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插播：舞鳳歌的故事
插播：舞鳳歌的故事
“你胡說，小兮的‘妻’只能是我！何時輪得到那個狐媚子插足了，我，我可是和小兮有着青梅竹馬的情分！”
鳳歌急忙打斷端木紫的話語，側過身看着沉睡的莫小兮，眼角頓時一片濕潤。
“阿紫，我們可以一塊長大的，你可要幫我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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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黃花秋意晚，千裏念行客。
飛雲過盡，歸鴻無信，何處寄書得？
淚彈不盡臨窗滴，就硯旋研墨。
漸寫到別來，此情深處，紅箋為無色。
她明知他只把自己當做妹妹一般看待，她明知他情系顏如玉，但是她依舊放不開忘不了。
到如今，她依舊能清晰的記得人生初見之時的情景。
那年她剛滿十歲，随母親前去探望姨母，南宮立東海威名遠播，她本以為南宮必定氣勢恢宏金碧輝煌，怎奈擡首一見卻發現眼前見到的一切實在是颠覆自己之前的想象。
那年，恰巧玄衣十八樓樓主攜子拜會南宮莫大俠，于是她便能見到莫小兮，也能被蕭烈遇上。
……
微雨過後，萬物靜栖。輕風拂過，盈湖波粼映着金色的陽光褶褶生輝。柳葉飄縷，香芷拂面。一切的一切美得無以言喻。
可惜，這般美好的景色還是被一陣吵吵聲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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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走啊快走啊！落地生根不能悔棋的哦！”
一藍衣少年面含微笑舉棋不定，神情優雅滿眼充滿了寵溺。
一粉衣少女則在旁搗亂的叽喳，神情緊張而眼中波光粼粼。
在別人思考的時候打擾別人的思緒，看來此女子的棋品确實不怎麽樣。但這也不能怪她，對手已經連贏三盤了，這回她好不容易的吃掉他的車和馬，山河局勢一片大好，怎麽可以讓他輕易扳回來？
藍衣男子左手握拳，輕輕揉了揉眉心，看着活蹦亂跳的少女，重重嘆了口氣，猶豫了很久的棋子終于落下。
“将軍！”
“啊啊啊！？什麽？不是吧！！”她吓了一跳，探頭過來仔細看，果然，在周圍一片自己的士卒成了逃命的枷鎖，而那只可憐的帥還是被他的一只炮逼得走投無路了。
怎麽會這樣，自己明明已經很努力了。母親都說自己棋藝漸長，怎麽還是輸的這般難看。
負氣的推翻了棋盤不再理他，盡顧自己挨個生悶氣。
“鳳歌你不愛下棋，那我們去聽戲可好？聽說莫夫人最愛聽戲，今兒又請人……。”
“聽戲？我最讨厭那些個咿咿呀呀的唱曲了，雖然是姨母的生辰，但是我實在不願去，蕭烈你若愛聽你便去吧。”
“鳳歌，你若不喜歡，那我也自然也不喜歡，我走了誰陪着你玩？你不去，那我也不去好了！”
“蕭烈，好歹也是莫夫人的生辰壽宴，她是我的姨母我撒撒嬌吐吐舌頭打打哈哈便沒事。可是你若不去，會叫人說閑話的。江湖之人會紛紛議論，說小小玄衣樓主之子……”
“夠了，鳳歌總有一天我會毫無忌憚的陪在你身邊不叫你孤獨。”
蕭烈硬聲打斷了鳳歌的話語，眼眸輕浮上一層薄霧，随即轉身便走頭也不回。
