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案簡單?
“你回來啦!”畢竟是地主,小夏姐從百忙之中分出一小半精神來關注了他一下,見他手裏拿着的杯面,就道:“沒吃飯的話桌上有菜和水餃,就是涼了,不嫌棄的話湊和着吃一點。”
“你叫的外賣?”林淵看着桌上的各色飯盒,這都夠三四個人吃了。
看來林隊長的邏輯思維都給震短路了,夏至心說,就算我想叫外賣人家也得送得進來啊!“據說都是你們食堂的經典菜式,你認不出來嗎?”
認是認得,就是不敢信而已。按照林淵的腦子,是很容易想明白眼下這個局面是怎麽出現的。“這群人是欠收拾了……”
“這不挺好的嘛,免得你吃泡面了!”夏至卻不以為意,認真算起來她才是吃虧的那個好麽,一個男人有什麽好計較的。
正在林隊長一邊啃着遲到的午飯,一邊思考如何消除警隊內部不必要的好奇心這個比較深刻的命題時。夏至那邊終于傳來了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行了,找到了!”
“什麽?”林淵好奇地探頭望過去。
“你看這個落款……”夏至正準備發表一篇關于怎麽鑒定清三代官窯的演講,随即想起林隊長是個徹頭徹尾的外行,陡然又洩了氣:“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從這個細節就能看出是個仿品,都用不着熱釋光。”
“這樣啊,這個罐子本來就是假的,鑒定中心已經有結論了。你費了那麽大勁把它粘好,就為了進一步論證它确實是假的……”
本以為有了什麽世紀發現的林隊長,表情有些微妙。但潛臺詞再清楚不過了,你似不似傻?
而夏至看向他的眼光則充滿了對于智障兒童的關愛:“鑒定中心只能告訴你它是假的,不能告訴你這是誰做的假吧?”
“你能?”
“我能啊!”小夏姐就這麽雙手一抄,簡單地坐在沙發上,連二郎腿都沒翹,卻顯得霸氣無比。“真正做仿古的高手是不屑于用泡高錳酸鉀,抛光做舊,照X光這些手段的,反而喜歡留下自己獨有的印記。”
“不會那麽巧,你就認識這個高手吧?”林隊長放下了筷子,慢條斯理地收起餐具,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
怎麽,不信?夏至微微一笑,直接把手機擺在桌上撥了個電話,并且按下了免提鍵:“喂,阿武……”
“小夏呀,最近在哪裏發財呢?”電話那頭是個爽朗的男聲,聽着年紀不大,似乎與夏至很熟的樣子。
“我還不是老樣子,比不上你逍遙自在。”夏至略寒暄了兩句,就單刀直入道:“找你打聽個事,最近有人找你仿過一件乾隆官窯鬥彩嗎?”
“是有件菊紋團花罐,發了照片來定做的。怎麽,你在哪裏瞧見了?覺得做得怎麽樣?”讓林淵意外的是,那個阿武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很痛快地承認了,隐隐還有幾分驕傲的意思。
“你武哥的手藝自然沒得說,釉下青花靈動,釉上粉彩飽滿,盡得成化精髓。”小夏姐一張嘴誇人,少有人能扛得住的。
大約是搔到了癢處,阿武那邊的笑聲簡直快把天花板給掀了:“別人這麽說我只當是瞎奉承,你小夏說的我可當真了啊!什麽時候有空來瓷都?我又燒了幾件好東西,讓你幫着掌掌眼……”
林淵忍不住又看了夏至一眼,她懂得鑒賞和修複瓷器已經讓他有些驚訝了,沒想到可能還是個大師級別的。
“不急,先把眼下這件乾隆鬥彩菊紋罐的事給了了。”夏大師特別從容大氣,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範。
對面大約是有些疑惑:“怎麽着,有人打眼了?”
夏至沖林隊長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淡淡地回了句:“沒有,被拿去碰瓷了。”
“嘿,這倆木卵……”阿武忍不住罵了一句,雖說貨物出手就是人家的了,但畢竟是花了心血的,聽到這種事心裏自然不舒服。
林淵神色微動,而夏至依舊波瀾不驚:“我先給你打個招呼,這裏頭惹上官司了,怕有衙門來找。”
“我有數!”話筒裏隐約聽見有人罵罵咧咧地說了幾句戳西,阿武臨挂電話前還不忘囑咐道:“謝了,下回來瓷都找我喝茶。”
“行了,都聽到了?接下來的事不需要我指導了吧!”夏至很幹脆地收起手機,攤了攤手。
坐标鎖定,人物鎖定,只要證明那兩個騙子曾經定做過一個相同的贗品,就夠立案傳喚了。而林淵疑惑的只有一件事:“這個人會肯做證嗎?”
