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吻
第45吻
裴南枝不是第一次喝酒。
顧扉尋因為從小生病,在家裏沒人敢讓她喝酒,霍馳也會攔着她,顧扉尋想喝酒了就找秦馥郁和裴南枝陪着。
秦馥郁是個酒鬼,什麽酒都喝,酒量很好,有她在會很有安全感。
裴南枝偶爾會跟着她們喝酒,但她不喜歡喝,覺得不好喝,後來她一般都喝飲料,除非真的興致上來想微醺。
昨晚的情況是初次發生,就想大醉一場。
好像這樣能忘記所有的不愉快。
效果确實不錯,她直接斷片了。
隔天清晨,晨曦透過雪白的紗網窗簾透進來。
墨綠色床褥中央躺着的人擡起纖細手腕,輕輕揉捏着額頭,緩了好一會兒,才隐約記起來,昨晚回到家,她心底覺得難受,坐在客廳喝酒。
好像是喝了三瓶,腦袋開始變得暈暈乎乎的。
後面的,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裴南枝坐起身,柔軟的真絲被從雪白肩膀滑落。
她柔軟的指腹揉了揉臉頰,心底慶幸自己酒品不錯,喝醉了還會爬回房間睡覺。
就是總感覺有什麽事情被她遺忘了。
正思慮着,門被推開,顧北忱走了進來。
裴南枝神色呆愣坐在床鋪中央,腦袋還在一陣一陣發疼,她手掌扶着額頭看向他,眼眸恰似泛起秋水,眼巴巴看向他。
顧北忱端着醒酒湯走過來,在床沿坐下,聲線像是薄冰般脆冷,“現在知道頭疼了。”
裴南枝昨晚直接喝斷片了,壓根不記得後面的事情,仔細想想也沒有她爬回卧室睡覺的記憶。
難道是他回來看到她在客廳喝醉了,才把她抱回客廳的嗎?
裴南枝翹卷濃密的睫毛眨了眨,心虛看向他,“你看到我喝酒了?”
顧北忱撩起眼睑,唇畔帶着揶揄的笑,“你那叫酩酊大醉。”
“我……我喝醉了,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
“你自己說呢?”顧北忱将碗遞給她,“喝了。”
裴南枝雙手捧着醒酒湯,低頭抿了一口,又擡起秋水眼望着他,聲音很低都快要聽不清楚:“昨晚,我沒有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吧?比如,輕薄你?”
顧北忱沒有回答,只是擡了擡下巴,示意她把醒酒湯都喝光。
裴南枝現在心底很虛,是半點不敢反抗的,低頭将湯一口悶。
顧北忱接過碗随手擱在旁邊,抽了紙巾為她擦拭嘴角。
“不好的事?也不算。”
他難得沒有平日裏的冷漠,眉眼帶笑,身體慢慢前傾,像是一座山壓迫下來。
“只是沒想到顧太太喝了酒是這樣的。”
裴南枝一臉疑惑。
“愛撒嬌。”
“撒嬌?”裴南枝本能搖頭,反駁道:“我應該不會撒嬌。”
顧北忱舉起手,溫熱的手掌緊貼着她的脖頸,修長手指輕輕捏着雪白的軟肉,“抱着我不撒手,還一直叫老公,不是撒嬌是什麽?”
裴南枝震驚地睜大雙眸,“我那樣了?”
“嗯。”
因為剛睡醒,她的烏黑發絲略微蓬松,淩亂貼着雪白的手背,顧北忱修長的手指緩慢地蹭過濃密的頭發,一絲絲為她理順。
寬大的手掌慢慢往上,貼着她的頭發,輕輕揉捏。
即便他現在的表情堪稱溫柔,但他身上的氣場太強了,裴南枝沒來由想往旁邊躲開,溫熱的指腹随即貼着她單薄的脊背,将她往堅硬的胸膛摁過去。
他溫潤的唇線抵在她耳廓,“昨晚不是叫得挺嗨的,來,再叫我聽聽?”
“叫什麽?”
“你說呢?”
裴南枝緊緊抿着嘴唇。
他難得有着極強的耐心溫柔蠱惑,“顧太太,這是培養感情的方法之一。培養感情做真夫妻,可是你點頭答應的。怎麽,現在想反悔?”
