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穿成僞裝學生的反派道士(十九)
穿成僞裝學生的反派道士(十九)
別墅區暗下來的房間再次亮起來,原本已經要進入睡夢中的管家被強行叫醒,他呆滞的看着滿身嘔吐物的總裁大人,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少年。
還有撲了半個沙發的嘔吐物。
不,他看到的是假的。
壓根就不符合瑪麗蘇小說的設定情節!
“盛先生…你…你別生氣…”江硯哭的打起了嗝,他眼睛被揉的通紅,好像被人欺負了的可憐且無辜的小白兔。
被人欺負就算了,他還要去安慰那個黑臉的男人。
太悲慘了!
管家暗自嘆一口氣,簡直和自己一樣悲慘!
盛明傅被哭得頭疼,方才酒精作用下他對這個人的濾鏡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只覺得很煩。
他擡手捏了捏眉心:“閉嘴,別哭了。”
少年抽泣的聲音戛然而止,水靈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哭的像要岔了氣,渾身上下都是紅的。
盛明傅滿肚子的怒火還是消散了下去,他嘆了一口氣。
“你上去收拾一下。”
說着,他便站起身往浴室走去,臉色一直都是烏黑的,瞧着格外的憤怒。
江硯盯着那人的背影,直到浴室的門被關上,他才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委屈巴巴的朝管家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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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您了…”
落魄的可憐蟲背影瞧着像是耷拉着腦袋的小蘑菇,再走上二樓,視野消失後,那個可憐蟲臉上的表情清掃的一幹二淨。
翻臉比翻書還快。
他在心裏盤算着,有潔癖的總裁大人經過自己嘔吐物的熏陶會在浴室待多久。
靠近自己房門的書房門打開着一條縫,裏面透着微微的光線,想來便是方才盛明傅轉移了工作地點。
目的就是為了等自己回來,然後進行一番“慰問”。
江硯對這個人壓根沒有心情,他很清楚自己做出的決定,所以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這些人該受到該有的懲罰。
他推開書房的門走了進去,按着記憶搜索着,他隐約記得,在書房書桌下的櫃子裏放着的就是盛明傅一些相較于重要一點的文件。
他飛速走過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将櫃門打開,快速的翻找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過,精神極度緊繃,他很清楚,一旦被發現今天晚上的一切行為都會被宣告失敗。
就連原身的結局也可能只會提前發生,沒有辦法再挽回了。
江硯盡可能的将自己的動作放輕,他讓系統分出一絲神識去觀察樓下的動靜,在浴室門打開的一瞬間,系統便通報出來。
江硯已經翻到最後一個文件夾,裏面都是關于前學校的新聞,他盡量加快自己的動作,在系統提示盛明傅要往樓上來時,他看見了醒目的新聞标題——
[永德高校學生畏罪自殺墜樓事件!]
血紅的幾個大字。
江硯飛速地掏出手機,将整張報紙都拍了下來,他盡量讓自己的動作快的同時不會遺漏些別的。
耳邊隐約響起了上樓的腳步,他将櫃門關上,飛速的從房間溜了出去。
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就在他前腳離開書房,後腳便看見了盛明傅的臉。
少年委屈巴巴的将自己縮成一團,可憐兮兮的蹲在樓梯口,看見男人上來,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
“盛先生…”
“你別生我的氣了……”
很可憐。
一時間讓人沒辦法怪罪。
空氣沉靜下來,兩人對視間,無聲在蔓延。
盛明傅嘆了一口氣,他走向書房的門,手搭在扶手上。
“你早點休息吧。”
他聲音刻意放緩了一些,或許他心裏想的就是,這小孩才多大,幹出一些出格新奇的事情,也是值得原諒的。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對這個人的寬容已經到了一種什麽樣的地步。
江硯點點頭,他擡手擦了擦眼角挂着的可憐兮兮的兩顆晶瑩的眼淚。
“是我的錯,我對不起盛先生…”
他低垂着眼睫,就是不去看面前的人。
呼吸交錯,盛明傅按在門把手上的手頓住,他猶豫了片刻,連自己都沒有想象到,到底是以何種心态。
他轉過身,邁開步子,站在少年面前,擡手輕輕擦掉他眼角的淚。