“什麽嘛，人家只是想偷偷去找表哥不叫別人知道，人家是個姑娘家家的嘛！”鳳歌委屈的嘟起嘴，兩眼淚汪汪卻又有苦難言。
“讨厭讨厭，蕭烈你最讨厭了，人家也是為你好嘛，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沖着遠處的一抹藍影大吼。
只是，遠去之人驚愕的停了下來，肩身明顯一震，急速回身看着鳳歌。這一回身着實吓得她不輕，她連忙閉上雙眼，長睫低垂沾染顆顆淚珠叫人看了心生憐憫。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每一朵蘭花都如飛舞在金燦的餘晖下的白蝶，淚珠點點，如蕭烈心底驟然的狂喜和凄怆。他看見鳳歌微微垂落的嬌小的臉龐，沾染了一些莫名的悲傷。
她并非是鄙夷自己，而是為自己打算為自己着想。
“鳳歌——”他大喜，連連飛撲過去緊緊抱住她。是時，大風起，春色悄上桃枝，漫天桃花飛。
這裏繁華绮麗，燦若白晝。蕭烈本是原本覺得浮躁不安，然而遇見了鳳歌。
擁她入懷，而她看上去又耀眼又悲傷，一動不動的閉目垂首。
或許，她在哭。
他的心猝然一緊，竟有種莫名的沖動。暗韻湧動，香芷拂面，他的嘴角拉起了優雅的弧度。
“鳳歌——”
“你走，你快走啦，再不走就來不及啦！”
“好好好，我現在就趕去宴席。”
“行啦行啦，求求你啦快走吧。”哧溜，鳳歌掙脫了蕭烈的懷抱趕緊拔腿溜跑。
在不過去，就真的看不到傳說中的帥帥表哥莫小兮了！這個該死的蕭烈真礙事，鳳歌氣呼呼的往前沖。老早就聽母親說過，表哥自己就是美男子，比自己身邊的玩伴要漂亮好多。終于，自己日盼夜盼，總算盼着有機會來東海郡的南宮莫家，可惜表哥在閉關練劍。自己住了好幾日都沒機會看見他，今天是姨母的生辰壽宴，他也正好出關。于是，鳳歌便趕緊哄走陪着自己玩了好幾天的蕭烈，心心念念的去找莫小兮。
“鳳歌，有你在，真好。”眼見舞鳳歌跑遠了，蕭烈看着漫天亂舞的桃花，不由心情大好。他終含笑的雙眸微微閃動，便拂袖離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鳳歌終于累的跑不動了。趴坐在湖邊的奇石之上，一雙玉手撩亂了平靜的湖面。
這裏便是莫小兮的秘密花園，不大，但是人跡罕至。或許是這南宮內的美景太多，而這座花園被埋沒其中。
她翻身斜躺在奇石之上漫無目的的望着天。舞鳳歌，莫夫人的至親侄女，莫小兮的親表妹，家世顯赫，集萬寵于一身。
沒有人不寵她，沒有人不巴結她，沒有人不羨慕她。
可是，除了嘴角拉起麻木的弧度外，她實在提不起任何精神。咕嚕嚕，肚子忍不住也發出了哀怨的聲響。
啊，多麽自然和諧的聲音啊，拍了拍肚皮鳳歌的眼角卻開始緩緩流出溫暖的淚珠。
“好餓，好累，小兮什麽時候才會出現嘛！”
唉，她微微翻了個身，玉手便從湖面抽出，沾染着顆顆瑩珠。落陽斜照，折出無數華彩。
舔，吸，吮。
她下意識的将手指放入櫻唇之中，反複轉動。長睫低垂，美眸微閉，一副極為享受的模樣。
看上去她是如此的快樂，而又如此單純。
晚風變得有些薄涼，青絲撩面，竟為她平添了幾分嬌媚。
她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莫小兮正在不遠處默默看着她。
不止為何，他竟然變得安靜，默默看着不遠處的她。反手收劍，殘竹鋪地，雲卷雲舒，随風而起。
他信手撚住一枝，随性撩玩起來，不時幽幽撫略臉龐，暗香萦繞。
大風起，盈湖波粼，她失神的滑落入湖。
