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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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無奇的一天，從許念笙左腳踏入電梯碰見周經理結束。
住得近從某種程度上助長了許念笙的卷王氣焰。
但她沒想到，來得太早還有在電梯裏碰見領導的風險。
“周經理，早上好。”
周瑞柏目光落在這個小師妹身上，滿意地點了點頭，那目光看得許念笙頭皮發麻。
昨晚特意跟她的幾個冤種師兄打探過消息，幾個人一聽她碰上了周瑞柏，回了倆字：
牧禧伽：【保重】
霍承：【保重】
張樹：【保重】
謝瑞涵：【保重】
平平無奇的兩個字給許念笙心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她不得不意識到，這位已經畢業的師兄，才是卷王之王。
同樣在行川實習過的霍承給師妹提出了最真摯的建議：遠離卷王。
許念笙：遲了。
踏出電梯門口的那一瞬，許念笙聽見周瑞柏的聲音響起：“許念笙，來一下我辦公室。”
周經理給許念笙安排了一個修複bug的小任務，就是這個小任務，讓她在電腦桌前坐了三個小時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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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萱作為他們五個的直系領導，中途過來看了兩眼，然後又回去了。
“許念笙，十二點多了，去樓下吃點東西？”李一然突然道。
許念笙這才看到時間，周圍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李一然還在座位上。
她捏了一下鼻梁，站起身來，“我們走吧。”
公司食堂一如既往豐盛，吃完後李一然說想買個雪糕，許念笙也跟着去了。
她低頭看手機，突然被人用手肘碰了一下胳膊，“許念笙快看，那裏面是不是宋總？”
許念笙聞言擡頭，透過透明玻璃牆清楚可見裏面一對相貌出衆的男女。
女人穿着一件藍色長裙，模樣打扮都十分時髦，很漂亮。
而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将自己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五官深邃，修長的手指在冰冷刀叉的搭配下，讓人眼饞。
他确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宋總這是在相親嗎？”李一然随口說了一句。
“相親”兩個字落在許念笙耳中，成功讓她幻滅了片刻。
許念笙印象中，宋陌川這樣的男人向來是女人心裏的天菜。
他怎麽會相親？
李一然繼續道：“跟他吃飯那個女人有點眼熟，好像是哪個名媛。”
許念笙抓到重點：“你怎麽還關心名媛圈呢？”
說到這裏，李一然突然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麽，他郝然一笑：“我偶爾也想得到一個少奮鬥二十年的機會的嘛！”
許念笙理解了。
她送了一句：“我看好你，小夥子。”
李一然長相不差，是那種奶狗類型，說不準還真有富婆緣。
“宋總也該到了結婚的年紀了，也不知道咱老板娘是什麽樣的人。”
李一然在旁邊唠唠叨叨，說很多豪門都是商業聯姻，宋陌川估計也不能夠免俗。
說到這個，許念笙忽然有點難過。
她舅舅作為白手起家的俞市新貴，許念笙其實并沒有很普通人。
只要她想，她也可以一腳踏入那個富貴的圈層，只是豪門并沒有給許念笙帶來什麽太好的印象。
雖然她舅經常損宋陌川，但是他站在男人的角度也沒能夠否認宋陌川的優秀。
看到宋陌川相親對象還這麽漂亮，許念笙短暫釋懷了一下，應該的應該的。
釋懷歸釋懷，八卦的心思卻一點也沒少。
李一然的合理猜測讓許念笙對宋陌川“好事将近”這一概念有了更具體的聯想。
許念笙想着以她小舅和宋陌川的關系，到時候婚禮上，說不定她得坐前排，曾經年少不懂事的告白，在此時此刻更無足輕重了。
許念笙無由嘆了一口氣，全當祭奠死去的青春。
“許念笙，你嘆什麽氣？”
“沒什麽，想搞錢，想少奮鬥十年。”
賺錢是人間正道。
李一然不明所以，但許念笙的話是對的，他深以為然。
轉眼許念笙實習時間一個月就過去了，從一開始生疏到逐漸上手，又或者是因為她那些過硬的專業技能，讓一開始“走後門”這一說法顯得更像是在開玩笑。
宋陌川也不總是在公司裏出現的，他偶爾會消失個幾天，再重新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
看得出來老板沒那麽好當，該忙的時候還是得忙。
