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九
十九
我們帶着裝備,重新回到了洞窟深處。費舍爾和他的工兵再次去修複損壞的索橋,并打算對未損壞那條進行一些加固。除了我這邊三個人以外,李維諾夫又帶了兩個士兵,一起參與到對這個深洞的調查裏來。大家都帶好了武器和照明設備,以防止那個阿富汗人藏在哪裏突然偷襲。
除了第一次以外,後面每次下來我都沒有到這個洞口前來過。因為我就算只是遠遠看着,也總是覺得這個黑沉沉的地洞仿佛是吞噬一切的貪婪大嘴,這讓我有點不安。而這次有更多的燈光把地面照得很亮,這個不規則的洞口也就顯得不再那麽漆黑幽深了。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氣,緊了緊頭燈的綁帶,并把肩膀上那個手電亮度調到了最亮。
“這次我殿後。”我又把那口氣吐了出來。
比利看了我一眼,第一個向階梯走去。然後是兩個雇傭兵,我,教授和助手,脆脆,最後面真正殿後的則是李維諾夫。
除了周圍的洞壁更矮更狹窄,下降得更加陡直,這道樓梯走上去也和之前的沒有什麽差別。我發現盡管洞壁是天然的,但仍然有人工加工的地方,之前的人把可能磕碰到的棱角和凸起都基本鑿平了。
大家沉默地向下走了好久,突然比利的聲音從前面傳了出來:“馬上到地面了。”
“和之前的那條階梯差不多長。”張咕嘟了一聲。
“前面有個洞口。”比利又向後喊了一聲。他停下了腳步,等所有人都下到地面,才繼續緩步前行。之後我們穿過了那個洞口,來到了一個不大的洞窟中。
這個洞室大約有兩層樓高,也比之前的洞室要小很多,大約只有二百來平米的樣子。這裏被古人精心整修過,地面上鋪着整齊的石板,在洞壁上則有浮雕的神像和動物。而在我們進來洞口的左邊,也有一個洞口。除了這些以外,就什麽也沒有了。
“是明王像,”木鹿小姐用手電照着那些浮雕說道。教授則讓張把它們都标記上,準備以後開鑿下來。然後大家就繼續沿着左邊的通道前進。
又走了大約四十幾分鐘,我們走出了通道,進入了一個新的洞室。這裏和之前的那個洞室大小差不多,內部的裝飾也都相似。這一回,前進的通道則在右手邊。
我們休憩了片刻,比利領頭,我們向右手的通道魚貫而行。而這回走了還不到二十分鐘,前面的士兵突然回頭,低聲說道:“停!傳下去——”我把這話傳給了後面,大家一起停了下來。片刻之後,比利又向後傳話說:“前面好像有個人,把燈光調暗,做好準備。”我們就都蹲下了身體,并且把槍端了起來。我從前面兩個士兵的肩頭看過去,比利向後打了個“不要動”的手勢,然後他把□□舉到眼睛旁邊,做好了射擊的準備。接着,他半彎着身體,慢慢向前走去。
“不許動!”他突然用阿富汗語喊道。“舉起手來。”
我們把槍都舉了起來。從瞄準鏡看過去,比利的燈光照射的盡頭,的确有個站着的人影。
那個人影一動不動,沒有舉手,但也沒有別的動作。比利加快了速度,快步走到了那個人影後面,那人影依然沒有動。
Advertisement
接着比利繞到了那人的前面,驚呼了一聲,然後他大聲叫我們都過來。
我們進入了第三個洞室,這個洞室比前兩個大多了,大約能有五六百平米,洞頂也高得多,大約能有四五層樓高度。洞室的中心,站着一個人,就是前面的那個人影,依然是一動不動。我看到這人的裝束,大約就是那位失蹤的阿達拉,可是他為什麽不動——天哪!等走到他的正面,我們都驚呆了。
這個家夥,臉上凝固着一種驚恐萬分的表情,已經沒有活氣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早已經失去了任何生命跡象。我上去扶了一下他的胳臂,完全如石頭一般僵直堅硬,似乎他身體仍在極度的緊張狀态。他應該是被吓死的!
“這裏有什麽?”有人問出了聲。于是大家都如夢初醒一般,把燈光到處照射着,可是什麽都沒看到。只有普通的石壁,石壁和石壁,除了——
那死人的正對面,有一塊石壁的顏色與其它各處完全不同,其它地方都是灰白色的岩石,而這塊石壁是黑色的,嵌在其它岩石之中,仿佛是一道門。
但并不是門,就是一塊石壁。除了與周圍格格不入的顏色外,這塊石壁如同被打磨過,顯得相對平滑,上面有液體流動似的線條和波浪般的起伏。我伸手摸了一下,果然比較光潤。
“應該是凝固的岩漿。”教授在上面敲了幾下,轉頭說道,“這裏看來曾經是個熔岩管(注:熔岩流動形成的天然管道)。”
我們又四處看了半天,仍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可那個阿富汗人,怎麽就能被活活吓死在這裏呢?!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