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許燼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 尤其是在遇到陶桃之後。
他覺得自己像父親,但許梨說,他跟父親一點都不像, 他更像媽媽。
不過,成年的許燼早就不再糾結自己像誰的問題,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和陶桃重逢, 他做了很多計劃,雖然沒有按照計劃進行,但沒有太過偏離軌道。
他有想過和陶桃全盤托出自己經歷的事情,可他又不敢,那些事情不是能輕巧說出, 而說出來, 他又怕陶桃會嫌棄他, 他自卑,他其實也膽小。
可他忍受不了同陶桃這樣冷戰,他決定将一切都告訴陶桃。
濃煙滾滾的房子, 警車的轟鳴聲,地磚上濕漉漉的水漬, 周圍人群圍繞。
許燼下車時, 有怔忡一刻,烏央烏央的全是人, 他沒有找到陶桃,沖進裏面便聽到薛馨大哭着,說:“桃桃是不是還在裏面。”
許燼全身僵在原地,他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表情, 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 她若是出了什麽事,他也不會獨活。
太過沉重的愛,他很怕同陶桃說,他怕她覺得壓抑,可他能有活下去的念頭,卻都是因為她。
許燼慌了,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他往裏面走,卻感受到有人将他死死抱住,他一直往前走,最後被人壓在原地,有些狼狽。
他的臉被按在地上,三四個人壓着他。
陶桃灰頭土臉的出現,她蹲在地上,看着雙目猩紅的許燼,他眼睛充血,濕潤,黑棕色的眼仁倒映着火苗。
秦安最先反應過來,“陶桃在這,她沒事,沒事!”
許燼安靜下來,秦安松手,其餘幾個拉住他的人也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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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馨焦急上前:“你去哪了?”
陶桃還不明白眼前的情況,吶吶道:“我從後面出來的,前面火勢太大了。”
“你去看看許燼,他剛剛瘋了一樣想沖進去找你。”薛馨同她說。
陶桃戳了戳許燼的臉,将他扶起來,“我在這呢,你傻不傻,不要命了,那麽大火還往裏面沖。”
許燼目光有些呆滞,看向她:“你在裏面。”
陶桃嘆氣,她擦掉許燼臉上的污漬,叮囑道:“我在這呢,沒事了,以後不要那麽沖動,行不行?”
許燼看着她,不說話。
這一刻,陶桃莫名覺得心酸,她想去他大爺的以前的事情,她不想逼他了,他怎麽這麽可憐。
最後,陶桃緊緊抱着許燼,她安撫他:“沒事了,我們都在,我們都是安全的。”
許燼低頭吻了吻她的肩膀,閉上眼的那一刻,眼淚奪眶而出。
酒吧失火的原因是帶火星的煙頭,目前還沒有查到是故意放火還是簡單失火。
火撲滅後,陶桃四人站在酒吧門口。
薛馨仰望破敗的酒吧,嘿地一笑,“得,這是徹底讓我告別過去。”
陶桃偏頭看她,她清楚這是薛馨一直專注的事業,薛馨将所有精力投入到酒吧,這一把火,算是全燒幹淨。
一處地方失火,被人拍視頻,只是簡單的新聞,而薛馨酒吧失火,加上上次造謠的事情,很快酒吧失火的熱度起來了,成了一個熱點。
陶桃看着手機,擡眸眼睛亮了一下,看向薛馨,“我想到拍視頻的思路了,我們可以趁着熱度用你的號去拍酒吧重建的視頻,這樣可以給觀衆期待感,也會帶來熱度,到時候酒吧重建開業,肯定有很多人過來。”
陶桃這一提,薛馨也同意,這事便定下來了。
天空泛起魚肚白,這事商定完,陶桃和許燼一起做出租車離開。
許燼終于緩過來,他像是做了一場夢,全身還有些虛浮,身邊的人靠過來,玩起了他的手指。
“你是過來找我的嗎?”陶桃問。
“嗯。”
許燼的聲音啞得不行。
“剛剛你不要命了,那麽沖進去幹嘛。”陶桃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後怕,還好那些拽住他。