竹撩面，香芷猶存，他輕點地上前相救。
緋空落日芳草萋萋，水面飄着輕蕩蕩的徐徐飄落的殘竹。莫小兮無奈的嘆了口氣，踏水而去，輕輕拽起落水的舞鳳歌。
他的動作很輕，飄逸如風。
背着光，莫小兮的臉變得韻暗不明，他靜靜打量着懷中之人。不知在想什麽，他的眼神模糊遙至天際，然而只是片刻又拉回，重新變得精光四射。
因為一雙玲珑美眸正直愣愣的打量着自己，長睫忽閃。
湖邊樹，枝繁茂。被落沉的霞光一照，于地上鋪出疏疏落落的影。微微的東南風，帶着潮濕的水霧，掠過叢叢花影，一陣緊一陣的拂來靈動香氣。
他微微蹙眉，甚至有點薄怒。
這個女子究竟是誰，竟然如此大膽，目光灼灼。
撲哧，舞鳳歌輕聲笑出。
“沒想到我落水後還是個美人呢。”她将臉湊近，迎上莫小兮的墨瞳，仿佛那是面無邊的銅鏡。
鳳歌微微仰首，眼神頓時變得高傲無比，嘴角拉起優美的弧度。風徐徐拂過，她忍不住微微發顫。
可能是感覺到懷中之人的異動，莫小兮終于回神，依舊直視着美人目，不松不動，怒氣褪去，浮現一種饒有興趣的玩味。
她的妝容不差，莫非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他暗自盤算開，思緒亂。
他的氣宇軒昂，必定就是表哥莫小兮。
腰間說墜青佩，很顯眼。
“你在笑什麽。”
“因為好笑呗。”
“何事好笑。”
“因為，我見到美人了呀。”
美人？莫小兮蹙眉，面色微青，此處別無他人。莫非這丫頭說的美人是自己？
堂堂東海南宮少主竟被人喻以美人。一股莫名的怒火哧哧在他的胸膛竄湧而開。
撲哧，又是一聲輕笑。鳳歌将莫小兮的神情盡收眼底，笑意更濃。輕輕挑起他的下颔，面含微笑卻極為認真的說道。
“所謂美人，應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
語落，她看着越來越烏青的臉頰，不覺眉眼舒開，笑的高傲，笑的得意。
仿佛她是一只高傲的孔雀而他反到是落水雞。
“嗯？是不是呀，所以我才是美人，你是美男呗！”
短短一個‘嗯’卻深深刺激了他。
“哼——”他別過頭，松了手，如此‘美人’他還是敬而遠之。莫小兮不再多看她一眼，心生厭惡。
可是，鳳歌卻依舊挂在他的脖子上。
“松開！”莫小兮墨瞳之中怒火熊熊。
“嗚嗚嗚，表哥我是鳳歌啦，你幹嘛這麽兇巴巴！”鳳歌忍不住顫顫發抖，死死挂在莫小兮的脖子上一臉委屈和無助。
“唉，你就是鳳歌？舞鳳歌？怎麽這麽粗魯大大咧咧！”不知道為什麽，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畢竟她是他唯一的表妹，雖然很‘讨厭’。
“怎麽在發抖，可是覺得冷了？”罷了，再‘讨厭’還是自己的表妹。他也不忍繼續與她鬥氣，更不願意母親傷心。
“嗚嗚嗚，小兮，我滑下去的時候，腳好像是扭了，痛的厲害啦。”
“唉，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麽這麽麻煩，你還是個女兒家嗎？”讨厭歸讨厭，再怎麽說都是自家親表妹，莫小兮無奈的嘴角抽抽。
“唔——我不是女兒家，那你是啊，讨厭！快點抱我去換衣服，壽宴要開始啦。人家最愛吃的大雞腿，最愛吃的桂花糕！”
“閉嘴，夠了夠了！”緊了緊，莫小兮抱着叽叽喳喳的鳳歌大步流星的離開。
落日已沉，兩人的背影被拉的很長，匍匐于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