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穿成僞裝學生的反派道士(十一)
穿成僞裝學生的反派道士(十一)
教室裏嘈雜的聲音攪在一塊,被窗外的風輕輕吹散,貼服着地面,蔓延開來。
耳邊突然響起輕快的鈴聲,一切行為被迫中斷,那群人少爺們離開的快,在轉身的最後一刻,惡狠狠的甩下一句話。
“你最好別後悔!”
“最好沒有你哭着求我的那一天!”
限量跑鞋在地面摩擦的聲音明顯是加重了十分的力度的,怒火無處發洩。
內心開始詛咒。
無非就是一個好巴結人的,稍微有些皮囊,他真以為自己是什麽極品?
林微陽本就玩的花,他有多久的時間和耐心能陪這個花瓶耗着?
他就等着那一天,這人被狠狠抛棄了,如何哭唧唧的找到自己面前!
後門被甩上的聲音在教室裏回蕩,這場鬧劇或許以某人的英雄救美而結束。
腦子裏的系統卻有些不太滿意。
“你這是在做什麽?這與人設相悖!”
簡單的來說,原身是不會那麽好心的去救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甚至是自己有些厭惡的人……
江硯背對着窗口,他目光恰巧掃到從對面走廊路過的幾個少年,林微陽恰巧與出門的人對視上,他表情很平淡。
在消失前都沒有往這邊看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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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陽光落在少年的側臉上,将他玉白的臉照亮,他将抱臂的手放下來,将書包随意的甩到了中間一排末尾的空位上。
他甚至沒再去看段楠語,只是從背包裏往外掏着東西。
教授來到教室的時間格外的及時,他拍了拍黑板,眯着渾濁的眸子往四下掃了一圈。
“安靜,安靜,開始上課了。”
教室安靜下來,時間劃過黑板上方鐘表的時針,陽光漸漸往上升,鋪出一片溫暖的顏色落在教室裏。
江硯趴在座位上睡覺,他淡色的唇被陽光點亮,像是一顆引人想要摘采的草莓,鼻梁的線條優越,臉頰泛着一點紅。
是被太陽曬的。
課程進行到一半,他迷迷糊糊的被吵醒,教授拿着教鞭敲着講桌,看着手上的名單。
“江硯是哪個?”
說着,他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鏡,“起來,把我剛才說的問題回答一下。”
四周的目光争先恐後的落在最後一排,有人臉上帶着看戲的表情,有些人微微皺着眉,似乎有些擔憂。
江硯不知道是被誰推了一下手臂推醒的,他擡手揉了揉眼睛,首先睜開眼看見的是坐在窗口的段楠語。
對方目光靜靜的落在自己身上,他沒有說話,甚至臉上沒有表情,眼神卻格外的溫柔。
他開口:“38頁的第一段,答案我已經寫下來,在那個紙條裏了。”
他說完這句話,擡起手,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将筆尾往江硯手邊的方向指了。
萬衆矚目。
趴在最後面的漂亮少年頂着所有人的目光站起身,他微微皺着眉,似乎有些不爽。
手随意的在書本上翻動着,桌面上顯眼的字條他視而不見,在安靜了許久後,他擡眸望着教授的眼睛。
“老師,對不起,我太困了,沒聽見剛剛的問題。”
少年道歉的很誠懇,臉上的表情甚至單純的無辜,滿臉寫着“我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錯了”。
這節課的教授是出了名的怪脾氣,他皺緊了眉毛,盯着江硯看了半天,原本準備要脫口而出的謾罵,被強行噎了回去。
被預判到了,那人先道歉了。
“…下次注意啊。”
老頭硬生生擠出幾個字。
作為一個優秀的人民教師,學生已經知錯,并且誠懇的道歉了,他沒有任何立場去追究。
總覺得有些憋的慌……
江硯坐下後,他已經清醒了,捏着桌上的字條把玩了一下,打開來看了下上面娟秀的字體。
突然輕嗤了一聲。
“你真以為我是在幫你?”
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隔着一個過道的段楠語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他握着筆的手頓住,墨色的發遮住了眉眼間的神色,他沒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是沉默。
“就因為你這種人太容易心軟,所以活該被欺負。”
江硯将手中的字條揉成一團,随意的扔在了角落的垃圾箱裏,拖着下巴盯着講臺上的老師。
他唇角還挂着笑。
“這次,我算是免費教你,最好收起你的廉價又惡心的示好,永遠要記住別人以前是怎麽傷害你的。”
江硯說完沒再看那人,他嘴裏哼着歌,盯着時鐘上的時間,算着還有多久下課。
教室裏任何細碎的聲音都消散而去,直到下課鈴再次被敲響,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離開。
段楠語在江硯站起身的一瞬間擋住了對方離開的路。
他個子很高,目光幽幽的落在人的身上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帶起了一陣的毛骨悚然。
“既然你讨厭我,為什麽還要做那麽多讓人誤會的事情?”
