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穿成娛樂圈的花瓶陪跑(五)
穿成娛樂圈的花瓶陪跑(五)
夜色漸漸濃郁,練習室的燈光時不時亮起,熬夜練習的練習生音樂放了半宿。
運動鞋和地面摩擦的聲音盡管在走廊也聽得清楚。
江硯吃完晚餐的時候就被經紀人拉住胳膊,對方臉上的表情很差,遞過來的手機上是熱搜的消息。
他們兩個找了一間空的練習室,室內沒有開燈,角落放着的大鋼琴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潔白的光。
風從窗外吹進來,屋子裏還漂浮着沒有散去的熱氣。
沒有開空調。
手機屏幕散發出的幽藍的光照射在少年的臉上,他靠在一邊的牆上,沉默片刻。
反而是站在他跟前的經紀人自顧自的開口,他扯來一邊的椅子,坐在上面,雙腿交疊着。
“知道這條熱搜意味着什麽嗎?”
“黑熱搜。”江硯擡起眼皮,“你們計劃的開始?”
他眼神很平靜,像沒有波濤的海面,激不起一絲的風浪。
他的眼神明明跟以前沒有什麽兩樣,但卻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一絲的心虛。
男人清了清嗓子,他收回手機,四周在此刻一片漆黑,臉上的表情根本看不清。
“你現在的排名是三十三名,全是公司打錢投出來的。”
經紀人說起謊來,眼不眨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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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覺得好笑,他差點都要信了。
“…這條熱搜是公司買的,同樣的是,公司那邊讓我提醒你,要多和上位圈的練習生混在一起。”
“我們為你鋪的路已經鋪好了,你要想方設法的有鏡頭。”
他說話說的很慢,循循善誘,像是在哄騙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江硯沒有回他的話,他低垂着腦袋,在窗外,月光灑落在他臉上的時候,他的臉漂亮的不像話。
美到會讓人呼吸一滞的地步。
“還有…你們不是馬上要接中插gg了?”
男人收回視線,他指尖敲擊着自己的膝蓋。
“後天下午,你們都有假,我帶你去見客戶。”
他說的隐晦,但眼神裏的意思卻明确。
這一切得靠你自己去争取,還需要做什麽,希望你能清楚。
四周很安靜,風在鋼琴上跳躍,似乎帶來了微微的震顫。
江硯突然笑了一下,他歪了歪腦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臉。
“喊我去陪酒?”
他頓了一下,唇角勾出來的弧度極其的嘲諷。
“還是陪/睡?”
“江硯!”男人似乎被激怒,突然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比江硯高半個頭,他出手的速度很快。
在面前少年狠狠的抵在了牆上,兩人湊的很近,呼吸聲交錯。
像兩只狼的對峙。
“…你別忘了,要不是我,你連你媽的醫藥費都湊不齊!”
男人擡起手,侮辱性的用手背一下一下拍着江硯的側臉,“你是覺得我給你捧紅了?就拿你沒辦法了?”
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四周炸裂,極具威脅意味的話滾出。
江硯擡起眼睫,他安靜的看着面前人的惱羞成怒,沒動,也沒說話。
眼神無聲交流,施常眯了眯眼睛,盡管夜色很黑,他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但他總覺得他盯着的那雙眼睛,流轉過一絲的光。
他下意識壓低聲音。
“不過就是一個我為上層培養的玩物。”
“哦?”江硯彎唇,他慢悠悠的擡起手,指尖劃過男人的腰側,最終柔軟的指尖落在對方的唇上。
他輕笑。
“我自不量力。”
“可我這樣的人哎,你還是沒有辦法抵抗,不是嗎?”
他脖子慢慢往下傾,貼着男人的耳垂,他一字一頓。
“我找到你那天,你不是也對我有非分之想?”
江硯眼神依舊平靜,在夜色中,他不用僞裝。
他聲音很暧昧,濕潤的氣息貼在對方的脖頸,周圍彌漫着淡淡的香味,讓人癡迷的甜香。
施常抵在江硯胸前的手慢慢攥緊,他在你那一瞬間,覺得面前這個少年與以前大不相同。
他像個妖精,被狐貍上了身的。
從一個輕飄飄的眼神裏,也可以透露出讓人想要撕碎的欲望。
他是故意的。
施常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句話,面前這個人,完全看清楚了自己。
在那一瞬間,一切暧昧從他的身體裏退出,冰冷爬上他的尾骨,他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眼底格外厭惡。
“你不要把這些功夫花在我身上。”他開口,“後天我會來你寝室找你。”
“你想要紅,就得付出點代價。”
他刻意讓自己的語句說的緩慢,但在最後一個尾音落下的時候,男人的影子就已經飄出了練習室。
風貼着地面,他的聲音還在回響。
江硯依舊靠在牆上,他雙手插在口袋裏,眼底沒有什麽情緒。
他在那一刻清楚了自己的另一個目标,施常或許是他隐藏的任務對象,他必須要比上一個世界更早發現這些陰謀。
他需要更早的拿捏住這個人。
無論靠什麽。
他不能敗。
練習室裏飄蕩着淡淡的甜香,江硯擡手聞了聞自己衣服上的味道,什麽都沒有聞到,他皺了皺眉,掃了一眼練習室的角落。
“很喜歡躲在暗處聽別人的秘密?”