畢竟,這兩個人的對話中各種黑話溜到飛起,聽起來不大像做正經營生的……
“喂,你想到哪裏去了!”小夏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沒好氣地敲了敲桌子:“阿武在瓷都可是身價不菲的老板,有一家工廠兩個店面。賣出去的瓷器都屬于工藝品,有□□的。你以為是隐藏在某深山老林的隐士高人,專門幫着犯罪分子僞造文物呢!”
林淵沒敢說,有那麽幾分鐘,聯系到夏至的背景,他确實懷疑過這裏頭隐藏了一個特大制假團夥。
“所以,就這麽簡單?”一直犯愁的事不僅是有了頭緒,還有了計劃A和B,林淵一時還有些難以适應。這算不算應了那句老話,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迎接他的是暴怒的小夏姐,她簡直恨不得拿個喇叭對着林淵的耳朵喊:“大哥,拜托你看看鐘,我都忙了幾個鐘頭了,到底哪裏簡單了?”
兩天後,盛表哥的寶貝罐子被找回來了,夏至沒問具體細節。主要是她覺得她嘔心瀝血的,幫忙都幫到這個份上了。再找不回來的話,林淵最好也別幹那個刑偵隊長,回家開飯館算了。
趕上了老爹的壽宴,又免遭破財之災,盛景高興之餘,當即約上衆人又去搓了一頓新梅居。
赤日炎炎之下,仍舊有一堆人在門口等位。而盛公子一出手,不僅有人幫忙泊車,還一路恭迎到樓上,頓時惹來了一大片欣羨的目光。
“表哥,你是不是在這家店辦了金卡用不完吶!幫你省了三十萬,你就請我們吃涮羊肉?至少來點鮑參翅肚吧!”坐在熟悉的小包間,林湘同學終于忍不住替夏至問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問題。
看着一邊吐槽,一邊還忍不住往嘴裏塞肉的小表妹,盛公子很溫柔地把她剛涮好的肉一股腦給倒在了自己碗裏。“小孩子家家,就知道鮑參翅肚。那也就是攤上一個原料稀罕,有什麽好吃的,真就不如這裏的羊肉有滋味。”
“啊……把我的肉還來!”林湘目睹如此慘劇,一聲怪叫就撲了上去。奪食之仇,不共戴天!
趁他們打得熱鬧,林淵向夏至舉起了手中的杯子:“我姑父這輩子醉心古物,這次多虧了你,才沒讓他失望,謝了!”
夏至聽林湘說過,自從他們兄妹倆的父母過世後,就是姑姑和姑父照顧他們,情分不同尋常。否則以林淵的性格,也不會一再關注這樁小案子。正是這樣的感情,讓她忍不住想到了已經過世的師父。否則,也不會破例去刑偵隊當了一整天的義工。
但這其中的曲折,夏至自然是不會訴之于口的,因此林淵只看到她拽拽地擡着下巴道:“謝就算了,不過以茶代酒會不會不夠誠意啊?”
林淵的眼睛很漂亮,有時冷漠如寒潭,有時耀目如粲星,但對着熟絡的人卻有着等閑見不到的戲谑:“喝酒當然可以,不過恐怕到時就不是我送你回家,而是你送我了。”
什麽意思?小夏姐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我的酒量,就這麽一杯……”林隊長拿着店裏喝茶用的瓷杯,用手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劃了一條線。
有沒有搞錯?小夏姐的眼神換成了驚疑,這麽一小杯就算是白酒,一般人也不會醉啊!林隊長怎麽說也是在江湖上有字號的,居然這麽弱雞?
林淵加重力道點了點頭,以增加自己言辭的可信度:“真要喝的話,我舍命陪君子。”
“算了算了,心意到了就行……”想到可能要一路把這位大哥扛回去,夏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趕緊喝口燒酒壓壓驚。
“光有心意不行啊,最少得有點實際行動!”盛公子與表妹大戰三百回合後,終于想起今天宴會的主旨來了,感謝幫忙找回了壽禮的恩人。“小夏妹妹,我先幹三杯,你随意。”
“你這個實際行動也太不值錢了!”林湘一邊繼續撈着各種丸子,一邊露出了鄙視的眼神。
“別添亂,我這剛開場白呢!”盛景丢回了一個好好吃閉嘴的眼神,很誠懇地轉身繼續舉起了杯子:“我聽說小夏妹妹在找工作,不知道你覺得我這個小廟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喜歡這篇文,作者君是一枚業餘小寫手,所以可能每次只能日更3k。
還望大家不要嫌棄,多多支持這篇文。讓小夏姐代我賣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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