少年聲音有些微的沙啞,他緊抿着唇,平靜的眸子下藏着波濤洶湧的浪。
似乎在一瞬間要将人吞噬掉。
“誤會?”江硯覺得好笑,“我是做什麽讓你覺得誤會了?”
“你給我錢花,嘴上說着你施舍給我,但是你自己都沒有多少錢。”
段楠語直勾勾的盯着江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生病的時候,你知道我生病了,你給我錢讓我去治病。”
“你在圖書館救了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去那裏的目的。”
“包括今天的解圍,你當着他們的面說出讨厭我的話,這種辦法才是最能夠幫助我脫離困境的方法。”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麽長一段話,或者說他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這麽長串的話,掏心掏肺,像是在表達自己的心意。
很傻。
“我以前不了解你,我覺得你跟那些人沒什麽兩樣,趨炎附勢,自以為是,自私自利,還瞧不起人。”
“但現在我才發現,一切都是你營造出來的假象。”
空氣安靜,教室的人漸漸退散,偶爾留下了幾個人往角落的方向看去,內心的想法臉上寫的一清二楚。
為了看戲。
江硯擡起眼睫,他面上的表情格外的冷漠,眼神也很冷漠。
在對方的長篇大論結束後,他彎唇笑了笑。
“分析的很好啊。”
他擡手去揪住對面人的衣領,将人拉近,呼吸貼着呼吸,陽光落了他們一身。
江硯另一只手一下接着一下的拍着段楠語的臉頰,聲音一字一頓。
冰冷的,陌生的,沒有一絲的感情。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多了解我。”
他甩下這句話之後,一把将人推開,貼在大腿內側的手機不斷的震動着,成為了這場對峙中的唯一的交響樂。
風逛進教室裏,吹散了滿地的焦灼。
少年跑出教室的背影有些趔趄,但故作堅強,一口氣消失在了樓道口。
口袋裏的手機連續不斷的震動着,音樂緩緩落下,江硯将手機掏出。
他盯着屏幕上面跳動的“媽媽”兩個字,有些微加快的心髒終于恢複了平靜。
他很氣憤。
在原劇情發展中,他作為一個旁觀者,見證了一個人物的開始和結尾。
他說不上原身是一個絕頂的好人,但總歸也只是為了在這世間讨活的可憐人,在他死之前的最後一個陷阱,他心軟的那個人就是說出了類似于這一段的對他的人物剖析。
感天動地。
看似真心實意的告訴你,我跟別人不一樣,我能通過你的表面看到你的內在,你該對我放下警惕。
然後叫你一步步的誘入陷阱。
現下的段楠語呢?
覺得自己有點可以利用的地方了,就開始一段自認為對你很了解的說辭,無非是為了感動你然後利用你。
結局永遠都是人物的最終走向,沒有辦法改變。
這是定死了的。
江硯将手機接通,他目光恢複了平靜,聽着電話那頭響起的女聲。
“硯兒…你下課了嘛?”
女人聲音小心翼翼。
“嗯。”江硯回了一聲,他往教學樓下面走。
風從左邊刮擦而過,他剛要開口說什麽,突然被後背的一股力量往後拖。
一切都出乎意料,甚至連系統都沒有給出提前的預判。
那人的動作極其迅速,力量在一瞬間噴發而出,由不得人反抗。
手機被對方一把奪過,那人将他拉進了臨着的洗手間,嘴唇被捂住,呼吸貼着他的脖頸。
很近。
四周極其安靜,有細微的對話聲,嬉笑着飄遠。
洗手間終歸陷入死寂,水滴的聲音在四周盤旋。
滴滴答答…滴滴……
捂在唇上的手心格外燥熱,指縫間傳來淡淡的煙味。
隔間很暗,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只有感受是敏感的,那人埋在他肩頭,呼吸落在他的肩膀。
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标配的校園文男主設定。
“誰?”江硯問系統,他的雙腿被對方壓住,抵在門板上。
這樣的姿勢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有種自己渾身上下在被別人操控着的感覺。
“林微陽…”系統開口,他的聲音也很困惑,甚至他也想不到這個人物的動向。
“你很喜歡段楠語?”
少年的聲音刻意處理過,讓自己的聲音壓低,與平日的少年音有了過大的出入。
他另一只手緊緊的攥着江硯的手腕,指尖輕輕擦過對方的唇。
很軟,讓人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