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和嘉藍領證跟你有什麽關系?”
第23章 “我和嘉藍領證跟你有什麽關系?”
窗外逐漸亮起的霓虹燈和許嘉藍手上這枚戒指一樣晃眼。
她看着這串陌生號碼, 作祟的第六感暗示着她應該直接挂斷無止盡的鈴聲。
可是許嘉藍擔心是因為她剛回國不久,過去遺漏了一些號碼沒有儲存,萬一是有急事找她呢?
直覺使許嘉藍仍然糾結着要不要接, 而她的這些小動作被程淮用餘光捕捉,問道:“怎麽了?”
她再次垂眸看向手機, 內心隐約感到不安, 答道:“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原本不過小事一樁,但是許嘉藍猶疑不決的動作, 嚷程淮繼續問道:“不想接?”
她蹙眉, 告訴程淮:“感覺不會是好事。”
然而鈴聲锲而不舍, 許嘉藍知道糾結下去沒有意義, 最後還是按下了接通鍵。
車內的靜谧将聽筒裏的聲音清楚傳了出來, 盡管號碼陌生, 但是這把嗓音似曾相識:“嘉藍,你和程淮領證了!?”
就算透過聽筒傳來的聲音有些許失真,但許嘉藍還是可以肯定,這個陌生號碼的主人是陳灏風。
陳灏風在他們完全沒有聯系方式的情況下還能知道這件事,變相說明就是有了解他們過往的好事者告訴了陳灏風。
畢竟豪門間的紛争與八卦, 誰不喜歡看?
這通突如其來的電話讓許嘉藍皺緊眉頭, 二話不說便直接挂掉。
但是前一秒剛挂掉, 後一秒她的手機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許嘉藍這一次摁斷後, 快速将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不然恐怕是不能指望陳灏風主動停止這些無意義的舉動。
然而安靜不到幾分鐘,沒過一會,她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這次同樣是陌生號碼, 恐怕是陳灏風發現被拉黑後, 趕緊換了一個。
許嘉藍只覺得他的做法匪夷所思, 想質問已經過去這麽久,她是不是領證,跟誰領證,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卻又無奈自己做不出這樣的事,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在性格上好像還是沒有太大長進。
想到這個問題,她不知所措地嘆了嘆氣。
正準備再次挂斷拉黑一條龍,結果本該正在開車的程淮,伸手把她的手機拿了過去。
程淮的舉動把她吓了一跳,擡頭的同時驚覺轎車已經駛入了望江府的地下車庫。
她這才放下心來,又悶悶地說道:“這個電話可能還是陳灏風。”
“我知道。”程淮挑眉,目光投向許嘉藍的手機上,“最好就是他。”
只見程淮慢條斯理地按下接通,便立即聽見屏幕另一頭着急的陳灏風說道:“嘉藍,你快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顯然,程淮的冷靜和陳灏風的急切形成鮮明對比。
此時此刻,許嘉藍只想把手機拿回來,按她剛才想好的內容認真反駁陳灏風。
她還沒觸碰到手機,就被程淮擡手制止,接着他開口道:“我和嘉藍領證跟你有什麽關系?”
程淮說完後沒有急着挂斷,而是噤聲等着陳灏風的回答。
許嘉藍壓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但是好像突然明白所謂的一擊致命,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如果她不是當事人,對于程淮的這個處理方式必然是喜聞樂見。
“你……”可能陳灏風沒想過接起電話的人不是她,他在短暫停頓後,變回剛才來勢洶洶的語氣,“嘉藍呢?我要找嘉藍。”
許嘉藍沒有作聲,而是歪頭看向程淮。
既然他主動接了電話,她好像也沒有開口的必要,倒是想聽聽他接下來會說什麽。
程淮接收到她的目光,但是沒有急着應答,而是打開車門,偏過頭來朝她說道:“我們先回家。”
他這副游刃有餘的樣子連許嘉藍都沒有當即反應過來,更別說隔着屏幕的陳灏風。
許嘉藍呆愣地看着他關上車門,能看得出他在繞過來副駕駛座時,正對着手機那頭說了什麽。
可此時外界的聲音被徹底隔絕,急切地打開車門想知道程淮到底說了什麽。
一心急,站起來時完全沒有料到驟然拉近了她和程淮的距離。
好像只要她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實實在在地靠在他的懷裏。
然而許嘉藍顧不上這些,揚起頭問道:“快告訴我你剛才說了什麽?”
她并非擔心程淮是不是說了過火的話,光是好奇心就讓她忽略了這通電話還沒挂斷。
聽見聲音的陳灏風驟然加高的音量:“嘉藍!”
