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穿成娛樂圈的花瓶陪跑(二十)
穿成娛樂圈的花瓶陪跑(二十)
頭頂的燈泡投下慘白的光,光線落在人的臉上,将表情淡化。
一切都沉寂無聲。
尴尬貼着地面爬行,順着觸摸到人的脊椎。
江硯幹笑了一聲,他坐起身來,蒼白的臉頰上落下一點粉,很少在他臉上會看到這樣的表情。
有些害羞的。
“你…不用這樣的,放在那我自己會洗…”
說出這句話之後,江硯就抿了抿唇,輕輕嘆了一口氣。
“謝謝。”
他是怎麽都沒有料到蔣懷安會替自己幹這樣的事情的,就算是最親近的朋友,也不會親密到幫另一個人來洗內衣褲的地步。
何況他們還算不得很熟。
而站在床邊的男人眼睫眨的飛快,一瞬間有了片刻的局促。
他擡手撓了撓下巴,眼神飛速挪開不去看江硯的眼睛,盯着地面。
“沒事…是我自己願意的。”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又覺得自己的回話有些問題,匆匆忙又補充了一句。
“可能有些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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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明顯都有些局促。
江硯沉默了片刻,他不能搖頭否認,因為确實這行為有些超出平常關系,但也不能點頭答應,畢竟對方幫了自己。
空氣裏彌漫着他們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江硯思索了片刻,他從牆面上挂鈎的塑料袋裏拿出了一個東西。
将手伸出床鋪,他趴着,眼睛很亮。
頭發搭在額前,看起來格外的乖巧。
“給你。”
“今天還是要謝謝你。”
在對方伸手來接的時候,他将手中的一把糖塞在了對方手裏。
“有煩惱的時候可以吃,起碼就不會那麽煩躁了。”
少年彎了彎唇角,眉眼也順着彎曲起來,整個人的鋒芒被收住,柔軟的像一只小狗。
蔣懷安握着手心裏的糖果,總覺得指尖有些發癢。
那裏和少年接觸的地方,滾燙熾熱的燃燒着。
順着手指尖燃燒到他的脖頸,最後燒到了他的臉頰。
很燙。
心髒跳的很快。
他看見了甜妹的感覺。
“…嗯。”
他回複了一個字,然後握着糖轉身,其他什麽東西都沒有拿,就這樣沖進了洗手間。
昏黃的燈光鋪落了一地,江硯眨眼,随即又翻身躺在了床上。
他盯着頭頂的天花板看了片刻,伸手拿起手機,上面彈出一條又一條的消息。
陌生的,但一看語氣就知道是誰。
[你暈倒了?]
[…讓我進來看看你吧。]
[蔣懷安是神經病嗎?他憑什麽攔着我不準我進來?]
陳亦寧的。
江硯沒有過多的理會,他點開微信,探雪也發了幾條消息。
[探雪:好好休息。]
[探雪:以後不舒服要跟我說。]
他只發了兩條消息,似乎怕打擾到這邊,在江硯回複過去的時候,那邊消息彈出的很快。
[江硯:好的,今天謝謝你了。]
[探雪:怎麽會,應該的。]
江硯手指停留在上方,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在要關閉手機的時候,突然彈出了對方的消息。
是一長段的語音。
頭頂的燈光落在手機屏幕上,那條綠色的語音消息大概時長為一分鐘。
江硯猶豫着點開。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
“可能現在我們并沒有多了解彼此,但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就無論如何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說這些話确實挺籠統的,像畫大餅,但這是我的承諾,我告訴你,只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對方聲音有些猶豫,斷斷續續的說出來,那邊隐約響起有貓的叫聲。
聲音落在安靜的屋內,江硯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手指在鍵盤上跳躍。
[我的相信有那麽重要嗎?]
他是真的很想問這個問題,也确實是他想不明白的點。
屋子裏很安靜,可以聽到過道吵鬧的聲音。
洗手間的門被拉開,蔣懷安從裏面走出來,他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掃了一眼江硯。
“和…探雪老師電話嗎?”