裴南枝也不是那種扭捏的人,只是覺得稱呼的突然改變挺讓人害羞的,有點難以啓齒。
但他說得不錯,之前答應結婚後要跟他好好培養感情,那必然要說到做到。
裴南枝擡眸,感覺到發絲落在睫毛上,有些許不舒服,她輕輕晃動了下,額前的碎發随着她的動作往兩邊拂去。
下一秒,徹底豁出去:“老公。”
她沒有故意撒嬌,更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發嗲,但她天生一副好嗓子,發出的聲音猶如夜莺鳴叫,一下子撞擊在顧北忱心尖。
他低笑了聲,在她嘴唇親了一口。
“以後別喝那麽多,撩硬了又不負責。”
裴南枝被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有點懵,完全是沒有意識地說出了腦袋裏冒出的話:“我又沒有不負責。”
話音落下,全室寂靜。
卧室角落裏還亮着暖橙色的落地臺燈,窗簾也只拉上薄薄一層紗網,屋裏的光線足夠她清楚看到顧北忱黝黑深邃的眼眸有了明顯的變化。
下一秒,他低頭吻上她的唇,柔軟的觸覺也帶着強勢的力量,像是海嘯要将她吞沒。
炙熱的手掌緊貼着她白皙的肩膀,修長手指勾住細細的吊帶,輕輕往下勾,線條優美的美人骨赫然可見。
顧北忱呼吸一沉,低頭吻了吻。
寂靜的空間裏,旖旎蔓延,室溫徒然升高。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雪,細碎的雪花緩慢落下,像極了電影裏面的美好畫面。
偶爾會傳來很輕的很輕的聲音。
這棟別墅在雅荷名苑最深處,一般不會有人在周邊,而且卧室在二樓,落地窗做了特殊處理,不可能有人能看到裏面的場景。
他們誰都沒想去将窗簾徹底拉上,因為意識都集中在對方身上。
顧北忱是放縱的。
身上的襯衫仍在,整整齊齊的,一顆紐扣都未解開,身姿傲然得像是雪山之巅的天神,眼眸深處的欲望卻怎麽都抑制不住,今日像是要徹底沖破心底那坐封固很久的白色雪城。
肌肉線條分明的手臂勾住被褥中女人的腰肢,将人往上擡了擡,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裴南枝雙手環抱住他,被他吻得差點沒了呼吸,只能在遠離的幾秒鐘裏,拼命深吸氣。
很快又被他追上來。
半個小時後,顧北忱溫熱手掌捧着雪白,終于慢慢拉回來些許理智,微微擡起頭,洇潤嘴唇貼着她的額頭。
“家裏沒有套。”
兩人結婚後,接吻的次數很多,但他們從未真的做到最後一步。
顧北忱以為她不同意,沒有提前準備。
裴南枝略微冰涼的手指抓住他體溫很高的手臂,眨了眨眼睫,終于還是說出口,“有也不行。”
顧北忱低頭看她,心底明了,她可能還是沒辦法接受這種事。
他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退。
即便再想,他也會尊重她的想法,反正有的是時間讓她慢慢接受。
顧北忱理了理襯衫,剛想起身,卻被裴南枝抓住襯衫衣角,“我是說套不行。”
裴南枝第一次這麽直白地跟他說起這個東西,臉頰發燙,連眼尾都沾染了胭脂般的嫩紅。
“我對橡膠類都過敏,不能用。沒說那個……不行。”
最後的音節幾乎被裴南枝吞回。
顧北忱的眼神太過炙熱,像是聚光燈盯着她,她不好再躺在床上,讓他正面看她,翻過身想從旁邊離開,被修長的手臂拉回來,半跪着。
“吱吱,培養感情吧。”
顧北忱咬住她的耳朵,惹得裴南枝嗚咽着被摁入被褥中。
再醒來已是中午,裴南枝側眸看到旁邊床鋪空蕩蕩,想着顧北忱那種工作機器人,周末都不怎麽休息,恐怕已經去公司上班了。
她翻過身,纖細玉足落了地,踩着柔軟的地毯去了卧室淋浴間。
在切割精致的大理石洗手臺面前停下,裴南枝擡起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吊帶睡裙完全遮擋不住胸前的風光,以及明顯的紅印。
裴南枝現在很想給顧扉尋發條消息,[到底為什麽說他是性冷淡?]
雖然他最後沒有進去,而是借用了她白皙的雙腿,但那股勁兒像是恨不得弄死她。
在裴南枝看來,絕對不可能是性冷淡,恐怕是欲望狂魔!
