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年期
少年期
宋歆臉頰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她好不容易才穩定了情緒，可胸腔中依舊存在剛剛劇烈運動之後的失重緊張感，以及腎上腺素上漲的沖動。
她輕拍了下胸口，卻感受到心髒猛烈的跳動。
然後更加羞澀，咬唇。
真的是，它跳這麽快幹嘛啊？
人家早就走遠了，現在根本就不在眼前。
好煩哦。
秦思雨悄悄地瞅了瞅宋歆。
她還是第一次見宋歆這個樣子呢。少女平時總是被衆星拱月，最不缺的就是他人的羨慕與喜歡。
當得到的東西過于輕易和普遍時，人們反而不會投入太多在意。
于是喜歡宋歆的人太多了，她反而對這些人覺得無所謂起來。除非，她親自去喜歡一個人。
宋歆注意到秦思雨的視線，但卻假裝沒看見。
她才不會告訴別人，她如今心裏想的是什麽。
很多少女心事，都是不能說與他人聽的。
她只想一個人靜悄悄地，藏匿着心裏的點點歡喜。
她以前懵懵懂懂，也不太明白。
可如今卻恍然明白了什麽。
有些東西其實一早就在心中發酵、萌芽。
悄然無聲，卻不可忽視。
宋歆從來說到做到。
她回去後，很快就給李秉竹打了個電話。
她緊張地坐在床沿，聽着電話裏的忙音。
最後——“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停機。”
宋歆嘆了口氣。
她早該知道的，都過了這麽久了，李秉竹說不定早就不用那個手機號了。
即使還在用，估計也不一定會接。
之前在籃球場時的信心，如今卻突然被一個電話給擊退。
宋歆又難過起來。
她有些搞不懂少年究竟在想什麽。
李秉竹淡淡地瞥了眼桌上的手機。
手機屏幕一直亮着，上面是一串沒有名字的號碼，一直在閃。手機是靜音，沒有響鈴。
他表面上不在意，然而手指卻捏得發白，眸色又深又沉。
旁邊的肖宇航讷讷地開口：“那個……你手機響了好久了……”
李秉竹“嗯”了聲。
肖宇航其實還有些怕他，但李秉竹之前幫過他，于是就覺得少年只是看上去冷漠，但心底是溫暖的。
于是又問，“你不接嗎？”
他說完還瞥了眼講臺上坐着的老師。
這是晚自習，老師一般都是第一節講課，第二節自習。而在四班，自習就和下課沒什麽區別。
整個教室，除了少有的幾個看書學習的人，也就只有李秉竹和肖宇航這邊安靜一些了。
兩人都是性格使然，不愛熱鬧。
但具體原因還是不同。
突然手機屏幕上一直亮着的來電停下來。
李秉竹緊捏的手指松開。
但他依舊沒有去翻看來電記錄，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輕斂着眉眼，側臉說不出的好看。
肖宇航大着膽子仰頭，向手機屏幕處看了眼。
但還沒看清楚，手機就被人拿開。
他移開視線，就對上一雙清冷銳利的眼眸，帶着濃濃的警告。
肖宇立馬航慫了，縮成一團：“對、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
袁飛轉過來，看不慣這個過于弱氣的男生：“肖宇航，你好歹是個男的，有點男子氣概行不行？”
袁飛長得粗眉大眼，比李秉竹長相兇得多。
肖宇航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
袁飛還想說什麽，卻被李秉竹制止了。
李秉竹拿筆敲了下桌子，兩人就齊刷刷地盯着他。
他輕擡眼皮，漫不經心道：“都離我遠點。”
他說得平淡，甚至說得上平和，但這袁飛肖宇航兩人卻打了個寒噤。
不為別的。開學時在李秉竹把班上混混打進醫院前，也是先說了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
一開始沒人當真，可結果卻是那些人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
于是兩人飛快地轉了過去，唯恐慢了。
李秉竹周邊清淨下來。
他盯着手裏還亮着的手機。
手機已經老舊了。
這年手機出了很多新款，他也早就抛棄掉舊的，換了一個新型手機，原來那個就已經廢置了。
李秉竹早就不用舊的了，可他卻沒有扔掉。
他依舊細心地保存着，直接充了一年也用不完的話費，每天都為手機充滿電，放在枕頭邊從晚上到天明。
裏面所有東西都被删掉了。
但他依舊能認出屏幕上頻繁出現的號碼。
那是宋歆的號碼。
當初小姑娘歡歡樂樂地和他交換了號碼，偶爾會興致勃勃地給他打電話。
電話裏她的聲音要軟糯很多。
李秉竹向來表現得很冷淡，但不可否認的是，每每電話響起時，他都是期待的。
一個電話，用一根網線連接兩個人。
他們不用面對面，因此許多平常所隐藏在心底的情緒，就可以肆意妄為地表現出來，而不用怕被發現。
可如今卻不行了。
小姑娘大概是不記仇的，一個球就能重歸于好，想重新做回朋友。可他不能。
