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淩月所有的感官在聽到這句話霎時僵窒。
花骨朵開啓了找打模式,“很有可能啊,你想想,整個雪域,除了宗政哥哥外,誰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胡亥,再說,宗政哥哥的殺神殿裏,還有一間密室呢。那……”
淩月蹭地站起來,“沒有萬一,絕對沒有!”
花骨朵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但讓他驚異的是,淩月竟然沒有打他,他眨眨眼,難道自己說的話,跟他聽到的不是一個意思嗎?
淩月縱身躍起,踏水踩石,飛過了寬達十仗的地界河。
宗政找到了那處地下密室。
密室前有兩人把手,宗政輕易就讓他們到底睡了大覺,他走進去,不亞于露天的白光讓他心裏奇了一下。
慈銘正在爐子前跟一個娃娃說着什麽,聞聲,回頭,看到宗政,喜不自禁,花白的眉毛都跟着抖了幾抖。
三步并作兩步過去,“你怎麽找到這兒了?”
宗政沒吭聲,看着爐子旁怯生生的娃娃,道,“那誰呀?”
慈銘道,“這個,說來話長……”
宗政道,“那就別說了,讓他出去。”
慈銘便朝洪舒眨眨眼,洪舒低着頭,邁着小步趕忙出去了,看起來,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慈銘道,“什麽事啊?”
宗政奇道,“你竟然不讓我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反問我什麽事?怎麽,你很喜歡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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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銘呵呵笑了兩聲,“我的手藝還沒得到傳承,我不想死,但我也不希望別人因我而死,所以,現在,我很聽歐陽钰的話。”
宗政懶得問其中原因,察覺到蠱蟲到了胸膛的位置,他左右手拉開衣襟,在慈銘訝然的神色下道,“赫山扶光埋進去的如意蠱,他說,是鬼父練出來的。”
慈銘便知道他的來意,眉頭皺了起來,直接道,“鬼父的絕學。”蠱蟲移動到了別的位置,慈銘才收回視線,看向宗政,“如果是出自鬼父之手,那若想驅除此物,必然也得鬼父才可。”
那就是無解了。
宗政默然整好衣衫,又問了他一遍,“你當真不跟我走?”
慈銘搖搖頭,“不了,感謝赫山王的好意。”
宗政沒那麽多客套,既然他說了這話,那轉身就往外走,走到洞口,他下意識的撇了眼低眉垂目的洪舒。
洪舒的頭垂的更低,看樣子十分懼怕他。
宗政側目跟送出來的慈銘道,“一大把年紀了,你不會人鬼不分吧?”
輕微的問句,已然是內心有了答案的真誠。
慈銘只是笑了一下,躬身送客。
當天,宗政回到了雅舍。
當夜,慈銘睡熟後,洪舒悄悄到了地面上,那裏,站着歐陽钰。
歐陽钰穿着長衫,翩翩如玉,又不失武将硬漢的魅力,洪舒看的心潮澎湃,他壓着激動,走到他面前,柔聲叫了一下,“将軍。”
不得不說,洪舒對歐陽钰來說,的确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先不說他的長相酷似柏穎,單就是床上功夫,就能讓他醉生夢死,他勾起洪舒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是赫山宗政?”
洪舒道,“嗯。”
“他來幹什麽?”
“他中了如意蠱,想讓慈銘幫忙驅除,但慈銘束手無策,還說,若要有解,需得鬼父出手才行。”
歐陽钰想着,“如意蠱?”
“我只聽他說是赫山扶光埋進去的,具體是個什麽東西,我也不知道。”
鬼父,那不是赫山宗政的父親嗎?這種東西,看來,還得去問白老大,歐陽钰點了點頭,道,“盡快把慈銘的看家本事學到手。”
洪舒點頭,“是。”
歐陽钰又看了他一眼,轉身要走,洪舒卻脫口叫住了他,“将軍。”
歐陽钰點了下頭,“你學的怎麽樣了?”
