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
一
我叫艾德維爾·劉易斯，我來自新澤西州塞勒姆，今年39歲。我曾經是陸軍“綠扁帽”的一員，不過好些年前就因為某些事情退役了。
我在退役之後，加入了一家安保公司。嗯，其實是類似黑水那樣的傭兵公司，但我們更“髒”一些，經常為某些大公司或者政府，做一些不太好見光的事兒。嗯，你知道，就是護送某些本不應該出現在某處的人到那裏去，或者，和某些不該合作的家夥聯手什麽的。
這事兒的開始是在去年，2010年，我加入這家公司的第三個年頭。我當時剛幹完墨西哥的一個任務，正享受在家遛狗的悠閑時光，然後我接到了老板的電話。
“艾迪，”他說，“我們有個活兒，想讓你去帶隊，你要不要看看？”
“呃……老板，我剛剛休假……”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理解，可是現在沒人了，‘方頭’和‘臭佬’都出差了，也就你最适合這個活兒——”
我立刻明白他要我去哪兒，“阿富汗？”
“嗯，沒錯，我們懂普什圖語的就你們幾個，對那裏熟的也就你們幾個——這個活兒報酬不低，你要不要來看看？很簡單的小活兒。”
于是我只好飛到達拉斯去見他。一見面他就給了我一份任務簡報。正如他說的，似乎是個簡單的任務，而且安全性基本有保障。客戶給的報酬也真心不低——除了報銷全部開支外，給我們1200萬的底酬，任務要是順利完成，再加800萬獎金。
所以我就接了。接下來又是一通飛行，老板帶着我到了紐約，我們在那個有名地産商的金色大廈裏見到了客戶代表。
那是一位五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很精幹，也明顯經常跑野外，皮膚曬得很黑，左胳膊上還有一道大傷疤。他帶了兩個助手，一男一女，都是年輕的亞裔——看上去也都是蠻有經驗的樣子。
“先生們晚上好，我是埃德蒙·李，我是個考古學家。”這個中年人和我們先是握手，然後自我介紹道，“這二位是我的兩個助手，張華，木鹿理子。我想，二位應該看過客戶的需求了吧？”
見我倆都點了頭，李接着說了下去，“任務很簡單，你們公司擔任護衛，送我們去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的山區，我們去那裏找一個可能存在的古代遺址，然後挖掘，再把找到的文物帶出來，給我的老板。我老板是個手眼通天的家夥，他已經和當地的塔~利丨班達成了協議，他們也會出人護送——我們當然不能完全信任這些家夥，所以雇傭你們協助。”
任務的确很簡單，一般來說，塔~利丨班的家夥們只要錢或者軍火給夠了，他們還是挺講信用的。不過我內心哂笑，這家夥根本就是個盜墓賊，什麽考古學家！這種活兒我以前也幹過，他們趁着伊拉克或者阿富汗的混亂局勢，堂而皇之地把博物館或者古跡裏的文物運出來，然後過不了幾天，這些寶貝就會出現在地下拍賣場裏，成為某些上流人物的私藏。
我告訴他，這個任務我們願意接受，然後我問他，為什麽是可能存在的古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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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也只有一點點線索。張，你來講講。”
那個叫張的年輕人于是介紹起來。
“是這樣子的，我們要找的是一個被掩埋的古代佛教石窟。你們知道嗎？在7世紀以前，阿富汗的主要宗教是佛教，直到阿拉伯人征服波斯之後征服了這裏。這個石窟以前從未有過記載——其實是因為本地的歷史記錄都被阿拉伯征服者毀掉了。”
這時李插話道，“不過我們有了一個新發現——”
張繼續說道：“是的，老師。是這樣子的，前年有幾個家夥，在中國的新疆偷挖了一個九世紀的古墓——中國的唐朝，那個墳墓裏出土了一些文書的殘卷，現在在我們手裏。經過兩年的研究，我們确認那份文書是唐朝一個和尚慧超的著作，《往天竺五國記》。”
那個叫木鹿理子的女助手接上了張的話，“這位僧人當年曾經從中國前往印度學習佛經，在他回國後，寫了這個游記。歷史上這份游記曾經長期散佚，後來法國漢學家伯希和在敦煌發現了部分殘卷，我們這一份，則是和敦煌殘卷不同的另一部分。”
然後李又接上了話，“這份文書提到了從烏苌國——也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出發到達的某個山裏面，有一個佛窟，文書上說，那裏據說是佛陀鎮壓惡魔的地方，烏苌國的君王每年會召集人民前往那個佛窟，向裏面布施珍寶，以祈求佛陀的法力能夠繼續壓制惡魔。”
“珍寶？”
“沒錯，文書上說，各種寶物，黃金，絲綢等等。慧超本人正好參加了那一年的布施，在我們的文書裏，他詳細記錄了從烏苌國都到那裏的路線。”
我對他說，“如果是數量很大的寶物，塔~利丨班會不會——”
“我們答應給他們其中的一半——黃金和寶石之類的，洞窟裏的佛像全部給我們，另外我的老板還有其他好處給這些家夥。”
這些家夥真是手眼通天，我相信他們說的好處應該是和美國政府間建立聯系管道，或者搞一大批軍火給他們什麽的。
“那如果找不到你說的佛窟呢？”我的老板問到。
“找不到也有好處給他們，所以我們應該是可以自由通行的。要是只有佛像之類的，那麽我們就賺到了，這些家夥是不會要佛像的，我們可以給個很低的價錢。”
接下來就是準備工作，我會帶兩個同僚一起護衛他們，此外還有一小隊人馬和直升機在那附近待命，随時準備支援。老板安排的兩個同僚，一個叫托姆·斯圖亞特，外號叫“碎骨佬”，因為這家夥喜歡折斷別人的骨頭——“咔嚓一聲，就像咬一口碎脆脆鯊巧克力一樣”，他以前在陸軍服役；另一個叫安德魯·卡朋特，以前在航空搜救隊服役，也去過阿富汗，他外號叫“比利王”，因為這家夥和那個人長得有點像，同時也是個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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