“放心,不會嫌棄你的。”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起碼現階段相處下來,這個人是足夠讓自己滿意的。
聰明且識趣。
江硯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諾後,彎唇笑了笑,漂亮的少年瓷白的臉上布滿哭紅的粉,他擡手揉了揉眼睛。
“那就好…”
到底沒有藏住自己的心思,盛明傅盯着,他輕輕笑了一下。
終究還是個孩子。
*
第二天的清晨來的快,夜間飛逝而過,路燈由昏黃轉變成暗沉,最終熄滅。
天蒙蒙亮。
江硯早起就看見樓下坐着的男人,他早已經梳洗完畢,領帶打的整潔而漂亮,他鼻梁上架着眼鏡,正慢條斯理的在享用着自己的早餐。
窗戶打開了一個縫隙,輕柔的風吹過,帶着早晨的涼爽。
“早啊,盛先生…”江硯開心的打着招呼。
“早。”
盛明傅點點頭,他将最後一口吐司咬進嘴裏,細嚼慢咽了一下,等到他旁邊的座位被拉開,他才開口。
“今天成栩風邀請我們去做客,你收拾一下。”
他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硯的表情。
他在沉思,根據昨天他回到書房的那通電話。
好像面前這個看似無辜的小家夥,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而關于成栩風提出的将事件提前,斬草除根的想法,他有了片刻的猶豫。
不說這個孩子的臉自己着實喜歡,就單單現階段會讨好人的性格。
很難再碰到這麽合自己心意的人了……
“好的。”江硯将早餐咽下,他盯着面前的早點,沒去對視那人直勾勾的仿佛要吃人的視線。
空氣安靜片刻,那道視線随即輕飄飄的挪開,江硯才微微皺了皺眉。
他猜測不到成栩風的目的。
系統也在不斷的警示着這個人的危險程度,而這一趟所謂的做客,無非就是一場鴻門宴。
目的明确。
天氣逐漸炎熱,今日是晴天,街上來往不息的人在昭示着周末的喧嘩熱鬧。
風吹在臉上是溫熱的感覺,去往成栩風別墅的車內,依舊一貫進行到底的沉默。
盛明傅手指敲擊着電腦,他微微皺眉,似乎被什麽苦惱住。
江硯側頭望着他,在對方轉頭的時候,他開口。
“盛先生,你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少年眼底有些心疼,他望着面前人眼底的一片青黑,聲音沒有平日裏的靈活悅動,很溫柔,很安靜的。
車內再次陷入了安靜,風從微微打開的窗戶裏卷進來,吹拂在兩人間,似乎帶起了某種暗生的情愫。
盛明傅有些困惑。
他感覺面前的少年似乎預感到了某種危險一般,不安的在向自己靠近,使用的手段拙劣,但無法掩蓋孩童的笨拙,小心翼翼。
他在害怕自己會把他交給誰。
成栩風?
不可能。
“我很擔心你。”江硯柔軟的頭發搭垂下來,他眼睫低垂着,一絲落寞在彌漫。
少年的雙手糾纏在一起,他太瘦弱了,縮成一團全在車座的角落。
他需要人保護。
這句話像一個魔咒,突然傳進了盛明傅的腦子裏,他淩厲的目光漸漸柔和。
“你害怕他嗎?”
江硯沒說話,只是猶豫的咬着嘴唇,他搖了搖頭。
“不…不是的…”
尾音漸漸陷入無聲,嘴上在否定,但實際藏在深處的含義兩人都心知肚明。
在長久的沉默後,江硯聲音輕飄飄的。
“我害怕…”
盛明傅擡手将人摟住,他第一次這樣親昵的去擁抱一個自己圈養着的寵物。
但那個人一整個撲進他懷裏的時候,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心髒的跳動,一種不是他強行給予給對方的安全感,而是他感受到了被需要的感覺。
面前這個少年,需要他。
車平緩的行駛着,司機盡量控制着自己的速度,街上走動的人由多漸漸變少,車輛開進了郊區,那一片茂密的森林裏,有一棟豪華的別墅立在中間。
森林外是晴天,森林內是漫布的陰天。
風吹過來都是刻骨的寒。
江硯掃了一眼周圍,他已經知道成栩風的身份,這次的到訪讓他驗證了先前霍邱的話。
他沒有在騙自己。
明顯就不像是正常人會呆在的地方。
“這裏…好冷。”江硯眼圈又紅起來,他委屈的縮在男人懷裏,脆弱的像一只精致漂亮的瓷娃娃。
直到自己被再次用力的抱住,他眼底的擔憂才消散了片刻。
車到達了目的地,停在漂亮的城堡門口,這種西方的建築立在森林中透出一股子冷然的詭異。
四周都精致漂亮,卻沒有一絲的人氣。
盛明傅按響門鈴,大門很快被打開,穿着得體的管家面帶微笑,站在門口迎接。
“成先生已經在等着您們了…”
管家臉色蒼白,僵硬的笑挂在臉上,他将手打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只看見走到正門的一條路旁邊都種滿了漂亮的玫瑰花,荊棘漫布,美麗的危險。
江硯被盛明傅摟着肩走下的車,他飛速打量了一圈四周,跟着男人的腳步走進大廳。
裏面很安靜,只有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其中一個少年音格外的熟悉。
“管我屁事!”
是林微陽。
他怎麽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