在十一月份，天氣轉涼的時候，許念笙接到了導師的電話。
陳教授電話裏說有份文件需要交給宋陌川，問她有沒有時間過來取。
替導師跑個腿，其實是件很小的事。
再者說，宋陌川是陳教授實驗室的投資人，按照幾個師兄對宋老板谄媚的态度，等許念笙進實驗室了，宋陌川顯然也是她的金主霸霸。
她在去總裁辦公室前一天，在微信上和江特助聯系過，詢問第二天宋陌川在不在辦公室的事。
正常來說，打探老板行蹤在實習生這裏來說都不太應該，奈何許念笙是有“任務”在身，江特助非常理解，以前霍承在這實習的時候也沒少替導師跑腿。
于是在與老板聯系過後，給了許念笙一個大概的時間，讓她那個時間段來總裁辦公室。
後來想想，其實這份文件完全可以由江特助轉交，只是當時正在交流的兩個人都沒想過這一點。
許念笙是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上總裁辦公室的，當時她的同事們都在埋頭當卷王，根本沒意識到周圍有個人離開了座位。
江特助應該跟總裁辦的秘書交代過，接待許念笙的秘書姐姐用一種溫和的語氣表明宋總正在樓下接待客戶，讓她到招待室等等。
只想把文件交了就閃人的許念笙陷入了沉默，而後獨自一人在接待室裏玩手機，光明正大地摸魚。
秘書姐姐中途送了一杯咖啡進來。
怪客氣的，她脖子上還挂着工牌呢。
等待過程中，許念笙喝完了咖啡，杯子一放，甚至想來一局游戲。
這個點，宋陌川不知道在招待什麽客戶，她慢悠悠地打完一局游戲後，突然聽見招待室外面傳來兩個人的對話。
正想站起來，就聽見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宋陌川，我難道長得不漂亮嗎？如果你懶得維系感情，只是保持□□上的關系，我也能和你相處一段時間。”
一個道女聲響起，招待室的門即将被推開。
她猝不及防聽見了這麽一句足以殺人滅口的話，那一瞬間，許念笙不知腦子裏空白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大步一跨，在辦公桌前蹲了下去，而招待室外面的一對男女走了進來。
許念笙下意識把自己縮入桌底，抱住胖胖的寄幾。
“簡總，”宋陌川的聲音平靜響起，“很抱歉，我的教養告訴我，和一位女士只交流□□感情是非常失禮的事，我尊重你的個人選擇，但也希望你尊重一下你的合作夥伴。”
宋陌川在處理這種事上似乎得心應手。
許念笙卻忽然想起來，之前李一然說和宋陌川一起吃飯的漂亮姑娘好像姓秦，這個簡總，又是哪位？
一時間，許念笙對宋陌川的生活豐富程度生出了好奇。
但眼下，她更怕自己沒藏好，同時開始思考自己剛剛為什麽要躲。
“……”
她有病吧。
那位聲音聽起來就足夠性感的女性輕笑一聲：“宋總，人生苦短，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許念笙猜測那位女士靠近了宋陌川。
“這個圈子裏，還能找到你這樣走腎先走心的男人啊，”簡露笑着道，“我挺讨厭男人要跟我走心的，但如果是宋總，我倒覺得可以試試。”
這個聲音腔調，許念笙都覺得自己的幻肢都要起來了。
宋陌川是不是不行？
但她的心下一刻又提起來了，宋陌川似乎被那位女士的舉動逼得往裏走了些，越發靠近許念笙的位置。
宋陌川依舊維持着基本的體面，他淡淡道：“簡總，如果今天不再談合作，那我就只能先送客了。”
只是他的眸光忽然落在透明茶幾上，那裏有一個空的咖啡杯，頓了一下。
簡露遺憾道：“既然宋總無意，那我們先談合作。”
然後許念笙作的法還是失效了，宋陌川徑直走了過來，只是在即将要拉椅子時，看到了桌底露出了一小片碎花裙角。
宋陌川：“……”
再轉頭過來，他從善如流拿起手上的文件，道：“簡總，我們去那邊聊。”
簡露：“？”
雖然不理解，但她還是聽從宋陌川的話，兩人并坐在沙發上聊公事，保持着距離。
大概十分鐘後，兩人起身握手。
宋陌川：“合作愉快。”
簡露目光落在跟前紳士至極的男人身上，心裏遺憾，但還是道：“合作愉快。”
等人走後，許念笙聽見索命的腳步又一步步靠近，直到跟前打掩護的辦公椅被拉開，她擡頭，與頭頂的男人對視。
“嗨，宋總，真巧。”
宋陌川：“……”
他彎腰，将手放在桌底下，手背貼着桌底。
“出來，小心別撞頭了。”
他用一種“孩子本來就傻別撞更傻了”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似乎同時還嘆了一口氣。
許念笙：“……”
不得不說，剛才的反應襯托得她确實腦子不太好。
等從下面鑽出來，許念笙幹巴巴地遞出手中的文件袋：“宋總……我替陳教授來送份文件。”
宋陌川沒接，反而用一種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跟前的小姑娘，沉着地問了一句：“剛才聽了多少？”
像是殺人滅口前的預告。
許念笙：“……”
她有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