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七
十七
夏達特和教授的談判似乎有一個好結果,他離開的時候明顯眼中帶着笑意。我陪他回去的路上試探地問了一下情況,他搖着一根手指告訴我:“朋友,我還得和我的上級談談呢,暫時沒法說。”
他具體怎麽和他的上級聯系的,我不清楚。但是夏達特和白賈德談了一次話後,白賈德和他的部族夥伴們就不怎麽鬧事了,而且那些外丨圍防衛的雇傭兵也放松了對他們的監控,白賈德甚至還派了一位傳令者離開了營地。
最下面洞窟的黃金實在是太多了,又過了四五天,才搬完兩堆。當那些阿富汗人開始搬運第三隊的時候,正好又輪到我上去休息,這回教授和他的兩位助手也要上去休息一下:他們已經對所有的雕像進行了初步鑒定,并做好了标簽與相關記錄。
我們往上走了一段路,眼看就要爬上第四平臺的時候,突然前面傳來了一陣大喊大叫,然後是一陣槍聲。我立刻讓他們幾個低下頭停下來,然後握緊了我的武器,慢慢往上爬了一段。
第四平臺上并沒有人,聲音是從更前面傳來的。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段,眼看繞過一段洞壁,就要到達索橋的時候,有人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是教授。
“沒事的。”他說道,“我想,是我們的朋友發動了吧。”
什麽?我有點疑惑。但等我轉過去,看到索橋和斷崖的時候,一切就明明白白了。
夏達特和他的人在這裏,我們這邊的雇傭兵也在這裏,他們都握着槍械,而地上躺着兩個人,其中一個在呻丨吟着——他倆是部族武裝的士兵。
果然開始為分贓火并了,而且大老板選擇了和塔丨利~班合作,來吞掉部族武裝的那一份!
教授現身出來,大聲而且冰冷地問道:“白賈德呢?”
夏達特推了推眼鏡,笑了起來,他原本文質彬彬的樣子現在看上去卻有些猙獰,“下面。”他朝索橋那邊揚了揚下巴。
李走到橋邊,向斷崖下打了打手電,然後也呵呵笑了。“好極了,他們那些民夫呢?”
“都控制住了,錢也發下去了,他們會繼續乖乖幹活的。”
他聽完上去拍了拍夏達特的肩膀,“太好了,讓他們加快進度,我們一定要在入冬前清空這裏。”
等我們回到地面,我抽空問教授,“那些部落武裝不會發現嗎?他們不會再派人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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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揮了一下手,像是在趕走蒼蠅,“在外面,塔丨利~班和他們的戰鬥已經開始了,現在努裏斯坦正在混亂當中,他們沒空管這裏的事情了——至少到冬天前,冬天打不了仗的,這裏太冷。”
為了加快進度,工兵增設了一條索橋,現在上去和下來的人各走一邊同時行動。同時,沒有了白賈德和他手下們的保護,那些民夫只能忍受塔丨利~班與我們的壓榨,他們現在一天要多幹兩個小時以上,一個人一天裏可以來回運輸三趟。他們一方面害怕和白賈德同樣下場,另一方面,教授也給了他們一些金錢上的刺激——每天前五個完成三趟運輸的人,可以得到十美元現鈔的獎勵,所以他們依然老實聽話,認真配合。因此我們在地面停留的時間就更長了,不再需要每時每刻下去監工。
由于洞窟中的雕像已經标識完畢,之後洞穴裏也不再留人員看守了,每天搬運結束後大家就全到地面營地休息。為了防止有人逃跑或是偷東西,每天出洞前和出洞後例行集合并點名檢查。工作也就變得枯燥無味起來了,閑暇時間我們就和那些德國工兵,還有後派來的雇傭兵們打起交道來。原來他們來自不同的幾家傭兵組織,和我們公司彼此間都有些聞名。工兵的頭兒叫杜安·費舍爾,而雇傭兵則由一個俄羅斯巨漢,叫李維諾夫的家夥率領。這兩個人也都和我一樣,現在只等着趕快完事拿錢走人。
黃金一天天被搬出洞窟,很快就已經清理了大約三分之二。這天晚上,我和比利、李維諾夫,還有一個雇傭兵一起打牌來打發時間,當我們打到第十幾把的時候,比利已經快把我們幾個的錢贏光了。他哈哈笑着,招呼我們再來一把,就在李維諾夫準備洗牌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突然從地下傳了出來,然後是一陣搖晃。
“地震!”我們站起身來,卻無法站定,身體随着地面一起搖晃。其他人也都大呼小叫着從帳篷裏跑了出來,跌跌撞撞,東倒西歪。
李維諾夫第一個恢複過來,他拿起槍,招呼他的手下去包圍住放黃金的大帳篷,防止有人渾水摸魚。而教授則招呼我一起去洞口看看,他擔心地震會使洞口再次被掩埋。
謝天謝地,洞口的亂石堆并沒有再次坍塌,我讓教授呆着別動,自己大着膽子,走進了洞窟,打算看看是否會有崩塌。結果就我所見,最外的洞室裏基本沒有什麽變化,連那座佛塔也沒有什麽新的變化。
等我出來之後,教授聽完我的報告,松了一口氣,“希望底下的道路也沒什麽問題。”
理子在旁邊安慰他道:“你瞧,這片地域本來就是地震高發的地區,這個洞窟在上千年裏都沒有什麽大的崩塌,我想它一定是在地質較為緊實的岩層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如果有的話,幾千年來更大的地震應該早就造成破壞了。”
這話說的确實在理,但教授仍然不太放心,于是他讓民夫們集合起來,并拿出幾百美元做為懸賞,讓人下去探查。有兩個阿富汗小子貪圖他的鈔票,大着膽子下去了。等了好半天之後,他倆帶着最深處洞穴裏的幾件黃金走了出來,據他們說,一路上沒有坍塌或是落石,但有一些照明燈倒了或是熄滅了,除此之外,有一個較大的問題——一座索橋損壞了,地震把一頭的鉚釘從岩石中震動出來,導致橋已經無法行走。但另一座橋目前還好,他們仍能通過。
教授徹底放松了,“小問題,明早我們再修複它。現在大家繼續休息吧!”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迷迷糊糊還沒睜眼,突然被人推醒了。我睜眼一看,是脆脆。
“艾迪,出事了。”
“怎麽了?”我趕緊從睡袋裏爬了出來,去穿鞋子。
“有人失蹤了,是昨晚進過洞的一個民夫,他早上起來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