看似不經意的問起,是因為在裏面聽見了聲音。
江硯搖搖頭,他臉上還帶着點笑。
“沒有。就發信息。”
手機屏幕此時亮起,上面彈出探雪的頭像,蔣懷安看的清楚,他沒多說什麽,沉默的拿起衣服去洗漱。
說不清楚自己內心到底什麽想法,但看見少年跟別人親近,就怎麽也不是滋味。
窗外的夜色暈染進來,江硯掃了一天手機上的信息,好久都沒有回複。
他的心髒跳動的很快,似乎要從胸口蹦出來。
他在每個世界穿梭,一直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扛起了很多事情,就不在乎會不會被保護。
直到現在,有個人站出來,願意将他拉到背後。
這種感覺很奇妙。
或許就是所謂的,喜歡吧。
*
第二天早晨的光線落進宿舍的地面,陽光在空氣中跳躍,将四處亂飛的灰塵照的金光閃閃。
風從窗外卷進來,掀起了窗簾。
吹動着陽臺上四處搖晃的淺黃色內褲。
江硯洗漱好的時候,擡眼剛好看到陽臺上的顏色,他抿了抿唇,回頭看了一眼在浴室洗漱的蔣懷安。
蹑手蹑腳的用撐衣杆将內褲取下來,卻聽見背後響起腳步聲。
江硯将內褲藏在身後,他眨了一下眼睛,扭頭看着蔣懷安。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
“你幹什麽?”蔣懷安手中拿着牙刷杯子,他在少年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心虛。
對方平靜的臉上出現一絲尴尬。
“沒什麽…”
江硯從蔣懷安旁邊蹭過去,飛速的将內褲扔進了衣櫃裏。
随手在桌子上拿起牛奶,幾乎落荒而逃。
宿舍裏回蕩着門甩上的聲音,蔣懷安挑了一下眼尾,他順着少年離開的方向看向陽臺,原本挂着內褲的地方空蕩蕩的。
他愣神了片刻,随即沒忍住,笑出了聲。
回想對方臉上尴尬的神色,莫名其妙覺得有些可愛。
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
太陽一步一步的挪上正上空,陽光灑滿了整棟大樓。
練習室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些人早早的到來開始訓練着所選的曲目。
江硯到達訓練室的時候,覃南禾領着其他幾個練習生在練習齊舞。
音樂聲在屋子裏回響,旁邊架着的直播攝像照着那邊。
江硯悄無聲息的走到角落,他将手中的牛奶喝了一口,然後開始看他們舞蹈。
昨天下午他沒有來上課,因為身體的緣故,缺席了第一階段的舞蹈練習。
得到的消息就是,因為自己身體的緣故,他們組的killing part被空了下來,挪到今天上午來進行競選。
誰負責這一段,誰就要有人擔得起這一段的實力。
而江硯的目标和任務就是争取這一段的killing part。
從蔣懷安手中搶到。
他沒有忘記自己作為炮灰反派的任務,需要欺負主角團的任何人物。
而這與他這段時間做出的選擇并不相悖,既然此世界的任務是在欺負主角團的情況下又要能夠避免悲慘的下場,他就必須要争到這個位置。
無論是為了任務還是為了自己。
歌曲結束的時候,覃南禾扭頭掃了眼角落,他看見少年低沉着腦袋似乎在思索着什麽,臉頰上還有一點點不正常的紅暈。
病還沒有好就急急忙忙的來訓練室了?他什麽時候這麽勤奮的?
雖然是這樣想,但還是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他擡手擦掉了額角的汗,突然坐在了少年旁邊。
聲音別扭。
“聽說你昨天暈倒了?”
聲音悶悶的。
攝像頭照着角落,彈幕滑動着。
[江硯是又要開始蹭了嗎?]
[我真的不想在別的練習生的鏡頭裏看見他!那張臉看着就讨厭…]
[為什麽他又要貼上我家南禾啊?]
才剛發出幾條,就看見,角落坐着的少年神情恹恹的,他低垂着腦袋,頭發服帖的搭在額前,裸露出來的蒼白的脖頸透着一股極致的脆弱。
他甚至沒有看旁邊的人,低頭很安靜的喝着牛奶。
是他們的寶貝覃南禾眼巴巴的貼上去的。
簡直粉碎了他們的三觀!!
為什麽要貼一顆老鼠屎啊??
彈幕瞬間安靜下來,就這樣看着覃南禾側頭在跟江硯說話,他臉上似乎有些關切的神色。
對方神情淡淡的,現在還往旁邊挪了一下。
[!!!!我看到了什麽?]
[我一直以為這些練習生是不喜歡他的…怎麽好像今天讓我發現了一些驚天大秘密?]
[覃南禾主動貼着和江硯說話?到底是為什麽呀?]
[還能為什麽?人家長得又帥,私下性子指不定多好…前段時間被帶節奏,感覺小哥哥被黑的挺慘的…]
[江硯寶貝新成立了粉絲後援會哦~後援會會長是甜蜜蜜~可鹽可甜的寶貝,入股不虧哦~]
趁機插入進來的後援會推銷一個接一個的控着屏,而這一切在鏡頭中坐在角落的少年卻渾然不知。
江硯眼神淡淡的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
他一直盯着地面,細小的喉結輕微的滾動着,像一只小羊在喝奶。
覃南禾看着總覺得有些心癢癢,他伸舌頭舔了一下唇。
“你就不能好好喝奶?”
這話說出來,兩個人都沉默了。
江硯的眼神像在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