他慢悠悠的走在了鋼琴前,指尖在鋼琴鍵盤上跳躍,音樂聲流出,在四周回蕩。
“秘密?”藏在暗處的男人開口,他聲音很冷,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
“是我先來這裏的。”
覃南禾懶得解釋,側頭往上望,他看見了月光沐浴下少年的側臉。
月光親吻着江硯的臉頰,他的眼睛是一片清澈的湖泊,很安靜,裏面藏着洶湧澎湃的渴望救贖的光,他在哀傷。
結合白天他看見了一切,覃南禾慢慢的站起身子,他身上穿着的短袖袖口挽到了肩胛的位置。
露出結實好看的小臂肌肉線條。
他離江硯有一米的距離,目光平靜的看着對方。
“出賣自己的身體,為了博取熱度。”
“你不覺得這樣自己很廉價嗎?”
傷人的話可以輕易的脫口而出,從中混雜着滿滿的優越感。
因為他不需要經歷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可以輕易的問出這句話。
沒有深陷泥潭,怎麽可能知道越掙紮只會越陷得深。
“可能吧。”江硯失去了聊下去的興趣,他轉身,準備往外走。
在離開的最後一刻,他只是很安靜的說了最後一句話。
“這件事情請你保密,相信你這樣的正人君子,也幹不出背後耍手段的事。”
練習室的門被關上,開合的聲音在屋子裏回響。
少年冰冷的聲音在練習室徘徊了許久才飄散。
覃南禾低垂下視線,他眼神有一絲的迷茫,他竟然在片刻覺得有一絲的懊悔,關于自己問出的那一句話。
這是第一次,會有這種感覺……
*
清晨的光慢慢散落在練習室,又練了整宿的練習生睡在練習室裏,光線慢慢的爬上他的臉頰。
這裏是汗水揮灑實現夢想的地方,哪怕出道位已經預定,還是有人拼命的想要争取。
江硯今天穿的是一件灰色的開衫衛衣,裏面是f班的訓練服,他嘴裏在咬着包子,往訓練室的方向去。
走廊裏來來回回有工作人員經過,舉着攝像機的攝像大哥哈欠連天。
在拐角的時候,江硯遠遠的就看見了昨天的化妝師小姑娘,她脖子上挂着一副工作牌,和旁邊的一個小女生聊着天。
在走近的時候,她停下了嘴裏的話,目光膽怯的望着江硯的臉,她掃了一眼四周。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聲音很輕。
“謝謝你。”
江硯咬包子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眼睛微微顫抖,随後再次面無表情的走進了訓練室。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小姑娘慢慢的探出頭,她盯着訓練是緊閉的門。
旁邊的同伴興奮的問話。
“你和他怎麽有的交集?”
“他可是練習生中最聰明找出的一顆老鼠屎,本人真的跟外界形容的一樣嗎?”
小姑娘沒有接話,她收回視線,捂着自己不斷跳動着的胸口,眼睛裏閃爍着點點星光。
她搖了搖頭。
“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恰恰相反,他是個很好的人。”
陽光在林間跳躍,伴着歌聲飛向雲霄。
清晨空氣清新,訓練基地在遠離城市的郊外,鳥兒不斷在枝頭歡快的尖叫。
練習室的人已經早早到齊,江硯推門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包括指導老師的目光。
“都看着我做什麽?”江硯将吃完了包子的塑料包裝袋扔在了門口的垃圾桶裏,他在訓練室裏面掃了一圈。
“我遲到了嗎?”又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離上課時間還差一分鐘。
當然沒有人願意接他的話,大家紛紛收回視線,一臉晦氣,同時也在內心祈禱着這個顯眼包不要站在自己身邊。
就以為這句問話到最後都沒人理睬的,坐在前面指導老師開口回複了。
探雪額間帶了一個黑色的發帶,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運動服,将整個人襯托的愈發青春。
“是我早到了。”
他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目光直勾勾的落在江硯臉上。
陽光在地面上跳躍,空氣中飛舞着的灰塵,像一顆顆晶瑩的鑽石。
江硯收回視線,總有些匆忙的,像是在逃避什麽。
他只是想到了昨天,這個人看似單純的撩撥。
或許是自己想入非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