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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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的許念笙将悲憤化作食欲，吃得很好，甚至還很不注意形象地打了個嗝。
兩個人吃得不多，但宋陌川時隔三年再一次請小姑娘吃飯，點菜時點多了些，吃不完。
許念笙眼巴巴看着基本沒動過的大閘蟹和大龍蝦。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但是個思維正常的成年人都應該明白，這真的浪費。
宋陌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招來了服務員，“麻煩打包。”
許念笙擡眸，“宋總，你們大老板也打包啊？”
“許念笙，你對老板兩個字有什麽誤解啊？”宋陌川緩緩補充了一句，“老板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別戴有色眼鏡看人。”
許念笙：“……”
印象中，宋陌川确實家境優渥，以前剛認識時沒什麽概念，但宋陌川表現出來的模樣确實是位不缺錢的公子哥，後來許念笙上大學聽說過宋家後，便意識到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不僅僅是年齡和見識上的，那是一種階層之間的隔閡。
哪怕許念笙現在有一個坐擁上市公司的舅舅，她與宋陌川的這一層隔閡，也同樣存在。
上市公司與上市公司之間也是有差距的，宋陌川背後的資本遠沒有表面看的那麽簡單。
“發什麽呆？”宋陌川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麽？”
成年人之間問喝什麽，有一半的幾率是酒局。
但許念笙沒往這個層面想，宋陌川顯然也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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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茶喝嗎？”她突然問。
宋陌川一愣，随即笑了：“怎麽，要請我？”
“禮尚往來。”許念笙如是道，然後在手機上點開了隔壁的奶茶店。
她不知道宋陌川喝不喝奶茶這些東西，選的那家店甚至還有咖啡的選項。
宋陌川：“點和你一樣的。”
許念笙：“？”
“我不常喝，按你的口味點。”
十分鐘後，兩個人一人捧着一杯果茶從奶茶店走了出來，宋陌川手上還違和地拎着方才從餐廳裏打包的海鮮，包裝很精美，但不能否認這是他倆吃剩下的東西。
許念笙虛心發問：“宋總，你這是打算？”
“你說這個啊，”宋陌川提了提手中的包裝袋，“你舅還在加班，我給他當宵夜送過去。”
一句話，成功讓許念笙沉默。
半晌，她艱難扯了一下嘴角：“你們這感情，真挺好。”
宋陌川不知有沒有聽懂她話裏的意思，笑了笑：“來，我送你回去。”
許念笙剛剛敲了老板一頓飯，現在哪裏還能讓他送。
“宋總，我住得近，幾分鐘就到了，”許念笙怕他不信，掂腳指了指隔壁的小區，“我就住那裏面，我舅給我在裏面租了房子。”
宋陌川不知是不是沒聽懂人話，嗯了一聲：“我送你過去。”
幾分鐘的路送什麽送？
許念笙扯了一下嘴角，“宋總，不麻煩你了。”
宋陌川忽然啧了一聲：“剛吃飽喝足，轉頭就不認人了？”
許念笙不明白宋陌川有什麽毛病，三年前表白失敗，他其實同樣是心照不宣和自己保持距離的。
現在雖然是在他公司裏上班，但說到底，他們之間，維持着過得去的體面就可以了。
幾分鐘的路程，許念笙懶得推脫，硬是和宋陌川多走了幾步路，最後微笑着和老板道別。
而宋陌川轉頭開車去了遠航科技，總裁辦公室亮着，許錦言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鼠标和鍵盤的聲音響起。
老板并不輕松。
宋陌川走進來，下班時間，連通報都省了。
“來了？”許錦言探出頭來，看到宋陌川放桌上的包裝袋，露出了感動的表情，“不愧是好兄弟，知道我還沒吃晚飯。”
宋陌川也實話實說：“吃剩下給你打包來的。”
許錦言打開了包裝袋，“喲，海鮮大餐，吃得還挺好。”
說是吃剩下的，實際上打包的時候，都沒怎麽動，宋陌川讓服務員加熱了再打包的，此時此刻還熱乎着。
“員工呢？”
許錦言：“下班了，就跟你前後腳的事。”
許錦言這時候瞧見了宋陌川手上的果茶，“你什麽時候也喝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了？”
“挺好喝的。”宋陌川這麽說。
“是嗎，我不信，”胡攪蠻纏的聲音響起，“除非給我喝一口。”
“自己點外賣。”
宋陌川沒久呆，和許錦言聊了點事情就走了。
這會兒回的不是他自己獨居的房子，是宋家。
還沒進門就聽見親媽唉聲嘆氣：“老公，你說咱兒子不談戀愛是不是真的身體有問題啊？”
“……”
這家還不如不回。
“爸，媽，我回來了。”宋陌川開口，随後彎腰換鞋。
趙女士完全沒有說兒子壞話被抓包的窘迫，反而一下子端起了惡婆婆的架勢。
“我說誰回來了，原來是宋大少爺啊，外面迷路這麽多天，終于找到回家的路了？”
宋陌川：“媽，我最近太忙了……”
趙女士陰陽怪氣：“啊對對對，你最忙了。”
宋陌川：“……媽，少沖點浪吧。”
旁邊忙着澆花的宋董充耳不聞，不想成為老婆的讨伐對象之一。
“讓你談戀愛不談，相親也不樂意，你要是不喜歡女孩子，趁早點攤牌，我和你爸還沒老到承受不起這個刺激。”
宋陌川：“……我不喜歡男的。”
“那就奇怪了，”趙女士仔仔細細打量了他一番，“爸爸媽媽給你生了張不錯的臉，家庭和基因都沒扯你後腿吧，按道理來說，就算你不會追女孩子，你長這麽大也不可能沒被女孩追過，你高中收到情書我和你爸當看不見了，結果你快28了還單身，怎麽着地球上找不到你喜歡的人類？”
趙女士是律師，哪怕是現在也沒退休，偶爾還接兩個案子。
舌戰群儒這種壯舉對她來說都是小事，何況只是怼自己身為大齡青年而不自知的兒子？
宋陌川張口想說句什麽，結果他的母親大人優雅起身，遞給他一張名片：“明天下午三點半，寶萊餐廳，你秦叔家的女兒。”
“再放人家鴿子，我就和你爸生個二胎給你當兒子女兒養。”
“……”
澆花的宋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