“嗯,你在裏面,我還要命做什麽。”他神色微冷。
陶桃愣了一下,怔怔地看向他。
許燼側過頭,看向外面。
她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這是在計程車上,要不然她一定掰過他的臉,咬住他的唇,讓他不能說胡話。
她嘆氣,勾了勾他的手指,人靠在他身上,這些天實在是太累了,她一邊思考着許燼的事情,一邊又要幫薛馨想辦法,都沒睡過好覺。
她嘟囔道:“回去,我們好好睡一覺。”
回到公寓,陶桃洗澡,許燼拐進主卧洗澡,等陶桃出來,許燼依舊在主卧裏,她覺得他是生氣了。
于是她拐進主卧,黑色的遮光窗簾擋住了外面的陽光,許燼躺在床上,聽到動靜,翻身背對着她。
陶桃皺着鼻子,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明明是他先過來找她的,這時候他又生氣了。
陶桃其實一直沒進過主卧,她沒着急去哄許燼,而是環視一圈,視線落在衣櫃上,她從裏面挑了一件許燼的白t,嘴角露出笑意。
“許燼,你要不要看我穿你衣服啊。”陶桃說完,臉紅了。
她背對着許燼,沒聽到床上的動靜,又故意勾他,“我記得你喜歡我穿你的白t,對吧。”
她勾起衣服,回頭,猛地被撞了一下,後背貼在衣櫃上,撞得她後背疼。
許燼欺身壓着她,雙手掐在她的腰上,将人提起來,迫使她坐在衣櫃裏。
她驚呼一聲,抓住許燼的肩膀。
她坐的這個位置要高出許燼,她捧着許燼的臉,許燼擡頭看她,“你是過來找我聊以前的事嘛?”
“嗯。”許燼雙手搭在她的大腿上。
“你想好了?”陶桃詢問。
“嗯。”許燼扯出一抹笑,有些苦澀,“無論是什麽事,你都要答應我,不抛棄我。”
“不會。”陶桃低頭湊近吻了吻他的額頭,“現在說?”
她總覺得這個姿勢怪怪的。
“本來剛剛想緩一緩,再告訴你,但……”許燼仰頭,狐貍一樣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有些危險,他低頭吻在她的大t,“現在還不想說。”
陶桃緊緊抓住他的肩膀,他白色的衣服,被她攥出褶皺,她呼吸漸漸急促,兩人再怎麽樣,也沒有這麽玩過。
她有些急,去推他。
可男女之間力量懸殊,他貼過來時,她狠狠咬着唇。
黑暗的環境,逐漸放大感官,她閉着眼,聽到吞咽的聲音,她整個人像是踩在棉花上,腳底也沒有實際的支撐。
結束時,整個人挂在許燼的身上,看着他抹掉嘴唇上的濕潤東西,轉過頭,臉紅了。
兩人又折騰了好一陣,折騰完,陶桃實在沒有力氣,全程許燼在伺候她,他抱着她洗完澡,給她穿上自己的白t。
說好要講的事情,推到了睡覺後,實在是太累了。
陶桃醒過來時,許燼在陽臺上抽煙。
白色的紗簾晃動,陽臺上的玻璃門留了一個小縫。
他的側影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陶桃發現,他時常自己一個人,總是皺眉,像是經歷了很艱難的事情。
他身上有一種孤獨的破碎感,需要好好對待,稍有不慎,他可能徹底碎掉一樣。
薛馨偷偷同她說,“我以前覺得許燼這人藏的很深,很難琢磨他對你的愛是真是假,可今天才發現我錯了,他真的很愛你,連命都不要了,你不知道,他以為你在裏面的時候,拿命往裏面沖,秦安他們好幾個大男人死死把他壓住,才阻止了他。”
許燼掐滅煙,掃了掃身上的煙灰,才出來。
他躺在床上,抱着陶桃,“餓嗎?”
“不餓。”
許燼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許是感覺到許燼的緊張,陶桃往他懷裏靠了靠,“我會像聽故事一樣,如果你覺得難講,可以告訴我一個大概行嘛。我逼你講以前的事情,是我怕将來會因為以前的事情鬧矛盾,我們這樣總是不穩定的。”
“我明白。”許燼摸了摸她的頭,沉聲道,“我只是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講,桃桃,那個夏天,對我來說是特別美好的夏天,這十年我能走到現在全靠這段記憶支撐着我。”
陶桃眼眶紅了,看着他陷入沉思,她乖乖地躺在他身邊,聽着他訴說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