她沒有回應。
程淮笑了笑,動作無比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就像已經做過成百上千次那樣,徑直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許嘉藍感覺到程淮握緊了她的手,語氣中帶着笑意,應道:“她不想理你,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這下說完,他才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電話。
手機鈴聲總算是沒再響起,可是程淮也沒有要把手松開的意思。
荊港的二月寒意依舊,盡管坐在車內,許嘉藍仍是冰冰涼涼,而程淮的包裹使暖意頓時傳遍全身。
這種感覺讓她貪戀,電梯上行的過程裏,在心中祈願他不會這麽快把手松開。
程淮在自作主張幫許嘉藍接過電話後,開始擔心這樣做會不會惹得她反感,于是試探着說道:“我看陳灏風就是對你還不死心。
林林總總的事情讓許嘉藍恍神,她搖搖頭,語氣堅定:“下次不認識的電話就不接了。”
“那就我幫你接。”程淮再次确定她沒有心軟的意思,自告奮勇道,“如果是陳灏風,還能幫你罵回去。”
她為這種實質性的做法心動,但是又難免擔心,問道:“這樣會不會影響到你?”
畢竟商業上的事情存在不确定性,保不準哪天就會合作。
程淮漫不經心地勾唇,告訴她:“不會,程氏也沒淪落到要和陳家合作。”
他的說法是一點面子也不給陳灏風,但許嘉藍還是傾向于程淮為了讓她放心才這樣說。
同時也像強心針,讓她沒産生太大顧慮。
她想起之前那幾次,問道:“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矛盾?”
程淮承認道:“嗯,這矛盾還挺大。”
難怪他這幾次對待陳灏風的時候,還能順帶着嘲諷一番,下車後不讓她聽見的,恐怕是關于他們之間的矛盾。
那她似乎沒有必要再去深究。
但是程淮為她出頭的舉動實在觸動了她的內心。
就算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本結婚證帶來的連鎖反應,也足以讓她泛起那份久違的情緒。
就算是高中的時候,活在她濾鏡下的陳灏風也沒有再為她出過頭。
有時候有對比才能彰顯差異。
許嘉藍心想,倘若不提到聯姻這層關系,可以說程淮确實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
只可惜只要門當戶對,他的對象是誰都可以。
電梯直達頂樓,程淮在進到屋內才松開她的手,阿姨已經在廚房為他們準備晚餐。
許嘉藍壓下心頭的情愫,只想坐在沙發上等着開飯,程淮跟在她的身後,問道:“覺得繁藝怎麽樣?”
“挺好的,和同事也聊得來。”
初來乍到,工作上沒有實際進展,她的回答只能限于表面。
許嘉藍知道不能單方面無止境接受程淮的關心,反客為主道:“那你公司不忙嗎?剛才不是還在車上打電話?”
他不以為然,站在一邊像在回複消息,答道:“沒什麽,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許嘉藍再一次在心中感嘆程淮太好,好到她滋生起了罪惡感。
她只能試圖壓下這種情緒,再好好想想該怎麽報答程淮。
手機重新回到了許嘉藍的手上,昨晚她不知道該如何回複梁清,白天也因為忙碌忽略了這件事。
但是梁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而且像是算準了臨近傍晚,許嘉藍總該有空。
梁清:[新公司怎麽樣?]
梁清:[你和我哥之間有沒有什麽可以告訴我的?]
不愧是梁清,可以将好奇直言不諱。
她也不可能一直已讀不回,而是選擇性的回複。
許嘉藍:[新公司的挺好。]
許嘉藍:[八卦這些事情不擔心你哥知道?]
梁清:[你們明明才剛領證,你的口吻怎麽就跟我哥一樣了。]
許嘉藍:[你哥是什麽口吻?]
梁清想心一橫把昨晚的截圖發給許嘉藍,看樣子她對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但是又擔心自己這樣做會多此一舉。
萬一因為她影響了他們的關系……
最終還是選擇了模棱兩可的話。
梁清:[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嘛……]
許嘉藍忍不住撲哧一笑,想到每次他們三個人相處時,梁清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程淮說教。
她這一笑,直接吸引了程淮的注意力。
程淮走過來在她的旁邊坐下,問道:“在笑什麽?”
她似是無所謂般,對着程淮揚了揚手機,反問道:“你最近對清清做過什麽嗎?”
“嗯?”他湊上前定睛看清屏幕裏的內容。
她沒有回複昨晚梁清發的那句話,看樣子是忘卻了屏幕可以顯示七八條記錄。
程淮只能佯裝毫不知情,挑眉道:“我看是她自己心裏一點數也沒有。”
許嘉藍這是總算是反應過來,他們之間的這個動作,已經近到摩挲起對方的衣服布料。
這也是他們今天第二次近距離接觸。
她被梁清逗笑後,便将和程淮關系的變化忘的徹底,進門後竟然連在地下車庫牽手的事情也抛在腦後。
今天接二連三的親近,讓許嘉藍感到不适應的同時,心中油然升起不自在。
算起來正式同居也不過一天時間,許嘉藍卻意識到她似乎做不到将這段婚姻單純當作聯姻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