他心裏的企圖遠不止是做朋友那麽簡單。
而且人家小姑娘都有男朋友了，他也沒資格去橫插一腳。
在他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時候，他會離她遠遠的。
不然，到時候該痛苦的就是她了。
又是一年元旦節。
附中和三中高二都放了三天假。
宋歆站在校門口，一臉為難地看着面前的何瑤瑤。
這樣冷的天，何瑤瑤卻穿着薄棉襖和皮裙，臉上妝容厚重，紅唇刺眼。
何瑤瑤哀求她說：“宋歆，我真的錯了，你別不理我好不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離不開你的。”
宋歆不知道該說什麽。
何瑤瑤臉上的妝太重了，她表情一皺，臉上的粉的痕跡就很明顯。她努力在營造可憐後悔的模樣，可宋歆卻有些出戲。
宋歆甚至出神地想，她肯定不适合去演戲。
不然老是看到對戲的演員就想笑，該怎麽繼續演下去啊？
等何瑤瑤說完了，宋歆才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要回家了。”
何瑤瑤愣住。
她想過宋歆說她罵她，或者說再也不想見她，但卻沒想到宋歆這麽平靜和冷淡。
何瑤瑤咬唇，“歆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做回好朋友吧，我保證再也不騙你，也不會再帶你去你不喜歡的地方了。”
她眼眶紅起來，委屈而心碎。
可宋歆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
何瑤瑤看她臉上有所動搖，就伸手想去拉她。但剛剛碰到，就被人用力地揮開。
突然出現的秦思雨擋住她，皺眉：“你誰啊，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想幹嘛呢？”
秦思雨長得高大，很有安全感。
俯身盯着何瑤瑤，眼神很是不善。
何瑤瑤還想說話反駁。
但秦思雨率先大聲喊裏面的保安出來，說是有人要拐賣人口，保安立馬就出來了。
何瑤瑤被吓住，連忙離開了。
但在離開時，回頭深深看了宋歆一眼。
保安已經走出來了，秦思雨就說人販子已經被吓跑了。保安半信半疑，也沒回去，就站在大門口守着。
秦思雨拉着宋歆往外走。
邊走邊問：“你前閨蜜啊？”
宋歆：“你怎麽知道啊？”
秦思雨嗤笑一聲，“太簡單了，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倆鬧翻了，她怎麽你了？”
“她沒怎麽我，”宋歆想了想，才說，“是我覺得我和她似乎不太合适了。”
“這樣啊。”秦思雨也沒多問，畢竟是人家的事情。
突然，她扯了下宋歆，指着前面小聲說，“嘿，快看，那是你看上的仔！”
宋歆刷地臉就紅了。
她跟着往那邊看，果然看見獨自走在前面的李秉竹。
少年氣質太過獨特，走在人群中也充滿清冷感。
一月份的天氣很冷，秦思雨吐出一口霧氣，催促道，“去吧去吧，正好他旁邊也沒什麽人，快追上去說幾句話！”
“等等！”
宋歆有些懵，就被秦思雨推搡着沖到了前面。
秦思雨喊：“小哥，等等！”
李秉竹頓住腳步，側着身子往後看。
宋歆迎上他的視線，心髒又開始狂跳。
而罪魁禍首的秦思雨，居然還在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輕聲說了句“加油”後，就大搖大擺地走了。
宋歆：“……”
之後一定要收拾她。
李秉竹見她沒說話，就轉過身繼續走。
宋歆咬牙，想既然都喊答應了，不說幾句還真是虧了。
于是跟上去。
李秉竹長得高腿也長，一步就跨出去很遠，他們如果一樣的頻率走路，宋歆只會被他遠遠落下。
宋歆很勉強地跟上，喊：“你慢一點嘛！”
李秉竹身子頓了一下。
在宋歆應該會停下來等自己時，卻見他突然加快了速度。他本就比宋歆走得快，這下更是甩下宋歆來。
宋歆懵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樣。
但她沒多想，直接小跑着追上去。
距離越來越近。
宋歆體育并不在行，而且冬季穿得多，小跑了幾步就有些喘氣。
她追上去，拽住李秉竹的衣服。
少年終于停下來，斜着眼瞥她，好似不耐煩。
宋歆心裏也來了點氣，拽着他衣服的手用力一拉，把他扯向自己一方。
李秉竹也沒注意，被她往下一扯。
鼻尖相靠。
她桃花眼波光漣漣，語氣埋怨：“都叫你慢點啦，還這麽快！”
秉秉：想親。
歆歆：做夢！
我來了我來了，我終于來了！！
不好意思更晚了，我的錯我道歉π_π
【聽說評論看不見了，我好心痛，我就靠着下面的評論維持一天的好心情，現在沒了……嗚嗚嗚
算了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