也或者是二十九年的人生憋太久了。
裴南枝撩起柔軟的真絲睡裙,低頭看了眼自己白皙的雙腿,裏側有兩條分明的紅色印記。
是他留下的。
因為腦海裏總是會自動浮現出那場香豔的畫面,裴南枝臉頰燙得厲害,在洗浴室裏待了半個小時才用冷水徹底緩下去。
結束後,她換好衣服下了樓。
李嫂迎過來,笑着:“太太醒了,顧總在等太太吃飯呢。”
嗯?他竟然還在?
裴南枝點點頭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餐廳很寬闊,擺放着家用型餐桌,很是溫馨。
平日裏顧北忱要早出門,她很少能跟他一起吃飯,這天難得兩人一起用餐,裴南枝發現他餐量有點多。
裴南枝拉開白色椅子坐下,看了眼自己面前擺放着的餐盤。
她的為什麽也弄這麽多?
她低聲叫了李嫂,“這個我可能吃不完,麻煩幫我弄少點,別浪費了。”
李嫂為難看着顧北忱,“太太,這是顧總吩咐的。”
裴南枝疑惑看向顧北忱,顧北忱對李嫂揮了揮手讓她先出去,“你平時吃太少,我已經吩咐了,讓他們以後給你準備豐盛的飯菜,你多吃點。”
看着自己面前堆積如山的餐盤,還有桌上擺放着的各類餐點,她猶豫着說:“我怕我吃不完,真的很浪費。”
顧北忱拿起旁邊的財經雜志,擺在裴南枝面前,手指點在封面。
這期財經雜志封面是顧北忱,旁邊還有碩大的标題,“身價百億”四個字特別顯眼。
“我的資産不夠你浪費?”
裴南枝頓了頓,“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北忱神色是不容置疑的,“吃飯。慢慢吃總能吃完。”
裴南枝輕啓唇,話還沒說出口,顧北忱聲線冰冷道:“身上肉太少,多吃點。”
“沒說昨晚親的地方。”
昨晚。
吊帶睡裙被他剝落丢在床尾的地毯後,顧北忱目光落在胸前的雪白,眼神都變了。
他用兩只手才捧着,那之後像是愛不釋手,允了一晚上。
親就親,現在說幹嘛?!
腦海裏的畫面太香豔,惹得裴南枝臉頰發燙,眼眶都沾染了胭脂色的紅。
她低下頭,濃密眼睫眨了眨,終究不敢再看他,慢慢地吃着早餐。
許是難得放周末,顧北忱這天也沒有趕着去公司,坐在她旁邊,姿态優雅緩慢吃着早餐。
以前她早餐都是兩片面包和一杯牛奶,最多再加個蛋,今天的餐量确實太高,她吃了半個小時都沒吃完。
到後來,她低頭看着餐盤上的裏脊肉和花菜,實在吃不下了。
“怎麽?”
裴南枝難得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我好飽,真的吃不完。”
“吃不完就算了。”
“太浪費了。”
誰能想到,臨城首富顧太太今日最大的煩惱是午餐吃不完浪費了。
想起昨晚她說的那些,心中知道她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對于食物過分珍惜。
他嘆了口氣,将她的餐盤端過來,三兩下解決。
“不只是今天,以後三餐都要按時吃,我會讓人給你準備。早晨空了去曬會太陽,你每天那麽晚睡,白天早起通勤,周末也幾乎沒有多休息,身體機能很容易失調。”
裴南枝讷讷點頭。
心底卻在嘀咕,他不也是每天淩晨兩點才睡覺,還七點就起床,要說身體機能容易出問題,那也是他吧。
她怎麽說還有補眠呢。
但話她是不敢說,畢竟他也不像是身體不行的樣子。
“今天有什麽安排?”顧北忱問。
“我待會要去找尋尋,今天約了她去家裏玩。”
“待會讓司機送你過去。”
顧北忱知道她是要去找顧扉尋聊電視臺采訪的問題,也沒有拆穿她,站起身:“我今天還有會議。”
“好。”
顧北忱拿起西裝外套挂在修長手臂,轉身往門外走去,林良安早等候在門口,看着像是很着急的模樣。
裴南枝蹙眉,總感覺顧北忱今天怪怪的。
她沒有多想,上樓換了衣服,讓司機送她去顧扉尋和霍馳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