歐陽钰回頭。
洪舒輕舔了下嘴唇,其意不言而明。
歐陽钰回過身來,正視着他,眼睛從他那張粉嫩的臉龐滑過,落在殷紅的嘴唇上。
這些天他也用了幾個新的小子,可都不如意,柏穎,他以為,那家夥會主動往他床上爬,但自那天後,他又成了那沒有情趣的書呆子。
真他媽的——
歐陽钰的欲望很容易就被挑了起來,他的手搭在了洪舒的肩上,而後,粗暴地摁了下去……
宗政回了雅舍。
漣漪正在亭子下,盡心地選着藥材,臉色清冷而自持,他的身後是空曠的藍天白雲,是碧色藍湖,是竹屋木舍,是……宗政肚裏沒多少墨水,此時此刻,他只有四個字來形容這番世外桃源的美景。
歲月靜好。
他大步過去,把那人圈在了懷中。
漣漪道,“我準備了洗澡水,先去洗個澡吧。”
宗政摟着他,勾起他的下巴,讓他看着自己,“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
漣漪道,“并不知道,不過,我每天都會準備,随時歡迎你回來。”
宗□□下身,貪戀的嗅着他身體裏的香氣,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那麽抱着他,像一松手人就沒了一樣。
漣漪沒有問,但答案已經非常明顯。
慈銘沒有方法可以驅除他體內的蠱蟲。
他不由得握住了宗政的手。
年少時,漣漪跟着平安君聽過女人間的閑話家常,他聽過一個夫人說,男人只有在外面遭了難時,才會體會到家的好,才會想着家裏的婆娘,看來,是确之鑿鑿了。
許久之後,宗政才放開漣漪,道,“我想跟你一起洗。”
漣漪頗有些無語地笑着搖了搖頭,這個男人,真的是,腦子裏永遠都是用不完的黃色廢料。
他拉着他一步一步朝裏屋走,落日餘晖映射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偶爾會有重疊,宗政看着影子,又看看前面那人,一個問題跑進他的大腦,他問,“沒了毒素,月缺之夜,你會怎樣?”
漣漪頓了一下,當初給他補償的送分題,時至今日,他竟然會自己問出來,他也沒停,依然拉着他走,聲音輕輕柔柔的,“修為全無,跟人類一樣。”
他看不到宗政的表情,他也沒有回頭,“那天的我,是完完全全的人類,你會嫌棄我嗎?”
宗政道,“會。”
漣漪的腳步驟然而止,在身後那人沒有一點遲疑的說出那個字後,心,重重的跳了一下,撞痛了他的胸腔。
宗政走到他面前,臉色出現了壞笑,“那天,你可能無法承受我的……”他挑高了眉眼,看着蹙起眉目的人,在他的耳邊說出了那個給他快樂的器官。
漣漪擡眸看他,那眸子裏竟然閃着水光,宗政還詫異呢,胸口就挨了一拳,很重。
漣漪推開他就走,走得很快,宗政趕忙追上去,拽住他,“我開玩笑的,我怎麽會嫌棄你呢?”
曾經,漣漪問過他“以後”的話,他的回答是,今朝不知明昔,只能享受當下,後來,他就一次不曾問過,他想要兩人的以後,想跟他長久,但他也給自己想過退路,想到有朝一日被抛下的後路,他想自己應該是能冷靜地轉身離開,即便不能,也要克制,斷不可被他小瞧了去,可聽到他那一個“會”字,他的心還是猝不及防的痛了,這玩笑,他承受不起。
宗政哄着他,“我真的錯了,不要生氣。”
漣漪捏緊了手,胸口一起一伏,再看宗政,宗政立刻擺出無比真誠的道歉臉,“錯了!”
到底,他不舍得。
他咽下了千腸百轉的話,道,“洗完了你自己睡,今晚,我不想在床上看到你。”
他濕漉漉的眼眸看着他,宗政撓了撓頭,“那你,不生氣了?”
漣漪道,“不生氣。”
說完,漣漪就去了浴室,蒸汽籠罩的浴桶,他把框裏的藥材倒進去,看向還局促的宗政,“再不洗,水該涼了。”
宗政麻溜地脫光衣服,跳進浴桶,這是藥浴,不管怎樣,漣漪都做不到對蠱蟲視而不見,總得想個法子。
溫熱的水沁潤了宗政,疲憊頃刻消散,見他入水,漣漪就打算走,宗政卻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他靠着浴桶,仰着臉看着那人,“我想親親你。”
漣漪道,“不行。”
宗政拉着他的手往下滑,帶着那站得筆直的人也彎了身軀,他沒有制止,他不想制止,就那樣的姿勢,兩人的嘴唇越來越近。
終于,漣漪在他的薄唇上親了一下,一下,又一下,直至那人的軟舌探進他的口腔……
回到老巢後,白老大越想越不對勁,人類,不是平安君的人類,那會是誰?那模樣看起來也就20出頭,年紀輕輕就死了……他啪地拍了下手,想起了那日楚旋威脅赫山宗政的話。
白老大呵了一聲,“生母,赫山宗政的生母,還真有啊,我還以為是楚旋那娘們兒瞎編出來的。既這麽着……”
他馬上去找歐陽钰,把這消息告訴了他,并道,“這人啊,就不能有軟肋,一旦有了軟肋就任人宰割,将軍,你要是把赫山宗政的娘抓回來,那他不任你宰割嗎?”
歐陽钰就問了一個問題,“那女人跟誰在一起?”
白老大答,“赫山漣漪。”
歐陽钰鼻腔裏嗤了一聲,“赫山漣漪,他的修為不在赫山宗政之下,再說,這跟赫山扶光用那手段有什麽區別。”
是沒區別,結果,赫山扶光還死了,真他媽是個廢物。
白老大道,“那也不能就這麽幹等着吧。”
歐陽钰卻看向他,“知道,如意蠱是個什麽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