲鈍了一下，之後好像要長腦子了。
說實話，她預想過蘇筱要進産房時的情境，他們應該按照預産期，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待産包，住到他們早就安排好的醫院才是。
而不是她們正姐倆好在外面散步的時候，孩子突然就說要出來過元旦了。
許念笙很快反應過來，她扶着蘇筱：“小舅媽，現在還可以走路嗎？我們先回去。”
與此同時，蘇筱也冷靜下來，拿手機撥通了醫院的電話，有條不紊地說明自己的情況，讓那邊的醫生做好準備，她要住院了。
現在這個日子，外面說不定堵車的概率很大，救護車過來會浪費更多時間。
“應該沒事的，應該沒事的……”許念笙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小舅媽還是她自己。
蘇筱給醫院打完電話之後，開始給家裏的司機打。
不過就在她要撥打電話的時候，許念笙的手機響起來了，是宋陌川。
一接通，許念笙就顧不上什麽稱謂禮貌了，她開口：“宋陌川，我小舅媽羊水破了！”
宋陌川聽了之後很快回複道：“你們現在在哪裏？”
許念笙看了眼周圍最近一棟房子的門牌號，快速報給他。
宋陌川說：“我馬上到。”
許念笙挂了電話，蘇筱電話還沒打出去，她打通之後直接讓司機和家裏的阿姨拿上待産包，直接往醫院趕。
宋陌川對他們這附近的路很熟悉，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已經到了他們家門口，沒等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他們旁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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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說，許念笙還是在這一刻感受到分娩的緊張，蘇筱還冷靜着，她卻覺得手有點抖。
宋陌川下車一起扶着蘇筱上車，同時吩咐許念笙：“給你舅打個電話。”
在這一刻來說，宋陌川說的話确實比許念笙看起來冷靜不少。
許錦言那邊可能在忙，沒有接到許念笙的電話。
今天外面确實車多了點，一路上宋陌川差點闖了紅燈，也算是他們運氣好，同樣的路，對面的方向塞得比較嚴重，他們這邊還好點，中途碰見交警，說明車上有要分娩的孕婦後，交警幫忙給他們開了一段路。
蘇筱的臉色看起來是越來越蒼白。
她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許念笙握着她的手，不斷說：“小舅媽，快到醫院了，沒事的，深呼吸……”
等到醫院門口時，醫生和急救床已經等在那了，蘇筱被推進了産房。
剩下宋陌川和許念笙兩個人等在外面，一個手還是冰涼的，蹲在地上給孩子爸打電話。
時不時擡頭看看産房的方向，眼睛裏皆是擔憂。
生孩子說是從鬼門關裏走一趟不為過，這會兒聯系不上許錦言，許念笙心裏沒底。
她才二十出頭，面對這種情況，還有點不知所措。
許念笙其實不喜歡醫院，上一次這樣無助站在醫院，還是17歲那年，她的父母在手術室裏搶救。
手上忽然傳來熱意，是宋陌川握住了她的手，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手這麽涼，冷嗎？起來去坐會兒，我去辦手續。”
許念笙腦子還不算清醒，她懵着被宋陌川拉了起來，坐到椅子上時，宋陌川将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蓋在她的腿上。
正要走的時候，忽然被許念笙伸手拉住。
宋陌川低頭，正好對上小姑娘略濕潤的眸子，他愣了一下，聽見小姑娘用很輕很不安的語氣問他：“打了無痛的話，應該不會很痛吧？”
這個問題讓宋陌川沉默。
他28歲的人生閱歷裏，不是沒有盲區的。
他不是不會說善意的謊言，但他意識到一點，小姑娘現在的不安裏，除了對小舅媽的憂慮，還有同為女性的恐懼。
這是他沒有發言權的一點。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別怕，會平安的。”
之後許念笙一個人在長椅上等待。
之後宋陌川走回來和她坐一起等。
醫院有供暖，但是許念笙的手始終不太能暖起來。
家裏的司機和月嫂也趕到醫院一起等到，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外面看出去只能看見路燈下的光亮。
許錦言終于回了電話，他那邊的聽起來氣息聲有點重，顯然是看見了許念笙和宋陌川都給他發的消息，這會兒好像正在機場跑呢。
他問：“現在怎麽樣了？我明天早上回到。”
許念笙只能老實說：“還在裏面。”
許錦言聽起來急死了：“有事你跟宋陌川商量啊，但凡保大人孩子的記得給我保大人啊，要是順産不行立馬轉剖知道沒有？”
他沒空講太久的電話，忙着趕飛機。
但是他人急起來都快忘記常識了，現在哪兒有什麽保大人還是小孩的選項。
挂了電話，許念笙繼續坐在長椅上發呆，手機拿在手上，搜了一堆分娩有關的帖子。
最近本來就将各個社交平臺給刷成了這樣，點出去，看到下一個分娩的帖子，又忍不住點進去。
宋陌川在旁邊看了全程：“……”
生孩子的人在裏面，外面小姑娘急壞了。
他到底比她年長，也比她穩重，宋陌川想讓她別太緊張，但是一開口，他說：“餓了沒有，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小姑娘聽了之後沒什麽反應：“不餓，也吃不下。”
都進去三個小時了，她都快急死了。
月嫂是個有經驗的，她說幾個小時都算是正常的時間。
知道是這麽一回事歸知道，但急還是得急。
終于在将近零點的時候，那邊産房傳來好消息，嬰孩啼哭聲響起。
生了，母子平安，孩子5斤2兩。
許念笙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給落下了，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護士抱着孩子出來笑盈盈給他們恭喜時還特意抱到宋陌川跟前：“來，讓爸爸抱抱～”
宋陌川：“……”
他沒有後退，伸手接了，但是有點忍俊不禁：“我不是孩子爸爸。”
護士愣了一下，宋陌川繼續解釋道：“算孩子幹爹吧，他爸還在趕回來的路上。”
護士剛看宋陌川和許念笙在外面等了六七個小時，還以為一個是孩子爸爸，一個是孩子姑姑或者小姨呢。
男女畢竟有別，宋陌川沒有先進去看蘇筱，他抱過孩子後，護士就又将孩子抱回去放媽媽身邊了。
雖然比預産期早了十天左右，但是孩子已經滿38w，不算早産兒。
剛旁邊的月嫂還記得掏手機錄像記錄孩子剛被抱出來的模樣，很貼心，這會兒給雇主發過去了。
雖然孩子爸媽一個在飛機上，一個還在産房裏觀察。
但不得不說，能當金牌月嫂的，就是專業。
孩子生下來了，要忙活的事其實輪不上許念笙，有月嫂在張羅。
蘇筱撐着精神看完孩子後也睡過去了，宋陌川回車上一趟再到産房門口時，看見許念笙坐在地上靠着牆就打瞌睡了。
緊張過後神經松懈下來，她也熬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